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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了好大的勁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我握著手中的瓷瓶慢慢地走進弱水閣。
一眼便看到不遠處的水潭邊,蕭冬茜紅著臉,正在細聲與楊少臨說著什麼。
無意偷听他們說話,本想離開,卻不料楊少臨早已發現我的到來,也未曾與蕭冬茜打聲招呼,便迎了過來。
「月回,發生什麼事了?」見我的面容蒼白,眼楮紅腫,楊少臨蹙起眉頭。
我搖搖頭,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將手中的瓷瓶遞到楊少臨的眼前,「能不能幫忙確認一下,這是不是‘藍華’的解藥?」
「‘藍華’的解藥?」楊少臨不加掩飾的表露出自己的驚訝,見我有氣無力的點頭,咧開嘴角歡愉的笑了起來。「我會找人確認。」
「我有些累,想先休息一會。」
「我帶你去我房間。」撇下蕭冬茜,楊少臨拉著我往上走。
瞥見蕭冬茜在一邊不滿的跺腳,我也沒有心緒去多想,只乖巧的跟在楊少臨的身邊,雖然心亂,卻依然心安。
「哥,能不能幫我調查一下,是誰想要迫害東方鳳肚子里的孩子?」頓了頓,又補上一句,「這是東方鳳拿解藥跟我交換的唯一條件。」
身體微微僵硬,楊少臨笑顏如花,「好,這事我會調查清楚。月回不必再思慮此事,調查出來後,我會直接告訴王妃。」
「好。」完全的相信著楊少臨,我也不做他想。
此前,在李墨白掉下‘罪獄’那地縫時,因為害怕到睡不著覺,甚至無法合眼,沒少霸佔楊少臨的床,所以如今也沒有什麼好拘謹,在楊少臨將我領入他房間後,我直接歪倒在他的床上。
閉上眼,眼前抹不去的,依然是李墨白的身影。
無論是過去回憶,還是今日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回放著。
酸楚彌漫在心田,淚水不知不覺就浸濕了頭下的枕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醒來之時,又是一個迷蒙的夜晚。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音,想是下起雨的緣故。
「醒了?」察覺到我這邊的動靜,依舊一襲粉衣的楊少臨從窗前起身,走到床前撩起輕紗,隨時朦朧的燈火,卻有些刺眼。
我閉上眼楮眯了會,才再次睜開眼。
「把這個喝了。」楊少臨從桌邊端起早就備好在那里的瓷碗,小心翼翼的遞到我的面前。
不疑有他,我坐起身接過來正準備喝下去,借著朦朧的光線,卻發現是手中瓷碗中的水,顏色非常的不對勁。蹙起眉,「這是?」
玉白的瓷碗里,緩緩蕩漾著的水卻是澄澈的淺藍色,雖然挺好看,卻讓人懷疑究竟能不能喝。
加上,從瓷碗里散發出來過于濃郁的香味,讓我懷疑這碗里裝著的是香水。
「‘藍華’的解藥,你可千萬別灑了。」楊少臨緊張兮兮的盯著我的手,看他那焦急的神色,就差湊上來喂我。
我眨眨眼楮,見楊少臨想要鎮定卻不斷泄露出來的緊張,抿著唇偷笑。「這麼說,東方鳳給的解藥是真的?」
「你先把它喝了。」楊少臨咬牙切齒,像是我再玩一會兒喝下去,這解藥就會突然蒸發一般。
見他神色實在焦急,我也不再吊他胃口,端著瓷碗送至嘴邊,忍著過于濃烈的味道,一口氣將所有的解藥飲下。
「太好了。」楊少臨一邊伸手來接我手中的瓷碗,一邊抬手逝去額角沁出來的冷汗。
他這也未免太過緊張了點?面上依然微笑著,心中卻著實的感動。
「不早了,先好好的休息。」楊少臨伸手壓了壓我的肩膀,我只好順從的重新躺回床上。
「這解藥的藥效太大,或許,你會睡上好幾天。」頭剛挨著枕頭,就感覺困意襲上心頭,楊少臨的聲音卻很溫暖,「我會在這里陪著你,放心的睡吧」
迷迷糊糊的點點頭,再次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意識模糊,卻能感覺自己像是躺在冰窖之中,又寒又冷,凍得我牙齒一直打顫。
能感覺有人在耳邊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些話,聲音很熟悉,但是意識太模糊,腦袋都結了冰一般,無法回想起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也有半夢半醒的時候,雖然睜不開眼楮,但是搖搖晃晃的感覺特別的強烈。難受的五髒六腑都要移位,晃得頭腦發暈,再次迷迷糊糊的失去意識。
「小梨,生辰快樂。」
有誰,在耳邊輕聲的呢喃,輕柔到極致的語調,纏纏綿綿,一直沁入人的骨髓。
讓人無法忘卻,無法忽視的聲音。
清清冷冷,卻又帶著繞指的柔情。
想要細細的去想,思緒被悉數凍結,無法回想。
卻模糊的明白,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便是我的十七歲的生辰。今日一過,我便已經十七歲。
只是,難道連一年一度的生辰,也要在熟睡中度過嗎?
淡淡的意識閃過冰封的腦海,我終于掙扎起來。努力了半晌,感覺到的,依然只有寒冷。越掙扎,身體越發的冰寒。
掙扎到骨子都開始發寒,卻依然無法睜開眼楮甚至動彈時,我終于放棄。就像是一葉扁舟泛舟海上,只能隨波逐流。
終于恢復意識時,首先感受到了空氣的潮濕,哼了哼鼻子,像是吸入了滿鼻子的水霧,嗆得難受。
輕輕地咳了咳,發覺身上的寒意已經悉數褪去,氣力也恢復了過來。睜開眼楮,頭頂是正紅色的紗幔,鎏金色的梨花刺繡,幾分陌生幾分熟悉。
耳邊依舊想著稀稀拉拉的聲音,外面該是在下雨。
想要撐著床沿坐起來,手指綿軟無力,只好放棄。
閉眼回憶了一番睡去前的場景,轉了轉眼眸,透過紗幔看到的景象,依然是記憶中的場景。
這里,已不是威王府,卻是外城的李府,李墨白購置在京城的房子。
為什麼會到這里來?
是李墨白將我帶來這里的嗎?
楊少臨呢?不是說會守在我身邊的嗎?
腦海中有太多的疑問,一時也理不清,清了清嗓子,發出自己都不能想象的弱弱的聲音,「有人嗎?」。
「有人嗎?」。
一連叫了兩聲,才听到了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吱呀’一聲後,緊閉的房門被推開來,是九月。
「小姐,醒了嗎?」。即使透過輕紗,也能看到九月的眼眶紅腫,像是剛剛才哭過。
蹙起眉,心沒來由的抖了抖。「怎麼哭了?」
「小姐昏睡的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撩起紗幔,九月慌亂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怯怯的沖我微笑。
只是,這笑容端的是難看。
我昏睡的這幾天,發生了許多事情?
又發生了一些什麼不好的事情,以至于九月偷偷的躲在一邊哭泣?
而且九月不是該在皇宮中的梨園之中嗎?沒有蕭俊的許可,她如何能私自出宮?
「我怎麼會來這里?你怎麼會在這里?其他人呢?發生了什麼?你慢慢的說。」搭著九月伸過來的手,撐著床沿坐起來。
九月低下頭,神色悲痛,「小姐定不知,您已經昏迷了九天。今年的春季多雨,京城尚好,其余地方,卻因為這雨水遭了殃。您昏迷的第二天,在朝陽城附近的一個村莊里,有一座山整個的傾塌下來,將整個村莊埋沒。」
「是因為下雨的緣故?」雖然不知道九月為何會突然提起這朝陽城,心里依然‘咯 ’直響。
因為山體坍塌,所以導致整個村莊被埋沒?
死的人,只怕不少吧?
掩下睫毛,默默地在心中祈禱。
「嗯,連月來的寒雨,瓦解了整座山的山體。」九月點點頭,神色間更是凝重,「在這山莊被淹沒後,朝陽城的部分地區又出現了疫病。一開始有好些人肢節痛、頭目痛,以為是普通的傷寒未曾介意,多數人未曾請大夫。那些被大夫診斷出得了疫病的人,為了防止疫病蔓延,關押了他們。官兵搜索了全城,抓捕了好些身體不適的人,全部關押了起來。孰知短短兩天後,整個朝陽城,將近半數的人,都已患上了此種疫病。」
「疫病?」我一陣驚悚,全身的寒毛都倒數。「整個朝陽城近半數的人?」
即使在後世,疫病都是讓人談之色變的一種傳染性疾病,面對這種無可避免的天災,多數人都要束手無策。在這無論知識還是醫療都相當落後的古代,若是這疫病蔓延到全城,該要死去多少人?
又該如何的去防治?
每一種疫病,都有不同的防治與治療的辦法,就算我比普通人對疫病了解的多一些,卻無半點醫術,又該如何想辦法去拯救朝陽城?
九月點點頭,我心里沉甸甸的壓抑著,喘不過氣來。
這個消息,定讓蕭俊氣壞了吧?
「據說,如今的朝陽城,尸橫遍野。」輕輕地幾個字,九月說得極輕極小心,面露驚懼,恐慌難安。
我不由抖了抖,心中驚懼,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不用擔心,總有人,知道該如何診治疫病的吧?宮里那麼多的御醫,總有人會知道如何去挽救朝陽城的百姓。」
哪知我這麼一安慰,九月的面色卻是更加沉郁,「朝陽城整個被封鎖起來,多日沒有消息傳出。皇上怒然,譴大公子去了朝陽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