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秦說，你和Jack，不是一個爸爸，也不是一個媽媽，為什麼你是他的妹妹？」禮拜二晚一下班，Tina就在電梯口堵住了姚瑤，皺著眉頭問。
「在我們中國，只要比自己小的女孩子，都可以喊妹妹。」這麼說，好像也不太確切。
果然，Tina立刻發現了她話里的漏洞，「如果，我說如果，你媽媽年齡比你爸爸小，你爸爸是不是也要喊你媽媽‘妹妹’？」
「結了婚就不會喊妹妹了。你沒听說過‘天下掉下個林妹妹’嗎？」姚瑤被她問得一個頭兩個大，這種事，用話能說得清楚得嗎？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Tina睜大眼楮重復了一次，「瑤瑤，你們中國的女孩子，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這個，這個，不如你去問秦吧。」反正小老板那麼能忽悠。
這一問，就問了大半個晚上。皮蛋都睡著了，Tina才回來。「瑤瑤，」先給了姚瑤一個大大的擁抱，Tina才到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雖然我不明白你們中國為什麼有那麼多‘搖’字，還像兄弟姐妹一樣，長得那麼像。不過，我今天不向你請教這個問題了。」
「那你找我是？」姚瑤揉了揉眼楮，伸長脖子，等著她的下文。Tina說話做事，從來不拐彎抹角，讓自己這個習慣了表達要含蓄的中國人，感到很不習慣。
「我是想問你一件事，」說到這里，Tina的臉上嚴肅起來「你喜歡Jack嗎？」
「當然喜歡了，」沒想到她這次的問題如此簡單，姚瑤想都沒想就說「卓煥，我是說Jack，就像個大哥哥一樣，跟他一起很開心。」
「我喜歡Jack，你也喜歡Jack，那我們，公平競爭。」听了她的回答，Tina坐直了身子，不苟言笑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大有一副先禮後兵的架式。
姚瑤這才明白過來，忙笑著說「Tina，你誤會了，我說的‘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不是你們說的‘like’，而是另一種意思的喜歡。」
「Jack是男的，你是女的，你喜歡他，就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我們英國，只有一個‘like’，沒有那麼多種喜歡。」Tina說得一臉認真。
「唉，跟你說不清楚，」姚瑤這下徹底暈了，「總之，我不會跟你搶Jack的。」
「你們中國人，真是太謙虛了。」Tina搖搖頭，走到客房門口，又回過頭來「不過，瑤瑤，我是不會輸給你的。」
看著她堅定的背影，姚瑤很想追上去好好解釋一下，但想了想，還是作罷，她的英文說得比Tina的中文還糟糕，無論用哪種語言，她們兩個恐怕都是雞同鴨講。她實在不明白，Tina既然能懂自己跟卓煥沒有半點血緣關系也可以做他的「妹妹」，為什麼不理解自己對卓煥的「喜歡」跟她對卓煥的「喜歡」完全是兩碼事。
李淑娟常說自己是單細胞動物，如果她姚瑤是單細胞動物的話，那Tina豈不是只有半個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