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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朱找了一個理由帶著紅雲和小黑子出門,听說這幾日周青已經走投無路了,她想去看看他到底有多落魄,竟敢妄圖攪黃她與衛暮陽的親事。
衛暮陽對于她出門一事並未多問,但…朱朱看著坐在車夫旁的衛武,頓時犯難。帶著他去衛暮陽勢必會知道她去了哪?與周青的恩怨她不想讓衛暮陽知曉。朱朱愁眉苦臉的表情紅雲和小黑子都看在眼里。
小黑子看了看衛武,突然笑了起來湊在朱朱耳邊嘀咕幾聲,朱朱大喜過望,與小黑子對視賊笑。
到了第二樓,朱朱還未下馬車就吩咐衛武道「我突然想起來要吃城北那家糖炒栗子,勞煩衛武跑一趟,順便去城西的李記饅頭店買幾個紅豆包,相公喜歡吃,還有城北王記得豆漿,老夫人喜歡喝,還有城南的錦繡布莊,要兩匹靛青色布料。勞煩你了」
朱朱的話剛說話,紅雲已經掏出了買東西用的的銀子,衛武看看朱朱又看看銀子,嘴角抽動了一下道「少夫人若是想買東西,今天有的是時間,不如…」
「我今天不想走了,就想待在第二樓,有勞衛武跑一趟了。」衛武可憐啊他好好的由世子侍衛,變成了采買小弟,明知道她是故意支開自己,他還不能反抗。
「那就有勞少夫人在第二樓等候一會,世子說了,少夫人若是有半點差錯就唯小人是問,還請少夫人不要為難小人。」他這是在赤luo果的警告朱朱最好不要亂跑。
朱朱笑了笑「衛武放心去吧」她才不會亂跑,有馬車,她跑什麼?笨。
衛武對她的話極為不信任,卻又不敢不听從她的吩咐,余光瞟了一眼趕車的車夫,接過紅雲手中的銀子朝朱朱彎腰點頭後便離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之後,朱朱連忙爬上了馬車,讓車夫把她帶到目的地。
她沒想到,周青竟然會住在這樣的地方,這里如同京城最窮苦人住的地方,馬車都進不去,朱朱便帶著小黑子和紅雲步行走進去。若不是小黑子識路,她根本不會想到會他會住在這樣的貧民窟里。
越過低矮的院牆,以前的周夫人坐在院子里編制著竹籃,院子的牆邊堆放著不少竹筒,一根根的,還有不少劈開一條條的竹片子,朱朱一路過來看見不少這樣的院牆中都堆放著這樣的柱子,以及編制好放著的竹籃竹筐竹簍。
周夫人背對著她們認真編制著竹籃,若不是那微微側著的臉依稀能夠辨出她的模樣,朱朱怎麼也不會相信,曾經的老師,竟然如此落魄,比之她們以前,似乎更加落魄,至少唐家那個時候還不至于讓嬌生慣養的姨娘們做這些粗活。
從房內走出一位**,看見站在不過腰的院牆外地一行人,愣了愣,盯著朱朱他們看來客好一會,似乎在辨認什麼,出于禮貌**沖他們點了點頭,端著一碗水走到周夫人跟前,把水遞給她,笑著說了句什麼,周夫人接過水喝了幾口把碗交給她,就著袖子擦拭了嘴角的水跡,隨後偏頭朝朱朱看門這邊看了過來。
朱朱出門前撿了一件素雅一些的衣服,頭上也沒簪多少珠釵,也沒戴假發,讓紅雲把頭發盡數挽上去,挽了一個簡單的婦人發髻,盡管這樣,在這個貧窮的村落,她的出現還是那麼耀眼,來往的人都好奇的打量著這衣飾華麗的一行三人。
朱朱迎上周夫人的目光,神情淡淡的望著她並不言語,周夫人打量著她,鬢角雪白,滿臉的辛酸滄桑,比起王氏,似乎老了十歲。過了好一會,她似乎認出了朱朱,顫抖著手指著朱朱道「你….你…」她身邊的夫人見她一副氣得發抖的模樣,連忙上前扶著她。
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周夫人推開自己的媳婦,舉起腳邊的小板凳朝朱朱這邊扔過來,小黑子見狀連忙把朱朱護在身後,紅雲也嚇得擋在朱朱身前,朱朱感激的看了一左一右保護她的人一眼,目光落在不過丟出了兩三不遠的小板凳上一點也不怕「周夫人別來無恙,沒想到您竟然是這樣對待您的客人的?」
「你…滾…」周夫人氣得全身發抖,被她推到的媳婦已經爬起來扶著她,怯怯的看看她又看看朱朱默不作聲「都是你這個女人,都是你們唐家害得我們家破人亡,如今你還來做什麼,是不是要對我們周家趕盡殺絕?」
「老天爺,你開開眼看看這個十惡不做的妖女,看她如何為作非為…」周夫人的聲音驚動了左鄰右舍,也驚動了房內的人。
周青一身洗的發白的灰色長袍出現在門口,頭發一絲不苟的束在頭上,雙手自然的垂在身側,一雙眼楮停在朱朱身上頓了頓,緩緩走了出來對著**道「把娘扶進去。」**似乎很怕他,連連點頭扶著周夫人欲進去。
周夫人哪肯,從**手中掙月兌出來,喊著罵著朝朱朱撲過來「賤人,妖女,都是你們唐家,都是你們唐家害得…」朱朱看著發狂的人,目光冷冷,看著她不慎踩在地上的竹筒,看著她不慎跌倒在地上,從始至終她都沒什麼情緒變化。
見周夫人顛倒,周青只是皺了皺眉,那位**已經撲上前去把她扶起來安慰著把她哄了回去,朱朱看著周夫人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像是精神失常的人,回頭看她的目光沒有焦距。朱朱便證實了心里的想法,曾經一舉一動都極為規矩的人,如今大呼小叫,確實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盧媽媽,那個周夫人。朱朱先那個**便是周青的妻子。
等周夫人進去後,周青木然的表情已經有了變化,他走下來了台階,朝朱朱一步一步走過來,臉上帶著復雜的笑,目光掃了看熱鬧的鄰居,原本看好戲的人被他凌厲的目光嚇得縮縮脖子躲了回去。朱朱只是盯著他,看著他的舉動「世子夫人大駕光臨,讓寒舍蓬蓽生輝。」
朱朱笑著諷刺道「若是周公子不在成親那日讓人唱了一出好戲,或許會更加蓬蓽生輝也說不定。」
周青看見她出現在這里時就已經知道了她的來意,听她這樣說並不驚訝,冷笑道「若是你來看周家的笑話,那你可是來對了,如今的周家,就像你腳下的螞蟻,你想踩死他輕而易舉。」
「誰說恨一個人是看著他死,今天我來這里是想告訴你,恨一個人最好的變法不是讓他死在自己手上,可是看著他在自己手上生不如死。」
周青瞳孔微縮,看著朱朱仿若仙女般的面容,笑著道「蛇蠍…你這個蛇蠍女人…蛇蠍女人…」笑了一陣竟似癲狂了一般,指著朱朱的鼻子道「好得很,你們夫妻二人真是蛇鼠一窩,難怪會有你、狼狽為奸一說,衛暮陽把周家害得一敗涂地,而你…而你,竟然還過來落井下石,你們…我祝你們死後下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朱朱回到第二樓的頂樓時衛武還未回來,一下讓他跑三個地方,他就算在背上插上翅膀也沒那麼快回來。從周青那得知,周家能夠如此迅速,不等她出手就破敗了,原來是衛暮陽的功勞,想來成親那日他也讓人調查了,那麼他應該知道了唐家與周家的恩怨。
揉了揉眉心,朱朱躺在床上突然覺得渾身冰涼,不知道是看見周夫人仇恨的目光麼,還是他們離開時周青指天對地的咒怨。感覺月復部漲漲的疼,朱朱索性躺在床上小睡片刻,捧著肚子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朱朱這才後知後覺的躲在屏風後面查看了一下,難怪覺得不舒服,原來是她的親戚大姨媽來了。
回到悠月院時,衛暮陽不在房內,紅雲立馬吩咐三月她們準備熱水和紅糖水,朱朱慘白著臉躺在床上不敢動,直到六月在房內點燃了燻香朱朱聞著才好受一點,紅雲又用牛皮水囊裝了熱水放在朱朱肚子上捂著,朱朱這才好受一些。
大概是小時候落了井,被冷水冰著了,朱朱的初潮來得很晚,她十四歲那一年才來,一來都把她疼的死去活來,以至于後來每月一次她都能把她折騰得半死。朱朱私下里找了不少大夫,幸好濟生堂的大夫比較擅長看婦人病痛,給朱朱開了藥方,讓她每次大姨媽來時就點上他配好的燻香,幸好氣味不是很難聞,對她的身體也好,朱朱就一直用著。
衛暮陽听著衛武的稟告,皺了皺眉「沒事就好,既然她不願意你跟著,這事不能怪你。」
衛武點了點頭想起了什麼說道「不過回來時少夫人氣色不是很好,小的不敢貿然詢問,世子不如過去看看。」他的話還未落音,衛暮陽已經和上賬本出去了。
衛暮陽一進院子,就聞著一股刺鼻的氣味,覺得胸口悶悶的,壓住身體的不適,看見端著水出來的紅雲,紅雲也看見他了,連忙點頭行禮「夫人怎麼了?」
紅雲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憋紅了臉,好一會才吞吞吐吐道「少夫人身子有些不適已經睡下了,世子不用擔心…夫人她…」紅雲的話還未說完,就看見衛暮陽大步走了進去,看了看水盆中倒影著的通紅的面容,紅雲吸了口氣,太難為情了,什麼病她真的說不出來。
衛暮陽一進屋子就咳嗽起來,目光落在一旁的香爐,香爐中有煙霧裊裊飄出來,衛暮陽看了一眼並未理會,不等婢女掀起珠簾,他已經走了進去,朱朱正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听見腳步聲有氣無力道「不用去告訴世子,我睡會就好。」
衛暮陽听著她的聲音,有些心疼,有些惱怒,不由沉聲道「生病了也要瞞著我,朱朱,你這是在惹我生氣。」
听見衛暮陽的聲音,朱朱睜開雙眼偏頭看見走近的人面前擠出一抹笑道「你怎麼回來了,誰希望你生氣啊不過是有些不舒服,躺躺就好了。」
衛暮陽坐在床沿拉著她的手,冰涼的讓他一抖,生氣問道「那個大夫說躺躺就好的?」
朱朱听出了他生氣了,笑著道「我啊我這個大夫說的。」就算把大夫叫來也治不好,只要是女人都會有的病痛,大夫也束手無策。所以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恨不得自己是男子,不會平平白白的受這個苦。
衛暮陽氣得揪著她的鼻子道「你還頂嘴,是不是皮癢了?」
朱朱大叫冤枉「哪有,我才沒皮癢,女人的事找大夫也沒用,過幾天就好了。你要是忙得話就去忙吧我現在只想躺躺。」
「你有什麼病我不知道的,不行,一定要讓大夫來瞧瞧,你看看你的手涼的,還出冷汗,這還不叫嚴重,女人家什麼病能听你這個庸醫的話…」衛暮陽突然想起了什麼,臉頓時通紅了,目光閃爍的看看朱朱又看看她促狹含笑的眸子,耳根子通紅通紅能夠滴出血來,支支吾吾道「真的躺躺就不難受了?」
「要不你去找大夫瞧瞧或許好得更快。」衛暮陽當場就站起來要去找大夫被朱朱一把拉住笑罵道「傻子,我是騙你的,以前看過大夫了,不過這幾晚我要去客房睡了。」葵水前後都不能與男子同眠的,說是會把污穢的東西傳給男子,這是衛夫人對她說的,朱朱听了之後在心里大罵迷信,變態,胡說八道。不過卻還是記下了,畢竟都是這樣,她違背了不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違了。
「我不在乎,你是我的妻,我們要睡在一起…咳咳…」朱朱笑著給他順氣,心里暖暖的,她嫁了一個多體貼的丈夫,她多麼的幸運啊
「是不是病了,你看你咳的,六月倒杯水進來。」聞聲的六月端著水進來,衛暮陽接過一口灌下去還是不能停止咳嗽聲,不由皺眉道「你是不是著涼了,趕緊讓大夫瞧瞧。」
「沒關系,把窗戶打開,把那個香爐撤了應該就沒事了,老毛病了沒什麼大礙。」咳嗽了一會問,衛暮陽吩咐道。
六月連忙打開窗戶透氣,只是那個香爐「世子,香爐里點著可以緩解少夫人病痛的燻香,若是撤了下去,夫人會月復痛的。」
衛暮陽抬頭看著朱朱,朱朱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里面放了益母草,確實能夠緩解病痛,若是你覺得不舒服就撤下去吧」偏頭對著六月道「撤下去吧」
聞言,他連忙阻止道「沒事,放著吧,把窗戶打開就可以了,咳咳…」衛暮陽偏頭捂著嘴咳嗽起來,朱朱覺得他有些喘息,連忙做起來給他順氣。
朱朱正要開口詢問他到底有什麼老毛病,還未出聲就听見乳母驚詫的嗓音「你們這點的是什麼?難道你們不知道世子不能聞這些東西嗎?還不快點撤掉撤掉,還愣著做什麼啊你們是不是想看著世子生病啊」
「不是…這是這樣的少夫人身子不爽,這個是藥燻,對少夫人身體好的…」五月有些著急的辯護著。
朱朱皺了皺眉,看著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下氣的衛暮陽,對著三月道「把香爐端走吧以後也不要再點了。把乳母叫進來吧就說我有話要問問她。」他說有老毛病,可朱朱問他是什麼毛病他一直不說,總是左顧而言其他,一直沒給她答案,很明顯乳母是知道的。
乳母很快就進來了,看著趴在窗台上咳嗽的人,關切道「少夫人怎地如此不注意,世子從小身體不好,不能聞那些濃煙霧重刺激的氣味,就連花粉都要躲著,少夫人…」
「乳母,我沒事,你下去吧」衛暮陽打斷了她的話,回頭看了朱朱一眼,朱朱默不作聲看著退出去的乳母,衛暮陽吸了口氣走到朱朱床前握著她的手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嬌貴,保護不了你?」朱朱搖頭,她只是好奇他到底有什麼病,竟然那麼脆弱。她又希望只是些傷風感冒,不要太嚴重,更不要…是絕癥…
「我從一生下來就很虛弱,甚至從娘胎了就來了一種病,不能過于情緒激動,不能聞著刺激的氣味,也不能在花粉眾多的地方出現,只要能夠避免這些就與正常人沒什麼區別。我害怕你會另眼看我,所以一直瞞著你,朱朱是不是生夫君的氣了。」目光閃閃的盯著朱朱,眼里帶著哀求。
面對此時此刻的他,臉上猶帶著難受之色,卻還是顧及著她的感受,朱朱怎麼會不心軟「嗯我很生氣。」眸光一黯,衛暮陽看著朱朱不語「我生氣你竟然不告訴我,不過看在你能夠老實認錯的份上,我決定原諒你了。不生你的氣了。」
「真的?」目光一亮,隨即偏頭劇烈的咳嗽起來,朱朱皺眉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腦海里閃過幾個字,他的病癥怎麼那麼像哮喘病的癥狀?
想著朱朱不由擔心起來,此時她恨自己的無能無力,若是她學醫,也能幫上些忙,可她卻連一知半解也算不上,看著他漲紅了的臉,難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