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在干什麼呢?」解決了無夜樓的人,楊少臨拍拍手走近,見李墨白依然坐在沙灘之上,伸出手去欲將他拉起來。似乎才想起他的腳受傷,索性蹲去,連著被子將李墨白摟到懷里才站起來。
「沒什麼。」我抬頭看著楊少臨輕松的用公主抱將李墨白摟在懷里,而李墨白居然也沒有反抗,心里的酸意瞬間到達臨界點,看向楊少臨的眼楮就不客氣起來。
要不是抱不動李墨白,我還真想跟楊少臨搶人。
「回去吧」楊少臨根本就不在意發現我的怒火,嫵媚的對著我笑。我分明發現,那笑容里面有幾分得意的狡黠。
暗自咬牙,我卻只能無奈地點頭。
「我已經,回不去了。」李墨白清冷的聲音,听起來比方才更加的飄渺。
我愣了愣,正想問為什麼,一道黑影從後方掠過頭頂,持劍擋在我們身前。
是紀尚。
「你們不能帶走他。」紀尚的聲音,雖然冰冷,看向我的神色里面,卻有幾分為難。
「要搶人嗎?」不跳字。楊少臨促狹地看了我一眼,爾後嬉笑著對著紀尚說道。
「這左右,都是我的人,你們打不過。」紀尚的話音一落,十幾個黑衣人瞬間包圍了我們,不遠處的船上,也跳出不少人來,加在一起,足足四五十個。
「打不過,也得打。」我挺身擋在楊少臨與李墨白的胸前,「我不會把他交給你,要人,你就來搶吧」
「小姐,我不能傷你。」紀尚卻是搖頭,「我不會傷害他,你相信我。」
「你放過我們,我就相信你不會傷害他。」我倔強地抬頭,認真的看著紀尚。不管這個人是何來歷,我是不會將李墨白交給他的。李墨白受傷未愈,功力大打折扣,落到別人手中,誰知道會怎樣?
「墨白,你還記得我嗎?」不跳字。見我神色間不曾動搖分毫,紀尚轉向李墨白勸說。
「紀尚。」李墨白的聲音清冷,沒有帶上感情,甚至只有疏離。
「主人,要見你。」猶豫地看了看我,紀尚簡潔地開口。
主人?主人,是誰?
听他的語氣,莫不是李墨白與紀尚,有著同一個主人嗎?
「他的傷尚未好,我不會讓你帶走他。」我暗自咬牙,憤然看著紀尚,堅定地開口。
「墨白。主人是誰,你還記得嗎?」不跳字。紀尚卻不理我,依然勸誘著李墨白。「他的命令,誰能反抗?」
「不管這個所謂的主人是誰,我一定會反抗到底。」害怕李墨白妥協,我索性搶著回答。
「月回。」楊少臨蹙眉,用肩膀輕輕地撞了我一下。「如今的狀況,我們沒有勝算。」
「那就當作守衛國家,抵死反抗。」我無限堅定。
好不容易遇見李墨白,即使他失憶,我們的關系,卻也在漸漸變得熟悉,怎麼可以讓你們將他帶走?
帶走了,我們又何時能夠再相見?
「我跟你走。」李墨白輕飄飄地開口,「你放他們離開。」
「這是自然,我們的目的,本來就只在你。」紀尚微帶歉意地看向我,竟然開口解釋,「本來是想在無夜樓的人將你帶回定城之後,再順道將你帶去京城,如今出了岔子,我不得不這麼做。」
「我不同意。」我蹙眉拒絕,眉頭一挑,毫不客氣地瞪向李墨白。
李墨白卻是彎了彎嘴角,「小梨,你難道忘記,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嗎?」不跳字。
「其他的事情?」我納悶,有嗎?
「當日在懷州醫館,你下令召集所有瘋人閣的人聚集在東沂城,欲挑戰無夜樓。」
腦袋瞬間抽了一下,我差點驚呼起來,我竟然這麼糊涂,怎麼就將這事給忘記?如今過去這麼久,這瘋人閣的諸多瘋子,只怕已經將東沂城掀翻。
而且,我至今都沒有收到那個叫做夏頡的任何資料,可是查不到無夜樓樓主的身份?雖然,我基本上可以肯定,絕對是蕭清陽。
「聚集東沂城?」楊少臨卻驚訝地蹙起眉頭,「據我所知,近來並沒有可疑人物進入東沂城,更別說所有瘋人閣的人。」
「他們都死了。」李墨白的語氣淡如清風,仿若只是在普通的談論天氣。
「死了?」我瞪大眼楮,不敢置信。為什麼會死,前些日子還見過,活得好好的人,為什麼會死?
拼命壓制著心里的憤怒,我抿嘴盯著李墨白,「為什麼?是誰干得?」
「他們想要打听無夜樓樓主的身份,結果打听到一些不該打听的事情,瘋人閣駐懷州的所有人馬,在一夜間全部消失。」李墨白輕描淡寫,漆黑的眼神,透過紀尚,看向那不知名的北方。
「是無夜樓的人?」我咬緊牙關,拼命地隱忍著身體的顫抖。只因為我一個簡單的吩咐,就葬送了那麼多人的性命嗎?
不該打听的事情,又會是什麼?
李墨白沉默,漆黑的眼眸幽幽地看著我,不再開口。
我冷笑起來,「除了無夜樓的人,還能有誰?」
「你不用說。」見李墨白似乎想要辯解,我猛然開口打斷他的話,「你本是無夜樓的人,能告訴我這些,已經足夠。」
「我不是無夜樓的人。」李墨白搖頭拒絕,「雖然不知道瘋人閣為什麼會由你繼承,它卻是我與風千情一手創立。那些人,都是同我一起吃苦流汗的人,我也不希望看見他們被人殺害,只是我卻沒有能力去阻止。」
雖然看不見李墨白的表情,我卻知道他沒有說謊。而且,既然忘掉十年的記憶,十年之前,他們才剛剛創立瘋人閣。
瘋人閣,雖然我未曾上心管理,卻耗費了李墨白不少的心血。
「我會為他們報仇。」我偏頭,堅定地開口。蕭清陽,你既然惹我至此,也不要怪我沒有留情。
「絕對不能這麼做。」哪知李墨白如同受了刺激一般,身體突然抖動起來,嚇得楊少臨差點將他甩到地上。
「憑什麼?」心里閃過酸楚,我的語氣變得尖酸起來,「因為不希望我傷害蕭清陽嗎?她惹我至此,我還要容忍嗎?」不跳字。
「哥會幫你。」楊少臨掛上嫵媚的笑容,桃花眼眯眯,不知所謂的看著自己懷里的李墨白。
李墨白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
楊少臨卻突然撇嘴,晃了晃手,對著紀尚就將李墨白拋了出去。「你就躲到一邊涼快去吧」
「哥,你干什麼?」我怒,憤然地跺了跺腳,就要去搶人。
紀尚卻快我一步,將李墨白甩給一旁的黑衣人。然後,從一個黑衣人身上抽來一把長劍,舉過頭頂,跪在我的身前。「主人的命令,紀尚不得不從。若小姐非得要奪取墨白,請殺了我。」
我看著眼前的長劍愣了愣,伸手拿了起來。嘴唇翕動,「你不反抗?」
「紀尚,永遠不會傷害小姐。」紀尚黔首,一字一頓,堅定不移的模樣。
我思慮幾秒,瞬間下定了決心,放平劍身,手起劍落,就向紀尚的後腦拍去。
楊少臨卻突然沖去來,一腳將我手中的劍踹開,神色間惱火至極,「讓他帶著李墨白走。」
「我不干。」要是他們帶走了李墨白,他日我要去哪里尋找?而且,萬一李墨白成為別的女人的人,我又當怎麼辦?
「不能殺他,而我們別無選擇。」楊少臨用力地抓住我的肩膀,似乎極力想要讓我認同他的話。
「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一直壓抑在心頭的疑問涌上心頭,紛亂的謎團在腦海里面糾結成團,此刻一起浮現出來。
在我的身後,到底隱藏了什麼?
「總之,讓他們走。」楊少臨一邊說,一邊強行將我拉到一邊,為紀尚他們讓出路來。
「我不要。」越是這樣,我越發不能放棄,否則這些謎團會終日將我纏繞,卻就是不浮出水面。
這已經不單是李墨白的問題,而是扯到了我的身世之上。所有人都知曉一二,卻分明瞞著我,我如何能夠認同?
都已經到這個份上,我究竟要如何繼續裝傻充愣下去?
如果說,紀尚與李墨白有著同一個主人,李墨白不是東方雲奇的人,紀尚便也不會是東方雲奇的人。如此恭敬地態度,口口聲聲呼喚著小姐,我再傻,總也能猜到幾分。
如果我不是東方雲奇的親生女兒,撇去李墨白為何與紀尚一伙不論,紀尚此人,就必定與我的親生父親有關。
而我身邊的這些莫名的事情與爭端,也必然是因為如此。只要知道這個所謂的主人是誰,圍繞著我的一切不合理現象,都將會迎刃而解。
「我總是要回京城的,不是今日,就是明日。」李墨白啞著聲音嘆息,聲音里帶著讓人意外的悲鳴,「這是早就注定好的事情。」
听到此話,楊少臨與紀尚,不約而同的低下頭。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既然你已經決定要去,我只好相隨。
「不行。」李墨白與楊少臨異口同聲地拒絕,卻又各自復雜的對視一眼,才轉開視線。
「小梨,我隨著木偶一起寫給你的信,你還記得嗎?」不跳字。
「記得。」信與木偶,我一直隨身帶在身上,這個時候,提信做什麼?
「那被水漬模糊的字跡,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李墨白的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你不能相信,也不得不防的人,是當朝左相——東方雲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