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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顧顏悄然離開丹霞山,順著那條洛水,回轉東南的時候,她的心中,仍然有著些許感慨。
她本來就有回轉東南的打算,而張大牛那天所說的話,則又推了她一把。
毗葉金光罩,受七寶金幢所制,雖然十二道禁符已被化去,但原來的靈氣也同時被破壞,需要顧顏重新修復。顧顏既然打算將此寶,與丹霞山的千畝靈園相合,作為護山大陣的鎮山之寶,那麼,就需要在靈園之中,有一株具有先天純陽之氣的靈根為助,作為鎮壓此寶的元氣所在。
因此,顧顏在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自己得自于大荒之中的那株紫金炎龍蓮,而且她還有螭靈之血為助,正好可以化去紫金炎龍蓮中,過于熾烈的陽氣。但是在這之前,她還需要到棲雲山當年的靈園舊址之中,將本來已經廢棄了的一些靈根,移植回來。
那些靈根都是源自于上古的珍稀之物,雖然現在都已經枯萎,但如今顧顏已有了無閬之泉,再加上她煉丹之術愈加精進,那些枯根,有些對她也是極為有用的。
那無閬之泉,與息壤合用,是神妙無比的化生先天靈根之寶,顧顏這時才有些後悔,當初應該再考慮的周全一些,將那些靈根,全都移植來才是。
現在,也不知道是否還有足夠的在棲雲山上。
好在林梓潼早在數十年前,剛剛接掌門之位的時候,就已經做出過決定,專門派出一隊弟子,駐在東南,負責看守棲雲山,她們曾一起修行地方的舊址,听她所說,那些東西,仍一如既往。因此,顧顏便決意啟行,而且,她也沒要任何人的隨行。
碧霞宗諸人,各有職司,而默言需要煉化新得到的兩件法寶,都不是能輕易月兌身的,只有顧顏反倒最為逍遙。她在結成元嬰之後,才深刻體會到幾分仙人的本意。朝游北海而暮蒼梧,超死生之道,馭雲氣之變,本來就是逍遙自在的。因此,她便一個人,灑月兌無比的離開了丹霞山,順著當年自棲雲山北上的原路,回轉東南。
整個東南六國,論地勢其實並不算小,但多為蠻荒僻遠之地,地勢險惡,山水連瘴,就連凡人都不願在那里生存,更何況是必須要沒事天福地的仙人。也正因如此,萬年以來,東南六國,居然連結丹圓滿的人,也不過只是出了一個而已,就是當年的衛東陽。
東南之地,就如一塊大大的盆地,被天極山脈,呈半圓形的包裹在里面,而天極,也是與南海十萬里流沙,極北冰川,天脊山脈所並稱的,蒼梧最為險要的秘地之一。
雖然諸多的散修,都會選擇天極中的某地,作為試煉之所,但也只限在外圍,那縱橫十萬里的大山,里面無數的荒域,絕大多數,都是沒人親自走過的。而顧顏這次,也並不想多生枝節,她仍然順著當年的原路,從渭水的支流,回轉東南。
而顧顏也並沒有飛行,而是駕著一葉小舟,順著原路而去,當她到了一個碼頭的時候,看到當年還曾人流絡繹,如今卻已經荒廢了的碼頭,不禁的有些感慨。
當年她就是在此地,見到了順流而下的言歡,從而引出子午谷的那些事情,如果沒有鬧上那一場,她後來在南海,大概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得到先天混沌元胎,畢竟她是在子午谷中,才體會出九嶷鼎的真意。
只是不知道當年曾來往不絕的碼頭,如今為何會荒廢至如此,顧顏輕嘆了一聲。她抬頭向上望去,遠在北方數百里之外,便是當年子午谷的舊址,那里,想必會更加的荒廢無比了吧。
她忽然間想起那個小道僮言歡來,已有百年未見,不知他在丹鼎派,是否尚還安好,體悟到了他當年所說過的丹道不曾?
顧顏想來,或許是周圍的妖獸,已經被漸漸的獵殺干淨,所以那些修士們,便自行的到了別的地方去。她將這些駁雜的念頭拋在腦後,便駕著小舟,一路南行。
寧封子懶洋洋的躺在船頭上,抬頭無聊的數著天空上的雲彩,「真是不明白你,明明飛過來,半天就可以的事情,你非要駕船,要足足的走上好幾天,這算是什麼,尋找當年的記憶?你現在好歹也算是元嬰修士了,蒼梧中最頂尖的人物之一,怎麼可以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顧顏悠閑自在的催著舟,說道︰「像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器靈,是不會懂正常人的心境的。這是一種游行世間的感悟,你知道麼。陰陽化生,大道如塵,道之真諦,原本就在于凡塵之中。這是只有人類修士才能夠體會的真意。」
寧封子小聲嘀咕著︰「古古怪怪的,怎麼你從結嬰之後,變得像是我都不認識啦。」
顧顏笑道︰「你沒覺得嗎,你從九嶷鼎中出來,似乎也有了些變化啦,你的九轉金身訣,現在已經修煉到了第幾重?」
寧封子模了模頭,「現在應該是煉到了第三重,可是前一陣子,我又到九嶷鼎中去修煉,卻覺得沒什麼效果了,好像又停在這里,不能寸進。」她痛苦的坐起來,用手抱著頭說道︰「照這樣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修至九重,再造金身啊。」
顧顏不禁一笑,「你現在的靈體不是挺好嗎,那麼想要一個法身啊,不然我用傀儡術,為你造一個吧,不管里面怎麼樣,保證外頭是美侖美奐的。」
「呸呸呸。」寧封子頓時大搖其頭,「就你練的那點傀儡術,能做出什麼好東西來,全都是魔氣沖天,死氣沉沉的,什麼時候,你真的能夠習成傳自上古的‘法地造天’之術,那個時候,再來為我重塑金身吧!」
顧顏奇道︰「這是什麼秘法麼?」寧封子所說的「法地造天」之術,還真是她頭一次听到。
寧封子抓了抓頭,「其實,我也只是听我的舊主人,曾經說起過的啦。這應該也算是傀儡術的一種吧,傳說在最為久遠,混沌初開之時,曾有幾個習得了極大神通的人,采天地間五色神泥,用來重塑生命,再成造化之軀,後來便演化成法地造天之術,通常這是為了那些有大神通的人,煉化第二元神所用的。他們在修成第二元神之後,就以此法,再為自己造一個法身,能夠與本體一樣,有通天徹地的大神通。」
顧顏這時索性也不去操舟,任憑著小舟順水自然流下,與寧封子閑談著說道︰「那些上古修士,真的有第二元神啊,再造出一個自己,那個法體一旦有了自己的意識,難道不會反噬自身麼?」
寧封子撓撓頭,「應該……不會吧,以前,從來沒听到過這種事情啊。而且也不一定只是一個化身的,听說那些有極大神通的修士,可以化身千百,行走于凡塵之中,不過這只是傳說啦,連我也沒見過的。」
顧顏若有所思,「想必傀儡術,也是這種方法的演化了。只是當時的古修士,以第二元神,控制法體,而傀儡,則必須要有魂石了。」
說起來,她也粗通傀儡之術,但始終不能大規模的煉制傀儡,就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魂石之故。當年她曾經以紫炎晶代替魂石,但那枚紫炎晶魂,已在林家岫修復地底骨龍的時候用去,普通的紫炎晶,最多只能煉制一些簡單的傀儡,是完全不堪造就的。
她隨口說道︰「如果真能煉制出一批元嬰期傀儡的話,那不是就能夠橫掃蒼梧?」
她只不過是隨口一說,但這話才一出口,忽然間,她敏銳的听到,在河岸的不遠處,似乎有人跡,微微的一動。
顧顏心頭微動,她不動聲色的向著寧封子,使了一個眼色。
兩個人合作已久,無比默契,顧顏的眼色一來,寧封子頓時會意,她的手掌,已悄悄的將朱顏鏡壓在了身下,顧顏忽然間喝道︰「出來!」
寧封子這時已飛身而起,筆直的光柱飛快的向著岸邊射去,光華所至之下,大片的草木山石全都被化為一空,露出了一個極為奇怪的身影來。
那個身影似乎像是一個人,但卻有著極為長長的脖頸,和極大的頭顱,背後還生著一對翅膀,速度奇快,在顧顏喝出那一聲的時候,它已經如電一般的向著遠方射去。
但它的身影,卻仍然無比清晰的留在了朱顏鏡中。
顧顏不禁吸了一口冷氣,這真的是一個怪物!
跑去的那個東西,就好像是人與野獸的結合體一樣,它長著人的頭顱和身子,背後卻生著如老鷹一樣的雙翼,又有著獵豹一般的肢體,飛奔而去,速度奇快無比。
寧封子這時忽然說道︰「你看,在它的懷里,抱著一個人!」她興奮的說道,「是不是天極中的妖獸,來外面吃人啊,我們去把它搶回來!」
顧顏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不用了,你沒發覺,我們已經被人包圍了嗎?」。
寧封子愕然的抬起頭,顧顏這時忽然單手抽出了伽藍刀,在她的背後,這時五色金雷羽已經顯形,身軀隨著直沖向天,在她的腳下,轟然的一聲巨響傳來,那一葉扁舟,已于水中爆碎而開,化做了成千上萬片的碎屑,向著四周激射而去。
而顧顏手中之刀,這時也同時揮了出來,在空中化作了千重刀影,無盡的氣浪,飛快的向著四周延展而去。
于空中,像是有成千上萬柄的伽藍刀同時揮動一般,刀氣縱橫,的無數山石,頓時便被斬出了深深的刀痕。
顧顏叱了一聲︰「破!」她手指輕彈,一道雷火已從天疾降而來,她在結嬰之後,奼女九轉之法又有進境,已經不必再像先前,必須施展金光大手,只是手指輕揚,便能直接引動天雷,一道天雷落在不遠處的山谷之中,顧顏左手掌朱顏鏡,便向著身前照去。
光華閃動之下,山谷之上,無數的煙氣飛快飄了起來,隨即便又被朱顏鏡化去,原來眼前的山谷,居然全是幻象。
在那山谷之中,有著一個極大的祭壇,而那祭壇,這時卻已被天雷劈了個半殘,而在周圍,數十道寶光紛紛驚起,有數十名修士,各馭法寶,將她團團的圍在了中間。
那些修士,幾乎全是結丹後期的修士,每一個看上去都是精英,任憑這些人,就足以將秦家滅族了。
顧顏倒不知道,在東南,不知何時,居然出現了這樣大的一方勢力!
但她卻並沒有對周圍的那些人投以一絲眼神,只是目光炯炯,盯著身前祭壇上的那個黑衣人。
那人用一塊黑巾遮著面目,上面像是施了秘法,連顧顏的目光也看不透他。圍攻她的眾人之中,只有這個人,是已經達到元嬰期的修為。
顧顏冷冷的看著他,「蒼梧大地上,除了九派之內,散修中能結嬰者,不過寥寥數人而已,你似乎並不是其中之一,你是從何處而來的?」
那人笑了一聲,聲音十分嘶啞,听起來極不舒服,「我早就听說,碧霞宗顧仙子,手段毒辣,殺人無算,今日看來,果然不凡。」
顧顏淡淡的說道︰「過譽了,我不過,殺我要殺的人而已。你在此地困我,是何用意?」
那人哈哈的笑了一聲,「也沒什麼,不過是敝主人,想請顧仙子一晤而已。」
顧顏的心中一震,面前這位,是實打實的元嬰修士,在蒼梧之中,也稱得上是一方霸主,現在他居然說,自己還有一個主人?
她淡淡的回道︰「若令主有心,何不親自來請,否則的話,恕顧顏不能相陪!」她說出了這句話,隨即便飛身而起。身形如電一般的向外遁去,似乎在轉眼之間,便要月兌出對方的包圍之外。
那人厲聲喝道︰「諸武士,與我困敵!」他一步踏到了那殘破的祭壇之上,單手高高舉起,手中一面五色幡已展動而開,天空之中,雲氣搖動,忽然間有五色雷,從天而降,重重的向著顧顏的身前擊去。
那數十名結丹修士,並沒有上去圍攻,而是同時展動起手中的法寶,他們每個人所站的位置,似乎都是預先所計算好了的一樣,數十道寶光射出,正好落在雷光所不及之地,而那一道五色雷火,已將顧顏的全身都罩了起來。
顧顏只感覺到在火焰之中,有一股殺氣,逼人而來,她低聲道︰「這是白骨火麼?」
她的頭頂上,這時一道金光已經自行的浮了起來,被她在靈園中所煉化的毗葉金光罩,已擋在了她的頭頂之上。
這件由當年雲裳谷祖師所煉,作為護山四寶之一,在極品法寶之中,也算是極為罕有之物,這時金光一出,便已在頃刻之間,布滿天際,無數金霞向著周圍不停涌動,將天空那磷白色的火焰,盡數擋去。
顧顏一揚手,伽藍刀劈中,那懸空而來的火柱,已被瞬間斬斷,而顧顏這時飛身而起,她單手向前平推而去,手掌之中,二十三顆定海珠已經隱現,諸天星辰,翻滾而來。
顧顏在離開丹霞山之後,就將七寶金幢與九嶷鼎,同時收進了玉匣之中,在游行天下之間,除了必要時候,她並不打算動用此寶。畢竟七寶金幢的威力太大,實在惹人垂涎,在這樣的時刻,還是要低調一些的好。
她拋出了二十三顆定海珠,在雲虛手中,便已經能演化諸天星辰,天羅萬象的寶珠,這時在顧顏的掌中,更是能幻化出萬千世界,在天空之中,風雲密布,陰風慘號,地水火風一時齊至,在她身前的那數十名修士,幾乎全被一股大力所卷去。
下面那名黑衣人的眉頭一凝,喝道︰「退後!」
他飛身而起,整個身形,在空中如一道虛影一般,顧顏看著他的身影,冷聲道︰「你是魔門中人?」
此人的身法,與段盈袖當年如出一轍,極像是萬年之前,那次道魔大戰之中,魔門的傳承。
他听了顧顏的話,連聲的冷笑,並不答言,只是說道︰「在下坤元子,願來領教顧仙子的手段。」
他手中輕輕一搖,那五色靈幡便同時展動,天空之中,忽然有五道利閃,劈空而下,無數的閃電轟轟而來,頓時便將顧顏所發之地水火風完全壓制。
顧顏眉頭一動,微笑道︰「是五行白骨幡?」
當年她在南海之中,曾見阮千尋用過五子同心杖,與這白骨幡如出一轍,空中五道利閃的盡頭,五個碩大無比的骷髏頭已經從天而降,她心中飛快的閃念,自段盈袖離開子午谷以後,似乎在天極之內,並沒听過有魔門中人出沒的身影,而她在南海,與段盈袖也算是結下了一段交情,雖然不算朋友,但也絕算不上敵人。可是顯然,段盈袖並未對她吐實。
如果八荒居士的煉神四寶尚在,那麼以煉神玦和化血神刀,來破這五行白骨幡,最是合適,只是要煉化這煉神四寶,遠比毗葉金光罩更加難為。那上面,不知被八荒施了怎樣的禁法,就算顧顏以七寶金幢之力,仍然不能將上面的氣息在頃刻之間化去,必須完全閉關,以地脈為助,借天地之靈力,以七火之力,結成碧焰之陣,煉化上一十九年,是一件極耗功夫之事,顧顏暫時也沒有時間來做。
只是單以眼前這自稱坤元子之人的修為,顧顏倒也不放在眼下。她在結嬰之後,就已經可以與接近元嬰中期的八荒比肩,將其打得落荒而逃,如果不是想要看一看他的來歷,這時她早就已經月兌身而走。
只是坤元子以這白骨幡,與顧顏在空中相斗,轉眼間,兩人已交過了數十擊,卻只是隔空而擊,並未真正的交手。
這時顧顏的眉頭一凝,她忽然間伸手,在虛空而抓,一只金光大手,這時已自空中而降,天空中那二十三顆定海珠,已全化為碩大無比的星辰隕石,那只大手,已將如小山一般的隕石抓走,然後便劈手向前擲了出去!
那如小山一般的星辰,背後拖著一道長長的芒尾,向著空中飛快沖去,只一眨眼間,便已經撞上了空中的那朵白骨火,蓬的一聲,便于空中四散。
顧顏如法炮制,五顆定海珠已被她先後擲出,空中的五朵白骨火焰頓時便被消去。
她以定海珠演化諸天星辰之力,吸去白骨幡之上的火焰,然後便將白骨火化去,只不過是眨眼之間,天空中的火焰,一時全消。
那五顆定海珠,在吸去了白骨火之中,變得黯淡無光,飛快回到了顧顏的手里,剩余的十八顆定海珠,則忽然間沒入了地面之下,隨後,在地底,便有十八道玄光氣柱,沖天而起,似乎將整個大地全都翻騰了過來,天空中烏雲密布,狂風席卷而來,像是要將地面全都揭了去一般。
這就是元嬰修士的斗法,直接調動天地元力,舉手投足之間,便足以使地裂山崩!
那些結丹修士們,這時全都不敢試攖顧顏的鋒銳,他們狼狽無比的向後逃竄而去。
坤元子這時也不禁駭然,以顧顏調動靈氣的手法,再加上她有至寶輔助,顯然猶在自己這個已結嬰數百年的修士之上。
他心念一轉,口中便極為尖厲的做出了一記呼哨,喝道︰「走!」他的大手在空中一揮,天空之中,忽然間有一道光幕,飛快降下,如經天長虹一般,破空而來,一下子便橫跨了半個天際,將空中的地水火風全都卷去,顧顏所發的定海珠,這一瞬間,便生生的壓在地下,不能破地而出。
只停了這麼一瞬,等光幕散去的時候,那些人連同坤元子,已經在空中消失了蹤跡。
顧顏看著眼前硝煙散盡,並沒有追擊,自言自語著說道︰「又是一件符寶麼,這位坤元子的身後,似乎還有一位主人啊。」
她總覺得今天的伏擊,有些蹊蹺,不像是要在此地伏擊自己,倒像是專門做試探之意似的,也正因如此,她並沒有動用自己的七寶金幢與九嶷鼎這兩件仙器,果然,對方也只是淺嘗輒止,稍一試探,隨即退走,只是,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她的目光緩緩的在周圍游移著,忽然間,想起了先前所見的那個人頭獸身的怪物,眼楮便微微眯了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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