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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扇自己十個耳光,你將‘藍華’的解藥給我。如何?」李墨白帶著妖嬈的笑容,無神的黑眸定訂的看向蕭清陽的方向。
「你以為,你有跟我討價還價的籌碼嗎?」。蕭清陽冷哼。
「我是無法跟你討價還價。」李墨白妖嬈的笑容里面,帶上幾分殘忍,「可是你也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心軟的人。為了得到‘藍華’的解藥,我的確無法反抗你。可是,風千情卻無法反抗我。就算,我把自己身上的痛苦,加倍的奉還到他的身上,你也無法知道吧?」
「你……」,被李墨白戳到軟肋,蕭清陽氣急,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瞬間驚醒過來自己失態,但是已做出的動作無法收回,知道自己中招,蕭清陽有些氣急敗壞,「藍華的解藥可以給你,不過你還欠我二十一個人頭,那就扇自己二十一個耳光吧」
「好。」李墨白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然後迅速的抬起雙手,一個一個耳光接連扇在自己的雙頰,動作流暢沒有絲毫的遲疑。
而李墨白的臉上,始終維持著妖嬈的笑容,沒有絲毫的不滿,也沒有絲毫的屈辱與難堪,如果不看他正在做的自虐性的動作,甚至都可以認為他是在品嘗自己最喜歡的茶點。
李墨白無力的垂下雙手,幾乎是在蕭清陽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的時間,他已經打完自己二十一個耳光。
本來猙獰的臉頰高高的浮腫,看上去像是在臉頰兩邊頂了兩個燒得通紅又圓鼓鼓的包子,本來就顯得蒼白的臉色益發慘白,薄薄的嘴唇即使緊抿,也依然有兩絲血線從他的唇畔流下。
由此可見,李墨白下手時的力道,並未因為對象是自己而有絲毫的留情。
即使模樣狼狽如斯,李墨白卻依然跪得筆直,從容的氣度絲毫不減,即使被迫扇了自己二十一個耳光,也絲毫不以此為恥的模樣。
他嘴角的笑容,由始至終,都是那麼的妖嬈。因這光風霽月的氣度,從那妖嬈中,透露出幾分明淨來。
仿若,做了屈辱的事情之人,並非李墨白,反而是那蕭清陽一般。
蕭清陽甚是滿意的看了眼李墨白高高腫起的臉頰,嘴角揚起燦若朝華的笑容,瘋狂的笑了起來,「沒有想到,當初那張狂不可一世‘第一獵人’的李墨白,居然也會有如此落魄的今日」
「清陽,你折磨了自己這麼久,罷手忘記過去吧」李墨白微微心疼的嘆息一聲,饒使是他,又怎麼能想到,當初清純可愛的小女生,會變得如同今日這般瘋狂嗜血呢?
「忘記?我怎麼可能會忘記?」蕭清陽陶瓷女圭女圭般的臉蛋瞬間扭曲,似乎回想起了過去,表情猙獰,眼中卻帶著淚花,「我唯一的孩子,被你們這群混蛋殺了,我怎麼可能會忘記?我不會忘記,我要一個個的報復你們,讓你們受盡世間所有的折磨,最後下黃泉陪我那苦命的孩子。」
李墨白皺眉,想要再說什麼,卻無法說出口。他的立場,如何去勸她再生一個呢?
更何況,當初那個孩子的死,他有無可逃月兌的責任。
正因為如此,這麼多年來,李墨白才會一直對蕭清陽如此的遷就。
「你想讓東方梨活著是嗎?」。蕭清陽殘忍的笑著,「可以,反正無論她離死不遠,就讓她再多活幾日,也無妨。」
邊說,蕭清陽伸手從上面的衣襟伸進自己的身體,面不改色的探尋一番,掏出一個玉質的瓷瓶,「這個,你想要嗎?」。
看不到蕭清陽的手與動作,李墨白有些茫然,「是解藥嗎?」。
「如假包換,東方梨所中‘藍華’的解藥。」蕭清陽張狂的大聲笑著,「我現在,又不想給這麼輕易就給你了。」
听到這句話,李墨白頓時有些急迫,「你想怎樣?」
「怎樣?自然是不想讓你好過。」蕭清陽被體內瘋狂的恨意驅使,幾乎喪失了理智,向著院外高聲的呼喊,「劉嬤嬤,拿火針來」
雖然不知道蕭清陽的用意,李墨白卻也知道,劉嬤嬤是隨著蕭清陽出嫁,從宮中出來的老嬤嬤,別的不會,卻是最擅長宮中的私刑。
眉頭跳了跳,即使自己再狠心,卻終究無法對蕭清陽下手,心里幽幽地嘆了口氣,依然挺直著背脊跪在原地。
或許此刻,李墨白才有些後悔,當初,他本不該攙和到風千情與蕭清陽的感情里面。不該……替風千情認下那筆風流帳,更加不該讓蕭清陽月復中的孩子生下來。
十州的那夜,風千情與蕭清陽同時酩酊大醉,本來已經將他們兩人安置在不同的房間。奈何次日的黎明時分,風千情卻從衣裳不整,滿身緋紅且驚慌失措的從蕭清陽的房間走了出來,在大堂買醉一夜未眠的李墨白自然清楚的發現詭異之處。
跑進蕭清陽的房間一看,自然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事已至此,自然得讓風千情負起全責。奈何那時的風千情不過十四歲,出了這種事情,面對李墨白的心虛作祟,哪里敢繼續停留,收拾包袱就準備離開十州。
李墨白怒傷心頭,與風千情大打出手。從未贏過的風千情自然繼續敗北,關鍵時候九月卻跑了出來,攔在風千情的身前,不讓李墨白的劍再往前進哪怕一尺。
李墨白遲疑了一瞬,風千情的劍卻是毫不猶豫的刺進李墨白的胸膛。
劇烈的疼痛,使得李墨白倒退幾步,風千情則趁機逃月兌。
因風千情的逃避,李墨白無可奈何,承擔了所有的責任,甚至是蕭清陽的怒火。
即使後來也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從頭到尾,李墨白根本就沒有踫過蕭清陽,那個孩子,自然不會是他的。
可是,風千情不願承擔,他唯有自己背負起一切
只是,那時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日的地步吧?即使百般阻擾,那個孩子也依然生了下來。
縱使想要好好的對待那個孩子,他卻偏偏死去。
他、蕭清陽與風千情的糾葛,到如今又如何扯清?既然千情已經置身世外,那李墨白依然會承擔一切。
不僅是因為清陽,更是因為,他曾經深深的喜歡過她。
清陽無辜,卻被逼迫至今日的地步,李墨白認為,自己要負很大一部分的責任。所以,他無法不縱容著她。
思緒轉動間,已經有人推開院門走了進來,正是那豐腴的劉嬤嬤。
蕭清陽從主座上走下,在劉嬤嬤的面前裝站定,掀開她手中拖著的托盤上的綢布,表情益發冷冽。
「墨白,你知道,什麼是火針嗎?」。
從托盤上捻起一根火針,蕭清陽笑得瘋狂,「火針,是宮中的一種酷刑。這火針大概是普通銀針的兩倍,中心為空,如果將其燒紅,刺入人的皮膚,再灌入水銀的話……這水銀會沿著火針流進體內的血脈,隨著周身的血脈流轉一圈,最後進入心脈。導致,人會中毒而死。而且,會死的很難看。」
李墨白噤聲,微不可見的打了個寒顫。
但是蕭清陽一直死死地盯著李墨白,自然看得清楚,「放心,不會這麼對你,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只是,要給你‘藍華’的解藥,讓你去為東方梨那個賤人解毒,我始終心有不甘。這樣,讓我用這火針,在你身上扎一百針如何?你臉上的皮膚雖然已毀,身上的皮膚,還好端端的吧?」
李墨白微微抬頭,無神的黑眸中幽深一片,就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包容了一切,卻又什麼都沒有。
「劉嬤嬤,動手。」根本就不待李墨白回答,蕭清陽冷聲吩咐,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雖然見不得他人欺負李墨白,但是自己動手,她卻愉快無比。
那劉嬤嬤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一邊的桌上,右手捻起一根火針,走到李墨白的面前,手起針落,沒有遲疑,狠狠地插在李墨白的右肩。
這劉嬤嬤顯然常干這種事情,哪兒有骨頭,哪兒只有肌肉,她清楚的很。那比普通銀針要大上一倍的火針,瞬間有一半沒入了李墨白的體內。
李墨白面色微微一變,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但是,全身的肌肉,卻微微的顫抖起來。肩膀也是一彎,差點栽倒在地上,但是李墨白很快就咬緊牙根,重新跪得筆直。
雖然記憶里自己很少笑,但是此刻,李墨白卻是維持著嘴角妖嬈的笑容,光明磊落的笑著。這些痛苦,換二十一條人命,他也算值了
自己自然不會心慈手軟,但是解藥卻是為小梨而求。自己手上沾染再多的鮮血,也不怕,卻不想自己的罪孽,轉移哪怕一絲一毫到小梨的身上。
所以,如果能不殺人就拿到解藥,他何樂而不為?
歇了一瞬,劉嬤嬤抬手黏住那跟沒入李墨白體內的火針,用力一抽,反向拔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針刺在李墨白的左肩。
李墨白咬牙,死死地隱忍著。
而那劉嬤嬤,心狠手辣,沒有絲毫留情,一針針毫不留情,刺在李墨白的全身。
剜骨般的疼痛,讓李墨白不得不提氣護住心脈,維持著此刻的清醒。
直到,一聲淒厲的哭喊聲劃破了攬雪閣的天空。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