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問出那句表示懷疑的話的霎那,飛南忽然想用兩只手緊緊抓住嫣然。
不知怎麼,居然那麼害怕她會轉身離去。
雖然知道,已經到了這里,嫣然是不會自己離開的,但是,如果放開手的話,那就相當于離開了吧。
「不知道你對青梅竹馬的定義是怎樣的?」嫣然反問道,她也絲毫不甘示弱,害怕歸害怕,不能在言語上落了下風,「如果你對于姜晤語的定義是青梅竹馬的話,我對張京東勉強也算是了。」
「我和姜妹真的沒什麼的,喜歡她的人是葉來,我只是小時候和她在一個院而已,這不是我能控制的呀。」
「是啊,我和張京東也不過是小時候鄰居而已,並且已經快十年沒見了,你說這應該叫做什麼?」
嫣然這一問可抓住飛南的痛腳了,頓時讓他無話可說。
是啊,明明飛南和姜晤語的關系要曖昧的多了,男人這種生物果然是最自私的。
對應著女人的小氣。
所以嫣然撅著嘴,半晌不和飛南說話也是很正常的了。
只是,一直牽著的手卻再也沒有放開。
在有專人的帶領下,兩人雖然誰也不和說話,卻一直手牽手的穿過一道道的房門,各種盤問,最終順利的來到了會見室。
「花少,你在這等會,犯人一會就帶到。」那人對飛南說話中帶著幾分恭敬。
嫣然大奇,原來飛南這小子在深牢大獄也創下了花少的名聲啊,年少有為,果然厲害。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飛南知道嫣然腦子里沒想什麼好事。
「我這絕對是崇拜的眼神啊。」嫣然一笑,兩人之間的一點小矛盾順利的化為無形。
然而,安靜的等了十分鐘,飛南終于坐不住了,叫人過來問道︰「怎麼需要這麼長時間的?都快半小時了。」
「花少您耐心等一下,也許他這會出去干活了也說不定。」
「少瞎說,你看看這都幾點了?」飛南抬起手腕,才發現自己把手表落到車里了,又想起來這里面也沒讓帶手機進來,飛南惱火的道,「你說,現在到底幾點了?」
那獄警覺得好笑又不敢,尷尬的說道︰「四點四十分了。」
「對啊,那還在外面干活?」飛南就想要拍桌子。
嫣然連忙阻攔道︰「飛南,沒事的,反正咱們又沒事,等一會也沒關系的。」
飛南耐著性子坐下來,這一等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這下就連嫣然也覺到不對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不少字」
那獄警也覺得不好意思,在飛南說話之前就閃身道︰「花少您再等等,我也過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了。」
「奇怪了,我從剛才就覺得不對勁。」房間里只剩下飛南和嫣然兩個人,飛南才思索著說道,「按理說,我已經電話通知過了,他們應該早就把人帶出來了才對。為什麼等了這麼久,莫非,真的有事?」
「果然有人泄漏消息。」關鍵時刻,嫣然的反應也是相當靈敏的,一下子就聯想到自己曾經得出的結論上面。
「你說的沒錯。」飛南站起來,卻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這里是監獄,顯然不可能大打出手,「我怕你的朋友有危險了。」
「不會吧,他們有這麼大膽?」嫣然也吃了一驚,這里可是監獄啊,並且飛南還和自己在場,對方難道真的敢在這段時間里對張京東動手?
「連市長都打了,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飛南當機立斷,拉著嫣然的手,「咱們趕緊走,遲則有變。」
「可是……」嫣然指了指那個會見室的門。
飛南才發現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鎖上了,心下一驚,糟糕,這下大意了,對方自然不敢在監獄動手,但是之所以鎖上門,那當然是為了爭取在外面安排一切的時間了,自己這次冒然出來,怕是真的被人算計了。
「這下可壞了,看朋友把自己看到監獄里來了。」嫣然被飛南拉著手卻一點都不緊張。
是誰呢?飛南還在狐疑不定,最可疑的當然就是身邊這位了。自告奮勇的要調查,並且查到了這樣的結果,關鍵是飛南完全不知道嫣然用得什麼方法,和自己一直在一起,居然那麼快得出了重要結論。
然而,內心最深處的感覺告訴飛南,嫣然絕不會他應該懷疑的對象,雖然她處處都透著可疑,從認識到身上神秘的紋身,以及平時許多莫名其妙的話語,即便有如此種種明顯的跡象,飛南依然不想懷疑自己正牽著的這個美麗的女子。
「嫣然,別著急。」安慰著身邊的女子,飛南深吸一口氣,飛起一腳重重的踹在會見室的房門上。
鐵質的房門自然不會是人力所能強制打開的,飛南的目的在于引發監獄的警鈴,從而吸引足夠的注意力。
「叮鈴鈴……」
這一腳成功的達到了預期的效果,監獄里頓時警鈴大作。
飛南哈哈一笑︰「怎樣,嫣然,有意思吧?不少字」
「有意思個鬼啊,你在監獄鬧事,小心咱倆就留在這里了呀。」嫣然縮在飛南後面,這小子也太猖狂了,居然真的敢動手鬧事啊,這下可糟了,如果讓老媽知道自己和人一起大鬧大同監獄,完蛋了,老媽非要掐死我不行啊。
「別怕,他們不敢怎麼樣的。」飛南抱住嫣然,還不忘在她額頭輕輕一吻,他決定把事情鬧大也是為了觀察一下嫣然的反應,見她這麼害怕,飛南也覺得放心多了,如果嫣然是被人培養專門來對付自己的話,應當不至于如此。
「唉,我也算夠義氣了吧,」嫣然嘆口氣道,「為了十幾年前的鄰居,居然把自己搞進監獄了,我怎麼這麼偉大啊。」
說實話,就算以前對張京東有過什麼朦朧的感情,隨著時光也都流失的差不多了,後來遇到飛南之後也就徹底煙消雲散了,如果不是這次為了調查,嫣然自問永遠不會想起來這里探監的。
「好了,有人來了。」飛南拉著嫣然退回到桌子旁邊,安靜的坐下。
「怎麼回事?」外面來了不下五個獄警,「這邊怎麼回事?」
有人打開門,幾個人一起涌進房間里。
「不知道啊,我們在這等探監呢,忽然警鈴就響了,」飛南一臉無辜的說道,「你看,我女朋友都嚇壞了。」
「嗯。」那些人見嫣然楚楚可憐的趴在飛南懷里本來已經相信了幾分,誰知偏偏一回頭看到門上的腳印,飛南剛剛為了痛快,這一腳的力氣並不小,雖然不可能踢得動鐵門卻成功的把鞋底的灰塵雜物重重的印在門上形成了一個清晰無比的腳印,那人愣了一會,喝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知不知道這是破壞監獄財產,很嚴重的。」
「少來,你怎麼不直接說這是越獄,要槍斃呢?」飛南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小子,在這里你最好不要這麼囂張啊。」那人被飛南氣的鼻子都歪了,于是指著飛南的鼻子道,「牢房是現成的,不缺你們的雙人間。」
「哈哈,我可以認為你在威脅我嗎?」不跳字。飛南仰天打個哈哈。
「怎樣?」
「很好,很好,我花飛南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要好好感謝一下你幫我長見識了才行啊。」飛南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五個獄警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幾乎懷疑這里還是監獄嗎?雖然監獄並沒有判決關人的權力,但是在這種地方,又有誰敢像飛南這樣囂張的?
正在此時,剛才在房間的那個獄警回來了,遠遠的就大呼小叫道︰「你們在這干什麼?都給我回去,你們知道這是誰?」
飛南冷眼看他們的表演。
那個獄警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把後來的幾個人統統訓了一頓,吩咐他們向飛南鞠躬道歉,然後才把他們趕走,他也過來對飛南點頭哈腰道︰「花少,對不起啊,這些人不認識你,剛剛多有得罪了。」
飛南當然不會指出他已經發現這幾個人職位都是一樣的事實,也就是說完全是在演戲,卻樂的裝作不知道,裝模作樣的表示了一下感謝才問道︰「我的那個朋友怎麼樣了?現在還不能來麼?」
「這個可真不好意思了,花少,」那人一臉的抱歉,「您來之前我們都不知道,張京東已經不在我們這里了,听說是轉獄了。」
「哈哈,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麼?」飛南仰天大笑,「說什麼轉獄,我給你們一次機會收回這句話,然後乖乖的把人帶過來。」
嫣然忽然抬頭望天,叫道︰「糟了飛南,他們對張京東下手了。」
「你說什麼?」
「晚了,已經來不及了,咱們趕緊走吧。」這次輪到嫣然拉住飛南的手。
「花少,手續還是要辦一下的。」那獄警居然閃身擋在了嫣然的前面,「我們需要您給簽個字。」
「我要見的人沒見到,還需要簽字麼?」
「要的,要不然我們明天該被開除了。」那獄警卻毫不退讓。
「飛南,闖出去。」嫣然當機立斷,這段時間里貓魚已經成功侵入了監獄的網絡,得到了張京東已經被害的口不能言的事實,並且提出警告,如果嫣然和飛南不趕緊離開,一是張京東性命難保,二是兩人的去路也不會太平。
那獄警一愣,沒想到男的橫,女的更橫。
飛南已經一把把他推開︰「想要簽字,讓你們監獄長來還差不多,少廢話,給我前面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