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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朱他們一行人在綠野山莊住了好幾天,在元宵節的前一天回到了衛府,迎接他們的是衛老爺和衛夫人,托老夫人的福他們這些小輩也沾了一點光。朱朱扶著老夫人下來馬車衛老爺就迎了上來「娘一路辛苦了,兒子不能十分左右實在不孝」
衛夫人也迎了上去,扶著老夫人另一只手,原本扶著老夫人的嬤嬤退在一旁,朱朱沖衛老爺福了福身,又沖衛夫人福了福身。衛夫人對于這個兒媳婦能夠得到老夫人的好感並不意外,只是心里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
「你的心意為娘明白,你有公務在身走不開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我有暮陽他們陪著也就沒事了,況且又不是什麼大病,倒是這些天辛苦了月瓏。」朱朱接到衛老爺的目光,羞澀慚愧的低下頭。
「月瓏有如此孝心爹爹實在欣慰。」捋著胡須看著朱朱笑著道。朱朱感激的福了福身站在老夫人身邊不語,衛老爺關心老夫人笑著問道「娘在綠野山莊可還習慣?」
「綠野山莊果然是處好地方,以後若是有時間德宏也去看看。」德宏是衛老爺的名字。
「兒子記下了,下次陪娘再去一趟。」衛老爺笑著應聲。
衛夫人恐老夫人著涼,笑著道「有什麼話不如回去再說,這會兒的風吹得挺大的。」衛老爺也感覺了,征求老夫人的意見,老夫人點點頭在朱朱和衛夫人的攙扶下進去。
把老夫人送回房內,老夫人說大家一路奔波了,回去洗漱一下等下去花廳一起吃個家常便飯。老夫人特地吩咐朱朱也下去歇歇,讓衛夫人照顧她,朱朱應聲退了下去。
回到院子朱朱泡了一個熱水澡洗去身上的寒意疲憊出來,看見衛暮陽坐在軟榻上不知道在想什麼,朱朱無聲的抿著笑過去從後面蒙著他的臉陰陽怪氣道「哇嗚~猜猜我是誰?猜不出來我就要把你吃掉。」每每朱朱興致好時總會想著逗弄他。
衛暮陽這次異常配合她,假裝害怕道「不要啊我不要被狐狸吃掉,你是小狐狸~」朱朱被他同樣陰陽怪氣的語氣逗樂了,趴在他背上翻滾,衛暮陽偏頭看著她笑,忍不住笑了起來,手一伸把背上的人抱坐在腿上,連連對望,柔情似水。
朱朱看著墨玉般的眸子里映著她的面容,笑著嘟著嘴湊過去,每次他們這樣面對之時總會有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柔情將兩人包圍著從他們的內心溢出來。如今的他們仿佛熱戀中得情侶,如膠似漆,你儂我儂,甜蜜得能夠把對方膩死,恨不得一刻都不分開,黏在一起誰都不想分開。
正要吻上去,門外響起了紅雲催促的聲音「世子,少夫人,管家派人來請您們過去用餐。」
朱朱停頓了一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貼了一下道「祝你用餐愉快」衛暮陽有樣學樣,也在她唇上貼了一下,笑著重復她的話。便手拉著手出門了,淺藍色袖子與淺紫色袖子相接,朱朱看著他們的手笑得像偷了腥的貓。
如果在這里能夠找到一個能夠與你手牽手的人是多麼的幸運。而她不僅找到了,並且相識相知相愛了,前世她必定在佛前求了上千年今生才能遇見如此美好的男子。
說是家常便飯,其實弄得也很隆重。飯後朱朱陪同著老夫人回了院子,一屋子的人說說笑笑了一會侍候老夫人睡下之後便散兩人,衛夫人待其他的人離去後把朱朱留了下來,朱朱跟隨者衛夫人去了她的院子。
朱朱扶著衛夫人坐下,很快便有婢女上來奉茶,朱朱在衛夫人右邊的位置坐下,衛夫人看著她道「這次出門還好嗎?」。
「多謝娘關心,一切都好」朱朱回答的有些籠統,她知道衛夫人想听的不是這些。可她不想露出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一個人若是把別人的心揣摩得透徹,被揣摩的人一定會覺得恐懼,朱朱不希望如此。它寧願裝傻充愣,不是說傻人有傻福嗎?她覺得還是傻一點能夠長命百歲。
衛夫人見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由有些懷疑的看著朱朱,朱朱端坐在位上低眉順眼模樣,倒也沒覺得有多少心機,可她卻能得到老夫人的歡心,老夫人是誰,怎麼會隨隨便便在人前夸贊別人。遙想當年她作為新婦時所受的委屈,再看看眼前這個被養的紅光滿面,光彩奪目的女子,衛夫人有些羨慕。比起她來,這些後輩要幸福多了。
「這一路上可有人刁難你你要知道你二嬸娘是刀子嘴,有什麼氣忍忍就算了。」她不說,衛夫人想著拋磚引玉。
聞言,朱朱點點頭「月瓏明白,二嬸娘是長輩,她說我們小輩是為我們小輩好,月瓏不會覺得委屈。」不用細問,听她的語氣就知道那個衛劉氏可沒拿她的人出氣。
「有些事該忍就得忍,有些事該爭就得爭,我們這一房是嫡系,可不能軟弱可欺,若是別人對你指指點點,若是你覺得你能夠忍氣吞聲那就不要搭理,若是忍無可忍你也不要客氣,娘會跟你做主。」
衛夫人的話剛說完,朱朱起身在她面前跪下道「多謝娘月瓏明白,月瓏是娘的兒媳婦,會真心實意對月瓏好的人只有娘,月瓏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孝敬娘絕不敢有半句怨言。」
「你明白娘的真心就好,祖母既然喜歡你就多過去坐坐,老夫人說一句話能夠抵得上娘十句,你要好好的討得老夫人的歡心,對你,對娘都好」
「月瓏記下了,娘放心」朱朱就著衛夫人的手站起來坐在她身邊,道「明日恐怕月瓏不能為娘分擔家事了。」在衛夫人疑惑的目光下朱朱有些不好意思道「明日月瓏想和相公去城隍廟一趟。」不用多說衛夫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些小事累不到人,你們去逛逛也好,去了城隍廟替娘也點一盞長明燈,添一些香油錢吧」朱朱紅著臉點頭,衛夫人讓嬤嬤去了銀子出來放在朱朱手上道「祈福要心誠才能如願需要什麼吩咐管家一聲他會辦妥的」
朱朱點點頭「月瓏明白」見時間不早了,朱朱起身道「天色不著了,月瓏就不打擾娘休息了,月瓏告退」
這算得上是朱朱他們婚後第一次沒有長輩的陪同出門,紅雲他們不算,回門哪天也不算,朱朱高興得不行,從上了馬車之後咧著的嘴一直沒合上,看的衛暮陽也心情舒暢,朱朱大概是被憋壞了,什麼沒長輩不用束手束腳的,她偷偷的撩起車簾看著外面的景色,除了房屋就是就是樹木,也有不少馬車經過,和他們去的方向一直,走了沒多久,馬車越來越多。
朱朱猜想他們都是去城隍廟的,每年的元宵節城隍廟都格外熱鬧,元宵節這天就如同七夕一般,是適婚男女最為喜歡的兩個節日,來往的都是香車寶馬,自然惹人注意。
朱朱她們這次出行可算是擔負著重任,雖然她皆由拜神求佛為由出門游玩,可他們的馬車後面可是跟著不少千金小姐,至少他們這一房的姑娘們得知朱朱她們要出門之後,巴巴的跑去找老夫人撒嬌。老夫人受不了她們那哀求的目光,交待衛暮陽好好照看幾位妹妹就在朱朱他們的馬車後面加了幾輛馬車,幸好那些嬸娘姨娘們沒有一同出門。
以前住在京城朱朱從沒元宵節這天去過城隍廟,大多她都在這天待在家里辦公,嫁人後的她沒事做便無聊了不少,听說元宵節的城隍廟如何的熱鬧,朱朱羨慕得不行。想著方子出門,那天才會主動提起上香一事,老夫人果然上心了。當下就答應了。
只是結果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美好,她本想只有她和衛暮陽兩人花前月下,卻不想多了幾位妹妹就算了,現在連衛莫陽也跟來了,看著眼前駿馬高坐,身形修長挺拔的人,頓時皺了皺眉。見衛莫陽轉頭,朱朱嚇得連忙放下車輛,心髒劇烈的跳動著,很明顯是被氣的,一個兩個三個的跟屁蟲
哦真是一團糟了,她的如意算盤
「怎麼了?」衛暮陽看他扭頭,疑惑道。
「沒什麼」衛莫陽笑了笑拉轉馬頭朝後面的馬車走去,衛秋晚見二哥過來,嚇得手一抖連忙放下車簾。衛暮陽瞧著晃動的車簾知道她們好奇外面的事物在偷看,若不是家世禮教的原因,大概不會有那麼多顧忌。正要扭頭透過車簾能夠看見半張清麗的面容,衛暮陽笑著搖頭,不要說他的妹妹們,就連走南闖北的人都忍不住好奇,他也不好責備。
朱朱本來看著好好的,突然感覺一道目光,以為是衛莫陽,正要扭頭,余光看見一雙含笑的眸子,朱朱笑著露出一張臉沖衛暮陽無聲的叫了一句「夫君~~~」叫完就不等看衛暮陽的表情就放下來簾子。
城隍廟離衛家不算遠也不算近,大概要一個時辰的車程,半路時他們停下來休息了一下,衛暮陽上了馬車看著朱朱道「方才你說什麼?」
朱朱看他進來,笑著湊過臉道「你看我這樣好不好看?漂不漂亮?」
「好看…好看是好看,可總覺得有些不妥…」衛暮陽端詳片刻總算是看出來哪里不妥了,疑惑道「你怎麼梳了這麼一個發型?紅雲,幫少夫人把頭發挽好」衛暮陽才看出來朱朱梳的是少女發飾,比起婦人發飾多了幾分清純亮麗,少了幾分嫵媚。難怪他先頭覺得眼前一亮,如今他只覺得心里窩火。
「夫君~」朱朱可憐巴巴的望著衛暮陽。
「沒得商量。」冷著臉回絕了她的請求「你現在是有夫之婦了。朱朱,難道你對我不滿意?」這個問題可嚴重了,不只是朱朱,就連紅雲她們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嚇得紅雲倒水的被子落在地上,打濕了車上的軟墊。
朱朱知道他動怒了,嘿嘿的笑著道「夫君嚴重了,這麼好的夫君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怎麼會不滿意呢很滿意很滿意」衛暮陽臉色未變,朱朱拿出誠意道「紅雲,給我挽一個漂亮的婦人發髻吧」朱朱特地加重了婦人二字。
衛暮陽並未馬上出去,直到紅雲把最後一支珠釵簪如發間,看著他不動聲色算是默認的神情才松了口氣,朱朱一直含笑望著他不語,衛暮陽看也不看她一眼,丟下一面面紗退了出去。
朱朱看著他的背影撇撇嘴,嚇得紅雲連忙拉著她的手道「少夫人吶可別人世子生氣了」就不應該受她蠱惑給她梳一個少女發髻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錯了,我已經嫁人了嘛我就不應該出門的…」朱朱對著車簾高聲道,嚇得紅雲連忙捂著她的嘴不讓她說話。
朱朱氣悶,不說幾句氣話不能平息心里的怒火,想想她多可憐,剛恢復女身沒多久就嫁給他了,別人的女子還有出門會情郎的機會,她連機會都沒有,愛慕者也沒有,想想愛慕他的人,朱朱就覺得自己虧大發了,她不過是玩玩,又沒有真的要出門的意思,誰讓她看見秋晚她們打扮的漂漂亮亮,千嬌百媚的出門,她有多羨慕,她覺得自己已經老了,丑了
正要翻身上馬的人听見聲音身形一頓,扭頭看著向馬車,皺了皺眉,她倒是有理了,她好好的梳一個未嫁女的發髻給誰看,也是他能夠縱容她,若是別人早就定她一個不守婦德之罪了。她真是,她真是…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衛暮陽吸了口氣扭頭走到馬車旁掀開車簾看著紅雲和三月。
被他氣勢洶洶的目光盯著,兩個膽小的婢女頂不住壓力丟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目光給朱朱快速的下了馬車。朱朱見他來者不善,連忙把他丟下的面紗蒙在臉上道「我也覺得蒙著面紗比較好」朱朱有些吃不住他的意圖,留意著他的舉動緊張不已,他動了動朱朱的心就跟著動了動。
兩人對視著,他不動朱朱也不動,對看了一會,朱朱也在他平靜的目光下緊張起來,獻殷勤的倒了一杯水在他面前道「夫君是不是口渴了,要不喝一點水?」
衛暮陽沒說話,接過水一飲而盡,喝完後把被子丟給朱朱,朱朱怕摔了手忙腳亂的接住放在一旁,等她回頭時正好對上衛暮陽放大的臉,不等她開口,雙唇被含住,他似乎在發泄一般,少了溫柔繾綣,多了幾分粗魯與霸道,舌頭像是要被他吸進肚子里,雙唇也被擠壓著,瘋狂地吻了一會,朱朱吃痛推開他,在嘴巴上抹了一把,手上帶著血跡,朱朱皺眉看著他,不等她出聲衛暮陽先發制人「這是對你不老實的懲罰,看你還惹人生氣」說罷舌忝了舌忝嘴角的血跡甩袖出去。
朱朱要追上去,被厚厚的車簾甩了眼楮,下意識的閉上眼揉了揉,揉出了眼淚才敢睜開眼,眨巴眨巴了幾下,才能看清眼前的景物,朱朱取了銅鏡看了看,發現眼楮被揉紅了不說,雙唇紅腫,嘴角被咬傷了,還滲著血跡,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朱朱一點錯意都沒了。轉念又悲傷起來,她這個樣子還怎麼見人?她總不能說是自己咬的吧誰那麼傻咬自己
衛暮陽氣沖沖的下了馬車看了紅雲她們一眼,她們就像下馬車時那麼迅速的爬上馬車。衛莫陽整隊過來,見他面色不善,目光在他雙唇微紅,嘴角猶帶血跡,目光黯了黯,隨即若無其事道「馬車已經套好了」衛暮陽點點頭,翻身上馬走在前面。
衛莫陽稍後一步,扭頭看著身後的馬車,在心里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