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里熱氣蒸籠,在那灶台的旁邊,一男一女倒在那干枯的草上,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吻難舍難分。
那男的的手四處作亂,將女孩的衣服半褪至胸前,肚兜的帶子松開,垂在雪白色的胸前,魅惑之氣盡顯。
當然,這些是在我推門的那一秒正在發生的事情,待我推門進去之後,他們明顯的慌了神,像是已經嚇破了膽,臉上的神色恐慌至極。
女孩慌忙的推開身上的男人,將自己的衣服穿起來,我這才發現,她竟然是白天里那些看著別人故意刁難我的女孩之一,記得好像是叫金寶來著。
金寶看到我,也同樣的震驚,大抵也是想了白天時的事情,臉色更加難看。
「我只是想來弄些吃的。」我尷尬的解釋,正欲轉身離開,金寶猛然大喝了一聲,「站住。」
我詫異的停住腳步,不解的看著她。
被人撞見了這種事情,她竟然還能如此的鎮靜,甚至還能發出一聲有如此氣勢地大喝聲,不由讓我刮目相看。
「你不準走。」金寶恨恨地看著我說道。
听到這句話我不由得笑了,「怎麼,難道你們要請我觀看不成?」
面對金寶,我倒是一點畏懼都沒有,諒她也不能拿我怎麼著。
「你……」金寶氣結,臉色極為難看,眼珠子轉了轉,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
「金寶,怎麼辦?」倒是那個男的反而比較弱勢,慌忙地扯住金寶的手,帶著幾絲哀求的語氣說道。
金寶甩開他的手,站起身來,咬著嘴唇看著我不說話,眼里倒也帶著為難的意味,似乎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你不是餓了嗎?他是這里的廚子,讓他給你弄些東西吃豈不是很好?」金寶指著地上的男人,輕聲說道,語氣里有些顫抖,配合著她臉上尚未散去的紅暈,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還以為你能想到什麼辦法呢?原來是要賄賂我啊!
大概是怕我說出去,讓她們的顏面掃地,所以想要借此封住我的嘴吧!
「我怕你們下毒!」我笑的開心,看著他們兩人勃然大怒的臉色,心里樂開了花。
想不到這金寶也蠻好玩的。
「那你想要怎樣?」金寶倔強的看著我,眼里開始閃現慌亂。
現在開始怕了?
「當然是去告訴獄主咯!」我笑了笑,換上天真而可愛的表情。「你們在這里干這等齷齪的事情,我自然是要阻止,不然這‘罪獄’的規矩,還怎麼維持。」
金寶與那男人的臉瞬間白了,那個男人甚至開始發抖,跌在地上,無法維持神智。
這麼害怕?我覺得有些奇怪,難道會被浸豬籠一類?
金寶定了定神,伸手從她身後的土灶上拿起一把菜刀,伸出來用刀尖對著我,「那我只好殺了你。」
我的笑容更甚,「你確定你能打過我?」
「不試試怎麼知道。」金寶咆哮著,表情猙獰,揮刀砍了過來。
我冷眼看著她破綻百出的身形,不躲不閃,只是笑著。待她沖到我的跟前,微一側身,抬手點住她的穴道。
搞定!
對付不會武功的弱女子,簡直比切豆腐還要容易。
那個男人本來滿懷著希望看著金寶的身影,可是見金寶被我輕易地制住,也不敢放肆,極為明智地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
「這位姑娘,求求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吧!求求你,求求你千萬不要告訴獄主大人,不然……我們會被當成‘罪人’,送入山澗從此沒有翻身之日。」
送入‘山澗’?
難道在這‘罪獄’里私自通情是形同十惡不赦的大罪?
古代不是流行浸豬籠嗎?
我不解的看著那個男人,「為什麼會被當成‘罪人’?」
「這是獄主大人定下的戒條,下人不得私下通情,否則便視為與‘罪人’同等罪責。」那個男人繼續磕著頭,害怕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卻忽然想起安楚說過自己沒有朝三暮四、沒有與人一起泡過澡的話來,難道是他自己在那方面有問題,所以也禁止別人在一起?
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他安楚都是25歲的男人了,如果真如他自己所說沒有與任何一個人在一起過,只能說明他那方面有問題。
「起來吧,我不會說出去。」等回過神來,那個男人依舊在那里磕頭,額頭已經磨破皮,血絲順著額角滑落,有些可憐。
我上前,伸出手去欲扶他起來,那個人卻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一抹寒光對著我的脖頸抹來。
我一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然而危險近在眼前,容不得我猶豫,慌忙往後一躺躲過刀鋒,再抬腳在他肋下一踹,刀自然的落了下來,我忙伸手捏住,反手用刀柄點住他的穴道。
長呼出一口氣,我從剛才的失措里回過神來,幸好有驚無險,不然必見血光啊!
我將手里的刀擲到一旁,先在那熱氣騰騰的灶上找了找,沒有發現吃的。掀開蓋著鐵鍋地蓋,幾個包子映入眼簾,我當即樂了,拿起一個囫圇吞棗一般咽了下去。
我真的是餓慌了,尤其是剛才被這麼一嚇,腿都要軟了,當然要先吃點東西解決溫飽問題先。快速的塞了幾個包子,肚里總算好受了一點,我冷眼看向金寶與那個男人,「你們想要被怎麼處置啊?」
想起他們被點了穴道,我便解了他們的啞穴,「都說了不會告訴任何人,為什麼不相信我呢?還是你們想要我直接告訴獄主?」
「如果你告訴獄主,還不如現在殺了我們。」金寶冷淡地說道。
「可是我不想殺人啊!」我對著他們笑得無害。
「如果告訴獄主,你就是殺害了我們的主謀。」金寶依然冷淡的說。
「‘罪人’,不是不會死嗎?。」
「受到那種折磨,難道還能算活著嗎?。」金寶的眼里閃現著淚花,卻倔強著忍著,沒有讓它落下來。
這倒也是,我哀嘆了幾聲,解開了他們的穴道,伸出食中二指向天,「我韓笑晴在此保證,不會將今晚所見的事情說出去。如此,你們可信?只是以後可要小心,要是再被人看到,可能他就沒有我這麼好心了。」
「你會是好人?」金寶嗤之以鼻。
「我本來就不是壞人。」我對著金寶眨了眨眼楮,笑說道。
「不要指望我會謝你,反正,我也活不久了。」金寶苦笑了一聲,伸手抹上自己的肚子。
那個男人也上前來,將金寶摟在懷里,「沒事,有我陪你呢?」
不是吧,難道有了孩子?
「你,該不會懷上了吧?。」
金寶點頭,「已經快三個月了。」
那你們還干這種事情,我翻了個白眼,「這個孩子會怎樣?」
「你應該問,我會被怎樣?」金寶帶著溫柔的神色,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這種事情,一旦被發現,我二人會被定為‘罪人’,這個孩子,哪里還能活下來?」
「那你們可以成親啊?」我奇怪的說道,成親的話,不就可以保住這個孩子了嗎?畢竟,正常的夫妻,生個孩子什麼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是。
金寶還是搖頭,「這‘罪獄’里,根本就沒有成親這一事情。只要男女二人稍微有親密關系,便會被認為是私下通情,那便會被定為‘罪人’。別說我們已經這樣了。」
「為什麼?」難道戀愛是錯誤的事情嗎?安楚的腦袋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金寶搖頭,「這是現任獄主定下的規矩,誰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那你們豈不是只能等死?」我詫異萬分,這種事情,他們是怎麼接受的。
「你不是也在等死嗎?。」金寶忽然笑了起來,有些淒然的詭異。
我沒有明白,便再次問了一遍為什麼。
「你是新進的人,自然不知道,不過那天那個跳湖自殺的女孩,你也見到了不是嗎?。」金寶冷笑起來,「她是被這里的侍衛給玷污了,才一個晚上,就被十幾個人玷污了。」
我也沉下眼眸,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這與我在等死有什麼關系?又是為什麼說我也在等死?
金寶冷笑出聲,眼里的光芒黯了下去,「為了讓那些侍衛們听話,每年這‘罪獄’都會從外面拐進不少無父無母的孤女,供那些**發作的侍衛們發泄,這……也是這‘罪獄’的規矩。在這里呆久了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我瞪大了眼楮,簡直就是像听到了天方夜譚一般,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難道這就是初悅所說的那些死去的侍女們的真相?
真的,讓人無法相信呢?
「你瞪我也沒有用,事情就是這樣,這里所有的侍女,都只有這樣子的結局。尤其像你這樣的相貌,即使有獄主保護,也無法得到善終。」金寶繼續說著,聲音里帶上了悲哀之情。「這,就是我們的下場。」
「為什麼不逃?」我啞著聲音問道。
「哪里逃得出去?」那個男人插嘴說道,「山澗里那些武功蓋世的人都逃不出去,更別說我們這樣什麼都不會的人。」
「那你們怎麼辦?」我看向金寶尚顯平坦的肚子,忽然覺得眼楮被刺痛了。
「能多活一天算是一天。」
意思就是,只能在這里等死嗎?
這樣子的‘罪獄’,究竟留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