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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右怔了怔,仔細的湊上前看了看,「在畫像與裱綾之間,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
「將畫像拆下來看看。」將畫仔細的鋪平在桌上,我沉聲開口道。能讓東方雲齊費勁心思藏在這里的東西,肯定不簡單。要是能抓到他的什麼把柄,與他交換一次,讓他放過白池也好。
「我來。」素右從自己懷里掏出一把小小的匕首,深呼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橫手從畫像上割過。
這是一個細致的活,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將畫給畫破,所以我也不敢打擾她,只是屏住呼吸看著。
或許是太過專注,素右的額頭上都冒出冷汗來,為避免將畫給暈濕,我忙抬起手,在不干擾她視線的情況下,將汗漬給抹去。
「成了。」好半晌,素右才終于滿足的輕嘆一聲,將畫紙放到一邊。裱綾上,是一塊潔白的絲絹手巾,卻用紅色的絲線,繡了兩朵盛開的紅梨及一個女敕女敕的花苞。粉女敕的顏色,花朵緊緊的簇擁著,相依相攜,可愛而美麗。
我驚呼一聲,將貼在裱綾上的手巾拿起來,湊到眼前看了一會,不解的看向素右,「你說東方雲奇一個老男人,沒事藏一塊手絹在畫里干什麼?」
「或許,不是東方雲奇藏的呢?」素右抬頭,好笑的看著我,「也許,藏這塊手帕的人,是你母親也說不定。」
「莫不是這手絹上有什麼秘密?」且不管藏這塊手絹的人是誰,單論將手帕藏在這麼隱秘的地方,都足以證明它的不簡單。
「這幅畫該怎麼辦?」見我蹙眉盯著手絹走神,素右指著桌上的畫卷提醒道。「取畫倒還算容易,這要再裝裱回去,可就當真是個花時間的細致活。就算是專業的人,沒個十天半個月,可沒有辦法將畫恢復原樣。」
也是,東方雲齊將這些畫藏在他每日呆的時間最長的書房,必定隔三岔五就會去那小房間睹物思人,這幅畫放在那麼明顯的地方,他肯定一眼就發現畫不見了。
如今又沒有辦法將其恢復原樣。我咬牙想了想,將手絹擱到一邊,端起桌上的茶壺,沖著畫紙就潑了下去。
畫上本來保存的很好的顏色,瞬間就隨著茶水暈染開來,模糊了原來的模樣。一不做二不休,我又拿起衣袖往畫上面使勁的蹭了蹭,宣紙褶皺起來,邊緣卷曲,斷成了數截。
反正不能恢復原樣,還不如徹底的毀去,好歹能保住手絹的秘密。
「你完了。」素右瞪大眼楮看著畫被我毀去,‘嘖嘖’的搖頭嘆息,滿臉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完沒完,可難說的很。」我偏頭看了看素右,嘴角勾起笑容。
之前,我並不能確定東方雲齊對楊昕雲的感情,因為他雖然娶了她,卻只讓她做自己的小妾。在我看來,他難道不該把正妻之位讓給自己心愛的女人嘛?
所以,我不能斷定東方雲齊是不是看上了楊昕雲的美貌。但是,見到了書房中他親手所畫的畫像後,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東方雲齊喜歡楊昕雲。
而且,是非常的喜歡。如若不然,我不可能在十余年後的今天,從那些畫卷里,看到那麼濃濃的思念。
就算我不是楊昕雲的親生女兒,單憑我長了一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東方雲齊就不會對我趕盡殺絕。
一幅畫而已,反正作畫的人是他,沒了完全可以再畫一幅。
我是如此想的。
可是事實證明,我還是高估了東方雲齊。因為在他的心里深藏著的,對楊昕雲的感情中,除了愛,還有恨。
當我捧著殘畫出現在東方雲齊面前時,他驚訝的摔了手中茶盞,然後臉上蘊滿了憤怒,就像是雷雨前黑壓壓的烏雲。
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東方雲齊會扇我一個耳光,所以當他抬起手向我打過來時,我一點防備都沒有,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個耳刮子。
他用的力道不小,我的身體本來就還虛弱著,一下就被他掀翻在地上,我低著頭看著地面,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東方雲齊很少會表露出他真正的感情,此刻的他,臉上卻分明刻著深深的恨意。寒著一張臉,目光冰冷像是要吃了我。
我這才明白,東方雲齊將他的愛留給了楊昕雲,卻將恨完整的留給了我。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除了這一身皮囊,其實我跟楊昕雲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知道,真正的東方梨早就死了,而我只是一顆有利用價值的棋子罷了。所以,對我,他絕對不會留情。
可笑的是,我竟然還想跟他談感情。
嘲諷了自己的天真,我收起忐忑的表情,心寒如冰,倒徹底的鎮定下來。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胸口勉強站立著,抬眸直視東方雲齊那能凍死人的視線,緩慢卻堅定的開口,「左相大人,毀了您的畫,我很抱歉。方才的那一個耳光,我便不與你計較,算我們扯平。」
「你該不會以為,自己還有反抗我的力量?」東方雲齊冷哼,眼神中的鄙視,表明他根本就不曾將我放在眼里。
「單我一個人,自然沒有反抗您的力量。」我同樣冷哼,氣勢上決不能遜于他,「可是您莫要忘記,因為您刻意的縱容,因為您的推波助瀾,我的身後可是聚集了不可小覷的勢力。」
「既然我有本事創造出來,就有能力毀掉它。」東方雲齊眼神深深,盯著我的眸光似海。
「您舍得嗎?」。我冷笑,無畏的看著他。雖然還不明白東方雲齊的最終目的,但是他既然花了這麼多功夫將這些勢力聚集起來,又怎麼會舍得輕易毀去?
「你別忘了,你的命還掌握在我的手上。」東方雲齊的眼神閃了閃,冷冰冰的威脅。
威嚇不成,開始威脅嗎?我勾起唇畔,「大人說笑了,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能多活這十余年,已經有賺。」
「你以為,你能逃月兌我的手心?」威脅也不成,便直接攤牌了嗎?真是只老狐狸。
「大人會錯意了。若說逃,我自然逃不掉。」我淺笑著搖頭,鎮定自若,「但是,我命由我,不由您。」
反手從袖中模出紅袖,飛快的拔劍出鞘橫在脖子上,「您看,比如現在,只要我再往里面橫一點點,大人您逼死女兒的黑鍋,可就背定了。您該不會認為,楊少臨他們會坐視不理,不會為我報仇的吧?還是說,您竟然會天真到以為,我還能再死一次,然後復生?」
東方雲齊的臉瞬間黑了下來,看著我的眼神駭人的陰森。
我定了定神,淺笑著再接再厲,「有一件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我真正是誰家的孩子,我們都清楚的很。如果我突然就這麼死在您手上,就這麼死在左相府,那個人,會不會放過您呢?會不會就這麼饒了整個左相府呢?怎麼樣,大人莫不是認為,您有反抗他的力量?」
勾嘴嫵媚的一笑,我的眼眸晶亮,「大人,您看,您現在該如何抉擇?還是我們來賭一賭,賭我敢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毀您的前程乃至于整個左相府的性命?」
突然間想到一個問題,雖然說,我遇到凌晨、撞上安楚、與楊少臨相認,是東方雲奇在背後一手操控。但是,掌握著天下的蕭俊,難道會不知道這些事情嗎?
他必定知道,但是他默許了這些事情。
為什麼?
東方雲奇是為了利用我,那蕭俊又是為了什麼?
作為一手掌握著整個江山的人,為什麼會讓自己的天下,因為我的存在而變得搖晃?
難道說,該不會,有沒有可能,就是為了在現在這種無計可施的時候,給我堅不可摧的保命籌碼?
會不會有那麼一種可能,蕭俊知道,東方雲奇必定要利用于我,所以,他不惜用自己的一部分江山,來換取我的性命?
蕭俊,我的親身父親,會如此費盡心機的護我嗎?
眼眸閃了閃,逼下心中的疑問,我堅定的看著東方雲奇,以示我在等他的回答。
東方雲奇的臉色黑了好一陣,終于平緩下來,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東方梨,我真是小看你了。」
「不。」我吐詞堅定,毫不猶疑,「左相大人,是您高看了您自己。」
東方雲奇不愧是老狐狸,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情,也不在搭理我的嘲諷,反而平靜的看著我,「你想要怎樣?」
就等他這句話
「我的要求挺簡單的。說出來,還怕您會不相信。」我也不怕東方雲奇反悔,慢慢地將紅袖收回劍鞘,將劍抵在地上支撐著有些疲軟的身體,「放過黑水寨的人,放過白寨主,放過白池,從此再不打擾。」
東方雲奇果然有些驚訝,用懷疑的眼神看了我一陣,突然就笑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東方雲奇真正的笑容,沒有什麼特別,卻沒有平時的寒意,「你弄這麼大的陣仗,就只是為如此要求?」
「是。」我答得毫不猶豫。白池與陸馨的事情,本就是我給攪和,若不是我帶著東方童出現,他們之間還是會繼續磨礪下去,最終還是會圓滿。
這是我欠他們的,我必須還而且,我希望陸馨可以幸福。
「我本就不贊成這事,賣你個人情也無妨。」東方雲奇收起如同曇花一現的笑容,再次板起臉,「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