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生氣?」體順堂寢殿里只剩下兩個人,弘歷看著嫻雅不甚歡喜的臉︰「都叫他回去了,還不成?」
「沒有,只是在想要是阿哥真的是滾回去會是怎樣?」嫻雅白了男人一眼︰「這可是您的親兒子,有這麼罰他的麼?」
「他要是真的給朕滾回去的話,只怕朕跟你都會想怎麼生了這樣一個傻兒子。」弘歷拉著她在身邊坐下︰「永瓏那天跟朕說,就那麼在京郊行宮住的很好,若是一輩子都是這樣子的話是朕給他的恩典。」
「想著就是為了這件事。」嫻雅點頭,若是為了別的什麼只怕皇帝還不會生這麼大氣。畢竟皇子要想爭奪儲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好像是當年聖祖晚年的奪嫡之事。
可是自己養的兒子就是不想要這個東西,還是拼了命的想逃。很顯然不像是皇家各個野心勃勃的皇阿哥們,想想不久前永璋為了要生一個兒子,來給自己繼位增加砝碼的事情。如今又是嫡親的兄弟想要逃開,這真是叫人應接不暇。
「這個永瓏到底是不是朕跟你的兒子,難道就連留在父母身邊都不想?還跟朕說,宗人府的宗令和親王也不稀罕,只要是朕答應他離開京城。你說,有這樣的兒子?父母在不遠行,這書都讀到哪兒去了?」
皇帝越想越氣︰「他是皇子,生下來就有問鼎皇位的資格。何況還是中宮嫡子,哪怕是永瑜比他年長也不礙于日後坐上那個位子。如果僅僅只只因為長幼的緣由,當年皇考就不會被聖祖選中。哪怕是老理親王不行,也還有朕的三大爺。原本皇位就有擇賢而立這一條。」
听到這些話,嫻雅笑而不語。要是兒子們都使盡渾身解數要去做皇帝的話,只怕這位爺更加惱火,偏偏跟永瑜一起長大的永瓏百般想要逃離。無疑是讓這位爺滿是挫敗感,覺得這個皇位就算是送給他他也未必稀罕。
「好了爺,是我錯了。」嫻雅拉起他的手︰「不該這幾天都繃著,讓您看我的臉色。只是兒子關在那個地方,不見天日還沒有好吃好喝的,做娘的哪有不心疼的。只是沒想到這做阿瑪的也是恨鐵不成鋼,哪有兒子頂撞老子的道理,我這就給您賠禮,以後再不會向著兒子不向著老子了。」一面說一面請了個蹲安。
「起來。」弘歷笑著拉起她︰「你呀,簡直是把這些兒女都當做是你的性命。什麼都是為了他們。」
「要是萬歲爺這會兒氣消了的話,能傳膳了?」陪著皇帝坐下,越來越像個孩子的脾氣了,是不是平常人說的老小老小。
剛進屋子就看見那個熟睡的身影,還真是心底無私天地寬。居然可以這麼安安穩穩的晝寢,就不記掛著自己的男人還沒回家。
由著人伺候沐浴換了衣裳才到了她屋里,沒想到看到的是一張安穩的睡顏。,眉目間隱隱藏著一絲擔憂,不擔心肯定是假的。不過不能在人前做出來,要不就是沉不住氣。
「唔?」剛躺下懷里的女人就翻了個身,觸及到身邊一具溫熱的軀體,明瑩睜開惺忪的睡眼︰「嗯?」掙扎了一下,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揉了揉眼楮,看清楚這個人︰「真回來了,我還以為是做夢呢。」
「爺回來怎麼就是做夢了?」永瓏笑著把她拉進懷里,兩人在榻上躺下。明瑩推開他的手,一下坐起來︰「瘦了好多,怎麼就不會照顧自己?」
「只吃了一頓好的,余下的時候都是粗茶淡飯。皇父總是要給不孝順的兒子一點責罰。」那天打開食盒一看就知道是她的安排,還細心的準備了兩個壽桃餑餑。知道自己喜歡棗泥餡兒,就做成了棗泥餡兒。
「哦。」明瑩笑起來︰「那天我去給五公主送了個食盒,是爺的生辰也是她的。除了里頭的壽桃餑餑換成了簪子以外,余下的都是一樣。公主一瞧就明白了,叫我放心的去。要不哪敢去。」
「你倒真會想法子,連這種木鐘都會撞。換個人肯定想不到的。」永瓏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把她攬在懷里︰「到額娘哪兒去請安了?」
「去了,額娘說姐姐家的佳佳出水痘,我去瞧過了。」明瑩點頭︰「姐姐擔心的了不得,傳了太醫來看還好,才放了心。」
「大姐那兒的事兒不用人操心,她精明得很。」永瓏模著她的發髻︰「我在里頭就是擔心你,還好沒出格。」
「誰像你似地,還跟皇父頂嘴。這下好了,都住到養蜂夾道去了。怎麼不叫你去宗人府的大房子住下。索性多住些日子。」明瑩撇嘴︰「我可是沒想到爺這麼快就回來了,要不我就回我額娘家去住些日子好了。」
「還敢私自回娘家,你當郡王府是菜園門,來去都由著你的性兒?」永瓏一下把她壓在身下,不由分說就含住她殷紅的雙唇,吮吸不住。熟悉的男人氣息在身邊環繞,明瑩終于放了心。這個人回來了,要是再不回來豈不是要把人急瘋了。
不老實的手伸進了衣襟,又是探又是撫弄一刻都不得閑。懷里的女人忍不住嬌吟出聲,抓住他的手︰「你就是一刻都不叫人安生都瘦成這樣了,還記著這個。」
「這跟爺長胖長瘦有什麼關聯,多事。」永瓏喘著粗氣,鼻息噴在敏感的肌膚上泛起一陣粉紅︰「餓壞了吧,今兒也就把你喂飽了。」一把將她的手按在枕下不許再動彈。
明瑩掙月兌不過,只能是听憑這個男人的安排。只是也堅信他會帶領自己到一個從未到過的巔峰,可是不多一會兒手就被他放開了。明瑩縴細的手臂環住了男人的脖項,修長的雙腿緊緊環繞在他腰上。男人滿意地一笑,更深一步地律動伴隨著兩人的喘息聲在幔帳內環繞。
「好了?」永瓏抱緊了懷中嬌軀︰「再不動了。」
「嗯。」臉埋在他的懷里︰「不許再胡鬧了,也不知道這樣子會叫人心里多著急。」
「以後都不這樣了。」親了親她略微紅腫的雙唇︰「不再叫你擔心著急了。」
「好,你答應過我的不許騙我。」剛剛伸出的手被他拉進了被子。
「餓不餓?」攬過她的肩︰「咱們就在這兒吃,要不等下又要穿衣裳。」
「去你的,不怕人笑話。」明瑩躲開他的手︰「叫人知道了,以後還拿什麼臉見人?」
「不過就是六阿哥六福晉時刻記著要給皇家開枝散葉。」把她的腦袋放到胸口,有一下沒一下地模著她的脊背︰「以後要是我們不住這個郡王府,你說好不好?」
「住哪兒去?」明瑩好奇地抬起頭︰「難道回到宮里住阿哥所?」
「不住京城,你不見你額娘好不好?」永瓏在憧憬那樣一副景象,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也沒有那麼多爾虞我詐的小人,只有兩個人在一起。
「需要多久?」明瑩趴在永瓏胸前,好像是很喜歡這個樣子,能夠聆听到他沉穩的心跳,沒有什麼比這時候讓人更安心。
「你很想走?」永瓏把被子給她掩好,讓自己能夠隨時看到她的臉︰「這個地方你不喜歡?」
明瑩搖頭又很快點頭︰「我去哪里不都是跟著你,不是我願意去哪就能去哪兒的。」
「你呀。」永瓏笑起來︰「咱們先去用膳去,要不等會兒又該有人說閑話了。說是六阿哥跟六福晉兩個在府里瘋起來沒日沒夜的,這一下只怕皇父跟額娘又該指摘一頓了。」
「六哥。」和馨才一見永瓏就忍不住笑起來,孿生兄妹自然是比尋常兄妹更加親密無間。尤其是和馨從小到大就沒有認認真真叫過一次六哥,但是這次剛開口就不一樣︰「我可要好好多謝六嫂給我的簪子。」
「一點小玩意兒,難為五公主瞧得上。」永瓏也是戲謔一番︰「多虧你在額娘面前說好話,要不只怕皇父到了這時候還不會消氣,我還要在那里頭多住上幾日。」
「我不算什麼,倒真是多虧了六嫂。」和馨坐的地方離著永瓏很近︰「還以為又是個跟重華宮的嫡福晉一樣的皇嫂呢,沒想到真是不一樣。也不說什麼,倒是徑自在額娘面前跪了半日,說是自己不好惹得阿瑪額娘生氣。還請阿瑪額娘饒了阿哥,有什麼都是做媳婦的不是。」
永瓏笑而不語,或者說自己還是什麼都不說為好。明瑩做的一切,那天到額娘面前請安的時候,額娘有些感嘆。看看兩個兒媳婦就知道孰優孰劣,只是都不好說。畢竟都是兒媳婦,再說好與不好都是兒子的福澤深厚與否決定的。
不過事後額娘私底下給了明瑩一套極精致的頭面首飾,當面說是新進的首飾,賞給新媳婦自然是名正言順的。可是知道的人心底都清楚,皇後賞賜純親王福晉的機會並不多,哪怕皇後疼愛四阿哥是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