她想到此處,便飛快的說道︰「疊紫,你看著這里,我去追!」說完她背後金霞閃動,倏忽間人便遠去不見。
顧顏飛快遠去,自她的周身,帶起無數道勁風,周圍棵棵的參天古木,樹杈枝葉,被激得寸寸斷折,而她的身形,始終不離那噬魂尸的一半軀體。
一半軀體向著遠方飛快而去,徑直向西,掠過層層群山,顧顏直追了一盞茶的時間,大概已經橫跨了大半個島嶼,她這才發現,已經來到了此島的極西之地,也就是她一開始,踏上這混元島的所在。
寧封子「呀」了一聲,說道︰「此地的靈氣似乎最為平和,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顧顏低聲道︰「噤聲!」
她話音未落,就看到前面那一片巨大無比的沙灘之中,正發生著極為詭異的景象。
在沙灘之中,一層層的白色細沙平鋪在地面上,海風輕拂,飛鳥橫掠,一派極為平和的景象。但隨著噬魂尸飛落,異變陡生。無數層沙忽然間飛快的立了起來,就像是有一只巨手,將地面完全掀了起來一樣。而在沙灘之下,大地之中,露出一個無比深邃的地穴!
隨著地穴一出,無數的陰寒之氣沖天而起,讓顧顏不禁打了一個冷戰,方圓數里之內的魚蝦幾乎在一瞬間被凍僵,天上的飛鳥猝然而落,而噬魂尸已經飛快的沒入了洞穴之中。
顧顏五指微彈,五色火靈同時沖起,在她周圍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護罩,隨即她便緊跟著直沖而入。
無比深邃的地穴似乎一絲蜿蜒也沒有,而是直通向下,深幽幽的看不到底。就像是要直通地心一樣。而那只噬魂尸在落入地穴之後,像是地底有什麼力量在吸引著它一樣,飛快的便墜了下去。顧顏毫不猶豫,緊跟而下。
以五火照明,在飛快下墜的過程之中。她看到了在周圍石壁之上,一片片如同被烈火炙烤過一般的痕跡。而在地心之下,似乎正閃動著一絲赤紅色的火焰。
顧顏不禁低聲說道︰「好精純的陰冥火焰!」
在這一刻,她大概明白了,原來在這個地穴之內,居然真的有直通地心的陰冥火焰!
難道當年青丘的那位曹仙子,能夠在此地,找到極為精純的太乙庚金。只有無比陰寒的陰冥火焰,與這混元島中,四道地火之脈合運,兩種氣息彼此交錯,天然相合,經歷了數十萬年的塵沙沖積,才能夠產生出太乙庚金來。
大概當年那位曹仙子,並沒有找到真正的地穴所在,因為她在山谷中取走了一點太乙庚金,那個地方也就隨之不存。這次上島來,于山脈之中,顧顏並未找到太乙庚金的所在,顯然。在地穴之中,必然有更加精純的太乙庚金存在!
而地底這一絲絲的陰冥火焰,也讓顧顏感到頗為高興。
陰冥火焰連地心的陰寒之氣,雖然不是先天之火,但卻能夠與葛靈的九陰絕脈相合,煉化出極為精純的陰冥之火,這種陰冥之火,幾乎是每一個煉丹師都夢寐以求的東西,以此為丹爐之火,便為地火之源,再輔以顧顏的先天五火,可以說,只要她得到材料,無丹不可煉!
顧顏想救葛靈,不過是一念之善心而發,但現在她才發現,似乎自古至今,煉丹師所孜孜以求的東西,就快要被她所得到了。
大概就連當年的碧靈仙子,都沒有能夠有顧顏這樣的機緣,除了得到先天五火之外,還有機會煉出最為精純的陰冥之火。這樣一來,顧顏的返虛丹,必能大成。為她結嬰又添了兩分把握。
顧顏飛快下墜,周圍的寒氣也越來越重,忽然間眼前一片通明,無比深邃的地穴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于顧顏的眼前,她見到了一副無比壯觀的景象。
在她的眼前,像是無比厚重的大地之上,凹進去了一個深深的地穴,在這地穴之中,無數黑色火焰熊熊燃燒,終年不盡,如同亙古長存一般。
那副噬魂尸的軀體,這時已落入到火焰之中,兩只眼楮微閉著,在小月復丹田的所在,那絲被顧顏以五火集合靈氣所煉化出來的金丹,正飛快的運轉著,不停吸取著周圍陰冥火焰的氣息。
顧顏仔細看去,才發現它軀體上的血肉,似乎正在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在悄悄生長,只是這個速度實在太慢,肉眼根本無法發覺,如果想要這樣將它的軀體復生,恐怕要耗上幾十上百年的功夫。
顧顏這時不禁扼腕,大叫可惜。她以噬魂鳥的眼珠,鎮住這只噬魂尸,為其找到了主魂,其實已相當于取得了它軀體的控制之權,隨後顧顏便以五火,為其凝煉金丹,只要金丹一成,那麼噬魂尸就能大成,成為她以秘術所煉制的傀儡,這只傀儡的威力,必然要在端木紫那只結丹後期的傀儡之上。
可惜顧顏還是境界不夠,在凝煉金丹的過程中,被那股陰寒之氣所擾,以致功敗垂成,噬魂尸受到地底陰冥火焰的感應,自行飛至此地,受地心之火淬煉,這個過程,就不知道要多少年了。
顧顏所不知道的是,連家以先祖相傳的秘法,煉制噬魂尸,在這具尸體之內,凝煉著萬妖之氣,天生異能,如果真能煉成的話,于塵世間飛騰變化,結丹之下,無人可制。其煉制之法,卻是走得偏于魔道血尸法門,而顧顏誤打誤撞,以噬魂鳥之眼,鎮住了其主魂,又用煉制傀儡之法,火靈氣與萬妖之氣合運,就算真能煉制成功的話,也會在傀儡的軀體之中,留下極大的隱患,這個隱患,或許會在其戰斗之時,猝然爆發出來,那時候傀儡便會徹底爆碎,更會對原主人造成極大的傷害。
而如今,顧顏凝煉金丹失敗,但卻為這半具噬魂尸。打下了極為堅實的底子,它感應陰冥火焰,自行飛落地心之中。以地心火之元力,為它凝煉軀體,大成之後。其威力,只怕不在上古相傳的真正噬魂尸之下。更能與顧顏的本身元靈相合,煉化成為她的身外法身。
只是顧顏若不能修成元嬰,也無法壓制其體內的陰寒之氣,這便要看顧顏自己的機緣了。
而在這一刻的顧顏,自然是不知這些東西的。她只是微覺可惜,這樣一具相當于結丹後期修士的傀儡,若能煉制成功。對自己又將是多大的助力?
她現在仍抱著萬一之想,若它在地心之內,自行將法體凝煉成功,那麼自己是不是有機會再行收取?只是這一刻,不知要等多少年才能到來。
她長嘆一聲,決定將來若有機會,必要到此地回來看一看,她仔細記清了地穴的位置,隨即便把目光向著遠處投去。在洞穴周圍的石壁之上,有著一層層薄薄的金色光輝。正從四壁散發出來。
仔細看去,便可以看出,那都是在石壁之上,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火焰灼燒。慢慢凝結出來的一粒粒金沙,也正是顧顏與陳疊紫此行來混元島的目的,太乙庚金!
這是凝結自地心之源,最為精純的太乙庚金,顧顏小心的取出了太阿劍,從石壁上,將這層金沙一點點的刮了下來。積在玉瓶之中,也只是一小瓶而已。
顧顏想了想,便將其分成兩份,九成留給自己,剩下一成,她則單獨的裝了起來。隨後,她又看了在烈火之中的噬魂尸一眼,便再不停留,飛快的向上升去。
不過片刻,她便出了地穴,升上高空之後,發現那如千層疊浪一般的白沙,仍然高矗在天,顧顏伸手打出法訣,白沙便無聲自落,將地穴深深的掩埋起來。
她在此地看了一眼,又尋思片刻,並沒有布下禁制,決定地穴中的事情,也不會向旁人說起,包括陳疊紫在內。只牢牢的記住了位置,便飛身遠去。
陳疊紫這時仍在山谷之中,翹首以盼,日頭此時已漸漸西落,在山谷中罩了一層濃重的暮色,畢玄有些驚懼的站在那里,不知道這兩個心狠手辣的小姑娘,會怎樣的處置自己。
這時一道金霞從天外飛來,陳疊紫叫道︰「顧姐姐!」隨後顧顏的身影便飛快的自空中落下,她見了陳疊紫,便笑吟吟的說道︰「辛苦了!」
陳疊紫連連的搖手,「這算什麼,你滅殺噬魂尸,才算真正的本事呢,那具尸體,是不是已經被你消滅了?」
顧顏點了點頭,「我追它到了山谷之中,將其徹底煉化于火焰之內,只可惜,沒有將其收為傀儡。」
陳疊紫也點點頭,甚是遺憾,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這時顧顏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遞給她,說道︰「這是我于山谷之中,取得的太乙庚金,多蒙你教我凝煉劍陣之法,這個就送于你好了。」
陳疊紫搖著頭沒有接,「這是顧姐姐你,經歷生死所取回來的,我怎麼能要?何況我不習劍陣之法,要這五金之精,也沒多大用處,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顧顏笑道︰「若無你的指點,我焉能取到此物?收了便收了,我輩中人,哪來那些婆婆媽媽的,這算是我送給你的,你要自用,還是拿去做人情,也都由得你。不過是十一之數而已,我所留的,已盡夠用了。」
陳疊紫想了想,便不扭捏,伸手接過,笑嘻嘻的說道︰「顧姐姐這個人情,算我記下了,將來必有報答的一天。」
她將這一小瓶太乙庚金收進懷中,又指著畢玄說道︰「這個老家伙,該怎麼辦?」
顧顏眯起眼楮,看向畢玄。在連家的長老之中,她只對這個人有印象,似乎其對林楓頗為不屑,更是一手逐他出連家的始作俑者。不過她卻也記得,這個人實在有些軟骨頭,在麒麟堂那些長老中,他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連文清的人,因此她才選擇格殺了連士蕃,卻獨獨的將他留下。現在心頭有些疑惑,便要從其身上解開。
她似笑非笑看向畢玄,說道︰「畢長老,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畢玄的心中十分驚懼。他本來就不是多有烈性的人,否則也不會在麒麟堂中,第一個倒向連文清。他也知道顧顏與林楓交好,而自己卻是害死林楓母親的幕後主使之一,落到她的手中。必然無幸,想到這里。倒是激起了幾分血氣,說道︰「你要殺便殺,何必多言?」
顧顏笑道︰「林兄並不在此,你不必害怕。若你答我幾件事,我就不殺你。」
畢玄心中頓時一松,他知道顧顏這種修士,雖然心狠手辣。但向不欺人,否則亦會對她造成心魔,長出了一口氣,忽然間拜倒下來,「小人畢玄,願為仙子驅策,凡有詢問,言無不盡!」
顧顏淡淡的說道︰「我問你兩件事,你答了便可。你們連家是當年自傳送陣而來的麼,在此地做什麼?」
畢玄長出了一口氣。雖然讓他說出連家的機密,有違當年所立下的誓言,但生死關頭,卻也顧不得了。他不敢起身,跪在地下說道︰「那年與仙子在伴月城中相遇,小有爭執,彼此罷手之後,連文清那人……」他頓了一頓,還是沒有以家主二字稱之,只是直呼名姓,「他回到族中,就以極為血腥的手段,將本來族中對他不服的人,先後鏟除,我等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屈服于他的婬威之下。」
顧顏冷哼了一聲,擺了擺手,「不必在我面前作態,只答我問的話,余者不要多言!」
畢玄全身一震,一層冷汗頓時便冒了出來,在顧顏面前,他總是感到一種無形的巨大壓力,不敢再多說,回稟道︰「連文清將那些反對勢力都鏟除之後,便做出了驚人的決定,他拋棄了連家在南浦的基業,只留下幾個族人守門,舉族遷往南海而來。這不過是幾月之間的事,我們一直到了混元島,他才將本身的打算與我們說之,他的心氣極大,居然要煉制連家先祖秘傳的噬魂尸與萬法寶輪!」
顧顏皺眉道︰「這兩者,究竟是什麼東西?」
畢玄道︰「我連家先祖,據傳曾經為仙人的執役,習得靈空仙府上清秘冊,因此馭獸之法獨布天下,也借此擠身于南浦六大家族之中。在先祖所傳的秘冊當中,就有煉制噬魂尸之法。此尸在煉制成功之後,又有別名,稱作‘飛天夜叉’,號稱軀體堅如精金,水火不侵,雷劫不滅,可以飛天遁地,倏忽來去,聚萬妖之精魂,雖神獸而不能制。」
顧顏不禁「撲」的一聲笑了出來,「照你這麼說,這不是僵尸,而是神仙了。」
畢玄也自知吹得有些大,臉上頓時有些訕訕的,「這倒不是我故作虛言,在先祖所留下的秘冊之中,確實便是這樣寫的。」
顧顏問道︰「那你先祖留下的秘冊在哪里?」
畢玄道︰「先祖秘冊,向來口傳心授,只有家主一人清楚,余者長老等皆不知詳情,也正是由于家主得傳這樣的秘密,他才能永世相傳,作為連家的一代家主,鎮壓四方。」
顧顏想到一事,說道︰「恐怕你們連家的麒麟堂,與家主之間,彼此糾纏的緣起,也在于這先祖的秘冊吧。」
畢玄被她將此事說破,臉色不禁有些訕訕的,說道︰「仙子明鑒。當年連家初建的時候,彼此各有分支,幾位先祖互相爭雄,只有家主的那位先祖,他得傳了秘冊,因此能夠統御分支各族,以他為一家之主,余者皆入麒麟堂,是以連家這數千年以降,紛爭不休。」
顧顏揮了揮手,「你們家里的這些事情,不用和我提,說說那萬法寶輪吧!」
畢玄躬身應是,又道︰「萬法寶輪,與飛天夜叉,實是二者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先祖秘冊所傳,以百萬妖獸伏尸之精魂,煉制噬魂尸,精魂集于其上,稱為萬法寶輪,寶輪就相當于飛天夜叉的本命之法,可以鎮壓萬獸。據秘冊中所載,兩者同出之時,萬妖俱伏,百獸闢易。」
陳疊紫不禁的哼了一聲,「也不過是嚇一些沒見過世面的小獸罷了,真正的上古大妖,以你們的這點本事,焉能制得住?」
畢玄連聲應道︰「仙子所說極是,這多是口口相傳,以訛傳訛。也是有的。」
顧顏沉思半晌,才說道︰「我記得當年與連文清在伴月城中相遇,在他的口中。曾提過玉匱金冊,到底是什麼意思?」
畢玄听到這四個字,頓時一愣。囁嚅著不敢說話,陳疊紫怒道︰「我姐姐問話。你怎麼不答?」
畢玄忽然間跪倒在地,說道︰「玉匱金冊,是連家當年仗之以立世之秘,口口相傳,不傳六耳,僅家主一人得知,而且每一位連家子弟。在入門之前,都會發下血誓,就算我知道,也絕不敢吐口,否則死後要受萬劫輪回之苦,永不能超生。」
顧顏輕笑一聲,「你已修至結丹,還信這些?」不過她覺得畢玄必是知道此事,所言不過是托辭而已。但看他的神情,也知道這應該是他們連家故老相傳的最大秘密。就算是以畢玄這個極為貪生怕死的人,到了這生死關頭,也堅不吐實。
她又問道︰「連文清去了哪里?」
畢玄恭恭敬敬的說道︰「連文清去了海上訪友,據他說。他在這南海之上,有一個朋友,是他最大的靠冊,也正是有他的相助,我們才能夠佔據這混元島。在島上二十余年,他倒有一半的時間不在島上。而每隔半年,便會有一位女仙,來為我們送煉法的資源及靈石等物,說起來,不過是前幾天的事情,若仙子早來幾天,便可能撞上了。」
顧顏眉頭不禁微皺,畢玄口中所說,莫非便是那位萬里之外,隔空攝物,將那方瑯琊印取走的大修?顧顏平生,只在古戰場中,斬殺韓千羽之時,見到那鎮海盤與萬象輪,凌空而去。想來應是韓千羽之師,丹鼎派那位華嚴祖師的手筆。
雖然自古戰場那樣的另外空間取物,遠比這相隔萬里要難得多,但華嚴祖師身為蒼梧六位元後大修之一,其修為也遠非南海這些人可比。出手那人,是一位元嬰修士,當是確定無疑的了。只不知是哪一位?
連文清有這樣的靠山,難怪他有魄力舉家遷往南海,若不是自己誤打誤撞的這麼一踫,真的讓他將飛天夜叉煉成了,恐怕南浦之下,只要藏劍山莊不出手干涉,便要成他連家一人的藩籬了。
她抬起頭,看向空中那面碩大無比的萬法寶輪,不禁驚道︰「這寶輪,怎麼毀了?」
原來不知何時,本來生長著無數個獸頭,于空中猙獰作色的那面寶輪,這時已經靈氣全失,上面的獸頭全部剝落,無數的紋路也變得斑駁無比,此寶顯然已不堪使用了。
畢玄道︰「仙子有所不知,這萬法寶輪,與飛天夜叉兩者相連,只因為沒有一只具有上古神獸血脈的主魂鎮壓,因此一直不能發揮出全部威力,如今那飛天夜叉,已被仙子的妙法所毀,這寶輪自然也便不堪使用。」
顧顏若有所悟的說道︰「如你所言,若是飛天夜叉有一日能夠復生,這寶輪也就能再重新造就?」
畢玄道︰「按理是如此講,只是在下從未試過,亦不知詳情如何。」
顧顏抬頭看著那面碩大無比的寶輪,不禁微笑起來,她忽然間一揚手,一靈光飛出,便將寶輪卷住,隨後就變得越來越小,最後僅一掌可握,被她徑直收入了混沌空間之中,這算是她滅殺連家諸人的戰利品,自然不客氣的收起,隨後,她便轉頭看向陳疊紫。
陳疊紫眨著一雙妙目,不知道顧顏是什麼意思。
顧顏笑道︰「我的話也問完了,接下來,這里便由你處置罷。」
陳疊紫愣了一下,「這是何意?」她忽然間明白過來,不禁大笑起來,「姓畢的老家伙,你這就隨我回青丘去,接受處置吧!」
畢玄一愣,大聲叫道︰「你食言,你明明說饒我一命的!」
顧顏笑道︰「我只答應不殺你,至于其它人如何處置,我卻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