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 第一卷 066、肺腑

作者 ︰ 恆見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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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耀謙三兩口就吃完了碗中的面,放下碗筷,立到一旁,借著喝茶的功夫打量著站在一邊的素言。說實話,今天她很美,美的奪目,美的張揚,美的姿意,讓人睜不開眼。

與平時的含蘊、內斂大相徑庭。

今天的素言,是陌生的素言,是他所不認識的素言,也是他所不熟悉的素言。

或者說,最近的素言,都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全新的素言。

她的美,與媚娘的美是不同的。媚娘的美立體、鮮明、突出,卻沒有素言的美雋永、綿長、深刻。

媚娘的美又是小心翼翼的,溫柔中帶著謙卑,溫順中帶著服從,眼角眉稍即使帶著風情也總是透著緊張。

素言的美卻是個性的。她的柔順是客氣的疏離,謙恭著總能看出她不易顯露的不屑和鄙夷。即使她並不刻意的要爭取什麼,可他知道她骨子里從來沒把她當成屈尊人下的人。她的臉上,會有憤怒,會有氣恨,會有不甘,會有真誠,會有喜樂,會有憂傷……似乎每一個表情背後都是她的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側面。

這樣的素言,這樣的美,這樣的心動,讓費耀謙覺得不安。從來沒有誰,從來沒有什麼事,什麼東西,讓他這麼淪陷過,讓他身不由己過。太過失控,于他來說是件很陌生也很棘手的事。他所要的妻子,不需要這麼個性飛揚。

就連失神,都不能超過一定的時限。費耀謙很快收回目光,同時也收回神思。他無意間觸到費耀宗不懷好意的笑,神思一動,朝著他笑了笑。

費耀宗回他一笑,意有所指的看向他的腰間,很快走了出去。

前來祝賀的夫人和小姐們相繼進了費府,素言和老夫人出去迎接,費耀謙也去了前廳迎接幾位知交甚密的朋友。

米夫人帶著米蘭卿的夫人梅映雪是頭一個到的。這關系著女兒的顏面,也預示著費、米兩家重修舊好,自然要早些來。

米夫人和梅映雪見過老夫人,便拉了素言在一邊說話。素言明顯感覺到米夫人比上次熱情的多,眼角眉稍都是笑意,眼神也出奇的溫柔,這讓素言覺得自己不是她的女兒,而是她久別重逢的愛人。

這個想法很不地道。可是素言沒辦法不往別處想,米夫人的眼神過于灼熱,粘粘連連的不肯挪開,她的親昵也像是強力膠,似乎只有把她和素言粘在一起,才會讓別人知道她和素言是情深意切的母女。

分明是炫耀,或者是一種掩飾,向眾人,向費家人明示暗示著她們的關系。

梅映雪還是清冷淡漠的樣子,只在一邊陪了米夫人坐下便低頭喝茶。素言倒覺得,唯一正常的人是梅映雪。

素言的不舒服只持續了一小會,她不及和米夫人說話,嫣兒便過來催︰「老夫人叫您過去呢。」素言告了罪,匆匆跟了嫣兒去陪老夫人。

老夫人言笑若若,正和幾位夫人打著招呼。遠遠的看見素言來了,老夫人便停住了說話,露出一慣得體大方的笑來,對眾人道︰「大媳婦來了。」

素言陪笑上前。老夫人一一介紹了,眾人互相行禮,說了些敬賀的詞,老夫人便道︰「素言,去領幾位夫人入席吧,戲快要開始了。」

台上果然敲起了鑼鼓。

素言陪著三位小姐在一桌,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喝著茶水看戲。

這三位小姐年紀都在十五六歲上下,衣著華麗,舉止素雅,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素言猜測,多半是幾位小姐的母親們有意要和費家結親,故此趁著來費府做客的機會讓費老夫人相看一番。如果彼此有意,便可以托人上門求親了。

素言不熟,這三位小姐也無意搭訕,況且又是閨閣小姐,笑不露齒,話不高聲,故此這一桌是最清淨的。

素言無心看戲,因為听不懂那軟糯的聲音。依她看,這戲倒像是南方的昆劇,溫柔纏綿,有點像入口即化的酥糖。甜是甜,只可惜不對自己的胃口。

因為神思不在,便听見了鄰桌的竊竊私語,好巧不巧,是議論她的。那些夫人們的視線時不時的的投擲過來,絲絲縷縷、連綿不斷,竟拿素言當了探尋考究的古懂。雖然不疼不癢,可總是過分刻意,讓人不舒服。

素言素言只好眼觀鼻,鼻問心,做出肅然狀,任人挑不出一點失儀的地方來,免得丟了費家的顏面。

說話的人是孫夫人︰「京城傳言費家大爺與大少夫人不睦,婆媳不合,如今看來竟不屬實。」

「人言可畏,許是別人編出來的吧?。」接話的是周御史的夫人。

素言微微苦笑。悄悄話說的明目張膽,又是在別人家,這幾位夫人平時口風甚松,屬于長舌之類的。

只听有人輕笑︰「無風不起浪,自是不會空穴來風。皇上是重孝之人,若不是鬧的太過,費家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宴請賓客?」

素言豎起了耳朵,微微屏住了呼吸。答案呼之欲出,偏偏只有她一個蒙在鼓里,如今要由別人揭開秘密,她竟有一絲緊張。

只听孫夫人問道︰「你說到這,我倒要問問,听說皇上要新立太子了?那先時與被廢廢黜太子交好一黨豈不要糟殃?」

周夫人卻低聲道︰「朝堂上的事,變幻莫測,你我休在提起。」

先時那刻薄的聲音又響起,道︰「朝堂之事,自然不是你我婦道人家能關心的,不過,由今日的宴請倒也不難看出,費家與米家……」說到最後,竟然幾不可聞。

素言氣餒。該听到的沒听到,不想听到的卻听的清清楚楚。她秀眉微蹙,心中隱隱有了些脈絡。想是費家和米家為了某種利益,不得不聯合在一起。可是苦于沒有機會,所以就拿她的生日當了台階,重修舊好之誼的同時,又和別的大人互通有無。

她還有這種功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難怪費老夫人不反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任費耀謙撒謊。一箭三雕的事,不,是四雕,老夫人和費耀謙對自己恩威並用,籠絡她的人,也算得上是煞費苦心了。

她何德何能?

素言覺得氣悶,明知道所謂的生日不過是個幌子,可是真的看到華麗下的跳蚤,還是覺得心寒。被出賣倒也罷了,還是在她明知道的前提下,心甘情願的被出去賣,沒有比這更讓素言覺得郁悶的了。

這才是真正的被人賣了還要替別人數錢呢。

素言自嘲的笑,都被對面的女子看在眼里。她忽然站起來,朝著素言點頭,笑笑道︰「費夫人,勞煩您——」

素言怔了一瞬才意識到她是在和自己說話,忙堆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道︰「哦,朱小姐,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千萬別這麼客氣。」

朱小姐已經走了過來,笑道︰「我貪這里的糕點好吃,茶水喝的也有點多……」

素言立時明白了,也站起身道︰「能讓朱小姐覺得美味,是做主人的榮幸。朱小姐,不如我陪你到園子里走走……」

兩人離席,走到離人群較遠的地方,朱小姐看著素言笑道︰「久聞費夫人才貌俱佳,今日一見,果然而名不虛傳……」

素言臉微紅,道︰「朱小姐謬贊,素言真是惶恐。」她就算真有大名在外,只怕也是心如蛇蠍,不擇手段,擅妒不孝之類……朱小姐好會說話。

只是,她和素言又有什麼源淵呢?真叫人費思量。

誰知朱小姐卻不像是取笑之詞,笑道︰「原來費夫人閨名素言,好雅致的名字,你也別叫我什麼朱小姐了,叫我愛媛吧。我這人最煩那些繁文縟節,更不喜歡什麼夫人、小姐之類的稱呼。好端端的名字不叫,都被這些虛名誤了。」

素言看向朱小姐,從她那清秀的眼神中讀出了一點溫暖的安慰。想必,剛才那幾位夫人的竊竊私語她也听見了。這朱小姐雖是女子,眉宇之間竟有男子堪比的英氣,為人也極爽快,不似一般的女子拘泥,竟讓人不由的心生喜愛。素言微笑,點點頭道︰「恭敬不如從命,素言無狀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瞬間有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有很多人,即使認識一生,也未必走進彼此的心。而有的人,只需要一次見面,一個眼神,便知道他是值得相交的那個。

朱小姐對費府很熟悉,一路走來,倒像個主人般輕聲細語的指點著遠處或近處的風景替素言細說一二。

兩人走過了一段,朱小姐忽然笑了,道︰「素言,你不嫌我話多吧?。」

素言搖頭︰「怎麼能呢?今日與你雖是初見,卻一見如故,大有相見恨晚之意,你同我說話,我只覺得意猶未盡,哪里就嫌煩了?」

朱小姐微微瞪著一雙美目,道︰「素言,難得你心胸開豁,有話我便直說。」

素言鄭重點頭︰「你說,我洗耳聆听。」

「素言,如你所說,雖然你我初見,可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非常的女子。聰明的女人不只要讓自己能從困境中解月兌,還要懂得主動去爭取舒適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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