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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言,早就在我初從朝陽城回到京城的時候,便已經迅速的傳播開來。
只有,我一人不知而已。
在京城傳播開來的謠言如是說,左相府的六小姐東方梨,非左相大人親生。卻是當年左相大人的小妾——以美貌冠絕京城的楊昕雲,與當今聖上珠胎暗合,才生出來的野種
所以,才會有滴血認親之事。那絕對是東方雲奇在自導自演,畢竟,大家對這事早已心知肚明。
他不過需要做戲給其他人看而已。
證明他的無辜,無聲的指控蕭俊敗壞lun理。
滴血認親的結果,當日便傳了開去。天下嘩然,對我的指責更甚。
東方雲奇賺足了大眾的同情心,眾人對他的好評如潮,卻也順帶著,抹黑了蕭俊的聲名。
那日,卻等于是死書呆子救了我。
他本呆在左相府等候東方雲奇的召見,卻發現幾人鬼鬼祟祟的抱著一團黑影從偏門進入相府。他眼尖的發現,黑影有著一頭特柔順的長發,很是眼熟。
雖然害怕,他仍舊好奇的跟在那幾人的身後,終于看清黑影原來是他的師父我。
聯系最近飛滿京城的謠言,他直覺不對。
憑他一人之力,定是無法救我,所以他匆忙的離開左相府,急急趕到周府通知了周藍陵。
周藍陵不是我,他並不能完全的相信死書呆子的話。加上死書呆子已是東方雲奇的人,他更是懷疑。卻也立刻飛到宮中,與李墨白等人踫了面,才知道我突然失了蹤。
幾人一合謀,便決定此事不宜宣揚,于是四人齊闖左相府,正好堪堪救下我來。
若是再晚一步,我的性命與名節皆是堪憂。
我本就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死書呆子,加上此事的事情,更是疑惑,想要光明正大去找他,卻李墨白攔住,免得東方雲奇對死書呆子不利。
我想也是,便暫且擱下此事。
知道這些事情時,蕭俊已逝。我也才知道為了壓下這些事情,本已經病入膏肓的蕭俊,再次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蕭俊之所以會如此之快就病逝,左右,都跟我月兌不了干系。
我只是萬萬沒有料到,蕭俊竟然會去世前頒下最後一道聖旨,直接晉封我為公主,封號長樂,賜名月回。
長樂公主——蕭月回
此舉一出,舉國轟然。
正值謠言鼎盛的時期,蕭俊此舉卻是認下我這個本是私生的女兒,公然正了我的身份。
蕭俊卻是用他的名聲,正了我的地位。
而且,蕭俊再世之時,膝下公主不少,卻從未親賜誰封號,即便蕭冬辰與蕭冬茜亦如是。我乃是蕭俊繼位後,被賜封號的第一人。
此等殊榮,更是舉世震驚。一時之間,世人閑談嗑牙,莫不是圍繞著那備受爭議的長樂公主。
長樂長樂,蕭俊的遺願,是希望我長長久久的快樂。
所以,除去在初得知蕭俊消息時我掉下了眼淚,便再也沒有哭過。
蕭俊,定不想看見我的眼淚。
入殮、各種法事、吊唁活動等,我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寸步不離的守在蕭俊的梓宮旁邊,不合眼,也不離開。
出靈那天,按照蕭俊的遺願,由72人抬著空棺木出了宮門。
我、李墨白、周藍陵、葉落安、紀尚帶著一些心月復手下,悄悄的帶著蕭俊真正的尸身從偏門而出,使出了京城。
一直到達葬著楊昕雲的那座山頭,我都安安靜靜地陪在蕭俊的身邊,安靜的看著各式各樣的紙扎燃燒起來,安靜的看著下葬過程,不哭不鬧,也不說話。
山頭的風微涼,眼前的景色依然優美如同人家精心裁剪過的後花園,郁郁蔥蔥地野草,依然散發著蓬勃的生機。
那一株雙人才能環抱的紅梨,枝頭結滿了青色的小果實,含羞帶怯的掩藏在綠油油的葉片間,偶爾才隨著風兒探出頭來。
蕭俊下葬的同時,那些心月復逐漸摧毀了蜿蜒在山壁上,不過十厘米寬的小路。待我們幾人下山,掩藏在紅梨樹後的密道,同樣要被摧毀。
這是我的吩咐,因為不想之後還有人來打擾他們,他們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不能再被其他人破壞。
而我們無法再這里久留,為了不讓其他人起疑心,由太子蕭南軒與寧貴妃胡靜月主持的葬禮,已被封為長樂公主的我,必須前去參加。
蕭俊下葬後,眾人齊齊捧起周圍的泥土,掩蓋在棺木上。
我終于紅了眼眶,爬至旁邊,親手捧起周圍的泥土,一點點的將棺木掩去。
說不出是怎樣難過的一股情緒,我只怔怔地重復著捧土灑棄的動作,再無其他的感覺。
直到李墨白發現我的手被碎石子割破,流出血來,才強行將我拉到一邊。
我反抗,想要繼續爬上前,李墨白語調沉痛,「小梨,主人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模樣。」
我憋紅了臉,任由李墨白將我攬在他懷中,再無動作。
墓碑,是我親手所刻。怕自己寫不好繁體字,我使用了簡體,用匕首一筆一劃雕刻了整整一天一夜。
葉落安、周藍陵與紀尚三人合力立好墓碑,李墨白才拉著我上前,屈膝跪在新墳前。
眾人都沒有說話,只是虔誠了拜了三拜,起身。
我卻倔強的跪在原地,不願意起來。
起來,便要離開。
離開後,將要毀去唯一可來這里的道路,今後,將再也無法來看望他們。
以後,陪伴他們的除了彼此,便只有明月清風與紅梨樹。
我的心中充斥著難忍的悲痛,紅著眼眶,卻無法掉下眼淚來。
「小梨,該離開了。」李墨白走過來,動作輕柔的將我拉起來。「主人安眠在這里,是想要好好的陪伴著娘,我們不要在這里打擾他們團聚,走吧」
我猶豫再三,一步三回頭,卻只能隨著李墨白的腳步離開。
心中空蕩蕩,有些什麼東西,一去不復返。
坐上馬車,我依偎在李墨白的懷里,不想說話,只是閉著眼楮假寐。
腦海中,總是在回放著關于蕭俊的記憶,不曾停歇。
身後傳來劇烈的轟鳴聲,地崩山裂,讓山腳的地面都搖晃起來。
我心知,去山頂的道路,已被徹底的摧毀。
我的親生父母,就此長眠在那山頂,再無人叨擾。
他們,會幸福嗎?
會有來生嗎?
我不斷地猜想著,卻得不到答案。
前世今生來世,即便是經歷了穿越一事的我,仍舊無法肯定。
逝者已逝,來世飄渺,唯獨現在,最真實。
現在沒有把握住,能依靠未來嗎?
我迷惑。卻暗暗地抬手,與李墨白的手交纏在一起。
察覺到我的動作,李墨白抬手揉了揉我的發梢,攬住我的手緊了緊。
他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逐漸溫暖著我冰冷的心。
一路追趕著,總算趕上了送葬的隊伍。
李墨白細心的為我系了面紗,又帶上斗笠,才讓我坐進我專屬的馬車之中。
進入車廂中,才發現蕭冬辰早已待在里面。
無論什麼事,葉落安從不瞞她,所以她也是知曉蕭俊的尸體,被我們送去某座山頭與楊昕雲合葬。
她本想跟著一起去,葉落安以人多會讓人起疑拒絕。
此刻,見我走進來,她慌忙抬手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她的眼眶早就紅腫,楚楚可憐如同兔子般,惹人憐惜。
我走上前,多日來主動握住她的手,她有些受寵若驚,眼淚再次從眼眶滑落下來。
待與她的手交纏,我才發覺,本來以為會冒出來的刺痛感,已然徹底的消失。
一旦鼓起勇氣去面對,幻覺便會消失嗎?我抬手擦拭著她眼角的淚花,語調輕柔,「冬茜還是沒有回來嗎?」。
「沒有。」蕭冬辰哽咽著,輕輕地搖頭。「茜兒不會有事的吧?」
「不會的,放心吧」楊少臨早就捎過信給我,蕭冬茜就像狗皮膏藥般跟在他身邊,怎麼趕都不走,他只好暫且留著她,讓我不要擔心。
一路上不斷傳來吹奏誦經的聲音,直到第一個蘆殿,才停歇下來。
此刻已是晌午時分,天空陰霾像是要下雨。
我從馬車上走下,卻沒有發現李墨白的身影。葉落安迎上來,對蕭冬辰噓寒問暖。
我拉住他的衣角問李墨白在何方,葉落安稍有猶豫。
我蹙眉不耐,立刻換上可憐兮兮的表情看向蕭冬辰。
蕭冬辰的眼中隱現水光,更是可憐的看向葉落安。
葉落安立刻敗下陣來,抬手指著不遠處的小樹林,「墨白與郡主,相約去了那里。小姐,要是你撞上了他們,可千萬不能說是我說的。」
「為什麼?」我轉身欲走,又停了下來。
「因為郡主,刻意吩咐不讓告訴你。」葉落安微微蹙眉,「只怕,是有什麼詭計。小姐還是不要過去,相信他們很快便會回來。」
不曾猶豫,我轉身走向那小樹林。
並非不相信李墨白,只是,心中空蕩蕩,不呆在李墨白的身邊,就沒有安全感。
小樹林似少有人來,樹下落了一層厚厚的腐葉,踩上去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響。其內的光線也不是太足,很有詭異的感覺。
我沒有喧嘩,一路悄然走著。
若李墨白再與蕭清陽談話,我貿然不便出現,也無意偷听他們說話,只要遠遠地在一旁等著便好。
「為什麼不能殺她?」陡然間,听到了蕭清陽因為憤怒而拔高來的聲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