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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下輪到吳岳怔住。
「韓林還沒死,我要帶著墨白去找他,你放手」冷冷地看著吳岳拽著李墨白衣襟的手,我恨不得用眼刀砍斷它。
「姑娘,請你先冷靜。」吳岳吞了吞唾沫,擺出堅定要阻攔我的態度,「李大人的身體如此虛弱,您忍心再讓他顛簸淋雨嗎?那樣做,除了加重他的病情外,一點作用都沒有。」
「那我該怎麼辦?」我慌了。
這也不是那樣不是,難道讓我看著李墨白去死?
絕對不可能
「等」吳岳堅定。「如果師父真如姑娘所說,還活著的話。我捏碎了‘尸球’,師父就一定會來找我。」
李墨白在昏迷中,似乎並不安穩,呼吸濃重,轉眸看去,他細長的眉頭緊蹙,濃密的睫毛微顫,額頭溢滿細密的汗珠,看上去似乎有些痛苦。
我開始猶豫不決。
光是在休息著,李墨白都感覺到痛苦,如果帶著他出去顛簸,豈不是更加難受?
「姑娘,為了李大人好,您還是將他留在這里為好。」見我表情有松動,吳岳再接再厲的勸慰著,「而且請姑娘仔細想想,李公子留在這里,在下還能照顧著他,就算不能治愈他,也能將他的病情控制住。姑娘將他帶走的話,治療怎麼辦?疫病加重怎麼辦?」
我咬牙,淚盈于睫,輕輕地將李墨白重新放回藤椅上,事實上我也明白,李墨白突然染上疫病,要是再帶著他去淋雨,後果只會更加嚴重。
而且,天下之大,我該去哪兒找韓林?
「姑娘明白就好。」吳岳松了口氣。
「那,讓他在藥館里住下。」用沒得商量的語氣開口,我瞥了吳岳一眼。
「可是,醫館里只有兩間房間,你一間我一間,沒有多余的……」
「他可以跟我一起睡。」無視吳岳差點掉下來的眼珠子,我轉身去後院再次拿來最後干淨的毛巾,仔細的擦拭著李墨白臉上的汗珠。
「這于理不合。」吳岳大義凜然,「還是將我的房間讓給李大人。」
「不用。」我回絕的干脆。
「要是傳出去,姑娘你的名聲可就全毀了。」吳岳堅持。
「我五歲那年,就已經跟他同床共枕。」輕輕地拋下一個炸彈。
吳岳的嘴驚訝到合不攏。
「你們是什麼關系?」好半晌,吳岳才滿臉好奇的湊上來。
「不告訴你。」實在沒心情,冷冷地瞥他一眼,我吃力地將李墨白扶起來,慢慢地挪向我的房間。
吳岳想上前來幫忙,被我用眼神殺退。
將李墨白安置在我的床上,坐在床邊等他醒來的時間里,仔細的想了想,默默地在朝陽城等待韓林到來,萬一他沒有發現吳岳的召喚該怎麼辦?
是不是該想個辦法,讓他知道我也在朝陽城?
畢竟,當初他曾經說過,只要我找他,他就會出現的吧?
又不光是李墨白,整個朝陽城的百姓,都在等他伸出援手來。
抬手往李墨白的額頭上搭了一下,依然燙手。
仔細地掖好被角,我站起身來走出房間。
醫館中,因為大雨的緣故,依然無人前來看病。
吳岳抱著一本醫術,蹙著眉頭,眼楮都要掉到書頁上。
抱著吳岳的藥箱出來,掏出一些要用的傷藥,清理好手上的傷口,又上了些藥,才將手腕遞到吳岳的面前,微微擔憂,「我也會染上疫病嗎?」。
滿手都是傷口,還在雨水中跑了那麼久,按理說來,染上疫病的幾率,近乎百分百了吧?
不過,如今李墨白都染上了疫病,我反而不再害怕。心里,反而期待自己染上疫病。
這樣至少,李墨白痛苦的時候,我同樣痛苦著。
看懂我眼中的期待,吳岳深表無奈,曲指扣在我的脈門上,面露驚奇之色。
「染上了?」我的眼楮開始發亮。
吳岳嘖嘖的嘆息著,臉上的表情不亞于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姑娘的體質當真奇怪,按理說,無論是哪種傳染方式,您都該染上了疫病才對?」
「怎麼回事?」我納悶。
「姑娘沒有染上疫病。」吳岳鄭重地下了結論,手指卻依然按在我手腕的脈門上,「這可真是奇怪。難道,姑娘的體質是百毒不侵?」
「這不可能,我前段時間還中了毒。」我才剛剛從‘藍華’的魔爪下逃月兌出來,怎麼可能百毒不侵?
不過,既然沒得疫病,我也好安心的去東城。
折身拿起角落里的油紙傘,唯有猶疑的看著吳岳。
「你要出去?」在我猶豫的時候,吳岳先開了口。
「嗯。」我淡淡地點頭。想起自己來醫館的這段時間,不但沒有幫上他的忙,反而總讓他伸出援手,頓時心有愧意。
「我會幫著照看李大人。」吳岳看穿了我的心思,淡然的表情突然換成滿滿的好奇,「不過,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重要嗎?」。我蹙眉。
倒不是不相信吳岳,只是,東方梨的身份,因為最近過多的傳聞,始終在與貶義掛鉤。
「純屬好奇。」吳岳收回八卦的表情,絮叨的念叨著,「姑娘與欽差李大人關系匪淺,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姑娘與欽差東方大人的關系,也不一般吧?」
邊說著,吳岳邊抬起手來,指著醫館外的街道。
抬眸看去,東方吟正定定地站在雨中,衣衫半濕,微抬著頭,似乎透過雨幕看到了什麼。
身邊有人為他撐著傘,水珠順著傘沿滑落,滴打在他的衣襟上,逐漸濕了他的青衫,他也絲毫未察覺。
「麻煩幫我照顧好李墨白,我馬上就會回來。」撐開手中的雨傘,我踏入雨幕之中。
發現我的存在,東方吟轉過臉來,英氣的臉帶著幾分詛喪,唇角微勾著的笑容,明眸中帶著幾分討好的味道,「李公子怎麼樣?」
「他染上了疫病。」這事,本也無法瞞住,所以無須隱瞞。
東方吟微微驚訝,眼眸中閃過了復雜的光彩。
「你要去哪兒?」東方吟繼續詢問。
「與你無關。」冷漠地回答了一句,我與他錯身而過。
模索著一路行至印象中的土坯牆處,幸災樂禍的發現,這堵粗制濫造的牆傾塌了大半,如今只剩下了一小截。
迷蒙的大雨,前方的景象不甚清晰,在心里估模了一番,即使大雨未歇,封鎖南城的官兵們應該不會擅離職守……為了不與他們動手,最好的辦法是偷偷地闖過去。
就像進來時一樣。
感受了一番右腿的反應,我提氣飛上一旁的屋頂,收起手中的油紙傘,整個人化作一縷輕煙,輕飄飄地順著風的方向飛了出去。
我該感謝這場大雨掩去了我的身形與聲音,我順利地落在東城的地界中。
得意的想了想,重新撐開手中的油紙傘,找尋起那個名為驛站的地方。
只是,熟知這驛站沒有找到,卻不小心闖入了城主府中。
正欲退出去重新來過,卻不小心听到了不該听的話語,猶疑一番,停在屋頂竊听起來。
「大人,妾身本不甚染上這疫疾,您不忍將妾身送入南城也就罷。但是您貴為城主,應當離妾身遠些,萬一染上,妾身實難以恕罪。」是一女子的聲音,听起來挺溫柔。
疫疾,是指什麼?疫病嗎?
難道這朱田禹徇私?
「夫人這是何話,就算我身為一城之城,在此之前,卻先是夫人的夫君。夫人如今身受疾苦,我如何能將你棄之不顧?」果真是朱田禹的聲音。
這該死的朱田禹,將其他人隔離在南城,卻獨獨藏匿了自己的夫人?
「可是大人,听聞府上近日連連有人染上疫病,這定是妾身的過錯。妾身懇請夫君,將妾身送入那南城之中吧?」
「說什麼傻話。」朱田禹語調痛苦,「若是夫人獨自去了那南城,為夫如何放心得下?」
嗯,此前听說朱田禹此人痴情,戀慕其的女子何其多,他獨獨鐘愛自己的夫人,如今看來果然沒錯。
只是,這藏私,會不會太過分了點?要是傳出去,怕是要徹底引起百姓的怒火吧?那朝陽城,還不得陷入更加慘烈的混亂之中?
我若是突然闖下去,強行將他夫人拉入南城,怕是要被朱田禹當場絞殺的吧?
不能硬來,只能像個折中的辦法,不然長期以往,整個東城同樣危險。思量一番,我轉身退出城主府,繼續向著驛站模索而去。
在時常走錯路的情況下,不知怎麼就模到了城牆邊,听得外面‘轟隆隆’的水聲,借助鐵鎖縱身飛上城牆,往下一看頓時傻了眼,瞬間倒退了三步。
不知何時,這護城河的水位竟然急速的上升,水流喘急,咆哮著向著下游狂奔,眼看著這水位與城牆的最高處相隔不遠。
就算連日大雨,應該也不至于有如此深的水位吧?
出于內心對水的恐懼之情,我片刻都沒有逗留,急急忙忙地下了城牆。
走了幾步,突然覺得不對勁,細細想來,心里‘咯 ’直響。
如此高的水位,應該已經沒過朝陽城外的棧橋了吧?
也就是說,外面的人進不來,里面的人出不去?
被困死了?
豈不是說明,就算韓林等大夫來到朝陽城外,也進不了朝陽城內?
頓時預感到不妙,急急忙忙的提氣飛奔向驛站。這個消息,必須得告訴周藍陵才行。
就算我沒有任何辦法,他應該也會有辦法的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