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涵被凝悅用熠曳帶的一擊,受創不淺,連頭上的金冠都被震掉了,頭發披散著,顯得有些狼狽,他被林楠看到了自己的狼狽模樣,就有些不快的甩開了她的手,說道︰「她是西海聯盟的人,說是找什麼七禽果,這是怎麼回事?」
林楠听了,臉色就是一變,然後柔聲說道︰「這些事我來處理,你受了傷沒有?先回去養一養傷吧。」
凝悅看著這兩個人,格格的笑出了聲來,說道︰「原來島上是這位姑娘當家,看來剛才是我問錯人了。」
林子涵听了她這句話,更是不快,將手一甩,很是生硬的說道︰「那這件事你來弄吧,記得回來要告訴我。」說完就飛快的落了下去。
顧顏遠遠的看著,嘆了口氣,這位築基修士的行事,實在是像個孩子,就算他心中有氣,也不該當著外人給林楠的臉色看。
林楠倒像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輕描淡寫的對凝悅說道︰「閣下手里的這個果子,叫做七禽果是麼?我連名字都沒听過,或許是哪位路過的修士,遺忘在這里的吧?。」
凝悅冷笑了一聲,「道友拿我當小孩子騙嗎,七禽果要精心侍弄,十幾年才會成熟,周圍又只有你們這里有陰火靈脈,真沒有的話,就讓我上島上看看」
林楠足下的雲頭輕輕的移了一下,橫在她身前,淡淡的說道︰「林家雖是小族,駐地卻也不是任人亂闖的。」
凝悅哼了一聲,「你這小姑娘與你的情郎果然是一樣,不見棺材不落淚」她將手一揚,熠曳帶又月兌手飛出。
林楠也哼了一聲,像是神念上受到了重擊,但她的神色卻絲毫不變,同時手中已擎上了那柄長劍,輕輕一振,黯淡的劍身就閃出了一道銀光,「錚」的一聲脆響,熠曳帶的銀光頓時就黯淡下來。
凝悅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你是一位劍修」
如今的修仙界,劍修並不多見,但每一位都是極為難纏的對手,溫南秦當年一劍震退了袁不屈,凝悅的心中猶有余悸。
林楠淡淡的一笑,「道友若真要硬闖赤浪礁,林楠為了家庭聲威,也只能拼死一戰了」她單手執劍,在空中飛快的向前欺近。
劍修的戰斗風格就是如此,向來是搶佔先機,一往無前。林楠的一劍揮出,周圍的靈氣頓時隨著涌動起來,帶動著無邊的氣勢向著凝悅壓迫過去。
凝悅飛快的向後退去,熠曳帶又在手中揮了起來,帶著點點的星力,迎了上去。
兩股力道相擊,只發出了一聲「蓬」的一聲輕響,然後林楠劍上那股摧雲裂石的氣勢就完全收斂了起來,而是緊貼著熠曳帶,劍身飛快的削了下去。
濃烈的劍氣絲絲的從劍身上迸發了出來,鋒銳無比,如割腐石一樣,本來厚重的星力被她這樣的一割,頓時就分了開去。
顧顏遠遠的看著,不禁嘆道︰「以無厚入有間,果然厲害」十余年不見,林楠似乎比之先前又上一層樓。
凝悅的手一抖,熠曳帶飛快的卷了起來,裹著林楠的劍身一振,然後又分了開去,無數點星光被振得四散飛揚,凝悅退後了幾步,面色鐵青,她緊握著熠曳帶的手腕,一滴滴的鮮血正慢慢的向下淌。
林楠的臉色也不好看,臉上微微的泛著紅暈,顧顏一看便知道,她是因為神念受了重擊,只是凝悅受了傷,雙方到底算是誰勝誰負還真說不好。
雙方正這樣僵持著,這時忽然間一聲長嘯,一艘不大的雲舟飛快的從東邊駛來,雲舟上站著的正是林若虛,他揚聲說道︰「哪里的道友來此拜訪?」
一邊說著,雲舟已經停在了林楠的身前,他向著凝悅一拱手,說道︰「在下林若虛,忝居林家之主,如果晚輩們有什麼地方得罪的,還請不要見怪。」
凝悅見對方來了一個功力深厚的築基修士,知道今天也討不了好去,見他說話謙恭,正好順坡就下,笑了一聲,「只是路過此地,見海面上浮著一只七禽果,想討一些,回去給我家少主人的靈獸做零食吃,所以才特地來問上一聲,與這位妹妹有些小沖突,都是誤會,林島主萬勿在意才是。」
林若虛笑著寒喧了幾句,說道︰「還不向這位道友陪禮」
林楠手握著劍柄,平靜的說道︰「得罪了」
凝悅笑著擺了擺手,說是無妨,然後就告辭飛去。顧顏見事情平息了,也就和林然告辭,轉身回了自己的洞府。島上一切平靜,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顧顏一進了地底,馬上就揮手放出了陣圖,先是將洞府內外一齊罩住,然後就取出了朱顏鏡。
取出了幾十塊靈石布成陣法,然後飛快的吸收著靈力,朱顏鏡在空中嗡嗡的作響,鏡面上就漸漸的顯現出了島上的影像。
原來她這些天在島上,看似漫不經心的四處轉悠,其實已經悄悄的在角落上放置了靈石,布置成了簡單的法陣,然後用林家岫傳授的辦法,把里外的法陣遙相響應,頓時整個島上的情況都縴毫畢現。
林家岫在傳授這個陣法的時候,曾經說過,只要沒有陣法的阻隔,方圓數百里的地面,有如親見一樣。
顧顏這時操控著朱顏鏡,遍查島上的情況,除了東南方被法陣遮掩的那一片地方,霧蒙蒙的看不清楚,還有赤浪峰上鄭正因的洞府,也被一團紅霧籠罩著透不過去以外,別的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到林然有些慌張的跑到了林楠和林若虛的身前,小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兩人就揮揮手讓她自去。隨後兩人並沒回去,就站在空中,那樣的說了起來,晴天萬里,四下一覽無余,這樣說些什麼,反而更不容易被人窺伺。
顧顏就伸手打出了一道靈訣,朱顏鏡就發出嗡嗡的響聲,然後鏡子中只是小小的兩個黑點開始慢慢的變大起來,同時鏡子中也傳來了他們清晰的話語聲。
兩個人的面色都很凝重,林楠說道︰「這些天地底的火靈脈一直不穩,我剛想出去查探一番,沒想到就引來了這樣的事情,還是我沒照顧好的緣故。」
林若虛擺了擺手,「四皇靈蛛突然異動,沖出海面,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事,你也不用自責了。七禽果是上古靈種,但本身沒什麼特異,就算旁人見了,最多以為我們是喂養靈獸用的,也不會說些什麼。」
林楠說道︰「畢竟惹來了西海聯盟,還是有些麻煩。這些人見髓知味,一旦纏上了,就如附骨之疽,甩也甩不掉的。」
林若虛道︰「現在西海聯盟和天音閣鬧得正歡,應該顧不上我們這種荒僻地方,反正成事就是這幾年的工夫,到時候小心從事就是。不要整得幾十年的心血,最後功虧一簣。」他看著顧顏洞府所在的方向,壓低了聲音,顧顏只能在朱顏鏡里听到斷斷續續的話語,半听半猜的估計著他在說什麼。
「那位姓顧的,她的事情可了結了,什麼時候才能走?」
林楠搖搖頭,「這個人我只見過幾面,本事很厲害,身上的法寶也神秘莫測,她在築基初期的時候,就曾經擊殺過歸墟海內海的雲不語,當時場子里被天音閣的法陣籠罩,居然沒人看出她用的是什麼法寶。來歷也很神秘。她這次來地底煉器,究竟煉些什麼,我也探不出來。」
林若虛嘆道︰「這種陰火靈脈的貧瘠之地,極難來個外人,又不好把她趕走。你多留心著。」他說著說著,臉色也沉了下來,「如果真妨礙了我們的大事,就只能出手滅殺了」
雖然在外海這樣亂的地方,喊打喊殺的都是常事,但很少有毫無利益之爭就下死手的,顧顏沉吟著,他們到底在島上要干什麼?
听這兩個人的話間之意,原來鄭正因手中的靈獸,叫做四皇靈蛛,看來林楠在島上種植的那一大片七禽果,就是專門喂養它用的。
顧顏是散修,不像這些人有著師門和長輩的傳承,對很多上古秘辛,了解的並不清楚。像七禽果,她就不知道這是用來干什麼的。听凝悅和林楠的話里,並不是什麼稀罕的靈果,究竟是用來干什麼的呢?
顧顏思索了片刻,就下了決心,一定要盡快煉化紫炎晶魂,然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火中取栗,可不是她一貫的行事風格。
這時林楠與林若虛已經停住了話頭,他們兩個人一先一後的飛了過來,去的地方正是鄭正因所在的赤浪峰。
顧顏控制著朱顏鏡,把焦點挪過去,但鄭正因的洞府周圍顯然是布了法陣,一陣濃霧遮蓋著,顧顏又不敢太過催動朱顏鏡的法力,以免被人查知。
兩個人進去了之後就一直沒出來,大概直過了兩天,才從鄭正因的洞府出來,臉上都是凝重的神色。
他們兩個人剛下了赤浪峰,忽然林然飛快的跑了過來,大聲的說道︰「島主,林楠姐,有客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