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回春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花會(二)

作者 ︰ 東方雨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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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才看見一輛馬車從巷子口駛來,眾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唐明珠站在門口張望著,錢媽媽看了一眼,認出馬車是王家的連忙道「大小姐,是玉蓮表小姐的馬車。」

唐明珠也認出來,馬車上的門額上刻著一個大大的王字,他的眼力見兒不錯,老遠的就看見了那個王字。就像唐家的馬車出門,別人一看也知道是誰的馬車,就是因為在馬車上可有家族的族徽,或者是姓氏。

王夫人在門口站了一會見馬車還沒來就帶著初曉回去了,留下唐明珠與錢媽媽在這里候著。

看見馬車的時候,唐明珠也松了口氣,一個時辰,不短,站得雙腿麻木,要不是錢媽媽吩咐人搬了椅子讓她在照壁後面休息了一會,她也是站不住的。

馬車在目光的期盼下緩緩而至,趕車的車夫拉住了馬匹,吁了一聲,馬匹停了下來,打著響鼻舌忝著馬蹄。車夫朝站在最前面的唐明珠躬了躬身才跳下馬車,拿了凳子放在左邊,掀開車簾。

最先下來的是一位夫人,三十歲左右,梳著一絲不苟的發髻,插著一根金色珠釵,幾根銀色發簪,探出身子來目光在唐明珠臉上看了一下,又看看錢媽媽,臉上浮著笑容點點頭,下了馬車,對著馬車內的人說了一句到了。轉身伸出手,一只白女敕的放在她的手上。唐明珠笑著迎上去「玉蓮表姐一路辛苦了。」

車內的傳來一個女聲,柔柔的如水流瀉「明珠表妹有禮了。」隨著話音,一張明艷的臉龐出現在眾人眼前,目光與含笑的唐明珠對視,唐明珠一愣,伸出手。王玉蓮笑了笑,把手放在她手上下了馬車。

腳剛落地,唐明珠笑著道「路上還好嗎?

招呼,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夫人身邊得力的媽媽林媽媽,錢媽媽自然識得這位林媽媽,與她在府里的地位不相上下。

「表小姐一路辛苦了,夫人已經準備好房間,讓小姐帶著表小姐下去梳洗一番,夫人在院里等著表小姐了,這幾天一直念叨著。」唐明珠點頭,扶著王玉蓮進門。

「姑姑還好嗎?上次身子不好就沒出門,不知道姑姑責怪玉蓮沒有。」唐繼得百日那天,她並沒有來唐府,真正到唐府來,加上這次也不過是第二次,以前,她小,根本記不得。就現在的明珠表妹,還是林媽媽在路上告訴她的,說這位表妹懂事乖巧,喜愛粉裝。下馬車的時候一眼就看出來了,確實如林媽媽所說,懂事乖巧,知曉禮儀。

「表小姐多慮了。」錢媽媽笑著回了一句,招呼了幾個婢女過來幫忙著拿車上的包袱。見她們帶來的人不多,一個林媽媽,兩個貼身婢女,一個車夫,兩個小廝,想著向王氏稟告一下,抽派幾個粗使的婢女過去。

「是啊!玉蓮表姐身體要緊,舅舅他們過來也就行了。」安慰的拍了拍王玉蓮的手道「娘等了好一會了,就等著見玉蓮表姐了。」笑容可掬,讓人擔憂不起來,王玉蓮點點頭,放下心里擔憂進了門。

「表小姐比前些年變了不少,奴婢都認不出來了。」看著相攜而去的身影,錢媽媽感嘆了一句。

林媽媽笑笑,听見錢媽媽含蓄的贊美心里不由高興,玉蓮小姐單是一張面容就像極了夫人,比起明珠小姐,容貌要出眾不少,雖說是表姐妹,親戚里不應該這樣作比較,卻還是暗暗對比的,頓時覺得自家小姐體面不少。追上卻謙虛道「錢媽媽說笑了,明珠小姐小小年紀就已經如此懂禮了,還不是夫人教得好。」

不知為何,錢媽媽听著總覺得有些不舒服,笑了笑,卻也不會讓自家小姐被埋汰了「夫人事忙,對大小姐卻也沒少花心思,大小姐自來聰明,規矩禮儀都是極好的,連老爺都夸不絕口,不是奴婢自說,林媽媽看見小姐那塊玉佩了沒?」

林媽媽想了想,好像是看見了身前的那塊玉佩,成色不錯,連她都看得出來。便點點頭,等著錢媽媽後面的話「是老爺給的。」林媽媽笑著哦了一聲,不再多語。

錢媽媽見她不說,在心里得意了一把,又說了些其他的事,交代幾聲,問了幾句王家的事,很快便到了院子,吩咐下人把東西拿進去,朝林媽媽道「林媽媽稍作休息,奴婢這就給夫人回報一聲去。」

林媽媽點點頭,見沒人看著她們,從袖子掏出一個錢袋放在錢媽媽手里「這是夫人的一點心意,說是玉蓮小姐要姑小姐費心了。」姑小姐就是王氏。

錢媽媽推遲了一下,不接,林媽媽把臉一板,錢媽媽次為難的收回袖子里「林媽媽真是的,夫人一定會把玉蓮表小姐當成自家女兒對待的。」林媽媽笑笑,握著她的說連說那時一定的,姑佷的感情向來是讓人羨慕的。

錢媽媽也是一笑,兩個人又說了幾句,錢媽媽這才離開。

「明珠小姐萬福!」林媽媽朝唐明珠福了福身,王玉蓮向她解釋說是林媽媽,娘身邊的人,唐明珠溫和的笑了笑讓林媽媽不用管她們,去忙自己的事,等會一起去見王氏。她也知道眼前這位林媽媽就是錢媽媽的角色,是王夫人身邊的心月復,倚重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就像對錢媽媽一樣,同樣帶著幾分敬意。

說來也是可笑,一個小姐竟然對下人帶著敬意。只是因為後院的規矩太多,她只是一個女兒,有些話,有些事是不可能對她們說的,身邊信得過的人自然是不同的。

林媽媽看了看院子,知道王氏是費了心思的,房子重新修葺了一番,院里放著不少花草,這個院子的方位,光線也是極好的。心里便不再多想,吩咐下去該置辦的置辦,該打掃一下的打掃一下。

院子里放了桌椅,唐明珠與王玉蓮坐著聊天,林媽媽讓人打了水過來,王玉蓮便起身去洗漱,順便換了一聲衣服。一旁的書琴往唐明珠杯里添水被唐明珠看了一眼,今天她已經喝了不少。剛剛又陪著喝了一杯,已經不能再喝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王玉蓮才出了屋子,書琴看著她,拉了拉唐明珠的衣服,唐明珠會意抬頭,看著跨門而出的人心一頓,羨慕起來,王玉蓮換了一身衣服,洗去了一路的風塵僕僕,疲倦之色。現在一身鵝黃色輕紗長裙,夏天的衣服都是極薄的,更何況是薄如蟬翼的絲綢,襯得肌膚雪白,讓人眼前一亮,從馬車上那一瞥就知道這位表姐姿色在她之上,雖然心里想著她還小,等她到了這個年紀也是極美的,現在看來,唐明珠不自信了,她知道,有一種人是天生麗質。

因為還未及笄,王玉蓮也是梳著雙鬟,一張臉有些嬰兒肥,圓圓的雙眼,圓圓的臉龐,倒是有幾分可愛之色,見唐明珠盯著她,心里緊張,面上微微發紅,喚了一聲「明珠表妹。我們去給姑姑請安吧!」

唐明珠點點頭,走上前主動拉著她的手,狀似親昵的笑著「表姐真好看。」話音剛落,不只是王玉蓮,就連唐明珠本人也愣了一下,不敢相信這是她說的話,倒是有點像某個傻子的語氣。傻子,她。唐明珠苦笑了一下,只得做出由衷的神色,心里卻暗罵柳園那個壞丫頭。

「明珠表妹說笑了了!」王玉蓮被她這樣一贊美愣了一下,臉上紅霞更深,林媽媽詫異了一眼,看著唐明珠滿懷探究,覺得這個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夫人王氏她是知道的,並不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听說這次府里又出了一件事,那位七姨娘小產了可不是玩笑,王家與唐家是親家,有什麼事王家也會知道一些,對于這位王氏,以前的王家大小姐,她雖沒有過多接觸,從王家的老人口中也知道一些,這位出嫁後的夫人,以前就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人,府里的人對她也是恭敬得很。現在又是唐家管事的,性子再怎麼變也變不了多少。眼前這位嫡親的女兒,性子倒是讓人詫異,那樣膚淺的隨意的話,怎麼都不像一個規矩懂禮的人該說的。

帶著這樣的疑惑,到了王氏的院子,林媽媽才回過神來。

王氏看著從月門進來的人,眼眶一紅,拿著手絹抹淚「好玉蓮總算是來了。」

王玉蓮見狀,心里一堵,也是一副殷殷神色,幾步上前,站在王氏跟前停下,正要俯身被王氏扶著雙肩「那些虛禮就免了,讓姑姑好好看看我們的玉蓮小姐。」被她這樣一說,原本想要哭泣的人忍不住羞紅了臉。

「姑姑就知道取笑玉蓮。」說著退了一步,有些禮,虛不了「玉蓮給姑姑請安,姑姑萬福!」王氏見她執意,也沒攔著,笑著點頭,唐明珠上前扶著她笑了笑,又看看王氏,並未插嘴。

「好!平安到來姑姑就開心了!進去吧!」唐明珠,王玉蓮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摟著王氏的手臂進門,王氏看著她們的舉動笑著道「沒想到才一會,你們表姐妹的感情就這麼好了,讓姑姑羨慕啊!」

「娘就羨慕吧!」唐明珠笑了笑「珠兒喜歡和表姐在一起。明天的花會,珠兒也要跟著表姐去。」說來說去,唐明珠還是想著去看看花會。她年紀小,不能出席,這讓她惦記著不放。

腳步一頓,笑意凝結在嘴角,王氏看著說得一臉輕松的唐明珠,笑了笑「珠兒還小,這次花會是為大姐準備的,表小姐也會去。不過,珠兒還是陪在娘身邊的好。」

王玉蓮像是什麼都沒听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對她的反應,王氏很滿意,看的出來,那位嫂子把她教的很好,比她這個要懂事不少。

察覺到語氣里暗含的警告,唐明珠不得不死心,大膽的要求被否決了,也就死心了。很快就想著挽救,笑著抱著王氏的手臂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呵呵,珠兒說笑的,怎麼會不知道。」王氏看著古靈精怪的唐明珠,很給面子的笑了笑。

「爹娘還好嗎?。」王氏拉著王玉蓮坐在身邊,詢問著府里的事。

「都還好,收到姑姑的請帖,娘念叨了好一會,說是家里事忙,不然她也想過來看看,好些年沒見面了。」王玉蓮笑著回答。

想著那位只有幾面之緣的嫂嫂,王氏笑了笑,要掌管整個後院,確實忙。看她就知道,每天有忙不完的瑣碎事,怎麼走得開身。

又說了拉了幾句家常,直到錢媽媽進來說可以開飯了,王氏才拉著王玉蓮起身去飯廳,唐老爺出門了,王氏說,晚上給她接風,這讓王玉蓮受寵若驚得連連推辭最後還是被王氏說動。

待唐明珠領著王玉蓮離開,林媽媽被王氏留了下來,看了看王氏,林媽媽福了福身,從袖子取出一張密封的信封交給錢媽媽,才道「這是夫人讓奴婢帶過來的,玉蓮小姐的生辰八字都在上面。」

王氏看了一眼,點點頭「哥哥那邊怎麼說的。」

「老爺說若是親事能成最好。楊家他也打听過了,雖然家底薄了點,確實是名門望族,王家世代從商,地位不高,如果能夠攀上這門親事,對王家也是極好的。」王氏點點頭,對王老爺的想法表示贊同。

「這次楊家的小姐也在邀請之內,若是玉蓮小姐與她結上手帕之交,由楊家小姐帶話也是好的。其他的,就讓哥哥去探探口風,畢竟以王家的家世,也說不少高攀。」

「夫人說得極是。等會有人會去報信,夫人要不要帶些話回去。」

王氏點點頭,錢媽媽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林媽媽手里「明天的花會,林媽媽就多幫襯著玉蓮小姐,若是成功了,王家是不會虧待林媽媽的。」

「是。」林媽媽福了福身,收好信才退了出去。

「夫人這是?」對于那位楊小姐,錢媽媽有些不解。

「錢媽媽也看到了,玉蓮小姐太出眾了,知書達禮,進退有序,攀上楊家可比太守要好,雖然楊家落魄了,可不要忘了,爛船還有三千釘。」楊家的嫡子明年就可及冠,到了娶正妻的年紀,听說一表人才,而且極為聰明,與衛家公子交好,也與其他的貴族有所往來,落魄只是一時的,以楊家的人脈,在這位嫡子的手里興盛起來也說不定,王家別的沒有,錢倒是不缺,恐怕楊家現在最缺的就是錢了,他們不抓住這個機會,就沒機會了。

昨晚唐老爺說太守恐怕要遇到麻煩了,她已經後悔請了太守夫人過府,幸好當初留了一手,請了柳城的望族楊家嫡女楊小姐,這個于劉圓圓齊名的女子,雖然只有十四歲,卻也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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