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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麼說,我好傷心。」周藍陵眼淚汪汪的看著我,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我好想給他一巴掌。
「紀尚,見過小姐。」大庭廣眾之下,黑衣人紀尚再次突然對著我掀起衣袍下擺,單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又結實的嚇了我一跳。
眼看著周圍的人逐漸議論起我的身份,我慌忙拉起凌蘭的手,看向葉落安,「我看,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里為好。」
「也好。」葉落安點頭,當即上前開路。他氣勢凌人,那些圍觀的人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不準走」那個滿身橫肉的漢子突然橫身攔在我的面前,氣勢比方才弱了一截,居然陪著笑臉yin笑著看著我,「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滾一邊去。」紀尚突然爆發,直接一拳將那漢子砸到了一邊的牆上。
這漢子的體型可不小,紀尚卻隨意一拳將他砸到牆壁上,這力道可不容小覷。
「小姐,請。」周藍陵相當狗腿的對著我笑,對著我恭敬的彎腰。
我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壓低聲音,「大庭廣眾之下,你們能不能收斂些?」
開口小姐,閉口也是小姐的,這不是想將我推到風口浪尖嗎?明天,京城的大街小巷,只怕都可以听到我的傳聞了吧?
想著,又狠狠地瞪了前面的葉落安一眼。
「幾位大人,等等。」就在我們要踏出這青樓的大門時,那個ji院的老鴇突然迎了過來,滿臉都是汗水。
凌蘭瑟縮了一下,往我後面躲了躲。
凌蘭莫不是賣身給這里了嗎?我疑惑,隨即看向那老鴇,「我要為她贖身,你開個價吧」
「這位姑娘,」老鴇剛開口說話,便被紀尚的冷眼瞪了一番,立刻就換了個恭敬的稱呼,「小……小姐,蘭兒她雖然不是我們這里的姑娘,但是您不能帶走她」
我疑惑的看向凌蘭,後者卻低下頭,露出悲傷的神情。猜測著,或許有什麼故事,我瞪了老鴇一眼,「既然不是你這里的姑娘,那我帶走她,你沒有立場阻攔吧?」
「小姐,不是我這里的姑娘,才更加不能讓您帶走呀」面對紀尚的強大氣場,老鴇有些急了。
「緣何?」我不耐了。既然凌蘭不是她的人,那理應不受她管制,不是嗎?
「蘭兒,你倒是說句話呀」面對紀尚越來越冷的眼神,老鴇急得跳腳,臉上的粉底隨著她說話而刷刷的往下掉,看上去有些惡心。
「媽媽,我不想再看見他了。」凌蘭低頭,表情益發難過。
「那我們走。」不再去搭理那老鴇,我拉著凌蘭的手,徑直就走出了這座酒樓。
「那位公子的權勢很大,一定會去找你,到時你會後悔的」後面,攝于葉落安、周藍陵與紀尚三人的氣勢,老鴇不敢阻攔,只好氣急敗壞的沖我怒吼著。
我拉著凌蘭踏上來時的馬車,想著有許多的事情需要解釋,也不能直接帶著凌蘭就這麼回左相府,便看向隨後上來的葉落安,「我們隨便去哪兒坐坐可好?叫上周藍陵與紀尚一起。」
我有筆賬,還沒有找紀尚算呢
「好。」葉落安依然充當著馬夫,趕著馬車慢悠悠的向前行駛。
一路上,凌蘭一直都低著頭,臉帶悲傷,很是難過的樣子。
我抿了半天唇,思慮了許久,終于決定主動開口,「凌晨,他很擔心你」
「嗯,我知道。」出乎意料,凌蘭卻是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她被那老鴇欺負,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沒想到她卻是知道的。「那為什麼不與凌晨聯系呢?」
這句話一出,凌蘭的眼淚又掉了下來,什麼都不說,只是搖頭。
我被她的眼淚嚇了一大跳,終究沒有繼續問下去。
其實,我很想知道。那時,姜誠與姜管家明明與她一起來到京城,為什麼此刻卻只有她一個人?
我還以為,她與姜城已經的成親生子,此刻正幸福的生活著,卻是為什麼呢?
一路直到酒樓,凌蘭依然哭泣著,我將她扶下馬車,隨著店小二走入二樓的雅間。
有三個大男人在,凌蘭好歹止住了眼淚,只是悶悶不樂的坐在那里。
我還是好言安慰了她一番,周藍陵也幫忙說些笑話,終于把她逗樂了以後,我滿臉怒容的看向紀尚。
紀尚頓時惶恐,有些不安的看著我。「小姐,有話請直說。」
「紀大人。」我怒視著他,「你還記不記得,在烈城你帶走李墨白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
「請小姐責罰。」紀尚斂容正色,突然起身跪在我的面前。
我同樣正色看著他,「記得,那時你答應過的,你不會傷害墨白,也絕對不會傷害我。」
「是。」紀尚沉聲。
「可是在烈城,我再次見到墨白時,他臉上的疤痕一點未消。」說道這里,我就來了火氣,聲音都不自覺的拔高,「甚至于,連眼楮都看不見了」
「是我的錯,請小姐責罰」紀尚頭伏地,恭敬地沖我磕了一個響頭。
我勉強順了口氣,事已至此,李墨白已經變成這樣,責罰他還有何用?上前將紀尚扶起來,我嘆了口氣,「你們四個人的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了一點,我也相信,你不會傷害于他。」
「我只是氣不過而已。那時,若不是你強行帶墨白回京城,他的臉,就不會變成今日這般。」說到這里,我話音一轉,「是不是,你們根本就沒有給他用過天山雪蓮?」
紀尚一抖,周藍陵與葉落安的神色也是大變,沒有人說話,只有凌蘭疑惑的看著我。
果然猜對了嗎?我無奈的撫額,如今,說什麼都已經是晚了。「責罰就免了。我只是想知道,墨白的臉,與眼楮,是那個人的錯嗎?」。
「小姐,請您不要怨恨主人,主人也是一心為您好而且,有些事,他不得不做。」紀尚立刻為他的主人辯白。
「這些,我以後會知道,有機會也會親眼見證,現在我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利落的結束這個話題,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李墨白的臉與眼楮,都是那個人故意造成的。可見,那個人並不希望墨白繼續活在世上。
那麼,我要拿到另外一只蠱蟲,就有些麻煩了。
「墨白他現在怎麼樣?」轉頭,我看向葉落安。
從我回京城開始,便再沒有收到關于李墨白的任何消息。這該死的風千情,難道就不能傳遞點消息給素右好讓我安心嗎?
「一切安好。」葉落安回答的簡明扼要。
我忍不住就要翻白眼,有風千情在看護著他,他想不安好都不太可能。「仍舊在定城?」
「嗯,不過馬上就要離開了。」葉落安再次回答。
「據說,在小姐離開定城後的這幾日,墨白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一般,獨自搜遍了整個定城。」我尚未開口,一旁的周藍陵已經為我解惑,「而且,據探子回報,墨白在找的,應該是一個頭發很長的女子。」
頭發很長的女子?我不由就抬手模了模身後長及腳踝處的黑發,然後心突然一跳,「難道他還記得?」
周藍陵搖頭,「已然忘記關于小姐的一切。」
「那他為什麼……」,盡管‘四季如歌’是我親手所下,但是听到李墨白真的徹底將我忘記,我的心還是如同被細繩揪起來一般,難受至極。
「小姐,你在他的生活中,佔據了他生命將近一半的時間。就算如今全部忘記,也總會在他的周圍發現一點點的蛛絲馬跡。」葉落安解釋,「或許,墨白是察覺到自己忘記了什麼,所以才會這麼拼命的去尋找。」
我無力的坐回自己的凳子上,喉嚨有些喑啞的痛,眼楮也干澀起來,「絕對不能讓他查到任何關于我的東西,也絕對不能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我的存在」
我不過初回京城,已經再三被人謀害差點喪命,那幕後主使如此厲害,招數讓人防不勝防。墨白看不見,武功大打折扣,若是回來京城,要殺害他絕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所以,絕對不能讓墨白回來京城
「我要筆墨紙硯。」我慌張的站起來,突然覺得難安,李墨白的智慧與能力不容小覷,萬一被他發現了什麼,一路追蹤到我的存在而來到京城,就什麼都晚了。我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如何去保護他呢?
所以,必須再寫一封信叮囑楊少臨,讓他務必將李墨白看牢。絕對,不能讓李墨白發現任何一丁點關于我的事情
紀尚吩咐下去,店小二很快就將筆墨紙硯拿了過來,我將宣紙在桌上鋪開,剛提起筆就發現滿屋子的人全部在盯著我看,想起自己那見不得人的字跡,面色一紅,「不準看,你們該干嘛就干嘛去」
「唉,真不知道墨白寫得那麼一手好字,怎麼就沒有教會小姐一星半點呢?」周藍陵突然無奈的嘆息。
「何止呀,墨白一身好武藝,到了小姐這,就成了半吊子。」葉落安也跟著不知所謂的嘆息。
「墨白的廚藝也是頂呱呱,不知道小姐學到了多少?」紀尚同樣湊過來插一腳。
我額頭的青筋直跳,怒視著他們三,手里的毛筆差點沒有被我捏斷。拼命的忍著,才沒有將手邊的墨水潑到他們三的臉上去。
這敢情,他們今日特意來見我,是為了打擊我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