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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思考便已明白,雖然是奉命來調查朝陽城爆發疫病的始末,但李墨白同我一樣,並未著手調查,他在想辦法,保護著南城中仍舊還活著的生命。他正在做的事情,是如同我之前所想,他在延續他們的生命。
這過程,想必不簡單,而且很困難。李墨白獨自一人,背負了其中的大部分。那麼,剩下的,我要幫忙扛起來。
就算有些事情不能幫著李墨白一起扛,我也會選擇站在他的身後支持著他。
「我也來幫忙。」看著那些陸續跑回來的七個孩子,我晃了晃漸漸恢復知覺的右腳,從竹籃中拿出木碗,舀了一碗米粥,堅定地走向其中的一條街道。
因為右腳受傷,所以無法跑動,速度比不上那些孩子。但是,幾個患了病的孩子都能做到的事情,沒有理由我做不到。
向其中的一個孩子討教了方法,我的神色益發堅定,看著眼前幾乎看不到盡頭的街道,以及躺在街道中的重度疫病患者,我依然不退縮。
孩子們在做的事情,是將米粥送給街道中,每家每戶的中度疫病患者。重度疫病患者,在沒有得到大夫的確診下,誰都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希望,但是因為人手、食物全部都有限,所以,大家都會優先救治那些中度的疫病患者。
中度疫病患者與失去意識的重度患者不同,他們還保有著自己的意識,高燒致使他們頭昏眼花,咳出來的痰里面帶著血絲,所以無法行走。
這些人,明白自己正在被人救治著,多數人心懷感激,將米粥送給他們時,多數會得到一個真誠的笑容,與一句哽咽著的‘謝謝’。
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忙碌了多久,從最開始的饑餓,到極度的疲乏,到最後的麻木,明明就不算太長的街道仿若看不到盡頭一般。
都說孩子的體力是最好,我如今深切的體會,這七個孩子,仿若都不知道疲乏是怎麼寫,來來回回的端著米粥跑著,精神滿滿。
我幾乎要虛月兌,他們卻依然帶著笑容。甚至,還能跑來安慰我。
天知道,被如此小屁孩安慰,當真是奇恥大辱。
雖然,他們是好意。
直到太陽開始往西邊傾斜,才听到一個小孩子大喊了一聲,「好了,完成了。」
我一跌倒在廣場的地上,平攤著雙手雙腳,再也不願意動彈。
刺目的太陽正好在頭頂,我側著臉眯起眼楮,進氣少出氣多。
「要喝粥嗎?」。耳邊傳來怯懦的聲音,抬起手遮住眼楮,一個臉蛋圓圓地小男孩正端著一碗米粥看著我。
「大寶,不行。」梳著雙髻的小女孩跑過來,一把將叫做大寶的小男孩手中的米粥搶走,「她沒病,不能吃這個,會患病的。」
「可是,可是我听到她的肚子在叫。」大寶紅著臉辯駁。
「那也不行。」女孩瞪大著眼楮,稚女敕的臉上有著絲毫不退讓的神色。「要是吃了這粥,她就會跟我們一樣,會患病的。」
「謝謝你們。」眼看著他們之間的氣氛僵硬,我奮力從地上坐起來,捂著肚子笑看著他們,「要不,你們告訴我,我該去哪兒找吃的,好不好?」
「只要找到剛才的大哥哥,就會有吃的。」小男孩立刻回答。
我滿臉的黑線,李墨白去南城巡視,南城那麼大,我又不熟悉,我要如何去尋找?
雖然這麼想,我還是站了起來,與其呆在這里,還不如四處去找找。
這麼想著,我與這幾個小孩告別,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走著走著,便迷了路。
這南城真是太大太復雜,分岔口邊的建築大同小異,稍不小心,便迷失了方向。
撫額嘆息,索性飛上屋頂想要搜尋一番,奈何煙霧愈濃,看不清遠處的景象,于是依然無所獲。
「姑娘,姑娘,你在屋頂做什麼?」听到有人詢問,我低頭,在不遠處隔著兩條街道的方向,大夫吳岳正好奇的看著我。
好不容易見到認識的人,大喜。
瘸著腳跳過去,動作狼狽的落在吳岳的面前,「我在找吃的,你知道哪里有吃的嗎?」。
「呵呵,請姑娘隨在下來。」吳岳彎起眉眼笑,本來不算出彩的眼楮彎成月牙兒,感覺有幾分可愛。
吳岳轉身進了身後的屋子,我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又拐來了之前的醫館。
之前來看病的人都已經不見,四周都是空蕩蕩的。加上燃燒艾葉發出來的煙霧,有點像是恐怖片里面的場景。
猛搖頭拋卻多余的思緒,暗想這吳岳不是壞人,就算是壞人,也絕對打不過我,于是放心的跟著吳岳走入醫館的後院之中。
「請姑娘坐在這里稍等片刻,在下去做飯。」吳岳指了指自己庭院中的石桌,自己則抱著幾根木柴走進廚房之中。
本想問問他需不需要幫忙,又自己問了自己,能幫上什麼忙?于是放棄。
廚藝,實非我所長。
坐在石凳上,隨意的打量著,挺簡單的庭院,幾株綠油油的紫薇花樹,正好含苞待放,四周挨著牆壁都擺放著簡易的木架,應是曬著草藥。
還有靠向西面曬不到陽光的那一面木架上卻是擺放著許多用竹篾編制的籃子,籃中養著的應是活物,能隱約的看到它們在蠕動。而且,是很惡心的在蠕動著。
感覺,這種蟲子,似乎有些熟悉?
想湊上前去查看,喉嚨一樣,頓時干嘔了一下。實在太惡心,我忙別開視線。
記憶中的畫面閃過腦海,頓時靈光閃現,「吳大夫,請問您與‘鬼醫’韓林,是什麼關系?」
「姑娘認識我師父?」吳岳的聲音很是激動,手中拽著鐵鏟跑到了廚房門口。
師父?這吳岳是韓林的徒弟?
嗯,貌似韓林的身邊是有不少的能人,有幾個徒弟,也不足為奇。
于是點頭,「有過一些淵源。」
「可惜師父被人所害,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能見上。」吳岳嘆息著,神色哀切。
韓林沒死。想了想,我依然把這話吞了回去。
韓林沒死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傳到東方雲奇的耳朵里,他必然會來找我的麻煩。
「有一股焦味?」黑色的煙霧從廚房飄出來,我不由出聲打斷吳岳的回憶。
「啊,不好意思。」吳岳急急忙忙的轉身走進了廚房。
最後,端出來的菜,基本都有些變了原色。吳岳羞紅了一張臉,「姑娘,不好意思,今天有些不在狀態。要不,您去別的地方找吃的吧?」
「不用不用。」我奪過吳岳手中的碗筷,毫不介意的夾菜,面不改色的吃了起來。或許實在是餓了,竟然也沒有覺得難吃。
「你又沒有患上疫病,也坐下來吃啊,光我一個人吃多沒意思。」見吳岳依然局促的站在一邊,我指著對面的位置說道。「不用介意這麼多,如今的狀況,還能吃上白米飯,已經是萬幸。」
「嗯,好。」吳岳終于點頭坐下來,雖然端起了瓷碗,卻是紅了一張臉。
我也懶得理他,自己吃得歡樂。
「姑娘,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會來到南城,不過必然也想救治南城中的這些疫病患者吧?」吳岳小心翼翼的開口。
「嗯。」我點頭。
「能否請姑娘幫個忙?」吳岳更加小心翼翼。
「只要我能做到。」這吳岳免費施藥看病,本值得人欽佩,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忙,自然不會推辭的。
「姑娘,今**也看到,來取藥治病的人實在太多,在下一個人實是忙不過來。其他的人,各有各的職責,剩下的都是自私自利的人,無人願意為我搭把手。」吳岳的神色中帶著期盼,「姑娘,能否請你在藥館幫忙?」
我猶豫。
在藥館幫忙不是不好,只是,我更加想跟著李墨白,幫助他。
「與此作為交換,在下願意告訴姑娘一個秘密。」吳岳更加哀求。「是關于疫病為什麼會在朝陽城蔓延,這個秘密如今只有在下才知道,其余的知情者,全部都已去世。」
「好,我答應,留在藥館幫忙。」再三權衡,我頷首答應下來。畢竟,調查為什麼朝陽城會突然爆發疫病,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
「大家都知道,最開始發現疫病發生的人,是南城中部的屈大夫。其實不然,最開始發現疫病的人,是我。」吳岳似乎有些痛苦,眼眶泛紅,「患上疫病的,是一對失去父母的乞丐姐弟,他們沒錢沒住處,經常餓肚子。就在前幾天,突然有人在他們兩人面前出現,送他們肉吃。」
「熟知,那肉有問題。當他們患了嚴重的疫病來找我時,我仔細追問下,才知道他們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那不是普通的肉,是老鼠肉。當時,他們得知自己患了無藥可救的疫病,驚慌失措的跑走了。我沒有攔住。」吳岳痛苦的錘著自己的頭,「要是我當時攔住,城里也就不會發生疫病了。都怪我,都怪我,是我的錯。」
老鼠肉?難道,是鼠疫?
吳岳深深地自責著,甚至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照你方才說的話,這絕對不是你的錯。」掐斷自己的思緒,我不得不安慰起眼前人來,「你想,既然是有人有意給那姐弟吃了問題老鼠肉,那就說明,是有人刻意要讓朝陽城爆發瘟疫。就算你及時攔住那姐弟,他還是會想其他的辦法讓疫病擴散。」
「是這樣嗎?」。吳岳抬起紅色的眼眸,眼淚撲簌簌的往下面掉著,似乎在奢求救贖一般看著我。
「是這樣,不是你的錯。」我用力地點頭,「不過,重要的問題是,那對姐弟有沒有跟你說過,給他們老鼠肉的人是誰?是男是女?長什麼模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