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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她們安頓下來沒多久,就有不少人串門找朱朱,朱朱自然知道她們打的是什麼注意,看著眼前出落得連她都感嘆真的是女大十八變的唐月珊,不由淡淡的笑了起來「這些年不在家中,倒是與姨娘們見面的機會少,沒想到月珊妹妹出落得如此標致了。」
被稱贊的唐月珊故作羞澀的低了低頭,臉染上了紅暈,看起來越發的嬌羞迷人。李姨娘笑著謙虛「不過是粗野丫頭,怎麼能夠與尊貴的郡主相比。郡主說笑了。」以前就覺得她站著一張狐媚的臉,不知道她幾世修來的福分,竟然就下了皇子?幸好是賜婚的是世子,若是被她救下的皇子,那更是讓人嫉妒了。
不過以她的身份,想要嫁入皇家恐怕沒那麼容易,只是一個衛家就已經破天了。
「姨娘說笑了,月珊妹妹嬌美可人,若是被說成粗野丫頭倒是埋汰了她。」紅雲端著茶上來,六月端著栗子糕,這算是朱朱喜歡的糕點了,笑著道「姨娘嘗嘗這栗子糕,甜而不膩,味道倒是不錯的。」
朱朱並不詢問她的來意,李姨娘不好一登門就談論其他的,吃了兩塊糕點起身說要離去「珊兒對京城不熟,又喜歡听外面的故事,不如讓她以後多過來陪著說說話,免得郡主覺得無聊。」
朱朱點頭答應「月珊妹妹想听外面的趣事倒是找對人了,這些年在外奔波,倒是見識不少,妹妹以後可得常來陪陪姐姐。」
「只要姐姐不嫌吵鬧就好。」唐月珊溫婉一笑,福身與李姨娘相攜而去。
待她們離開後,朱朱臉上的笑垮了下來,紅雲上前收拾東西,看她這樣忍不住道「郡主既然不喜歡她們,為何不大發了,五姑娘可不是那麼溫婉的人。」紅雲是從柳城出來的,自然知道她的本性。
「無礙反正閑得無聊,不如看看還有誰想依附上來的。」紅雲想了想,沒多嘴,收拾東西退了下去。
她們的心思她當然知道,趙氏想把自己的女兒送到她身邊作為陪嫁進衛家,就算是一個側室也比其他的門戶要尊貴。她們能想到,難道她的姨娘們就沒存著這個心思?
朱朱在心里冷笑,不要說她並不是因愛而嫁給衛暮陽,就算是面對一個陌生人,她也不允許有人剴覷他,她向來是一個自私的人,自然不會與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既然她這輩子不可避免的要嫁給衛暮陽,她就要他愛她,寵她,並且不能有二心,而她,也會嘗試的愛上他,相敬如賓不是她想要的,她只要相濡以沫,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因此當她得知是哪個騙人的道士在裝神弄鬼時,她想過找他。只可惜,他一直被軟禁在望京樓,而她的身份又不宜露面,以免引起衛家的懷疑。便打消了請他幫一個小忙,撒一個小謊的打算。
其實她想讓他說衛暮陽這輩子只能娶一個妻子,偏房側室什麼的想都別想只能娶她一個。听說衛老夫人已經在為他物色偏房了,等她嫁進門不久就讓他納進門,朱朱得知這個消息時,氣得一晚上睡不著。
如今姨娘們又開始蠢蠢欲動盯著她身邊陪嫁的位置,真是可笑,她們難道以為她會愚蠢得相信人多力量大,多一個自己的人就多一份保證,她在衛家的地位才能得到保證?
朱朱覺得可笑,她要在她還未出嫁之前就把姨娘們攀龍附鳳的心思給打碎了。她可不想自己未來的丈夫整日被人惦記著。
李姨娘離開沒有多久,紅雲進來報告說是唐月珍來了,朱朱想了想,讓她進來。她與唐月珊,唐月珍年紀一般大,同一年出生地,算起來她今年也十七歲了。在這里十七歲尚未出嫁可算是稀罕事了。偏偏唐家未出嫁的女兒倒是不少。
唐月珍是一襲淡紫色夏裙,身材玲瓏有致,神情溫婉,不是唐月珊那種做作的溫婉,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溫婉氣息,面容可人,步態盈盈,正要福身,被朱朱攔住「都是自家姐妹。用不著行這些虛禮。」
「郡主說笑了,該守的本分還是要守的郡主擔得起這樣的禮。」說著盈盈福身,站起來才笑道「妹妹可不想讓人說姐姐的閑話。」
朱朱笑「月珍妹妹幾年不見,還是這樣的本分。」笑拉著她的手做身邊坐下,紅雲吩咐六月跑出跑進的奉茶段端糕點。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知道她不肯輕易上門的,狀似無意道「听說這幾日上門求親的不少,妹妹覺得那些公子如何,可有中意的?」
被朱朱突然這樣一問,唐月珍雙手一抖,緊接著臉頰泛紅,頭垂得更低了,好一會才听見她囁嚅的聲音「妹妹妹妹不曾打听…打听過。」
朱朱笑著打趣「月珍妹妹就是臉皮太薄了,如今我與明珠姐姐都定下了婆家,你與月珊妹妹與我同年,想來這次爹爹會在這些人中為你們挑選人品出眾的作為夫婿。」
大概是因為她的關系,自從她衛唐兩家訂下姻親關系開始,京城里的人轟動了不說,不少人得知唐家尚有幾位未出門的姑娘,看準機會的都上門提親,希望能夠通過姻親關系與衛家結成裙帶關系,要知道,衛家可不是那麼好攀上的。他們就不知道唐家怎麼就被衛家看上了。
對于那個郡主之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從何而來的。否則那個被救起的皇子,除了皇子稱呼,根本沒透露是哪位皇子,倒像是莫須有的事情。不過皇上的決定,就算有疑問也不敢詢問。愣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郡…姐姐…」看得出來唐月珍很緊張,雙手不停的揪著手絹,臉紅的能夠滴出血來,不等朱朱反應過來她要做什麼,唐月珍起身在她面前跪下,似乎忘記了害怕,語氣毫不停頓道「妹妹這次來是想求姐姐把妹妹帶在身邊。」
她也想作為陪嫁進入衛家,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正房正室不做,竟然都想著給她陪嫁,如今她倒是香饃饃了「月珍妹妹若是想找我說說話倒是用不著如此,至于其他的話以後就不要再提。姐姐這人有個壞習慣…」捻起一塊栗子糕在手中端詳「姐姐喜歡的的東西只會自己獨自一個人所有,其他人不管是誰,休想染指半分。」
唐月珍一震,癱軟在地上,驚恐未定的望著朱朱,朱朱也望著她,笑眯眯的彎腰扶她起來,順手把手里的栗子糕塞進她手里輕聲道「如果妹妹喜歡吃栗子糕,廚房里不少,妹妹自可吩咐下去。姐姐不會吃獨食,其他的可就說不準了。」
抓著栗子糕的哆哆嗦嗦的發抖,唐月珍臉色煞白,咬著唇道「妹妹記住了,還請姐姐原諒妹妹痴心妄想。妹妹只是害怕…」話還未說完,連忙跪了下去,朝朱朱磕頭道「妹妹請求姐姐幫忙,妹妹希望能夠嫁去城東尤家,還請姐姐在爹爹面前說說,妹妹以後做牛做馬一定會報答姐姐的恩德。」
「這事我不能插手,若是你真的決定了,我會試著跟爹爹提一下,不過,有些事只有你我知道,你明白嗎?」。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她們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妹妹明白,若透露半個字便不得好死。」朱朱點頭,讓六月將她送出去。
「六姨娘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否則以唐月珍溫吞的性子,不會冒險一博,她並不想陪嫁進衛家,從她緊張的程度來看可以看出,若是她真的向往一個地方,只要一提及臉上的神采是掩飾不住的,不自覺就會流露出憧憬的目光,可她沒有,她只有驚恐,害怕。由此可以看出來陪嫁不是她真正的本意。
紅雲有些意外道「難道郡主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看她的神情倒還真出了什麼事。
「麗姨娘沒了,奴婢進去時,听老人說,麗姨娘是被李姨娘氣死的。有段時間麗姨娘很討老爺歡心,李姨娘妒忌得發狂,逮著機會就羞辱麗姨娘,麗姨娘性子溫吞,不與她爭,什麼事都憋在心里,久而久之就病了,請了大夫也治不好,那年冬天就去了。好像…好像就是前年的樣子。奴婢以為郡主知道了。說來麗姨娘沒了之後,六姑娘和九姑娘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原來是這樣。」朱朱想起他們搬出柳城那年,她想多帶一個饅頭給獄中的哥哥都要被她說一通,這麼多年,她還是沒變,甚至更加變本加厲的「那個尤家是誰?」
「這個奴婢不知道,要不奴婢去打听打听?」朱朱點頭,紅雲便退了出去。
晚上時紅雲把打听到的事情說了一遍,這個尤家不過是眾多上門說媒人之中的一家,不過算得上是給唐月珍說媒中家境最好的,這位尤公子是一個進士,如今有官職在身,雖然是一個小官,不過家里殷實,衣食無憂,雖然是庶子,唐月珍配他也不算委屈了他。
朱朱想她點名要尤家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是眾多說媒中唯一的一個有官職在身的,就算是一個小官,能夠做官太太都比有錢商人的嫡子要尊貴得多。難怪她會看上這個尤大人。想來這個尤大人也不是單純的看上了她,看中的是以後能夠透過她,與衛家攀上關系,衛家雖然在朝廷沒有任職,以他們的家族,朝中自然有他們的人。
每一個人都不簡單,只是一個簡單的婚姻,就能牽扯出這麼多復雜的關系來。不管是為誰,朱朱想她都不會吃虧,她不過是動動嘴皮子,便讓她欠了自己一個人情。雖然她現在看似風光,畢竟她以後要在衛家生存下去,她必須得為自己打算,能夠為她所用的,她自然不會丟棄。
況且能夠報復報復李姨娘也是好的,想必唐月珍有能力時一定會給唐月珊小鞋穿的。不如就讓她好好教訓一下那對母女,看她們還敢一肚子壞水。
第二天朱朱就去找了唐老爺,無意間說了尤大人的名字,唐老爺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心知肚明的沒說什麼。沒幾天那位尤大人帶著聘禮上門詢問日期。唐老爺把日期定在臘月,唐月珍比唐月珊小,自然不能超過她,唐月珊指給了一個江城胡家的兒子,就是那個曾經向唐老爺求娶朱朱的那個胡家。婚期定在十一月。
消息一傳出去,外人戲言今年是唐家的女兒年,四個女兒在一年之中全都嫁了出去。
其實並不是他們要把時間定在這一年,只是她們都不能再等,等到了十八歲就成了老姑娘,到時就會被人笑話唐家的女兒嫁不出去沒人要。
朱朱對唐老爺的安排倒是沒什麼話可說,只是李姨娘三番兩次的找唐老爺哭鬧,說什麼都不答應女兒嫁給胡家,胡家公子表面看著是個草包,里面看著也是一個草包,整個人就是一個草包,除了吃喝玩樂嫖,什麼都不會,在江城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誰敢把女兒嫁給他。
不管李姨娘如何求,唐老爺為了報答人家的恩惠,眾多女兒之中自然要選一個帶他還清那份恩情的,唐月珍求朱朱幫忙逃過了一劫,剩下的除了唐月珊還有誰?
唐老爺怎麼會允許她大吵大鬧,三番兩次說不听,便讓管家把她關進柴房不給飯吃。唐月珊鬧死鬧活得,被幾個嬤嬤看守著,想死也得等上了花轎,拜了堂死在胡家。唐老爺丟下這樣一句話之後,唐月珊倒開始罵朱朱,說她不顧姐妹情意,把她往火坑里推。
得知唐月珍的婆家定下來之後,李姨娘帶著唐月珊找到朱朱委婉的說唐月珊舍不得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嫁進衛家,希望她能夠陪在身邊,被朱朱拒絕了。
沒想到拒絕的第二天,胡家從江城派來的媒人到了京城找到了郡主府,同唐老爺說媒,得知適嫁的姑娘只剩下唐月珊,便向唐老爺說媒。
他們之前找有口頭說法,唐余兩家必須成為親家,以前胡老爺私下里說過朱朱,唐老爺沒作聲,如今她貴為郡主,自然不是他們能夠高攀得了的,退而求其次,便選中了唐月珊。
事情太湊巧,唐月珊被拒絕的第二天就有人上門求親,還是余家,要知道之前向她求親的人都不差,偏偏唐老爺選了胡家,唐月珊就認定是朱朱搞的鬼,誰不知道如今唐老爺最听她的話。
朱朱白白的擔了這麼一個罵名,只能在心里喊冤,與她計較下去到真的是她做賊心虛了。如果她知道其中的緣由就明白,一切不過是天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