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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著水德衣袍下擺出現在眼前,露出隱隱若現的鞋尖,頭上傳來雨水落在油紙傘上的砰砰聲,朱朱抬頭看了看撐在頭上的油紙傘又看看眼前面無表情的人露出一臉傻傻的笑「是你啊衛暮陽,真巧…」
衛暮陽舉著傘柄往前移了移,朱朱並未接過他的傘,反而退了出去「我覺得淋一下雨挺好的,你自己遮著吧你看你肩膀都濕了。」順著她的目光低頭一看,半個身子都在外面,自然會被淋濕,卻還是固執額撐著傘亦步亦趨的跟著她。朱朱走了幾步,看看雨傘又看看她,有些不耐煩道「不是說了我喜歡淋雨嗎?你怎麼听不懂人話呢」
衛暮陽皺了皺眉,看著慘白著一張臉,雙眼泛紅,雙唇發紫狼狽不堪的人,不由分說的拉著她的手臂,把她拉在雨傘下,自己整個人都被淋濕了「你這樣會生病的。」
朱朱不領情甩著手,語氣不悅「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偏頭往傘外移,衛暮陽跟了上去,油紙傘穩穩當當的遮在她頭上「你干嘛呢我樂意生病怎麼著,我就是要淋雨,我愛干嘛就干嘛,愛去哪就去哪,不用你管。」生氣的搶過他手里的傘摔在地上。瞪著眼楮與他對視,帶著挑釁。
衛武遠遠的看著,暗罵她不知好歹。
額上的青筋暴起,眉梢抖了抖,衛暮陽把手中的另一把雨傘也丟了,看了她一眼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彎腰伸手,朱朱察覺了他的用意,縮著腿往後退,不等她退出一步,腿彎送來一只手臂,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被打橫抱起,朱朱踢踏著腿,手也在他身上亂抓,不管頭發,衣服,還是他的肌膚,都是一通亂抓。
盡管這樣,衛暮陽還是不松開她,抱著她朝馬車走去,朱朱生氣大喊大叫,就像潑婦一般,突然頭一偏低頭咬在他脖子上,一口咬下去嘴里嘗著了血腥的味道,衛暮陽悶哼了一聲,僵直了身子,卻還是沒松手,走近馬車,衛武連忙撩起車簾,衛暮陽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坐在馬車上。
挨地的朱朱清醒過來,才發現她還趴在衛暮陽身上,嘴巴咬著他的脖子,溫熱的液體從嘴角流下,朱朱驚住,連忙松開嘴看了看被她咬破的傷口,又看看衛暮陽,神色怯怯。衛暮陽似乎沒察覺他脖子上被咬破了一般,從懷里掏出手絹給她擦拭嘴角的血跡,目光溫柔的就像落下的春雨。朱朱木木的看著他,直到手里塞進了一方手帕。
衛武見狀,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在衛暮陽的脖子上,朱朱看著他皺了皺眉,心里愧疚,她不應該把氣撒在他身上,低著頭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衛暮陽按住她要滑下馬車的身子,道「你去哪?我送你吧」朱朱不敢看她,低著頭搖了搖「你這樣家人會擔心的,我送你回去。」話音未落就听見嗤笑聲,衛暮陽詫異的看著她。
她還有家嗎?朱朱偏開臉往馬車里爬「那就有勞衛公子送我去第二樓,謝謝」她知道,他也是固執的人,況且,她也不想再走了。
衛暮陽跟著上了馬車,從一旁拿了一件披風披在她身上,朱朱推了推,冰冷的手觸到他的手縮了縮,衛暮陽趁機給她系上帶子「你在發抖。」
他說的是實話,上了馬車她才覺得渾身冰冷,抑制不住的發抖,抱著膝蓋縮在角落里,看著衛暮陽去了薄被褥披在她身上,這次朱朱沒掙扎,任他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卻還是瑟瑟發抖,牙齒上下打著顫。馬車內她呆過的地方都是水痕,而衛暮陽也好不到哪去,他整個人也淋濕了,脖子上還有血液滲出地在衣襟上看起來觸目驚心,朱朱愧疚不已她怎麼就狼化了居然咬人,而且他臉上被刮花的傷痕估計也出自她的手。
「不用管我了,你身上也濕了,我現在不覺得冷了。」看著他又把一床被褥包裹在自己身上,朱朱忍不住出聲阻止。衛暮陽頓了一下,想要伸手試試她的溫度,又覺得不妥收回了手,那床被褥還是裹在了她身上。
衛暮陽又給自己披了一件披風,看著朱朱道「伸出手我看看…」朱朱不解的看著他「你手上有傷,我給你抹些藥。」朱朱遲疑了一下,縮著脖子在層層包裹中找出口,好不容易伸出手一看果然破皮了,倒不是很嚴重已經不流血了,她不知道這樣笑得傷口他是如何發現的,連她自己都未發現。
相比于她的冰涼,衛暮陽的手要溫暖得多,肌膚相觸時他的溫度傳了過來,朱朱看著他撒了藥粉在傷口上,和他脖子上的一樣,有些刺痛,沒一會就好了,見他脖子上得咬痕不出血了,朱朱松了口氣「對不起,我咬了你,你回去後讓大夫看看,我會出醫藥費的。」這里的破傷風也會讓人丟了性命的。而且還是被咬了,不知道有嚴重。
「剛剛你已經道過謙了。如果出診金你會安心的話,我會讓大夫把收據送到府上的。另一只手。」朱朱握了握拳頭,听話的伸出另一只手,手上抓著他塞給自己的手絹,朱朱看了看有些眼熟,見她這樣,衛暮陽神色有些尷尬,面色染了潮紅「是你掉得手絹。」
朱朱哦了一聲,嘀咕道「難怪覺得眼熟,我以為掉哪去了,原來被你撿到了,你…」朱朱突然想到了什麼,看著神色不自在給她上藥的人,在她的目光下,衛暮陽面色嫣紅,低頭不敢看她,朱朱看著這樣的衛暮陽,說道「你是不是喜歡我?」此話一出,不僅是她自己被嚇住了,衛暮陽顯然也被嚇得不輕,瞪著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捂嘴的人,臉騰地一下紅到了脖子根,手中的瓷瓶掉落在地上發出咚的聲響滾了幾下才停止滾動。
好一會朱朱反應過來,看看衛暮陽又看看手絹,偏開臉道「剛剛我什麼都沒說,你也什麼都沒听見。」
衛暮陽一怔,紅著臉飛快的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還是沒說出口,移動著身子背對著她。
雨一直在下,能夠清晰的听見落在車棚上得聲音,馬車內的氣氛變的古怪,朱朱希望馬車快點停下來,又忍不住偷偷看著衛暮陽,他的神情不用言語都說明了一切,那種偷了東西被當場抓住的羞愧。他果然是喜歡自己的,她的直覺不會有錯,否則犯不著為了一個人淋雨上藥。
想到這,朱朱決定心一陣亂跳,若是林丞相真的能夠辦到,她就一定要嫁給他嗎?
朱朱沒想到她看過去時,衛暮陽正好偏頭看過來,視線相對時兩個人都怔了一下,臉上都露出尷尬之色不約而同的別開臉。朱朱捂著咚咚跳動的胸口,神色復雜。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馬車停下來時,朱朱幾乎是一瞬間丟掉身上的被褥逃似得跳下了馬車,身上披著披風,衛暮陽並未阻攔,看著被她丟在馬車上的被褥,好一會才伸出手感受著她的溫度,她說得不錯,他是…喜歡的。
她已經發現了嗎?想到這,突然覺得無地自容,嗓子一氧低低的咳嗽起來,衛武擔憂的聲音自馬車外傳進來「公子沒事吧」
衛暮陽搖搖頭想起他根本看不見低聲道「我沒事她呢?」握拳放在嘴邊低低的咳嗽著。
衛武看了一眼進了第二樓的人道「她進去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公子不要緊吧?我馬上送你回去。」听著急促的咳嗽聲,衛武暗叫不好,鞭子狠狠的抽在馬背上。
衛暮陽伏在被褥里,壓抑著咳嗽著,臉漲得通紅,似乎說話都困難。弓著的身子在顫抖著。
朱朱一進第二樓就被眼尖的小二看見了,被她狼狽的樣子震住,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回頭叫了聲掌櫃的就迎了上去「東家先上樓,小的馬上提熱水上去。」
掌櫃的打發一個小二去別院就說人在這,連忙叫了天梯下來,護送朱朱上了閣樓。朱朱覺得冷,將披風緊緊的包裹在身上,牙齒不住的打顫。
回到閣樓朱朱就把被褥包裹在身上,看著小二一桶又一桶把熱水提進來灌進木桶里,關上窗戶和們退了出去,朱朱哆嗦著身子把門拴住,再在衣櫃里翻箱倒櫃的找了一套干淨的衣服出來放在小二移好的屏風上,躲在屏風後面月兌了進了水桶,溫熱的水燙得肌膚嫣紅一片,朱朱抱著手臂蹲在水里漸漸的不再顫抖。手中握著浸濕的手絹靠在木桶上看得出神,他竟然會戴在身邊?
不知道洗了多久,听見敲門聲,小黑子在門外道「朱朱你在里面嗎?」。緊接著又是紅雲關切的聲音。
「你們在外面等一會,馬上就好。」隨便披了一件衣服,再用被褥包裹著自己揍過去打開門「進來吧」小黑子不等她開口,就抱著她的手不松,差點沒把朱朱身上的被褥扯掉。身後的唐樹見朱朱衣衫不整,頭發還滴著水,猜到她剛剛在泡澡,臉一紅連忙背過身不看她。
朱朱猜到了他的來意,語氣平靜道「告訴他,明天我回去的,若是哥哥他們有半點委屈,他們應當知道後果。」說完拉了一把紅雲,賭氣的把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唐樹一震,偏頭看著關上的門苦笑。
見她生氣,小黑子也不敢多嘴,抱著朱朱的手臂問她離家出走為什麼不帶上他?紅雲自動去收拾房間,把洗澡水一桶一桶提出去讓小二倒掉了。朱朱裹著被子盤腿坐在床上,看著木板上一個一個腳印皺了皺眉,吩咐小二道「騰出兩間房間出來注滿水。」扭頭看了看小黑子和紅雲道「你們也下去洗洗吧。」
等他們離開後,朱朱仰躺在床上看著床幔出神。小二在外面敲門她都沒听見,直到小二大聲詢問才醒悟過來,小二端了一碗驅寒的姜湯進來,朱朱趁熱喝了個精光,又喝了一碗粥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自然不會再回別院的,第二天她帶著小黑子去了衛府,讓紅雲扮成男子太容易被認出來,說不定還會暴露她的目標,紅雲胸部豐滿,怎樣把裹胸的布料纏緊都能夠看出凹凸有致的身形,她也很無力,紅雲則滿臉羞愧。
朱朱與衛老爺寒暄了幾句才坐下就听見衛老爺道「今日冒昧請朱公子上門是有一件事想請問朱公子?」朱朱穿著男裝,自然就是朱四公子。
朱朱起身點點頭「衛老爺請問,只要晚輩知道的定當如實相告。」其實不用他說,綠豆在昨晚就已經告訴她了,況且以前衛暮陽也詢問過關于水晶石的事,這點她還真是不能明說,否則他們一定會把她當成妖怪燒死的,誰能從毒蛇嘴里摳出水晶石還安然無恙的,除了百毒不侵,就是妖魔鬼怪。
衛老爺思考了一下,才道「是這樣的,老夫想問朱公子知不知道那塊水晶石的來歷?」林丞相時如何知道衛家有水晶石的朱朱不得而知,當初她把水晶石作為敲門磚送給衛家這事,除了身邊的人知道,其余的人一字半句都為透露,因此他只能從別的地方知道的。若是他知道他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水晶石就是她送出去的,估計會氣得肺都炸了。
如今看來,她想要無拘無束的生活,必須得除掉肩上的兩座大山,一個是林家,一個是唐老爺,自然他不會要了唐老爺的命,畢竟弒父這樣的事她做不出來。只要她有能力自保,又能牽制他的權利不讓他干涉自己的生活就夠了。
想著唐繼明他們的落腳點已經暴露,或者他們已經被唐老爺軟禁起來作為威脅她的人質了,她已經昨晚飛鴿出去讓蒼鷹鏢局的人去哪個地方查看一下,若是還在就讓他們盡快離開,若是不在那,那就是被他抓住無疑了。
所以,她今日來也是想看看林丞相如何做法,讓衛家接受她的存在,並且答應娶她進門,毫無疑問的,唯一能夠與他們抗衡的非衛家莫屬了。因此她寧願賭上一生的幸福也要逃離林唐兩家。
況且,衛暮陽卻是是人中龍鳳,陪她來說已經綽綽有余了,甚至,朱朱覺得自己配不上那樣溫潤的男子,從小她就在為自己,為哥哥工于心計,陰謀陽謀不斷,到了現在,連婚姻她都在謀劃。朱朱不想把自己想得不堪,可若是知道實情的人甚至會覺得這樣的想法已經對她額外開恩了。
「朱公子…朱公子…朱公子可有很麼不妥的地方不妨實言相告?」朱朱若有所思的神情讓衛老爺有些擔心,忍不住問道。
朱朱抱歉的看了衛老爺一眼,為她的神游感到尷尬「並未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只是這塊水晶石晚輩也是無意間得到了,對它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晚輩也幫不上忙,不過一個家族的運勢若是興盛的話,水晶石也會相近的散發出光芒,若是有什麼事情可以看看水晶石的光芒就知道了。不過到底可信與否,晚輩也不曾親眼見過。不敢妄下定奪。」
正是因為光芒的問題,衛老爺才會如此擔憂,這些天,水晶石的光芒黯淡得如同螢火蟲,讓他害怕會不會轉眼之間就滅了,而且…衛老爺搖頭,昨夜衛暮陽因淋了雨,突然發熱,到現在還昏迷未醒,急壞了府里的所有人。衛武也因照顧主子不力被關進了柴房不讓進食。
朱朱的一番話不僅沒有解衛老爺心中的隱患,反而讓他的心更加沉重起來,聯想到衛暮陽的病,衛老爺眉頭緊鎖,讓管家送她出門,朱朱剛出門就看見一位青衣裝扮的小廝急沖沖的進門行禮在衛老爺身邊耳語幾句,衛老爺一臉大喜過望,連忙跟著出門,朱朱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才離開。
衛家很大,從花廳到門口還有一段路程,朱朱緩緩的走著並且觀察著庭院的景色。並未注意拐角處匆匆走來的人。
「大師快一些,我家夫人在等著 」小廝催促著落後一步的人邊走邊回頭。
被稱為大師的人似乎很欣賞庭院的景色,昨日連天連夜的下了一場大雨,直到清晨才停止,翠竹綠葉一片生機盎然之色。一來一往,兩人猝不及防的被撞了一下,朱朱呀喲一聲踉蹌的跌坐在地上,被稱為大師的人比她更可憐,整個人從回廊上摔了出去哎呦的哀嚎起來。
掌櫃與小廝一時間傻眼了,不知道該去扶誰,遲疑間兩個人都都站了起來,朱朱氣量大,抱歉的看著回廊外扶著腰一臉狼狽的人拱了拱手「對不起,在下沒看見你」
朱朱這才發現來人竟然一襲道袍,手里的拂塵被踩在地上,大鼻子小眼楮,露出窄窄的額頭,木簪束發。一臉的道士裝扮,視線交匯的瞬間,朱朱覺得眼前的人似曾相識,一時間又不記得在哪見過。
對方見他如此謙恭,想說的話咽了下去,彎腰拾起地上的拂塵在身上打了打才對著朱朱點點頭「沒關系,都怪貧道未看著路,撞見了小公子,實在抱歉。」朱朱笑著拱手回禮。
臨走前,朱朱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他一樣,那個道士也回頭看著朱朱,兩人對望一樣,含笑點頭示意收回了目光。
走了沒幾步,朱朱听見管家嘀咕道「倒是希望這個大師不是招搖撞騙的,否則大公子的病要如何醫治嗎,真是讓人擔心。」
若是以前朱朱一定會當做沒听見,听情況好像與衛暮陽有關,心下咯 一下,早听說過他從小就體弱多病的,莫不是昨日淋雨感冒了?想到這,忍不住問道「大公子如何了?我倒是听說前些日子京城來了一位大師,挺像那麼一回事的,不少人上門求問看病來著。」
「我家公子無礙,不過是一點小風寒吃幾服藥就好了,倒是夫人有些不放心,這不,剛剛那位就是朱公子說的那位大師。多謝朱公子記掛了。」躬了躬身。朱朱這才知道到了門口,便不再多言,點點頭走了出去。
他知道管家有所隱瞞,連道士都請來了,想必病的不輕,如此一來,朱朱不得不把他生病的事往自己身上想。春雨綿綿嗎,最是容易感染風寒了,恐怕他是淋了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