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在教堂旁邊臨時搭建的化妝室里，姚瑤感覺好像在做夢似的，不敢相信地瞪著鏡子里的自己︰雪白的高領婚紗，映襯著粉紅的臉龐，一頭烏黑如瀑的秀發，柔順地垂在腦後，除了一枝雅致的鑽石花冠，頭上沒有任何其他裝飾。
低頭，柔軟垂順的曳地長裙下，小巧精致的水晶高跟鞋隱約可見。剛才，化妝師贊嘆了一番她像絲綢般光滑、毫無瑕疪的肌膚後，只往她臉上打了薄薄一層粉底，上了眼妝，略涂唇彩，就退出去了，臨走前說，要是再往她身上涂涂抹抹，簡直就對不起上帝的杰作。自己有沒有人家夸得那麼好她不知道，但還是感激那個女人沒把她當成調色板。——這麼熱的天，要是一會兒流汗了，豈不是變成一只花面貓？
再抬頭，突然在鏡子里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葉曉檸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正呆呆地看著她。
「媽——，」姚瑤一驚，本能地站起來，才發現自己喊錯了，尷尬地擠出一絲笑「葉老師。」說完，像個犯錯的小學生一般，低下了頭。
「噯，」葉曉檸應了一聲，反手把門虛掩上，上前兩步，握住姚瑤上的手，婚紗長長的荷葉袖落在她的手背後，柔滑得來，又透著種沁人心脾的冰涼。
「姚瑤，你是老師最喜愛的學生。趁現在還沒行禮，我想再問你一次，」葉曉檸說得很堅決「如果憶川肯回來，你，你願意回頭嗎？」
回頭？姚瑤吃了一驚，抬頭看著葉曉檸，一時間百感交集。
「孩子，跟媽回家，咱們搬回學校去，好不好？」葉曉檸說得有些急「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一起。」
憶川？憶川回來了嗎？姚瑤剛想問，就听到門外傳來踢踢踏踏的跑步音，和一陣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