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了他的話,姚瑤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先是不敢相信,接著是驚訝,然後又有點慌亂,最後平靜下來。「哦,怪不得戚阿姨說樓上有人住了,原來是秦總搬來了。」他們這個小區,建好四五年了,至少有一半房子空著,以前她還覺得奇怪,現在才明白,敢情都是像他這樣的有錢人買的,什麼時候想住了就搬來,不想住就空這兒。
「叔叔住在我家樓上啊?」听了他們的對話,皮蛋高高興興地跳過來,扯了扯秦政的褲子。
「是啊,哪天皮蛋無聊了,可以和爸爸一起,去找叔叔玩哦。」秦政彎下腰,拉著他的小手。听了他的話,姚瑤的臉刷地一聲就白了。
「我爸爸沒時間。」皮蛋先是開心笑,接著臉又垮了下來。
「你爸爸很忙啊?」看秦政仍然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姚瑤正想著找點話打岔子,皮蛋已經接了口「我爸爸很忙的,出差。」
秦政沒想到這個傻女人是這麼跟兒子解釋父親的去向的。看著小家伙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又偷眼看了看姚瑤,她低著頭,沒出聲,也不知道臉上是什麼表情。秦政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干嘛哪壺不開提哪壺?接著,他心里又有點憤怒,TMD靳憶川還算是男人嗎?既然娶了她,生了孩子,就應該守著老婆兒子好好過日子,鄭念西一勾手指頭,你就把這娘倆拋到腦後,奮不顧身地撲過去了?不就是初戀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誰沒有啊?想到這里,他心里突然有股想保護小家伙的沖動,蹲下,把他的小手握在自己手里,「以後,叔叔陪你玩,好不好?」
「真的嗎?」皮蛋抬起頭上,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真的,我們拉勾勾。」他伸出右手,很自然地把小手指彎出來,跟小家伙的勾在一起。
「耶,太好了!」皮蛋高興地跳起來,跳了幾下,才想什麼,一把摟住秦政的脖子,「叭」地一聲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秦政一愣,心里,油然生出一種自豪感。
「叔叔,我想騎高高,可以嗎?」親完了,皮蛋往後退了兩步,用手指了指秦政的脖子,一臉神往地說。
騎高高?他小時候,最愛干的事也是這個。「當然可以。」秦政笑著把小家伙舉起來,穩穩地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不過,我警告你,不準在那里尿尿哦。」小時候,老爸可是經常被他尿一身。
「不會的,我知道,要是尿了,叔叔下次就不給我騎了。」小家伙懂事得讓人心酸。
「秦總,對不起,這孩子——」姚瑤滿臉通紅地站在旁邊,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子。
「沒事,」秦政抓著皮蛋兩只小手,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注意啦,我要起來了。」離地面越來越高的距離引來皮蛋一陣尖叫,等秦政完全站起來,那小子閉上眼楮,呆了一會兒才睜開,從上面俯視著姚瑤,興奮地大叫「媽媽,你快看,我好高啊,比你都高。」
「是啊,皮蛋長大了,好高哦。」姚瑤仰頭看著他,眼楮里有什麼東西閃閃爍爍的。看著秦政扛著他往前走了,她才抬起手背拭了拭眼角。她一直以為,讓皮蛋看著他們夫妻貌合神離地長大,會是對孩子最大的傷害,難道,她錯了嗎?皮蛋雖然一直沒有鬧著要爸爸,其實,他那顆小小的心里,也是很渴望爸爸陪他玩,陪他成長的,是嗎?
「媽媽落後嘍,你要快點啊。」拐到樓前的時候,看到秦政已經進去了,正一只手拉著玻璃門的把手,另一只手扶著皮蛋的。姚瑤趕快小跑幾步進去,經過秦政身邊的時候,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了聲「謝謝」。
秦政咧嘴笑了笑,沒出聲。「媽媽,你看,我可以模到電梯的頭頂了。」剛進電梯,皮蛋就使勁伸長胳膊,小手指剛好可以踫到電梯頂。
「叔叔累了,皮蛋下來好不好?」姚瑤一邊按下9、10兩個數字,一邊歪著頭跟兒子商量。
「哦,」皮蛋遺憾地撅了撅嘴巴,低下頭問秦政「叔叔,你累了嗎?」
秦政看了看電梯頂上的燈和攝像頭,笑著說「皮蛋先下來吧,下次叔叔還讓你騎高高,好不好?」這里不安全的東西太多,那小子抓到什麼就不好了。
皮蛋不情不願地從秦政身上下來,電梯已經停在了9樓。姚瑤拉著皮蛋的小手走出來,剛想回頭跟秦政道謝,才發現他也出來了,「秦總?」他不是住在樓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