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陸馨的那聲冷哼,已經讓白池三人發現了陸馨與我的存在,我清晰的看到,白池的臉色,當即變得晦澀難辨起來,尤其是在見到我之後。
東方童的臉上,滿是譏諷之情,挑釁地看了我一眼,又盯著走進的陸馨瞧。而後竟然滿臉都是嬌媚之情,羞澀地蹲來,上半身完全靠在白池的腿上。
陸馨見此情景,心里簡直痛到極致,我看到她的背影都在發抖。
害怕會出什麼事情,我忙抬腳跟上去。
卻見陸馨走到白池的身邊,竟然一把揪著東方童的頭發,毫不客氣的用力地拉扯著,想要將東方童從白池的腿上給抓起來。
「啊~」,東方童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捂著自己的頭發,淚水順著本就未干的淚痕繼續滑下,楚楚可憐。
「陸馨,你在做什麼?」白池慌忙抓住陸馨的手,想要將東方童的頭發解救下來,情急之下似乎也沒有把握好力道,陸馨的臉都痛得皺了起來。
如此蠻橫的動作,陸馨真正疼的,可不單單只有手而已。
可是白池越是如此為東方童,陸馨越是不平,無論白池怎樣用力地拉扯著自己的手,她拽著東方童的頭發就是不放手。
看她那模樣,我毫不懷疑她是想將東方童的頭發乃至頭皮都全部扯下來。
東方童的慘叫聲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雖然我對她沒有啥好感,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陸馨如此折磨。
正準備上前幫忙,卻見東方童的神色突然狠厲起來,袖子一抖,手中突然就多了一把金光閃閃的短刃,毫不猶豫就對著近在眼前的陸馨砍去。
「陸馨,小心。」見陸馨仍舊與白池在較勁沒有察覺,我忙出聲提醒,同時快步上前,想要阻止東方童。
只是我隔得太遠,東方童又是看準了時機,我連靠近的時間都沒有,那短刃就已經近在陸馨的臉頰旁邊。
白池臉色陡然一變,突然伸手抱住陸馨,快速的一個轉身,那短刃挨著白池的肩膀劃過,無數黑色的發絲紛飛中,白池的肩膀處噴涌出無數的鮮血。
我站得比較遠,清晰的看到隨著東方童的短刃過去,白池的肩膀連衣帶皮被削了一塊。
我屏住呼吸,眼見那血液蔓延,心里頓時涼了一截。
陸馨愣愣地松開東方童的頭發,傻傻地看著面前的白池,沒有言語。
再也忍不住,快步走上前,攔在白池與陸馨的身前,掩飾不住心里的怒火直視著東方童,「你想做什麼?」
「你不是看見了嗎?」。傷了人,東方童絲毫沒有愧疚之意,滿臉的無所謂,看著我的眼中卻滿是惡毒的神色。
「青衣,快帶著你家公子去找慕容盈盈。」見青衣與白池還愣在那里,我冷聲開口。
青衣有些不安的看著我,依言點點頭,推著白池走了出去。白池臨走前,還憂心地往東方童這里看,我不由皺起眉頭。
這白池,究竟是什麼意思?
「快跟著。」見陸馨站在原地猶豫,我忙伸手推了推她。
陸馨怨懟地瞪了眼東方童,快步跟上青衣的腳步。
一時間,除了方才那個引路的侍衛,這里就只剩下了我與東方童兩個人。我看向依然手執火把站在那里的侍衛,冷聲吩咐,「你也下去。」
「是。」那個侍衛沒敢多留,留下火把之後恭敬地離開了這里。
盡管四周的牆壁上懸著多個火把,卻依然無法驅走地牢的陰暗,暗影隨著火光的跳躍而舞動,詭異萬分。
我與東方童在之前每次見面,都有他人在身邊,想想,這應該是我第一次與東方童兩人單獨相處。
東方童似乎對我恨極,手中金光閃閃的短刃高舉,直對著我的眉心。
我淡淡看了眼仍舊在淌血的短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東方童,這里可是我的地盤,如果你殺了我,你的下場只怕比我要慘上一百倍不止。」
想必東方童的緊張,我就鎮定多了。畢竟,單憑她東方童,也沒有殺我的能力。可是我要殺她,卻易如反掌。
東方童不傻,自然明白這一點,用力地摔下手,短刃的血跡隨著她的這個動作,悉數墜落在地上。
「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既然難得相處,自然該好好問問她自己心里的疑惑。一直做個糊涂人,在現在看來不是明智之舉。
「我沒有理由,也沒有義務要告訴你。」東方童冷哼,高傲之情盡顯,頭偏向一邊。
「你猜,這個地牢里面,會有多少種刑具?你想試試嗎?」。我不住冷哼,對我耍大小姐脾氣是沒有用的。
「你敢。」東方童有些驚慌的看著我,像是在揣測,也像是在琢磨。
「我敢不敢,你想要試試?」我冷眼看著她,「這里是東沂城,離京城十萬八千里,你也不用幻想會有人來救你。」
「爹他一定會來救我的。」提起這個,東方童滿是自信。
「你真相信冷血無情的東方雲奇會來救你?」我詫異,沒有想到東方童居然會相信東方雲奇,著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賤人,誰允許你直呼爹的名字?」東方童似被我激怒,手中的金色短刃毫不留情地向我劃過來。
我捏住她的手,劈手將短刃奪下,用力地丟向一邊。
東方童氣得牙齒直打顫,不知從哪里又掏出一把匕首,對著我的臉用力地刺來。
真是不長記性的女人,即使你是我名義上的姐姐,三番四次向我挑釁,我也不是全部可以隱忍下來的。
手指稍偏,扣住東方童的脈門,稍微用勁,東方童頓時無力,匕首從手中滑落的同時,淒厲地慘叫起來。
「知道疼,就給我老實一點。」我伸手用力地一甩,就將東方童甩到了一邊。「我問你,東方雲奇想要做什麼?」
「不知道。」東方童怨毒地看著我,那眼神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我告訴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等爹爹部署好一切,你下地獄的日子就到了。」
「我再問你,在我四歲之時,為什麼會摔下湖里,而且沒有人搭理?」東方雲奇的目的,即使東方童知道,估計她也不敢告訴我,只好換個話題。譬如,為什麼她會知道,我是借尸還魂而來。是不是,東方雲奇也知道?
「那自然是因為,是我將你推進了湖里。」東方童怨毒的冷笑,「而且,我親眼看著你沉入湖里,再也沒有動靜。過了好一陣子,再將你打撈上來時,你已經斷了氣。你說,已死的人再次活過來的事情,讓世人知道,你的下場會怎樣?」
「我的下場,自然不牢你操心。」我也冷笑相待,「你們將東方梨的尸體擺在湖邊,造成她不慎摔入湖里致死的原因是為何?為什麼要殺東方梨?又是誰讓你殺東方梨?關押她的目的何在?」
我不是真正的東方梨這件事情,既然她都知道的這麼清楚,也就無須隱瞞下去。想來,既然東方童都知道,東方雲奇也必定是知道的。只有我是個傻子,一直對東方雲奇抱著微弱的幻想,如今看來,他根本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東方梨。他根本,就不曾將我當成自己的女兒過。
何其可悲。
「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太多了嗎?」。東方童繼續冷笑著,「這一切,待你回到京城,自然都會知曉。東方梨,你現在盡管得意,以後你就會知道,這是你的命,你怎麼都不可能逃月兌。我會親眼,看著你墜入地獄,哈哈哈……。」
「我的親生父親,是誰?」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隱約的,我也能猜到。不過,我想听到確切的答案。
「你已經猜到,不是嗎?」。東方童的嘴角,依然掛著冷笑,甚至是嘲諷的笑容,「你知道周藍陵的真正身份嗎?」。
周藍陵的真正身份?這個我沒有關注過,怎麼可能會知道,不過一介閑官,與當今聖上比較熟而已。
我知道東方童必有下文,所以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她的下文。
「周藍陵是當年清荷郡主與龍洉國的五皇子的兒子,當年的五皇子如今貴為龍洉國的聖上,這周藍陵可是龍洉國的皇子。」
「龍洉國的皇子?」龍洉國的皇子,卻稱呼我為小姐?
「當年,清荷郡主遠嫁于那龍洉國的五皇子為側妃,因她心地善良,被那正室王妃折騰陷害,只剩下了半條命。清荷郡主忍不住,寫下家書向我國的聖上訴苦,皇上縱使再過無情,卻也無法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在外受盡折磨。于是派人寫下國書一封,將清荷郡主帶回了我幽明國。可惜,清荷郡主的身體本就不好,又被被折磨的痛不欲生,加上又懷有身孕,在回京城的路上就不幸逝去。世人皆知清荷郡主是帶著胎兒一起死去,可是真相是,在清荷郡主死去時,胎兒已經順利生下。」
「皇上秘密地將清荷郡主的孩子帶回京城,命一戶周姓人家平安地養大。那個孩子,就是周藍陵。」說完這些,東方童抬眼看著我,「你說,你的親生父親是誰,才能讓皇上的親佷子來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