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初試牛刀,只用了數月的功夫,便將紫雲圭修復成功,而且威力似乎比起先前要更勝一籌。
隨後,她便將太阿劍取了出來。這口劍在朱雀城中,被崔翹的青木神坊中木靈氣所傷,在重煉之前,要先將其中的木靈氣驅除出去。
不過這對顧顏來說,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她摧動陰冥之火,以先天五行相克之法,花了十余天的時間,便將里面殘存著的木靈氣吸了出來,隨後,她便依樣葫蘆,開始修復這柄太阿劍。
太阿劍的前身,乃三只歸元箭所化,銳金之氣極重,要將里面的靈氣與五火相融,讓顧顏頗費了一番功夫,足足花了有近半年的功夫,才將這些靈氣一一溶入到五火當中。
在這之中,葛靈又曾過來了一次,听受顧顏教導,她這段時間中,又兩次進入大荒中試煉,成功斬殺了數只妖獸,在寧封子的看顧下,也並未遇到什麼危險,修為也正穩步提升之中。
不過葛靈在晉階築基之後,她的修為進境,似乎一下子便放緩了下來,到現在築基也有兩年的時間,但離築基初期的頂峰尚遠,更不要提晉階中期了。不過顧顏對她的進境,仍甚為滿意,她前面的進境有些過快,這個時候,當著意于穩固才是。
她傳了葛靈丹藥與法訣,命她出去繼續修煉,仍是每半年過來听一次教導。那千島聯盟的人,自從來過一次之後,便再也沒來騷擾過,顧顏也就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轉頭繼續投入煉寶的大業。
而經過了半年的功夫,太阿劍已被混沌元氣加上五火所。隨即,她便將玄晶與太乙庚金等物,一一的投放進去。又花了數月的功夫,終于成功的將太阿劍修復完全。
這柄經過了重煉的太阿劍,不但里面的靈氣更加精純。而且混合了玄晶之後,原來有些脆而不韌的特性也有些改變。幾乎能夠邁入極品法寶之列了。
顧顏自然知道,這不是說以她自己的能力,就真的能夠煉制出一件極品法寶了,除了本身來源就是上古遺留之外,如玄晶與太乙庚金等物,更是極為難尋的奇珍。將這些材料一一的混入太阿劍中,若不能將原本的法寶提升一個層級。那顧顏的控火之術可就真算是白煉了。
將太阿劍修復完成之後,她便開始了重煉幻劍靈旗的過程。
這也是顧顏受損最為嚴重的一件法寶,五面靈旗與八口玄天劍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而那口玄天主劍,更是完全爆碎,連一絲殘渣都不剩。顧顏最為重要的,還是先煉就那口玄天主劍。
不過在這之前,顧顏先從混沌空間之中,將于洗劍池內收取的劍魂放了出來。
一道淡淡的灰色影子在空中飄著,顧顏和聲說道︰「我知道你們雖也算是一種靈體。終究並不完整,除了洗劍池內,可以長久存身之外,這數年中。沒有劍氣讓你寄身,只怕你體內的精氣正在慢慢流失,如今我將重煉這口主劍,你可將本身精氣,與劍氣完全化合,從此你與此劍,兩者合一,生死同命,你可答應?」
那道劍魂發出了「嗚嗚」的叫聲,似乎是答應了。
如寧封子所說,這種劍魂,只是一種殘破不全的靈體而已,與她這種天生靈體,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寧封子可以自行存身,經歷多少萬年而不滅,但它們的靈氣,卻會在虛空之中,慢慢消散,如果不是這些年中,顧顏把它放在混沌空間之內,用元氣為它補足。早就已經湮滅于虛空之中了。
而在煉劍的開始,就將劍魂與劍氣本身相合,對于將來的威力,必會更強三分。因此,若它不同意,顧顏也不會讓它好過。
好在兩者似乎合作甚是愉快,這只劍魂在空中,向著顧顏拜了三拜,便向著九嶷鼎中落去。
隨後五色火焰同時飛起,九嶷鼎中頓時烈焰沖天。
這一次,顧顏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起來,與修復法寶不同,這是重新祭煉一件全新的法寶,她必須要先為法寶定型。
在九嶷鼎中,一柄長長的劍形已經顯露出來,無數的材料正飛快的向著上面落去,數百粒玄晶,太乙庚金,烏風銅,凡是顧顏所能拿出來的極好材料,她都一股腦兒的放了上去。
這一次,她要煉出一柄比玄天劍更厲害的劍來。
九口玄天劍,是她于古戰場中所得,可以列入上品法寶之列,而顧顏以玄晶和太乙庚金等物重煉,是要將其直接邁入極品法寶之林。玄天劍陣之中,一半的威力,系于這口主劍之上,因此,顧顏也對其格外的在意。
僅是熔煉這些材料,她便足足花了一年的時光,將除了玄晶之外的材料都熔化完全之後,她便開始了煉劍的過程。
煉劍之法,與煉制一般的法寶不同,所謂劍與身動,與意合,劍修所煉的本命之劍,那是要伴隨自己整個修行生涯的。
好在顧顏並不是劍修,她只煉劍陣,于劍之一道上,並沒有那麼在意,但要將自己的千重劍意,都凝煉到這口玄天主劍上,仍然耗費了顧顏極大的功夫。另外,如果讓劍魂完全的融入到劍氣之中,又不讓它被鼎中的五火所傷,也同樣耗費了她極大的心力。在煉制過程中,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控制著五火,時而以陰冥之火作為輔助,這種種的功夫,以顧顏的神念之強,也覺得有些支撐不住,幾次在中途停下來休息。為此,她連葛靈半年一度的指導都暫時停止了,讓她只在大荒城中修煉,不必進來。
又花了近半年的時間,她終于將這口劍煉成。
比起原本的玄天主劍,略長的劍身,赤紅如火一般的顏色,顯得比先前更加張揚,顧顏知道。這是加入了太乙庚金的緣故。她最初的想法,就是要在劍中加入太乙庚金,從而使玄天劍陣變得更加鋒銳。如今,以全部的太乙庚金,輔以玄晶等物。重煉這一口主劍,顯然比先前的方案更加優勝。
顧顏將主劍煉成之後。便依樣畫葫蘆,將那八口玄天劍,重新都用太乙庚金加以煉制。
雖然里面並沒有摻雜玄晶等物,顧顏現在也沒有這樣大的手筆,但重煉之後的玄天劍陣,已有一口主劍,能夠勉強邁入極品法寶之列。另外八口劍,也都成為了上品法寶,玄天劍陣的威力,等于憑空增加了一個檔次。
而五面靈旗,則不能用這種方法加以祭煉。
這靈旗,是她當年在雲蘿殿中所購得,其來歷始終神秘莫測,上次在顧顏斬殺雲蘿之前,還曾向她問過,只是她也語焉不詳。只稱不知而已。但據顧顏猜測,此旗應該與魔教有些關聯。
不過她現在也並不在乎這些,將旗子扔入九嶷鼎中,便祭起陰冥之火。將上面的靈氣,徹底重煉了一番。
又花了數月功夫,將靈旗重新祭煉完成,顧顏終于感到心舒氣暢,她打開了鼎蓋,五面小旗靜靜的躺在了鼎中,顧顏將手一揚,五座旗門便同時拔地而起,外面的雲氣之中,傳來了一陣飛快的搖動。如五棵參天的古木一般,直沖雲霄,顧顏覺得腳下的大地都在微微的震顫起來。
那只正在竹林里悠閑飛行著的蜃魔王,好奇的探出頭來,看著這五座碩大無比的旗門,眼中頓時便露出了一絲鋒芒。
顧顏頗為滿意的一笑,她將太乙庚金,不單重煉八口玄天劍,也凝煉于這五面靈旗之中,比起先前,更多了一層殺氣,遠非僅用「幻」之一字便可以形容了。現在的幻劍靈旗,才真正可稱得上是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顧顏將自己當年所領悟的死生之道,千重劍意,全都凝煉于幻劍靈旗之中,讓它比當年的威力更上了一層,已經站在上品法寶的最頂端。
八口玄天劍,這時自行的從顧顏肩頭上飛起,在空中夭矯如龍,縱橫飛舞,劍氣激蕩,將林中的無數竹葉都震得向上飛起,落到劍光之中,便飛快的被卷成了一層層的碎屑,又飄落下來,在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
這時一道銀光,順著顧顏的手勢,從天空中飛落下來,飛快沒入了地面之中,直沒地底而去。隨即地面的震動便飛快平息,順著剛才刺進去的入口,一股靈氣便飛快向外噴涌而出。而顧顏,卻沒感覺到腳下有絲毫的動靜。
她不禁滿意的一笑,攻者動于九天之上,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她這口玄天主劍,已深得劍道中煉神而返虛的精髓了。
隨即她輕聲的一個 哨,那口劍已無聲的從地面之上飛出,來到她的背上,九口玄天劍飛快合攏,五座旗門,也重新變成了五面小旗,落到她的掌心。幻劍靈旗,便算是重煉完成了。
至此,離她開始煉寶,已過了三年半而有余,她已將先前破損的那些法寶都修補完整,最後的事情,便是要重煉這枚朱雀環了。
顧顏並沒有著急,她先是給寧封子傳聲,又開啟洞外的禁制,將葛靈喚進來,看了一番她的進境,很是滿意。然後才說道︰「我此次閉關,少則一二年,多則三五載,專心修煉此寶,這段時間內,都未必有機會出來,你可按照我告訴你的法子,自行修煉,有什麼疑問,可先暫向封子請教,若我估計不差,等我出關之時,你築基初期也有七八年了,可以著手晉階一事了。」
葛靈向顧顏拜謝,隨即才告辭出去,顧顏將山峰之外,所有的地方完全封閉,以五色靈旗鎮壓地脈,隨後,她便將那枚朱雀環取了出來。
這時距朱雀島一戰,已有十余年之久了,顧顏閉關日久,並不清楚外界的消息,也不知道謝侯夫妻,在朱雀島上重新立城,究竟干得如何。但這枚朱雀環,卻是她出生入死,在朱雀島上所得到的唯一一件戰利品。
在地心之處,她被此環所困,五火全被壓制,若非其其啃破了環身。玉液滲出,她沒那麼輕易的月兌身。但也讓此寶變成了一件半廢品。但這些事情,並難不倒她。她所倚仗者。便是大荒居士所留下來的,那足有半屋子的材料,和詳細的朱雀環煉制法門。
大荒居士選中這件法寶進行煉制。是有其原因的。因為朱雀環是駕馭火靈之寶,煉制之時。要用到各種不同屬性的火靈,尤其是陰冥之火,將在其中起到極為重要的作用。而這些,都是現在顧顏所擅長的東西。
雖是如此,她仍然沉思了良久,將所有的步驟全都考量完全,這才用兩指。輕輕的將朱雀環拈起,信手一拋,這枚通體赤紅的玉環,就被拋入了九嶷鼎中。
朱雀環被其其咬破之後,又被放置了十幾年,里面的玉液幾乎已經流失殆盡,那只在里面流動如形,栩栩如生的朱雀,已經顯得低萎不已,似乎馬上就要死去一樣。而朱雀環一被拋入鼎中。無數的混沌元氣,就像是看到了縫隙一樣,無比洶涌的向著玉環中涌去。其洶涌澎湃之勢,讓九嶷鼎中的靈氣瞬間便空了一半。
顧顏被嚇了一跳。雖然在大荒居士留下來的法門中確實曾寫到,煉制朱雀環時的時候,是極為耗費靈氣的事情,因此以他元嬰的修為,仍然要不停的用靈石加以補充,以免靈氣枯竭,但顧顏卻沒想到,她並非重新煉制,只不過是將原來破損的法寶重煉而已,居然耗費靈氣仍是如此之巨!
如果換成一般的結丹修士,早在第一個步驟便已經失敗了,但顧顏自有準備,她體內的混沌空間飛快開啟,無數的紫金靈氣在這一刻洶涌而出,全力的支持著九嶷鼎的運轉。在她靈氣的支持之下,本來被瞬間抽走了所有靈氣的九嶷鼎,終于又慢慢回復了正常,而那枚已經破損的朱雀環,仍像一個怪獸一樣,不停的將顧顏所發出的靈氣,全部一一的吞噬進去。
顧顏已將自己所有的靈石都取了出來,支撐著靈氣的運轉,在這一刻,她不能收手,否則便會前功盡棄。
而朱雀環吞噬靈氣的速度,實在是讓顧顏心驚,到後來,連她的紫金靈氣,都不能支持鼎中的運轉,紫炎晶、靈石、各種晶石,她將一切所能運用的手段都使了出來。
好在到了後來,朱雀環吞噬靈氣的速度終于開始放緩下來,降到先前的五成、三成、兩成,最終終于不再耗費顧顏的紫金靈氣,僅憑九嶷鼎,也能夠維持里面的運轉。
而這個過程,便足足耗費了三個月之久,在這三個月中,顧顏一絲也不敢懈怠,等朱雀環里面,終于開始充盈著濃郁靈氣的時候,她才覺得微微松了一口氣。自己的神念似乎都快要枯竭了。
而看著朱雀環中那一團團有如實質般流動著的粘液,顧顏也不禁震驚起來,那麼多的靈氣,都被凝在了這里面,化作那一滴滴的玉液,其濃度之大,幾非常人所能想象。
但按照大荒居士所說,煉成環中的玉液,也不過只算是完成了第一步而已,接下來,她便要復生里面的朱雀之靈。
雖然吸收了無數的靈氣,那只朱雀已經恢復了三分神采,但顯然比起當年鎮壓顧顏五火時的那種顧盼神飛之神采,還遠遠不如。接下來,便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顧顏要用五火,加上鼎底的陰冥之火,慢慢的凝煉,把這些靈氣,全都煉化成最為純正的火靈氣。
她的法訣打出,無數火焰便熊熊的燃燒起來,九嶷鼎瞬間便被烈火包圍。
大荒居士當年煉寶時,因為沒找到最合適的爐鼎,他所用的爐鼎,承受不住火靈的威力,每隔一個月,便要停下火頭,讓爐鼎休養生息,這樣一來,煉寶的速度就大大減緩。而顧顏的九嶷鼎,卻沒有這個顧慮,她持續不斷的連煉九個月,終于將那些靈氣,全都煉成了最為精純的火之元氣。
屈指算來,這時已是一年過去了。
在這一年中,顧顏全力煉制法寶,並未與外界通消息,不過寧封子也沒有給她傳音,想來並沒什麼大事。她看著那只已經變得神采飛揚的朱雀,緩緩的松了一口氣。這枚朱雀環,算是已經被她將外表都修復完成了。
但要盡復舊觀,重現它駕馭火靈的威力,僅憑顧顏一個人是不夠的。
這就牽涉到大荒居士當年在此地建爐的用意了,因為在這里,能夠直接從地底,調動地心的火之元力!
顧顏不知道是天然造就,還是大荒居士自己以絕**力開闢而出,但以萬火之源的火之元力,才能夠真正煉成朱雀環最原本的那一股力量,同時顧顏還打算將自己的先天五火,完全凝煉于朱雀環之中,以此寶駕馭五火,比起她先前來,所耗費的功夫,相差不可以道里計,而威力亦足足相差了數倍有多。
她深吸了一口氣,十指收攏,彌漫在整間竹舍內的所有火焰同時收斂而回,只在半空中露出一尊晶瑩無比的小鼎來。顧顏用手捧著,緩緩出了竹舍。她頗有些留戀的回望了一眼,便毫不猶豫的打出了大荒居士傳授的那道法訣,隨後,地面飛快的開裂,然後便是轟然的巨響,三間竹舍被無聲的吞噬下去,而地面之上,有通天般的烈焰,騰騰而起!
顧顏一揚手,便將九嶷鼎拋了進去,在無數烈火的環繞之下,九嶷鼎反而變得愈加光華璀璨起來,無數火焰飛快向著鼎內流動,那只朱雀神采飛揚,不可一世。
在頭頂上,隱隱出現了一只朱雀的形跡,只是極為模糊,讓人根本就看不真切。在地心之火慢慢凝煉的過程中,這只朱雀也開始緩緩的成形。
等到朱雀被煉成了完全的赤紅之色,又已是九個月過去。因五行中南方朱雀尚火,合九之數,因此煉制朱雀環的時間,無不以九字為名。
顧顏這時屏住了呼吸,她手中拿著一面赤紅色的玉碟,這是大荒居士當年所留下來的,開啟地心火之元力的法寶。只此一面,若是失敗,那麼便前功盡棄了。
只要將火之元力成功的引出來,顧顏便可以自己的五火為媒,相互凝煉,朱雀環便可以煉成。
這時地底的火焰已經開始慢慢的變小,顧顏將手中玉碟輕輕一拋,飛到數十丈的高空之上,隨即赤色的寶光便飛快落下,地心之處的火焰,便如火海一般的飛快翻騰了起來。
一個又一個的浪頭向著上面飛快撲打著,將小小的九嶷鼎完全淹沒,顧顏甚至看不到九嶷鼎的所在,只能憑著神念感受它所處的位置。這時那面玉碟,已悄無聲息的向下落去,沒入火海之中。隨即,在無人注意之處,有一絲白色的氣息,正緩緩的向上滲透而來。
顧顏在做這些事的時候,頗有些膽戰心驚的意味,她可不知道大荒居士這火元力,到底是從何處引來的。萬一直通地心,地底太陰之火爆裂,那麼將整個大荒城完全吞噬,于大自然的煌煌天威來說,也不過是清風過眼罷了。
不過現在,顧顏只能全心的將那絲火元力引出來,至于其它的,她也無暇顧及了。
火之元力,在無數火焰的凝煉之下,外相只是一絲白色的靈氣,被顧顏的五火包裹著,緩緩向上升去,投入到九嶷鼎的混沌元氣之中。
這兩者,都是天地之間,最為精純而本原的力量,相互作用,然後再向著朱雀環中滲透進去。
而顧顏體內的五火,也同樣圍攏著朱雀環,兩者慢慢的開始化為一體。
顧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來,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成形了。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到地底的火海之下,出現了一絲異變,本來平靜的火焰之下,忽然間飛快的波動起來,像是有一股無比巨大的力量,在火海之下飛快奔涌,想要向上沖擊而來。
顧顏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冒出!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