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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朱想給衛暮陽一個驚喜,把小白鴿留在身邊,在擬定的日期的前兩天回去了。因此門房看見她才會驚愣了許久才朝朱朱行禮,朱朱在心里竊喜,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紅雲把事情簡單的交代了一下,跟在朱朱身後回去。朱朱想著看看衛暮陽的反應才去給老夫人她們請安,否則驚喜就不是驚喜了。
府里並未發生變化,倒是她的出現太讓人意外了,以至于五月,六月看見她,眼眶就濕潤了。朱朱笑著打趣「怎麼了?誰給你們氣受了?」
五月六月對視一眼,五月上前扶著朱朱的手臂道「少夫人回來就好了…」後面的話似乎說不出口。
朱朱看她們的神情,目光在房內掃了一眼問道「世子不在院子里?」
五月點頭「世子一大早出門了。少夫人,你走後,老夫人她們…她們…」
「少夫人,老夫人給世子納了一位偏房,就住在東苑里。」六月比較性急,而且藏不住話,看見朱朱就想全都說出來。
「你們兩個皮癢了,居然敢開主子的玩笑,你們…」朱朱看著她們認真,憤懣的神情,頓時住了口,呼吸中似乎都讓人疼痛,半響後,她問「什麼時候的事?」聲音顫抖得連掩飾都是徒勞。
六月看了五月一眼,回道「少夫人出門半個月。」半個月,豈不是她正為著秋娘傷心不已時,她的相公在家里敲鑼打鼓的納妾,她要如何說服自己不生氣,不憤怒,不傷心?
紅雲看著蒼白著臉渾身顫抖的人,連忙扶著她坐在軟榻上,五月六月手足無措,擔心不已的看著她「世子一定不會辜負少夫人的,少夫人可別氣壞了身體」紅雲緊緊握著她的手安慰著。
不辜負?朱朱覺得心酸,這就是所謂的不辜負?想著,淚水控制不住的流淌,朱朱連忙偏頭抹掉,卻怎麼也抹不干淨「你們出去」紅雲看她,見她不松口,看了五月六月一眼退了出去,隨手關上了門。
門一關上,朱朱趴在軟榻上咬著手絹嚎啕大哭,為什麼要瞞著,為什麼要在我離去之後?她覺得心里被人刺了一刀,刺她的那人是她摯愛之人,也是她最相信的人,離開的半個月之後,距離現在已經一個多月的時間,他連一個字都未提起,他可以一面和她互送衷腸,一面為摟著佳人翻雲覆雨。
朱朱一想起他與另一個女人在床上交纏,忍不住胃里翻騰,反胃不已。
紅雲站在門外听著里面壓抑的哭聲,心中一痛,詢問五月她們離開後府上發生的事。正說著,婢女來報說是慧娘在門外求見。紅雲知道,慧娘就是六月說的那位偏房,她拿不定主意,示意婢女候著,敲門道「少夫人,奴婢進來了。」
推門進去,就看見撲在榻上哭泣的人,紅雲看得傷心,走過去道「少夫人,那位來了,說是給少夫人見禮。」偏房進門後要為正室敬茶,兩人算是達成一種協議,一大一小圍著一個男人生存。
朱朱一听,渾身僵了一下,抹掉臉上的淚水,才抬頭道「給我準備湯水,你給我抓一把積雪進來。」紅雲應聲退了出去,也不問她用積雪做什麼。朱朱怔怔的坐在榻上,知道五月說湯水準備好了她才起身,讓六月給她跳一件亮麗的衣裙。她想她的眼楮一定腫得不成樣子,至少也要用積雪覆一下,免得被人笑話了。
朱朱沐浴時,讓五月把她離開後的事一五一十,無半點遺漏的告訴她。朱朱才知道那位偏房在府上被成為慧娘,是衛夫人的外甥女,也是衛暮陽的表妹,兩人是表親關系,若是沒有她的介入,兩人會是多麼的般配,這里沒有禁止近親結婚的法律,他們的結合更是使得兩家親上加親,世代交好。
她的來意,朱朱清楚。自從知道她的存在,朱朱也想看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或者應該說內定的人。掬了一捧水灑在臉上,他瞞得她好恨啊如果是臨時起意,不可能半個月的就把聘禮準備好,就算是一個偏房,妾室,世子的妾室不比別人娶正妻的排場大,何況還是衛夫人娘家的人,想必更應該給她面子,听五月形容,似乎真的很熱鬧。
江城太遠,她听不見一絲風聲,若是知道,她寧願從此不回來?朱朱苦笑,整個人沉在水中,若是她能夠撇開她遺落的心不顧。那麼她就會瀟灑的遠離,她就會雲淡風輕的面對這已經存在的事實。
可她不能
紅雲沒听見聲音,有些不放心,站在屏風後面喚道「少夫人好了嗎?」。
听見聲音的朱朱在水中睜開眼,看著如海藻般纏繞的發絲,緩緩浮出水面,拭去臉上的水滴亦或是淚水,輕聲道「再等一會。」扯了屏風上的帛巾包裹著頭發,擦拭身上的水跡吩咐道「讓五月好好招待她。」紅雲會意推出去吩咐門外的婢女,再進來時朱朱已經換好了衣服,偏頭擦拭著濕漉漉的發絲。紅雲走過去拿起干淨的帛巾擦拭發絲。
等她弄好之後,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眼看著午飯就要過去,她們回來得很早,朱朱覺得太早了,早到他們還未做好準備,她就闖入了,讓他們措手不及。
朱朱特地給自己化了一個濃妝,以前她都是素面以對的,除了眉黛之外,其他的都不怎麼用。為了掩飾紅腫的眼楮,她特地化了濃妝,再配上一襲亮麗的衣裙,把她的內心掩飾得極好,根本看不出一個時辰前她嚎啕大哭過。
走到門口,目光早已落在坐在椅子上的人身上,听見腳步聲,她抬頭看了過來,兩人都看見了對方,朱朱看著容顏美麗的人,心里頓時又是憤怒又是妒忌,這個慧娘容貌美麗,眉目如畫,瓜子臉,柳葉眉,肌膚白皙,眼眸清麗。她自認算得上出塵,眼前的人並不遜色,除了個子目測比她嬌小了一點,其他的似乎與她不相上下。
朱朱暗中較勁,目光打量著她,她也不避諱,探究的打量朱朱起身行禮「慧娘見過姐姐」朱朱听著姐姐二字從她嘴里吐出來,全身都在微微戰栗著。
「妹妹多禮了,沒想到妹妹這般懂禮,倒是姐姐疏忽了,一回來還未來得及听說妹妹,妹妹就上門拜訪了。希望妹妹不要責怪我這個姐姐的疏忽。」示意她起身,朱朱坐在主位上看著重新落座的人道「姐姐有事出門了一趟,倒是沒想到一回來就多了一位妹妹。今日實在不便,有什麼事明日再說,我們兩個也算是打了照面,妹妹可能還不清楚,若是要敬茶,最好是早一點,今日實在不合宜」
她當然知道,她們如今住在一個院子里,她一回來她就得了消息,她早就听說了她的事情,也早想見見她。她進門這段時間又听了她不少事情,更加忍不住想要見見廬山真面目,沒想到一看見她,她便擔憂了,似乎在她面前,她根本沒什麼優勢,不管是相貌還是情意,難怪世子那麼迷戀她,若不是因著她是他的妾室,想必把被納進來那日根本不會踫她,這一個多月,就算她不在府上,他進出她的房間也不過兩次,一次是她進府的第一晚,另一次就半個月前,還是姑母逼著他,他才進她的房間的。
慧娘想,她是怨恨眼前這個女人的,她的優點讓她自慚形穢,她的言語,讓她找不到反駁的話語。跟讓她怨恨的是,她佔據一個男人的心。他們的事,她不會不知道,若不是她成親三年多未能開枝散葉,想必她也不會有成為衛家人的一天。
對她的好言提醒,慧娘只得尷尬俯身道「是妹妹莽撞了,還請姐姐見諒」
「妹妹言重了沒什麼事就退下吧」慧娘看了朱朱一眼,似乎意外她這麼好說話,她以為她會懲戒她一番,給她下馬威,等待的那一個時辰根本不算什麼,而她也知道這位少夫人可是位妒婦,否則也不會差點就被休了,雖然她不清楚這事是不是真的,听嬤嬤說得那般認真,倒也讓人懷疑不起來。見朱朱不語,她疑惑著行禮退了下去。
朱朱在她離開後,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雙手緊緊的抓著椅子邊沿,骨節泛白。紅雲心疼的看著她,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五月特地讓廚房準備的飯菜,朱朱勉強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想必府上無數雙眼楮盯著她,等著看她的好戲,朱朱知道,她的倔強,好強,驕傲讓她不容許別人笑話她,她要當做什麼沒發生。
飯後休息了一會,她便去給衛夫人請安。衛夫人一早就知道她回來了,也知道她和慧娘見過面了,特地讓人打听了一下,兩人似乎很和氣的,這倒讓她意外了雖然她看不透這個兒媳婦,卻知道任是誰攤上這樣的事,也不會好過,可她看著眼前容貌艷麗的人,疑慮漸深。
朱朱俯身行禮「月瓏給娘請安,娘萬福」朱朱站在原地看著衛夫人,自然不會錯過她疑惑的神情。
「回來就好這一出門可真夠長的,家里有了喜事也來不及征求你的意見便做主了,月瓏可會怨怪娘?」衛夫人說這話時,眼楮一直盯著朱朱。
朱朱知道她在看什麼,笑著道「月瓏怎麼會怨怪娘,月瓏感激娘還來不及,有慧娘這麼一個妹妹照顧相公,月瓏也就放心了,若是能夠為相公添得一男半女,也是大喜的事」
不管她是真心假意,只要她開口了,衛夫人也就放心了,笑著招呼她在身邊拉著她的手道「是娘錯怪你了月瓏如此通情達理,娘甚是歡喜,慧娘是新人,什麼都不懂,以後還要你好好叮囑著。」
朱朱笑著點頭,兩人又聊了一會,衛夫人問起江城的事,朱朱說已經辦好了讓她擔心了。又說等會要去老夫人那一趟,衛夫人拉著她說了幾句便讓她去了老夫人那里請安。
她走後,身邊的嬤嬤忍不住開口道「少夫人出了一趟門似乎變了不少?」
衛夫人看了她一眼,笑著道「梅兒倒是眼尖,卻是變了不少,氣度就大了不少,也知道委曲求全了。只是…」想著衛暮陽以及她方才毫無芥蒂的笑容,衛夫人心里不踏實,恐怕慧娘不會是她的對手。這個媳婦太讓人捉模不透了
朱朱去了老夫人那里,說了幾乎同對衛夫人說的一樣的話,回答她的問題,出來後已經是傍晚,她沒想到竟然能夠心平氣和的和她說說笑笑,似乎忘記了院子里多了一個無法忽視的人。
回到悠月院,下意識朝東苑看了一眼,心中被刺痛,千瘡百孔的疼痛。從老夫人那出來後朱朱就一句話都沒說,她回去後衛暮陽還未回來,他大概還不知道她已經回來了,也知道了他隱瞞的事。她想,若是看見她,他會是什麼樣的神情。
衛暮陽很快就給了她答案,她回來沒多久,就听見急促的腳步聲,那聲音,朱朱一听不用猜都知道是誰。隨著珠簾晃動的聲音,朱朱不用抬頭就能知道他在看著自己,听見他的腳步聲開始,她的心每一刻不在疼痛,被她壓抑了一天的怒意,恨意。自他一出現油然升起。朱朱看著他,眼中風起雲涌。
「朱朱,你…我…」衛暮陽得知她回來時,驚喜不已的同時想到了院子里的另一個人,一時竟然無顏面對她,他在院子坐了好一會才敢回來。如今對上她的目光,心被揪起來,幾步上前把她抱在懷中緊緊的「對不起,我欺瞞了你」
朱朱並未掙扎,宛若木頭人般被他抱著,懷抱還是那般溫暖,還是她貪戀的懷抱,只是他的懷抱不在屬于她一個人,他身上有了別的女人的痕跡,她怎麼能忍受,她愛著的人與他人有親密的關系。
「我聞見了,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朱朱並未推他,卻感覺他僵硬的懷抱。心中抽痛,卻還是忍不住道「我不會原諒你你違背了我們的誓言,你說的不會有旁人,東苑的那個人是誰,如果你喜歡,可以跟我說,我會同意你,一個,兩個,三個,都可以。你要的三妻四妾都給你~都給你~」
「你這個騙子我寧願那**沒有去接我,我寧願那日是你親手送休書給我,可不是在我離開之後就接納了別人,你可知道你對我的傷害有多深?」朱朱瘋了一般,推著他,對他拳腳相加,她覺得好恨,他竟然騙她,從她被送回唐家開始他就在騙她,他已經有了決定,卻欺騙她,若不是出現秋娘的事,事情會如何?
他會如何對她說明他的決定?這一刻,朱朱失了理智,恨不得與他同歸于盡。她真的有一種殺了他就不會背叛自己的感覺,他怎麼可以在有了她之後,還能與別人翻雲覆雨?
衛暮陽愧疚,任她發泄怒意,相比于她的拳打,她的言語更讓他傷心不已。他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他卻不敢想,是他一直在逃避著,以為一天不說,就永遠不會知道,以為一切都沒發生。可事情確實已經發生了,那個人就在東苑,已經是他衛暮陽名字下的女人。
「是我對不起你,你要如何都行,只要你能夠消氣。是我錯了,不應該隱瞞了你,可我不願意讓你離開,我怎麼舍得怎麼舍得」朱朱只覺得听得諷刺,他以為這樣說就能原諒他嗎?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原諒,不能原諒
「那你就舍得背棄我們的約定,你這個出爾反爾的騙子」拿著什麼就朝他砸去,她已經失了理智,所有的隱忍在這一刻爆發,他們之間不是沒有矛盾,她不是沒有意見,若不是她在妥協,她在隱忍,又怎麼能夠走到今天,經過十幾年的打磨,她以為她的脾氣已經消磨殆盡了,卻原來,她的骨子里還殘留著不可磨滅的個性。
茶杯,茶壺,茶墊,能夠被她輕易拿起來甩出去的都被她丟過去,衛暮陽站在原定任那些東西往自己身上招呼,一個杯蓋迎面砸了過來,他只是看著臉紅脖子粗的人不躲不避,額頭吃痛,有溫熱的液體從額頭流淌,下意識探手一抹,手指一片殷紅。衛暮陽看著朱朱,朱朱也看著她,手里的杯子就要砸向他,卻听見他道「朱朱,我流血了」
那種平靜無波的目光,看得朱朱心揪揪的疼痛,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她也蹲在地上,抱膝嚎啕大哭「你怎麼可以騙我,你怎麼可以,我寧願什麼都不知道,我寧願你休了我…」也就不會生不如死的難受,她愛他,所以才忍受不了他的隱瞞,他的欺騙,愛情,容不下一丁點兒沙子,更不要說他們已然是親密無間的夫妻。
衛暮陽走過去,不理會眼角流下的鮮血,蹲在她身邊,想把她抱在懷里,鬼使神差的想著她說他身上有別的女人的氣息時,那種厭惡的神情,心被刺痛了。悔恨,自責把他淹沒。小心翼翼間,他伸出手攬著她的間抱在懷里,起先朱朱倒是沒反抗,她正傷心哪里有時間想其他的。
等她想起來時,腦海閃過他與別人赤身果縷的場景,覺得心中一陣翻滾,來不及推開他,哇的一聲吐了一地的污穢物。同時也吐了衛暮陽一身,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氣一般,來不及看衛暮陽的神情就倒在他懷里不醒人事。
衛暮陽看著她,痛心不已,高呼大夫。抱起她放在床上,看著她的面容,心被螞蟻啃噬般疼痛。他不該妥協的,他不該答應娘的條件的。以她的性格,以及今日的反應,衛暮陽幾乎可以預見的他們今後的日子。把人抱在懷里,緊緊的,緊緊的,痛苦低喃「你要原諒我,朱朱,我不能沒有你,你怎麼可以輕易地說休了你。你這個無情的小狐狸,你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