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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夜旋身上前,輕易阻下歐陽雪的攻勢。
歐陽雪不停的掙扎,劉夜卻是輕笑,病弱的面容更顯蒼白,「公主說得沒錯,方才我們卻是如此想法。現在……卻不能,公主,不要做無謂的抵抗,請跟我們走罷!」
「憑什麼不能殺她?」歐陽雪忿然作色,柳眉倒豎,環眼圓睜,聲若響雷,可見確實氣到忍耐的邊緣。
「自然不能殺我。」搶在劉夜回答之前,我加深嘴角的笑意,眉眼彎彎,「方才逃走的那兩個人已記住你們的容貌,若你們殺了我……為我報仇的人,可不是你們能惹的起!不出幾日,你們必會死無葬身之地!兩命換我一命,你當真有想清楚?」
「哪怕舍了我這性命,也要取你狗命!」歐陽雪恨聲嚷嚷,再忍不住,扭曲著面容撲過來,動作毫無章法。
自然,又被劉夜攔下。
「病秧子,滾開!」歐陽雪扭曲了表情,怒到極致,若是她手中有劍,怕會毫不猶豫砍了劉夜的腦袋。
「公主所言非假,雪兒,莫要意氣用事!」劉夜苦口婆心的勸著。見他眉目間的羞惱,許是真心關懷著歐陽雪。
可這顯然未能安撫歐陽雪心中的怨氣,她仍舊怒目切齒,推不開劉夜,索性對他拳打腳踢,「滾開,滾開,我要殺了她!」
瞅那下手的力道,定是不輕,可劉夜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任由他們鬧騰,我悄悄打量四周,看能否趁機逃走。
觸目可及皆是濃厚的夜色,也不知這是什麼鬼地方,四周空蕩到可怕,完全無遮無掩,就連外面的風沙都吹不過來。
我輕功不如劉夜,這周圍也沒有藏身的地方,只怕逃不到一半,就要被他追上,到頭來也只是白費功夫。心中懊惱,無奈放棄逃跑的念頭。
「歐陽雪,你剛才沖我下了毒,還怕毒不死我?劉夜也是好心,你又何必費這麼多功夫?」考慮一番,還是得掩藏起實力,便有心要套出那毒藥的名字來。
順便……再嘲諷一番。我往她身上下‘春回’,可不是為給她找個歸宿!
「哼。」歐陽雪狠瞪劉夜,未曾深思,張嘴便答,「我身上哪有那麼多毒藥?那不過是普通的癢粉而已。」
癢粉?這可真是難得的仁慈。
心中存了疑慮,但那歐陽雪眼神如刀子般往劉夜身上飄,劉夜也多少不自在,便明白歐陽雪此言非假。
這其中的變數,不必細想。裝模作樣的往身上抓了抓,記起懷里有些蔗糖,掏出一些來扔進嘴里,邊有意嚷嚷,「還好我有解藥。」
「藥罐子,滾開!」歐陽雪怒氣沖天,使上全身的氣力,也掙不月兌劉夜的鉗制,臉色漲得通紅,突然撲倒在劉夜的懷里,張嘴咬在他的肩膀上。
劉夜悶哼一聲,身體微僵,卻沒有推開歐陽雪。
我心中一動,再顧不得其他,提氣轉身便逃。機不可失,管他逃不逃得掉,無論如何先跑再說!
我用了全力飛奔,奈何分不清東南西北,也不能追著九月他們離去的方向逃,只得隨意挑了個方位。
風雪迎面刮來,迫得人睜不開眼楮,我咬牙拼出全力,飛步疾奔。瞬息間越過風雪,徒留一連竄的殘影。
「她跑了!」隱約听到歐陽雪的聲音,語氣頗為懊悔。
還沒有來得及高興,短短時間里,身後的氣息一變,忽而多出一縷風聲,轉眼間便有人追至身後。料想是那劉夜,我不敢回頭耽擱,益發加快腳步。
眼前白影一閃,劉夜在半空中翻了個身,姿勢輕巧的落在我前面的雪地上。他的輕功不愧在我之上,光這份速度,我自愧不如。
頓下腳步,我認命的嘆息,「劉夜,既然你們不敢取我性命,何必定要糾纏我不放?」
「原本,是怕公主出城後,要趁機報復,為了保命,我們唯有先下手為強。」劉夜眼中寒芒閃爍,殺氣凜冽,說話的語氣慢吞吞,卻擺好姿勢,似隨時要出手取我性命,「如今,逃了兩個,卻只能牽制住公主來保命。」
這話,話里還有話。我心中直跳,寒聲問,「你知道了什麼?」
「溫長胥是我的表哥,他謀劃些什麼,我能不知道?」歐陽雪冷哼著上前來,面若寒霜,眼底的殺氣不減反增。
莫怪乎他們會出現在這里攔截我,原來早已知道溫長胥的心思!「你們與蕭清陽是一伙的人?」
如果他們通知蕭清陽溫長胥有心投誠,必定會加強防備,到時候攻城要增添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若我們與樓主一路,現在你哪里能站在這里?」劉夜若無其事的回答,完全忘記自己此前表現得多麼忠心。
我沉吟,倒也是,若他們有心相助蕭清陽,我哪里能輕易從那喜堂逃走?
「你們想帶我去哪兒?」反抗也不是不行,只是注定要輸的局面,任何動作都是多余。還不如保存實力,趁機策劃逃跑。
「跟我們來便是。」劉夜強勢握住歐陽雪的手,也沒有打算將我敲昏,只與我保持可監視的距離在前面帶路。
我多少能明白他們的心思,不過是害怕我逃出定城後,因與他們兩人有過節,會搬來救兵殺他們兩人而已。
卻不知,從那個離開二進的小院落,我已完全將他們兩人忘在腦後。他們此番行為,無疑是自找麻煩。
定城之外早被圍住,只要有人出去,必要接受盤查,他們只能將我囚禁在定城之中。
待那羊皮卷到紀尚手中後,因我失蹤,他們必會想盡一切辦法盡快攻城。成功掌控定城後,不知道會派多少人來尋我。無論他們將我藏得多偏僻,面對地毯式的搜索,也絕對會暴露。
若我有心,他們僅剩死路一條。
心中思緒轉動,我悠然嘆息,雖與他們有不少過節,其罪還不至死。
而我,只需在這段時間里時時警惕,不丟了性命就好。
只不想,劉夜與歐陽雪,居然將我帶入了青樓。
名喚落雪閣的青樓,布置得艷麗奢華,處處顯露出旖旎的氣息,yin靡的樂聲直讓人听得面紅耳赤。
後院又與前院不同,碧波蕩漾,綠水環繞,曲折的回廊彎彎繞繞,頗有曲徑通幽的感覺。若不是深知這是風花雪月之地,倒真是難得的美景。
不得不承認劉夜的聰明,要藏人,尤其是要藏一個容貌出眾的女人,青樓是再合適不過的地方。
春節將至,這歌舞場合仍舊人滿為患,時而便能看到那些個醉漢摟著打扮清涼的姑娘,旁若無人的親親熱熱。
一路行來我都暗暗打量,這青樓表面看似歌舞升平,暗地里不知藏了多少護衛,隨處警戒著,戒備森嚴。
劉夜儼然是這里的幕後老板,一眾人看到他皆會彎腰的行禮,讓我對逃跑一事徹底失了信心。
這里的夜晚最是熱鬧,人來人往,想要不被發現偷偷離開,太不現實。白天更別說,無遮無掩,難上加難。
于是被迫在這里守衛最森嚴的院落住下,日出日落,完全與外界隔絕,就像是幼時被禁錮在紅梨園般。
只是,沒有李墨白。僅僅有丫鬟送些飯菜及梳洗衣物進來,雖沒有虐待我,日子也著實不好過。
多次欲逃,不是沒能成功,便是胎死月復中,諸多阻撓。
歐陽雪倒會時常找來,橫眉冷對,動不動就刀劍相向。只是她的武功不濟,完全被我當作樂子耍完。
她屢敗屢戰,不曾氣餒,花樣百出,也沒能傷我分毫。後來惱羞成怒,索性搬來與我同住一個院落,三更半夜也會跳進我房間來偷襲。
我片刻不曾松懈,她自然沒能得逞。
只看不出劉夜竟也一番痴心,無論歐陽雪多麼惡聲惡氣,他始終萬般包容。在這青樓之中,比歐陽雪漂亮的女子一抓一大把,他偏讓歐陽雪踩低他的面子底子,哪怕她讓他下不來台,也不曾苛責,我暗暗佩服。
新年恍然而過,時光流逝,直到無意間抬頭時發現院中有一株梨花綻放,才發覺不知何時,春天已至。
春風蕩漾,梨花潔白若雪,千朵萬朵壓低枝頭,靚艷含香,卻再不是記憶中那般艷麗的妖嬈之色。
想到紅梨再也不存于世上,心中總有諸多感慨。陪伴著蕭俊與楊昕雲長眠的那一株紅梨樹,應還安好罷?
「什麼人?」正走神間,外間莫名吵鬧起來。
「滾……開,不要……擋爺…的道。爺…花錢…來買醉,怎麼…還不能進去…看看?」含著醉意的聲音遙遙傳來,清朗的聲音,含著幾分涼薄之意。
但是,莫名耳熟,我听得心頭直跳。
「這里乃是後院的禁地,閑雜人等莫入!」守衛們已含著薄薄怒意。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惆悵東欄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清朗的聲音再次傳來,仿若冰雪。「里面的梨花,還不能讓人看看?」
這次,聲音里不再帶著刻意的醉意,卻又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覺。
我在頃刻間紅了眼眶,快步奔至院門處,一把拉開虛掩著的院門。
門外站著一青衣男子,粗重的劍眉斜飛入鬢,神采英拔,臉上的線條流暢,下巴的弧度優美,而最吸引人的地方,莫過于那一雙寒雪般冰冷的眸子,晶瑩透亮。(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