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伊樓是‘罪獄’里專司服侍的地方,所有新進的下人都在這里接受培訓與教育,同時也是我們的居住地。
進‘罪獄’已經三天,我所獲得的消息,也只有這麼一點。
由于被禁足,不能從這長伊樓出去,我對這里沒有一點的了解,所知道的也就是初來那天,所見到的場景。而我從中得出的唯一信息,就只有這里是一座寬闊的地下城市,僅此而已。
我很難去想象,那麼大的一座地下城市,在這沒有技術沒有科技的時代,究竟是怎麼建造出來的。
不過,現在不是管這些的時候。
若按照‘罪獄’里的正常模式發展,我要在這長伊樓培訓將近一個月,其間不得出這長伊樓半步。可是,要是安然的在這里生活,這一個月里我肯定什麼都做不了,連見到那安楚都困難,更別說讓他送我那勞什子玉佩。
雖然一個月之後,我們都將被送去獄主府---也就是安楚的府邸干活,可是我可沒有耐心在這里繼續磨嘰。
一個月的時間,外面早已天翻地覆。
李墨白他受了重傷,整日里四處逃竄,躲避著別人的追殺,如今不知道怎樣了?
那周藍陵得知我來了‘罪獄’,不知又該有何動作?
而我在這里拖得越久,也就越危險,要是李墨白知道我來了這里,搞不好會直接闖進來。可是這里那麼危險,光是洞口的那一堆陷阱就已經足夠阻攔一切,如果李墨白不熟悉,如何可能順利的通過呢?
我不希望,師父他再次為了我,遇上危險!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繼續等在這里,等待著那渺茫的機會來臨。要想早日離開,唯有主動出擊。
所以,夜上中天、夜深人靜之時,我穿上侍女的服裝,悄悄的溜出了房間。
其實更加想穿夜行衣,會比較方便,侍女的服裝雖然並不復雜,可是終究拖曳在地上,行動起來不是很方便。
只是,在這‘罪獄’里面,如果不能一眼辨別出身份,會被巡邏的侍衛當成逃跑的罪人而直接擊殺。負責教導我們規矩的華嬤嬤有這樣子說過。
我並不想被人當成罪人擊殺,所以老實的穿著侍女的衣服,跳上了後院的圍牆,然後輕巧的落在了外面。
我有向別人打听過,獄主府在‘罪獄’的東方,從長伊樓前方直接前行,那格外廣闊,看上去特別氣派的院落便是獄主府。
于是乎我一邊躲避著巡邏的衛兵一般,一邊貓著腰躲躲藏藏的前進,好歹因為光線不是特別明亮的原因,沒有被人發現。
雖然不知道方向是否正確,不過好歹也邁出了一定的距離。
那麼接下來,就該找到獄主府,偷偷的潛入進去,偷偷的對那個獄主安楚好好的研究一番。這樣才能對癥下藥,模清楚了他的喜好,才好靠近他不是。
我暗暗的想著,一不留神似乎絆倒什麼東西,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什麼東西?
我頓時繃緊了神經,透過昏暗的光線看過去,地上似乎有一團黑影。
可是具體是什麼,雖然隔得很近,我卻無法看清楚。
剛才腳上傳來的那軟軟的感覺……似乎是一個人啊!
我驚恐的倒吸了口冷氣,不是吧,難道是被人謀殺了,棄尸荒野?雖然這里不是荒野,可是也足夠的偏僻。
怎麼辦?
我想了想,萬一這個人沒有死,終究還是不能見死不救。于是抖著身子蹲下來,顫抖著模向那團漆黑,模到了之後輕輕推了推,「喂,還活著嗎?喂、喂、喂……」
沒有回應,該不會真的死了吧?不少字
咬緊嘴唇,上下模索一番,確定這人身體的方向,伸出手模向他的鼻端,頃刻,手上傳來微弱的熱熱的氣流。
頓時松了口氣,還好,這個人還活著。
站起來轉身走了幾步,又狠不下心離開,萬一我一走,這個人死在了這里,那我豈不是間接的將他殺了?
就算他不會死,以後要我如何去面對內心的煎熬與指責?
可是,如今我們是兩個人睡一個房間,另一個女孩我們之間只說過幾句話,完全不知道她可否相信。雖然她看上去心地善良,畢竟無法全然相信,而且,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也不能連累她。
所以,即使將他給救回去,我也沒法把他給藏匿起來。
傷腦筋!
我皺著眉在原地轉了幾轉,終于下定決心。管不了那麼多,總不能真的將他丟在這里不管吧,萬一他真的死在這里,我不是成了見死不救的人了嗎?
再說,佛語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就當是做了件好事,積攢一些功德好了。
于是轉身回去,將那人的手臂搭在肩膀上,奮力的站起身來。
好重!
這人難道是豬嗎?怎麼會這麼重呢?難道這個人是個胖子?模起來又不像?
可惜光線實在不夠,只能看到個輪廓,不過看上去倒是不胖,為什麼會這麼重呢?
我憤憤的想著,要是是救了頭豬的話,回去就把他給宰了。這樣子的話,我好歹還有肉吃。
可是,人肉的話,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要是孫二娘在的話,好歹還能做成包子吃呢?
咳、咳,扯太遠了,現下還是想辦法躲過那些巡邏的衛兵,將這人安全的弄回長伊樓比較好!
如此,就不得不采用更加偏僻的地方,雖然這樣子大概會要遠一些,好歹會比較安全!
這麼一尋思,我也不再猶豫,認定了來時的方向,拐入了一個更加偏僻的小巷子。
哪知好景不長,才剛走不到幾步,就與人迎面撞上了。前方大概五米處,有幾個模糊的人影在移動著,行動極為緩慢,像是極為小心翼翼的樣子。
看樣子,不是巡邏的衛兵,巡邏的衛兵皆是手握火把巡邏的。這幾人手上沒有照明的物什,隱在黑暗之中,卻讓我隱約察覺到了危險。
他們這般蝸牛般的速度,以及極力壓抑著欲隱藏起來的氣息,都讓我神經緊繃起來。
我是想躲的,可是左右無路,後退的也已來不及,逃跑更是此地無銀。定了定神,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前行。
只期待前方那昏暗的朦朧,也是像我一樣路過的人就好。
可是事與願違,在我們之間約相隔四米時,空氣里傳來刀劍出鞘的聲音,我頓時提高了警惕,停在原地不動。
「誰?」想了想,我還是出聲詢問道。可惜身上沒有帶武器,這種伸手都不見黑白的情況下,要如何才能獲勝呢?
首要的,當然是不讓別人捕捉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可是我身上還擔著一個人,無法兩個人一起閃躲,要是我只顧著自己躲起來,他就死定了。
我來這里不過三天,前後都不曾見過幾個人,如何會引人暗殺呢?
那麼,這幾人的目的,顯然是被我救下的這個人吧?不少字
想不到隨手救下的人,竟然是個大麻煩。可是救都救了,豈能棄之不管,讓他葬于他人之手呢?
問話也沒有得到回答,不知道那幾個人是不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腦海里思緒轉過萬千,卻終究都被我否認,看來,只好硬拼了。
在我們相隔只有三米時,我將肩上的人放開,輕輕地置在地上。
少頃,耳畔忽然一縷疾風掠過,強大的氣息零落的散開來,本來柔和的夜風,刮在臉上忽然有些生疼生疼。
我禁不住的閉上眼楮,後退幾步,哪知就在退這幾步的時間里,耳畔響起低沉的慘叫聲,幾聲‘ 咚’的重物落地聲之後,一切又歸于沉靜。
懾人的氣息,也消失殆盡。
前方朦朧且模糊的人影,已經只剩下一個,看著,卻與剛才的身影有些不同。
這個人……
我大駭,看向剛才躺著人影的地上,卻哪里還有人影?
我後退,再後退,心里泛上恐懼之情。
這個人的武功,實在是太過可怕。
在我摟著他的時候,我完全沒有察覺到他身體里存在著強大的氣息,然而他卻在瞬間爆發出那樣強大的力量,隨手便解決了好幾個人。
那麼他剛才到底是睡著?是昏迷?還是只是在裝睡?
當我靠近他時,他又為何任由我帶著他往回走?
「下一次,不要再多管閑事!」冷若冰霜的腔調,完全是狗咬呂洞賓的態度。
我不禁火了,正想不知死活的頂撞他幾句,卻不想他根本就不給我機會,身影已然消失在昏暗之中。
我愣了幾秒,鼓起勇氣上前,一邊暗暗防備著,一邊在地上模索著,終于探到而來那幾個人的存在。
顫抖著手,模向躺在地上之人的鼻息,手上傳來的熱流告訴我,他還算正常的在呼吸著,只是昏過去而已。
又探了探其他幾人的鼻息,也皆是陷入昏迷,並沒有受傷,更沒有生命危險。
他沒有殺掉他們幾個,我模了模心跳不穩的胸口,終于放下心來。要是我救了人,他卻反而去殺人,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剛才那個人,難不成是個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听說有朋友提議說小梨每章的字數很少,小梨會努力改進,謝謝您的提議。不過,沒時間碼字的時候,還是只會寫兩千字左右,請大家見諒。鞠躬謝謝大家的支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