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吧。」話不必多說,飛南一手在前一手在後,擺好姿勢。
「花少,得罪了。」那領頭人再次彬彬有禮鞠躬,繼而喝道,「各位小心了,花少可不是好對付的。」
眾人轟然應諾,一擁而上,把飛南淹沒在人群之中。
飛南見勢不妙,在眾人合圍之前就決定後撤,他確實沒想到敵人居然帶著武器,他空手習慣了,不禁會認為別人也會空手和他放對,所以才自信滿滿的在這里停車,原計劃中即使打不過對方,但是也不會吃太大的虧。
當他看到敵人手中的橡膠棍的時候,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這東西打人最是厲害,比真正的木棍甚至鐵棍厲害多了。飛南空手硬接了幾棍,以他無堅不摧的手居然感覺到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嚇得他再不敢像棍子上招呼,只好抽空對敵人的手臂等脆弱地方出手,然而,這些人也是訓練有素,一個個揮舞著兩尺長的橡膠棍,哪有那麼容易攻到跟前?飛南拼著在肩膀上捱了幾棍,才好不容易撫上一人的手腕,好不容易奪過一根棍子來。飛南後背靠在山壁上,把奪來的棍子舞的風車一般,擋住了大部分的攻擊,不過這也只是能讓他多支撐一段時間而已,等體力不支的時候早晚避免不了被打倒的下場。
飛南在百忙之中還不忘關注車里面的嫣然,發現確實所有的人都圍著自己沒人往她那邊去的時候才算是放心。他背靠的山壁有差不多八十度,沒那麼容易爬上去,不過以飛南的手指之力,就這樣走了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出于對嫣然的關心,他一直背靠山壁,不肯離去。然而,對方也不是傻子,他們雖然沒有飛南的本事,卻能從遠處繞過去,飛南已經發現有三五個離開去找路往上面爬了,到時候對方從下面直沖下來,飛南還沒有自信能夠擋得住。不過他雖然著急,卻也一點辦法沒有,這邊無論如何不能放下嫣然自己離開,只好盡量抵抗更長的時間吧。
棍子雨點般的落下來。飛南漸漸擋的左支右拙,照這個情況下去,不用等到對方從山壁上面的攻擊,飛南就支持不住了。
「呵呵,老媽,如果你在這里的話,會怎麼做?」飛南肩頭又捱了幾棍,差點握不住手中的棍子,連忙換了一只手繼續抵擋著。
老媽花落從飛南小時候就對他進行各種訓練,不過老爸南承宇的抗議。用花落的話說,男孩子就是要強勢,兒子啊,好好練老媽教給你的東西,長大了之後就不會像你老爸這樣天天被人欺負了。
那時候,南承宇已經算是中級官員,說是能夠欺負他的人,也只有花落而已。
不過,當飛南第一次說出︰「老媽,欺負老爸的人好像只有你吧。」然後被花落差點從窗戶里扔下去之後,飛南就再也不敢提這回事了,背地里只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老爸,暗自祈禱自己將來不要重蹈覆轍,前人的教訓還血淋淋的擺在面前呢。
「砰。」飛南一個疏漏被人一棍子打在頭上,頓時眼前一陣模糊,動作慢了下來,緊接著手臂,手腕接連被擊中,好不容易奪到的棍子也掉到地上,被人一腳遠遠踢開。
「呵呵,果然頂不住了呢。」飛南嘴角扯出一個微笑,半蹲著身子倚在石壁上。
「花少,我勸你還是不要抵抗了,我們收到命令,只要您不動手的話,我們也要負責安全把您送過去。」
「如果我說不呢?」飛南依舊帶著那種譏誚的笑容,他已經拿準了,對方雖然喪心病狂,卻並不敢真正對自己怎麼樣,今晚上應該只算是一個‘教訓’罷了。但是,正是這樣的教訓,飛南卻絕不會選擇屈服。
「那麼,咱們只好得罪了。」
「啊」有人大叫一聲。
聲音來自飛南的背後,「糟了。」飛南來不及回頭看,就趕緊上前一步,剛才受傷之後居然忘記防備上方了,敵人顯然已經趁這段時間爬了上去,剛剛那人說話也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吧。
飛南的計劃是好的,如果前面沒有比人的話,他上前這一步足夠躲開背後的撲擊,然而,前面十幾個人棍子揮舞,拳打腳踢,飛南只好又退了回來,頓時不偏不倚的被人抱住了脖子,緊接著摔倒在地。
「糟糕,這下玩大了。」飛南掙了掙,卻沒能掙月兌,對方顯然是摔跤的好受,手扼住飛南的咽喉,兩只腿卻頂在飛南的腰眼,讓他幾乎用不出力氣來。
棍棒雨點般的不分敵我的落下。
飛南閉上眼楮,听天由命。
「住手。」
多數人並沒有因為這一聲呼喊而停手,不過落到飛南身上的攻擊確實也少了一部分。
「嫣然,你怎麼出來了?」飛南有氣無力的說道,這下可真的麻煩了,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保護她不受傷害了呀。
「飛南,你沒事吧?不少字」嫣然慌亂之下連車門都沒關,沖過來推搡著圍在飛南周圍的人,「你們給我讓開,人多欺負人少,算什麼本事?」
以她小小的力氣,連飛南的十分之一都沒有,怎麼可能推的動這群凶神惡煞的大漢?
只听那領頭人的聲音說道︰「讓她進來,同命鴛鴦嘛,佩服佩服,花少您的本事真讓我這個粗人開眼界。」
「飛南你沒事吧?不少字」嫣然撲到飛南身上哭道。
把飛南按在地上的幾個人也松開手,一群人繼續包圍的姿勢,看戲一般的盯著嫣然抱在飛南身上痛哭。
「嫣然,你這個傻女孩。」飛南掙扎著坐起來,這次傷的確實不輕,想要站起來居然有點困難,只好苦笑了一下往後挪動,身子靠在石壁上,伸手模著嫣然的頭發,「不是要你不要出來麼?枉費我平時把自己吹上天,這下卻保護不了你了。」他習慣性的繼續想用嫣然的頭發在手上打結,這個過去再容易不過的動作現在做起來手指居然一陣陣刺痛,飛南自嘲的笑笑,「果然老媽說得對,我還是不夠強啊。嫣然,你沒見過我媽,她有個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花落,和你的名字一樣好听,有機會的話……」
「飛南,不要再說了,咱們離開這里好不好?」嫣然見飛南已經開始說胡話了,看來是被人打的傻了,眼淚頓時控制不住,反手抓住飛南的手,緊緊握住,就要拉他起來。
「美女,告別進行的差不多了吧,放開他走遠點,我們還沒有打女人的習慣。」不和諧的聲音插話進來。
嫣然皺眉道︰「你這人果然不是好人,沒看到我們在說話麼?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開手的,你們這群人趁早死心吧。」
那人不怒反笑︰「呵呵,有種,不愧是花少的女人,不過,你依仗的花少現在像一條死狗般的躺在那里,你以為還有人能保護你?」
「啪。」一個耳光重重的打在嫣然臉上,「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怪我不客氣了。」
嫣然腦袋一甩,並沒有一般女孩被打之後的慌亂,反而冷冷的盯著那人,直到盯得那人心里發毛不敢和嫣然的目光對視之後才開口道︰「龍雲,三十五歲,祖籍內蒙錫林郭勒,武警某支隊轉業回大同,2003年被風家重金聘用,每個月工資在一萬五左右,有任務的時候另算,手下人都是你一手訓練的。難怪剛剛這幾個人簡單的鎖喉,連飛南都掙不開呢,大草原上的摔跤技藝果然非同小可。」
嫣然的語氣十分平靜,但是話說到三分之一的時候,那人的臉色就變了,听完嫣然的一番話更是直接變得面無血色,哆哆嗦嗦的指著嫣然道︰「你,你怎麼知道的?」他這其實相當于變相的承認了嫣然的話。
「風家,原來如此。」听了嫣然的話,飛南也想明白了許多事情。不過在一些疑問得到解答的同時,他又十分好奇,嫣然是怎麼在這短短時間內查出這人的資料的?自己來往風家這麼多次,都未曾見過這個叫做龍雲的。
「哼,要不要讓我報出你們每個人的名字呢?」嫣然冷冷一笑,配上剛剛被他們打紅的臉頰,在這些人眼中變得如同鬼魅。
「哈哈哈。」龍雲忽然仰天大笑,不再掩飾自己,「好,江湖上果然臥虎藏龍,想不到我龍雲混了半輩子居然差點栽了,今天如果真的好心放了你回去,明天我們兄弟就完蛋了吧,真是好險啊。弟兄們,既然被人認出來了,那麼該動手就動手吧。」
「你們要干嗎?我已經把你們的信息發給我朋友了,你們如果敢動我……」
嫣然說得確實是真的,以貓魚的本事發這點消息是小意思,但是龍雲並不相信她的威脅啊。「美女,這荒郊野嶺你要是能泄露出去,那我也認了。」
「糟糕。」發現敵人不受威脅,嫣然有點慌了,過去無往不利的絕招失效,六神無主的剎那已經被人從飛南身邊拽起來。
「啊」在龍雲重重的一推之下,嫣然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就消失在路的另一邊。
路的另一邊是懸崖,嫣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掉了下去。
「嫣然。」飛南不知哪來的力氣,沖破人群的阻攔,也縱身而下。
山那頭,夕陽恰好沒入山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