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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朱一直不敢動作,因為她們幾個動一下,寒冷的刀就橫在她們面前。呼吸都凝結了,小睿被她緊緊的護在懷里,有些不舒服的哼哼「娘親,小睿難受」朱朱這才松了一點。
偏頭看身後的衛夫人關切道「娘怎麼樣?」衛夫人慘白著臉,看了看坐在車口的蒙面男子以及他手里的刀,有些堪堪不能接受,朱朱扶著她的手臂,無聲安慰,衛夫人這才看看她搖頭,朱朱低聲安慰道「娘不用擔心,爹爹和相公他們會來救我們的。」
她相信他們知道她們被劫持了一定會想辦法救她們,如今她們就是穩住心神,自保就好了。這樣想著,朱朱撫了撫小睿的背道「小睿不怕,娘親在這,不怕哦」小睿趴在她胸前點頭不語。
五月和嬤嬤听見她聲音僵直著背,不敢回頭,就怕眼前的蒙面人動粗,她們從小就被教導以主子為重,自然要護著主子,縱使害怕也會在前面擋著。
好在蒙面人並沒有其他的動作,只是盯著她們不讓她們作怪。馬車有些顛簸,駛得很快,朱朱從偶爾掀起的車簾看了出去,完全是陌生的地方,根本辨認不出方向,隱隱有些驚惶。
若真是如她想的那樣是太子的人,那麼她們的作用就是威脅衛老爺他們投靠與他。這樣一來,朝中的局勢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朱朱不敢多想,害怕事情真正的發生,一邊告誡自己要鎮定,一邊又努力的辨認她們所在的方向。遺憾的是,這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地方,憑著馬車齒輪滾過的顛簸程度可以知道她們並未往城里行駛。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朱朱不堪忍受顛簸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蒙面大漢粗聲詢問車夫「到了嗎?」。
「到了那幾個娘們還好嗎?」。車夫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有些輕佻,朱朱皺眉。
蒙面人掃了朱朱她們一眼,手里的刀晃了晃,嬤嬤嚇得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高聲道「你們是誰,可知道我家夫人是誰…啊…」話音未落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嚇得嬤嬤驚呼出聲,馬車內其他的人都嚇住了,好在他只是嚇唬嚇唬她。朱朱抱著小睿,不讓他看恐怖的一面以免嚇住他。
「再敢嗦嗦我就把你的頭卸下來當凳子坐。」驚恐的威脅,嬤嬤這個常年生存在大戶人家的婢女怎麼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在他刀架在脖子上時,已經暈暈乎乎了,一听要把她的腦袋卸下來,頓時暈了過去,五月哆嗦著手扶著她,蒙面人見狀,得意的哈哈大笑。
「好了,她們可是主子的貴人,有個什麼閃失小心被主子責罰。」一個人掀簾望過來,同樣蒙著面,只露出一雙眼楮,眼角爬著深深的魚尾,微眯著眼打探馬車里的情況。
蒙面人被他那樣一說,有些顧忌了,收了笑點點頭,跳下了馬車「快下來…」
「少夫人…」五月被他一吼,不敢動,偏頭看朱朱,朱朱點頭,她才在嬤嬤人中掐了一下,把她叫醒,扶著下馬車,轉身要來扶朱朱。朱朱搖頭,讓她扶著衛夫人。她抱著小睿跳了下來,手按在他頭上,不讓他看外面的情況。目光在周圍掃了一下,光禿禿的樹木,枯萎的野草低矮的灌木被積雪覆蓋,除了眼前一座小茅屋,她以為自己來到了原始森林,回頭看著馬車駛過來的地方,積雪上兩道車輪印清晰可見,朱朱暗暗松氣,只要有痕跡就好辦。
「侯爺夫人既然已經來了,就乖乖的等著侯爺他們來接你,這段時間就委屈你們了。」茅屋被打開,一位布衣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朝衛夫人拱了拱手。
衛夫人又是疑惑又是戒備的看著他道「你是誰,既然知道本夫人的身份,還敢造次,難道就不怕衛家?」朱朱盯著他,辨認是不是認識的人,很遺憾,這人她根本沒見過。
男人被她這樣一質問,倒也不慌不忙,微笑道「既然已經把侯爺夫人請來了,自然知道後果。」他加重了請字,目光落在朱朱臉上,道「世子夫人來了就更好了,也好和侯爺夫人有個伴,說著從走了過來,朱朱戒備的看著他,把衛夫人擋在身後,昂著頭。
男人倒也比介意,走了過來,把她們逼在馬車旁,伸手從朱朱頭上取了一支珠釵,朱朱伸手去搶,手被打了一下,而後他又在衛夫人頭上取了一支珠釵。手伸向小睿時,朱朱把他抱得死死的道「你最好不要動他」警告意味十足。
男人笑了一下,不等朱朱反應過來,在小睿頭上模了一下,手中拿著一根發帶,朱朱作勢踢他,被他避開了,衣服上卻沾染了泥土,拍了拍道「把她們關進山洞,不管是誰都不能透露她們的藏身處。」
朱朱擔心的檢查小睿有沒有被他傷著,發現只是拿走了發帶,頓時松了口氣,這才留意到她們被推搡這來到一個洞前,走在前面的蒙面男子抱走一捆一捆的木柴,露出洞口的全貌,只容兩個人進出得樣子。嬤嬤最先被推了進去,隨後是五月,朱朱走在最後,被推進去前回頭看了一眼外面,光禿蕭瑟的野外,積雪覆蓋。她希望他們能快點發現她們失蹤了。
洞口不大,洞里卻不少,岩石橫立,還有干枯的樹葉以及樹枝,朱朱想著洞口的木柴,想必是用來藏柴火的,好在是干燥的,朱朱嘆了口氣還不算太糟糕。
她們都被嚇住了,誰都不出聲。听見腳步聲走來時,都驚了一下,朝洞口看去,蒙面人抱著被褥,動物毛皮做成的墊子進來丟在地上,濺起了枯枝樹葉。他掃了他們一眼,實在點人數,確認無人丟失後才又退了出去,洞里還站著拿刀的蒙面人。
他用刀挑了挑被褥道「看來你們在這也不至于凍壞了,只希望你們的男人不要壞了我家主子的大事。」擋了他們的前程。
朱朱他們听著,大氣不敢出一聲,看著那個蒙面人進進出出幾趟,把馬車上的東西都搬個下來丟在她們面前,隨即招呼了蒙面人出去。朱朱她們還是未動,直到听見磨石頭的聲音,她們看了過去,洞口「咚」的一聲被封上了,只余下兩道光束落進來不至于被封閉。
朱朱把小睿交給五月,跑過去推了推,用盡了力氣還是紋絲不動,看來他們是準備把她們關在這了。
五月見她推得吃力,把小睿放在地上跑過去幫忙,小睿站在原地看了看,小身影也跑到朱朱身邊,軟乎乎的小手放在石頭上,不知道在推還是在拉。
朱朱看了看五月,又看看腳邊的小睿,心里動容,蹲在地上抱著小睿道「小睿真乖,爹爹會來救我們的。」小睿乖巧的點頭,用滿是灰塵的手給朱朱擦拭臉上的汗水,朱朱也不躲開,笑看著他。
衛夫人看著這一幕,心里感動,看了嬤嬤一眼道「收拾收拾一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亂了分寸。」嬤嬤點頭,斂了斂神開始收拾地方。
好在她們出門帶的東西還齊全,換洗的衣服也有,只是沒地方洗漱,現在這個境地,她們也沒那麼多要求,能夠安全就夠了。
勞累了一天又被驚嚇了一下,她們都有些疲憊,被褥不是很多,鋪好後只有兩個床鋪,朱朱和衛夫人,小睿睡在一起,嬤嬤和五月睡一起。夜色很快暗下來,她們出門前吃了點東西,到現在還未吃東西,五月拿了一包點心出來,朱朱接過給衛夫人,好在天還不是很黑,衛夫人還看得見,拿了一塊給坐在她們中間的小睿,小睿伸了伸手去接,見朱朱盯著他,道「祖母吃小睿不餓」
衛夫人听了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感動,把他抱在懷里把點心塞在他手里,又從朱朱手上拿了一塊道「祖母有,小睿快吃吧是不是餓了?」小睿又看了看朱朱,朱朱笑著模了模他的頭他才吃起來。
糕點不多,她們根本不知道在路上會發生這樣的事,只帶了在路上吃的零嘴,拿了幾塊就沒了,小睿餓了,吃了三塊才吃飽,朱朱象征的吃了一塊,衛夫人吃了兩塊,五月她們各人吃了一塊就不再動了。朱朱也沒推遲,讓五月收著,還不知道他們給不給她們食物,好在給了她們被褥。
夜半听著嗚嗚作響的寒風,朱朱以為在做夢,在夜色中辨認了一會才發現並不是夢她們真的被劫持了。想著緊了緊懷里的小睿,她突然清醒秀麗她們沒有一起來。
「還未睡著嗎?」。夜色中,朱朱害怕衛夫人被冷著了,伸手給她掖被子,收回手時听見她的聲音。
「睡了一覺了,娘不用害怕,相公他們會來救我們的,月瓏也會保護娘的。」朱朱想讓她寬心,知道發生這樣的事不是誰都能睡著的。她听得出來,五月她們也沒睡著。一直翻動著。
「娘知道睡吧不要多想」其實她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怕是城中發生了變故,雖然她是一介婦孺,有些事衛老爺也會給她交待,只是沒想到變化那麼大,她更沒想到她會成為別人的把柄用來威脅衛老爺。想著不由擔憂起來,她不想成為家族的罪人。事實上她已經做好了赴死的心里準備。她已經活了大半輩子,如今兒孫滿堂也沒什麼好留戀了,只是遺憾讓她們陪著,也心疼這個懂事的嫡長孫。若是…
衛夫人暗暗嘆了口氣不敢多想,翻了個身靠著孫子小小的軟軟的身體閉上眼,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給她掖被子,模她的手和腳,她的手很冷。
第二日她們很早就醒來了,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說什麼,理了理頭發看著洞口。水囊里的水已經被昨晚喝了,五月拿著點心過來給朱朱,朱朱接過給衛夫人,衛夫人搖頭「給小睿吃吧」
小睿搖頭,走到朱朱面前抱著她的腿道「娘,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小睿不喜歡這里?」目光在石壁上掃了一眼,露出怯怯的神情。
朱朱知道他害怕了,蹲下來抱著他道「過些天就回去,小睿不怕,我們等爹爹來接我們就回去了,娘在這,祖母也在這了,不會有壞人,不要怕哦」
「爹爹什麼時候來接我們回家啊?小睿像姐姐們了,小睿想爹爹了」看著他真摯的面孔,朱朱哽咽,把他抱在懷里輕輕的拍著他的背想要安慰他。
「小睿不怕,祖母在這了祖母的心肝寶貝哦。等過些天就回去了不怕不怕噢」說著把點心塞進他手里,小睿邊看她邊吃,邊點頭。衛夫人與朱朱對視一眼,神情復雜。
驀然听見腳步聲,朝洞口望去,一個人出現在洞外,從下面的狗洞那麼大的洞口里塞東西,一鍋粥,一罐水,還有四雙碗筷,碗都是破破的,同時傳來聲音「這是剛做好的,你們吃吧」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有些蒼老,朱朱湊了過去,道「是大嬸嗎?你…」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個吼聲吼了回來。
「你們最好老實點,否則不給你們送吃的,還愣著做什麼,還不下去,你不想要你的兒子媳婦的了嗎?」。朱朱記得,這聲音是昨日拿刀的那人。他們在這里守著?
朱朱頓時有一種無力的感覺,她以為他們會把她們關在這里不管,如今听見一個婦人的聲音心里燃氣的希望被他擊碎了,如今只能坐以待斃了。
婦人被吼走了,男人道「你們最好老實點,若是想跑,小心惹怒了老子。」大刀在石塊上砍了一下,嚇得朱朱閉了陽,不敢再動。緊接著便是小睿嚇哭的聲音。
好半天才把小睿哄著不哭了,五月端了一碗粥過來「奴婢已經擦過了,少夫人將就一下。」朱朱看了看衛夫人,見她端著碗吃了,這才接過來吹了吹湊在小睿嘴邊,他方才吃了兩塊糕點,這會兒吃不了多少。
一鍋粥根本沒多少,很快就吃完了。白白的連咸菜都沒有她們卻吃了個精光。
此後的幾天,那位婦人每到餐點都會來送飯,一日兩餐,大概怕她們跑,晚上不給東西吃,只放一罐子水。整天喝粥,有時也會有幾個饅頭,可也不夠啊她們不能餓著孩子,總是會留一點晚上給小睿吃,小睿吃慣了好吃得,吃了幾頓粥就不想吃,沒辦法朱朱只能哄著他。心里希望衛暮陽能夠早點找到她們。
更是火山加霜的是,衛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驚嚇還是受了涼,她們被劫持的第四晚,朱朱給她掖被子時模著她的手滾燙,嚇得去了半條命,叫醒了五月她們,她敲著石塊,咚咚的作響,邊敲邊扯開嗓子大喊。
守在洞口人被吵醒了,不高興被擾了睡眠,那麼冷的天他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就被吵醒,任誰也高興不起來,語氣不善道「吵什麼吵?」
「我娘病了,能不能麻煩你請大夫來一趟?」她著急,若是衛夫人出了什麼事她該怎麼辦。這樣的情況下非得出事不可?
「生病?」男子似乎被驚了一下,看向被堵著的洞口,想起主子的吩咐,除非有他的令牌,否則誰都不能出去,違反者殺。借他十個膽子都不敢出去,更不要說請大夫了那簡直實在做夢。冷笑道「你以為這里是侯爺府?撐著。」
無情的聲音把朱朱打回像是,似被激怒了,用力推著石塊道「若是我娘有個三長兩短,你的主子就算是得了天下也坐不穩,衛家不會放過他,你看著吧你這個狗奴才,還不快去請大夫?」
「瘋女人你說什麼?」他似乎被朱朱那句奪得天下給震住,好一會才罵道。
反正她已經說出來了,也遮掩了,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太子的走狗,太子想取得衛家的幫助,若是知道我娘在這里受的苦,你以為衛家不會追究,衛家是什麼勢力,就連皇上也要忌憚三分,更不要說太子了。若是我娘有個什麼不測,你以為你會吃得了兜著走?後果如何你自己掂量掂量。」
朱朱丟下那句話再不多說,來到衛夫人面前,黑暗中模著她的額頭,觸手的冰涼讓她稍稍安心,想來嬤嬤把剩下的一點水浸濕了手絹給她降溫,道「娘,會好的,我們會得救的。」
衛夫人听見了她那番話,震動是免不了得,更多的是感動,她是真心在乎她的「娘知道,娘會沒事的,娘只是有些累了而已。睡睡就好了」語氣里說不出的虛弱,朱朱讓五月把她們的被子拿來蓋在她身上把她裹著,希望她出一身汗就好了。
黑暗中,更讓人害怕加上小睿的哭聲,就更讓人害怕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