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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賜婚的婚禮自然不比尋常的盛大,朱朱站在第二樓的頂樓臨街處看著下面紅色一片的迎親一張隊伍,一路敲敲打打,街道臉龐都站滿了人,歡聲笑語的伸長脖子張望今日最為得意的新郎官。
迎親儀杖隊伍由遠及近,文頤月兌掉了常年不的深色衣服皇上了紅似血的衣袍,胸前系著一朵大紅花,頭上戴著冠帽,端坐在棕色大馬上,一派威武之後,身後是裝飾華美喜慶的花轎,以及迎親的禮品,他現在是去兵部尚書家迎親,花轎里並沒有新娘,前面依然敲鑼打鼓格外喜慶。
朱朱遠遠的看著他,心口鈍鈍的發痛,她以為她不會出來,直到站在這里,直到她看著他才發現她有多堅強,竟然能夠看著他與別人成親。風吹起她的衣袍,朱朱撿了一件顏色明麗的衣袍穿在身上,站在風中宛若神砥。
文頤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偏頭看向不遠處的高樓,一個模糊的身影憑欄而立,雙眼盯著他,感覺到她的目光,文頤已經直到那是誰,遠遠的盡管看不太真切,可是他知道她在笑著,嘴角溢出明媚的笑容,眉眼彎彎的灑下清輝,眼前的笑臉似乎越來越清晰,她說話的神情,她嗔怒的神情,她惱怒的神情,她溫柔責備的神情,以及那日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他坦言的神情,無一不讓他覺得胸中脹痛。
許久他們隔著遙遠的距離,不約而同的移開視線,文頤駕著、馬離去,他要去迎接他的妻子。朱朱移開視線看著遠方這是她最後一次以朱四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她要以一種訣別的機會來隱藏自己的這份夭折的感情。
迎親隊伍一離去,看熱鬧的人紛紛回歸位上,只有朱朱一個人看著遠方。其中一位客人將杯中的酒沒了,招手叫了站在不遠處的小二「小二,上壺葡萄酒。整天本少爺要敬今日的新郎官一杯。」
「周公子糊涂了吧你要敬新郎官一杯也還是在酒席上啊你不是是嫉妒今日的新郎官吧」他的同伴忍不住取笑他。
被稱為周公子的人老實點頭「本公子就嫉妒了,听說尚書家的小姐那是個美貌如仙,溫柔似水,竟然嫁給了一個武夫嗎,倒是可惜了。」
聞言總人只當他喝醉了,哄笑著繼續取笑他。
周公子倒了倒酒壺,見酒還沒送上來,不悅扭頭,見那個小廝還趴在廊柱後面,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前方,頓時惱了「第二樓什麼時候請了一個聾子進來,連本大爺的話都沒听見,欺客是不是?」撩起袖子一臉鬧事的神情,作勢就要找小二的麻煩。他的同伴看好戲的笑得幸災樂禍,第二樓今時不同往日了,有衛家這麼一座大神在哪,誰敢隨便鬧事。
掌櫃的正好看來,看了看趴在廊柱旁的人,又看看一臉怒意的周公子,連忙迎了上去「周公子息怒,有什麼事情吩咐小的就行了,何必為了一件小事敗壞了周公子的酒性。」頓了頓問道「不知道什麼事惹周公子生氣了,小的道歉。」
「掌櫃的來得正好,你看看你們第二樓的小二,竟然把本大爺的話當成耳旁風,這就是你們打開門做生意的規矩,本大爺心情不好叫一壺酒憑什麼不賣給我,難道本大爺付不起銀子?」看見主事的,周公子鬧得更凶了。
掌櫃的瞪了小二一眼,連忙安慰道「原來是這事,小的一定好好教訓他,周公子息怒,周公子大人大量看在小的的臉上饒了他這一次。」說著低頭道「周公子可別忘了,賬上得幾百兩銀子,最近東家催得緊,周公子看…」
掌櫃的這樣一說,周公子的頓時晏息旗鼓了,他說的不過是大話,這段時間在第二樓吃飯請客那次不是賒賬的,他自然不敢丟了面子,只得順著掌櫃給的台階下去。
掌櫃的看了看憑欄而立的人,又看看一旁的小二,不由分說的拉著他下去,進了廚房才道「幾天前東家才詢問我田公子來過這沒有,你也不讓說,如今你在那傻站著就不怕被發現了。」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小黑子連忙拉著他的袖子道「求掌櫃的不要告訴她我在這。」要是被朱朱知道了一定會把他送回江城的,他不要回去,否則也不會一氣之下跑出了京城沒多遠又跑回來躲著,他知道在第二樓一定能夠看見她,所以他哀求掌櫃的讓他做跑堂的,掌櫃的本來不願意,最後經不住她苦苦哀求就答應了。
「東家看起來很擔心你,你這眼不是讓他難受嗎?」。掌櫃好言相勸道「若是闖了什麼禍回去回去認個錯就好了,東家是好人,心軟,對你又好你出來這麼些天就算有氣也消了。肯定在等著你回去。」
「我知道,可是我現在還不想回去。」她都要嫁人了,她都不要他了,他才不回去讓她把她送走,她在哪他就在哪。
見他這樣,掌櫃也不好說什麼,這些天來他也沒少說,嘆了口氣端著酒壺要走「那你就在廚房待著,要是被東家看見了你不想回去也得回去。」
朱朱點頭,看見酒壺問道「這是送給那個周公子的?」掌櫃點點頭,小黑子眼珠子一轉,笑了起來,揭開蓋子對著酒壺里吐了口口水。看的掌櫃的目瞪口呆「給他個教訓,看他還想教訓我,讓他喝我的口水。」說完哈哈笑了起來。
掌櫃的看著氣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許久才嘆息「你啊我們第二樓怎麼能夠做這樣的事…」他的頑劣,他算是見識到了。
「哼誰讓他那麼囂張的。」小黑子不以為意,見掌櫃的要倒掉,連忙搶了過來,笑著跑遠了「倒掉多可惜啊我找人送上去吧省的你老人家還爬個七樓,怪累的。」掌櫃的笑著搖搖頭,這個時候倒是心疼他是老人家了,在這這些天就他調皮搗蛋的沒少給他惹麻煩,那時怎麼不心疼他是一個老頭子?掌櫃的不輕易對一個人好,對他因為感激對東家的恩情,另一個就是他本身也機靈,長大後必定會有出息。
小黑子端著酒壺,一出廚房就看見從樓梯下來的朱朱,連忙退了回去,躲在簾子後面偷偷的看著她出了第二樓,小黑子隨便抓了一個小二,讓他把加了料的酒送到周公子那就走了。跑出去一看,朱朱騎著她那匹驚雷揚長而去。
若是以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追上去,現在他只能趴在牆邊痴痴的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還一邊安慰自己,她以後還會再來的。
只是沒想到當天下午就听見了一個驚恐的消息,有人在第二樓說朱四公子今天出了意外,從馬背上摔下來沒救了,有證人證實當場就沒氣了。
一時間議論紛紛,小黑子手里的托盤從手中月兌落,托盤的菜湯全都澆在客人身上,客人被燙得殺豬般的哀嚎。小黑子覺得全身冰涼,驀然像被惹怒的獅子,朝說話的撲上去「你騙人,我剛剛還看見她了,她怎麼會從馬背上摔下來呢,她的騎術那麼好,你們全家從馬背上摔下來死了,她都不會有事,你竟敢胡言亂語,看我不打死你…」
「哎呀…救命啊…救命啊…要死人啦…」被打的人抱頭鼠竄,其余的人冷眼旁觀,被小黑子凶狠的眼神嚇著不敢靠近。
掌櫃聞訊剛來,連忙招呼著小二把他抓起來,又上前安慰被打的人,這才走到小黑子面前問道「你為什麼大人?」
「誰讓他胡說的。」小黑子理直氣壯的瞪了掌櫃的一樣,不知道怎麼弄了一下,掙月兌了小二們的束縛,逃了出去,出去前還不忘回頭厲聲威脅那人「若是被我知道你咒詛她,看我不讓你吃飽了兜著走。」走出去正好有一個旅人下馬,小黑子上前牽了過來,旅人看他一身小二的裝扮也沒在意就進去了,听得馬蹄聲扭頭一看,小黑子已經駕著馬跑了。
掌櫃的問清了緣由追了出來,就被旅人抓住,問他怎麼回事?掌櫃的看了一大攤子的事情,派了一個小廝去郡主府看看,若是真的想必他會在哪,當初就不應該把他留下,真是他的小祖宗,就沒有不給他找麻煩的一天。
小黑子焦心地來到郡主府,幾乎是從馬背上滾下去的,因為他看見郡主府上掛著白燈籠,頓時一陣眩暈,正在掛燈籠的小廝從梯子上下來,看見他一驚,連忙高興的迎了上來「哎呀,田少爺回來了,郡主這些天都在找你呢,你這身打扮是…」小廝看了看他身上那身不比他富貴多少的衣服,若是他沒看錯,這個應該是第二樓的衣服把,第二樓的小廝每個人衣服的前襟上都會繡上一朵櫻花,所以很容易認出來。
不等他說完,小黑子揪著他的衣襟道「這是出了什麼事?」
「田少爺也听說了?」說著高興的臉上一臉的悲切「朱公子他,朱公子他…不過你回來就好了,郡主一定會很高興的,你…」
小黑子覺得耳朵里一陣轟隆隆作響,看著飄蕩的白色燈籠,耳邊听見小廝一句他他他之後就沒了下文,心里像針扎一樣,淚水啪啦啪啦的無聲流下,小廝後來說了什麼他都沒听見,瘋了似的跑進去。
除了大門掛著燈籠意外,郡主府里走廊上也掛著白色,黑色的絲帶,盡管他不相信,可這樣的場景讓他不得不相信,尤其是他看見花廳里方正的棺材,雙腳發軟,一點力氣都使不出啦,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花廳里的棺木。
花廳里除了棺木還有幾個忙活的小廝,根本沒看見其他的人,有人看見小黑子,連忙上前扶著他,小黑子指著棺木問道「里面的人真的是朱公子?」
小廝點點頭「田少爺要節哀,人死不能復生…」他都這樣說了,小黑子還有什麼不能相信的,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三步兩步走到棺木旁趴在上面號啕大哭起來。
小廝看他這表情,頓時愣了,正要上前安慰,看見一襲素衣的朱朱過來連忙退了下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小黑子察覺有人拍他的肩膀,根本不理會,他現在正傷心著,邊哭邊說「朱朱你怎麼會死了了,你不是說你福大命大嗎?怎麼會這麼早就死了…朱朱…以後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回來好不好,我不要你死,我不要…朱朱你起來…我不要你是,我以後也不要你做媳婦了,你起來啊…」
「真的不要我做媳婦了?」朱朱笑著拍他的肩,听小廝說他回來了,她就知道他是听見了風聲才回來的,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傷心,心里頓時覺得又開心又難受,要是他知道她好好的站在這里,一定會生氣她欺瞞了他的。
「不要了,只要你活過來,我不要你死,只要你活過來我也不跟你生氣了,你讓我回江城我也回去,我不氣你了。」小黑子趴在棺木上邊哭邊說。
「那就好,你要是不想回去以後留在京城也行。只要你喜歡就好,就是不能…」小黑子听著听著突然覺得奇怪,扭頭看著眼前的人低低的抽噎著,朱朱看他眼淚鼻涕一把糊在臉上,狼狽不堪。朱朱從懷里取出手絹給他擦臉「你以後就算生氣也不能玩失蹤知道嗎?」。
小黑子點點頭「那你快點活過來吧你這樣大白天的出來嚇人多不好,你的手怎麼熱的,你怎麼能夠白天站在這,朱朱,你是來帶我一起走的嗎?能不能得一會才帶我走,我要給大哥秋娘他們留封信,讓他們不要傷心,我是自願跟你一起走的…」
「你的腦子你在想什麼了?」朱朱好氣又好笑的給了他一個爆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才是鬼呢你在看清楚我是誰?」
「朱朱啊」小黑子笑眯眯的揉著頭老實道「你不是鬼是什麼?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要你死…」話壞沒說完,頭上又吃了一個爆栗,小黑子一臉享受的望著她「你這樣打我還提舒服的,就跟你沒死的時候一眼,我好開心啊」
「開心你個大頭鬼。」朱朱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你看清楚我是人是鬼?」朱朱挺直了胸脯睨眼看他。
小黑子被她這樣一問,才覺得奇怪,伸手模了模她的臉,熱的,有人說人死了是冷的,模臉的手改為在她臉上掐了一下,他不敢太用力,朱朱還是被他掐得皺了皺眉「你痛不痛?」
朱朱沒好氣的打掉臉上的手,在他臉上也掐了一下,小黑子大呼道「好痛啊~」
「那我也挺痛的。」朱朱點頭,給了他一個答案。
小黑子看看她又看看棺木,好一會才道「那里面的人是誰?」
朱朱翻了一個白眼「朱四啊」
「朱四?」他吞了一口口水,指指棺木又指指朱朱「朱四不就是你嗎?」。朱四死了她怎麼還活著?小黑子覺得他的腦子不夠用了。
「呵呵,這個嗎?里面不過是點以前的衣服,方正以後再也沒有朱四了,只有我朱朱唐月瓏,你記住別說漏嘴了啊」
「哦~」小黑子呆呆的點點頭,低頭想了想,驀然想起了什麼大呼道「你假死?」
「真聰明」朱朱嘲笑的看了他一眼「我一個大活人就在眼前你還詛咒我,小黑子你可別忘了你剛剛說的話啊這里可是都有人證听著的,下次你再玩失蹤,看我不剝了你的皮。」指了指掛白綢的人笑眯眯道。
小黑子看見大活人的興奮一掃而光,看著眼前把他騙得團團轉得朱朱,氣得跺腳「你騙我,你竟讓騙我,朱朱你這個壞人,我恨你~」說完不等朱朱說話,扭頭就跑了。朱朱看著他的身影,頓時嘆了口氣,有些人啊,就是言而無信,說的不就是小黑子麼?
小黑子跑了幾步,臉上的氣憤漸漸消散,腳步慢了起來嗎,嘴角開始咧開,最後停下來,扭頭看著站在花廳棺木前的人,笑著跑了回去,一把抱著朱朱的腰道「既然你沒事,你就嫁給我做媳婦吧我現在可以養活你了。」
「就你在第二樓當跑堂的銀子養活你自己都困難,就不要再想其他的了。還有,不要再叫我媳婦兒,被人听見了影響不好。」
小黑子呵呵一笑,疊聲道「媳婦兒媳婦兒媳婦兒…」他要報仇,誰讓她騙他的,害得她流了那麼多眼淚,害他那麼傷心,他一定要報仇。
朱朱被他喊得一陣煩亂,想要捂著他的嘴,他早有察覺,從她懷里跳了出去,朝她做鬼臉一口一個媳婦兒,氣得朱朱追著他圍著棺木團團轉。
若是有人上門,一定會被這樣的場景嚇著。靈堂這樣嚴肅,凝重,悲傷的地方,他們竟然還有心思你追我趕,實在是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
紅雲見狀,笑著搖頭,並不上前勸阻,反正這個時候其他的人都忙著醞釀悲傷,根本沒時間留意他們是不是不守禮教。況且四姑娘在郡主府還沒人敢對她的行為有微詞,就算有也不敢說出來。誰讓她是四姑娘,誰讓她皇上御封的郡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