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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後背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知道費耀謙這疑問從何而來。難道是她哪里露出了破綻?像是心虛的賊,素言忽然非常害怕被誰揭開這層面具,矯枉過正,素言比任何時候都平靜自信,她淡淡的一笑道︰「大爺您喝醉了。」
費耀謙忽然笑一聲,道︰「你在盼著我酒後亂性吧?。」
素言不想一本正經的他接二連三的和她開玩笑,臉色再次升起紅暈,一時不知道如何接口。
費耀謙很樂于見到素言這樣的窘況,道︰「不說話就等同于默認。」
素言駭然的搖頭,惶恐的道︰「素言不敢。」一著急,淚都落了下來。
不知為什麼,听他說著這些夫妻間很正常的戲語,竟然覺得身心不安,有一種偷竊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她不是那個為愛生為愛死的米素言吧。
費耀謙望著素言低頭間長長的睫毛上淚光一閃,心底滑過一絲柔軟,忽然改了念頭,道︰「你很委屈?」
素言輕聲啊了一下,抬頭茫然的看著費耀謙。
他卻只是一笑,伸手撫觸上素言的臉頰。
素言微微一驚,不由自主的往後要退。費耀謙上前,按住了素言的肩︰「你記仇了?當初我給你一個耳光,讓你驚懼到現在?」
素言想這費耀謙是真的喝醉了,不然怎麼會溫言細語的和他最厭惡的女人討論過去了這麼久的事,還隱隱的帶出了一點歉意?
素言很快低下頭,說道︰「沒有,那件事,我也有錯。況且,過了這麼久,我早就忘了。」
費耀謙微微悵惘,道︰「你做的很好。」她很會忘記,很好。是不是他該說聲佩服,和她一樣學著忘記?
素言局促的絞著手指,緊張之色盡現,輕聲道︰「天色不早……媚娘一定不放心了……」
費耀謙道︰「在我自己的府里,在我自己妻子的房中,她有什麼可不放心的?」
素言更驚,囁喏著尋找著借口︰「大爺去而復返,媚娘不知道是何事……自然心中惦念……」
妻子?他什麼時候變了主意,要拿她當妻子對待了?
費耀謙的聲音越加溫柔,低低的就響在素言的耳畔︰「米素言,也許我們可以嘗試著重新開始。」
素言有一剎那的恍惚。就像陷進了一場柔軟而沒有盡頭的夢里,在那,有一個視她如珍寶的男子,攜起她的手,為她許下最動听的誓言。
只可惜,眼前站著的不是她該要她想要的人。
素言自嘲的一笑,道︰「大爺,您真會說笑,我們已經在路上,何須重新開始。」結局早在開篇之時就已注定,她不是她,他也不是了嗎?
費耀謙專注的打量著眼前骨子里都透著驕傲的女人,是這麼的陌生。她和從前,是真的不同了。
不管哪里不同,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費耀謙似乎從妻子二字中得出了什麼真意,笑笑道︰「你似乎一直都在往外攆我。」
素言低頭︰「不敢。」
「兩個選擇,承認你是在故意勾引我,或者,收回你的話。」費耀謙臉色不曾變,周身卻多了淡漠疏離的冷意。
素言暗暗叫苦。男人變臉也如六月的天,她再推拒,就不只是矯情,而是給臉不要臉了。勉強的陪笑,低聲下氣的討饒︰「素言知錯了,大爺千萬別生氣,我這就叫嫣兒去鋪床……」
這句話勉為其難的算一句曖昧的邀請,費耀謙心下稍悅,手指一勾,道︰「何必麻煩,你親自鋪。」
素言如骨哽在喉,卻不敢再 嘴,沉默的轉身進了內室去鋪床疊被。
形單影只的枕頭有了陪伴,大紅的錦被在昏黃的燭火里跳躍著喜悅,就連熱烈燃燒的燭火都染上了鮮艷的色彩。
素言的手指從光滑的絲鍛上掠過,彷徨無助如同輕靈的小燕拋下的樹枝,震顫著在冷風中失去依托。
素言磨磨蹭蹭,大腦還在想著無關緊要的事情︰如果媚娘忽然夜半跑過來抓奸,是不是就可以用最快速度的請費耀謙離開?
也許應該暗示嫣兒去知會媚娘一聲。畢竟,有誰會願意自己的男人舍了自己去找另一個女人呢,除非她是大笨蛋。
可是轉念間就想到自己身上。她原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曾經是,費耀謙對她全無興趣,她卻費盡心機的要倒貼上來。如今有大好的機會可以勾引他成功,她卻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她。
命運真是處處充滿諷刺,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給人們巨大的沖擊,喜憂都談不上,只有茫然。
只恨不能再拖延得一刻,剎那的失神過後,素言起身來到外室︰「請您安歇。」行禮無懈可擊,臉上溫婉柔順的表情沒有一絲假裝,就好像,他們是相處多年的夫妻。
沒有愛恨,只有相濡以沫,如同手足般的親情,細緩綿長。
素言心下苦笑,想,其實她很有做古代賢良淑德女人的潛質。
費耀謙回頭看她,尖利的視線打在素言低垂著的頭上,沒收到一點他想要的效果。
燭光下的女人,還是那麼美。眼角微微有些水漬,更顯的那秀美的眼楮無與倫比的清亮。秀長的眉卻微微低垂,長長的睫毛如同風中失意的蝴蝶,無處不寫著真真實實的沮喪。
他忽然讀懂了。她不是作戲,不是欲拒還迎,不是以退為進,不是口是心非,她是真的不願意他留下來。
疑惑如夜色,涼意浸上來,徹骨的冷。
為什麼?難道愛真的有時限,過了狂熱和任性的年紀,便會煙消雲散?難道恨也有時限,經過生活的磨折,新人代替舊人,噬骨的恨意也會變的輕淺薄淡?
他也茫然。如果忘記了愛和恨,究竟是幸還是不幸?是幸福的吧,不管怎樣,米素言是他親自娶進費家大門的妻。不管他承認不承認,就算是休掉再娶,或者等他百年之後歸于塵土,這也是不能抹滅的事實。米素言是他的妻。
酒意迷醉了費耀謙的神經,疲憊從心底深處泛濫,恨意軟弱的臣服,他鬼使神差的拉住了素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