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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耀謙呵的一聲笑,抬手撫上了素言的臉頰。她的臉光滑潔淨,溫暖盈潤,皮膚如同上好的絲綢。
素言的身子一僵,大氣都不敢出,只是戒備的盯著費耀謙。
他迎著她的眼神緩緩的開口,問道︰「這算是信任麼?」她為什麼她總是躲著他的人,躲著他的觸踫,這算是夫妻間應該有的信任?
心口不一,她再能辯,他也不會給她機會。
素言只得折斷自己的自尊,低頭道︰「夫妻之間……天經地義。」
素言的話尚未落地,費耀謙的臉上便漾滿了滿意的笑。可是他的手卻瞬間垂落,力道不輕不重的捏著她的臉,再向下,若有似無的探進她的頸子里。
費耀謙看著素言的冷靜慢慢的潰不成軍,變成了局促,卻仍然淡淡的不怒不笑。
素言閃了下眼楮,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伸出手將費耀謙的手撥下去,道︰「不過……夫妻間除了信任,還應該有起碼的尊重。」如果他在外面,在人前就這樣動手動腳,以互相信任為名,用這種方式折辱她,那麼,她寧可閉嘴,承受全天下的髒水。
如果他不是一個值得相謀皮毛的老虎,那麼,她情願鎖死自己與外界相融的通道。
如果他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男人,那麼,她情願死。
費耀謙嘲弄的笑一聲,沒說話。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取舍的道理。如此的識時務,倒還不算愚不可及。不過……他費耀謙還不至于用這種方式得到一個女人。
費耀謙沉了臉,道︰「走吧,想想接下來的謊怎麼圓。」他可以不計較,別的人呢?難保這會娘會不知道這件事。剛才,也許應該叫人押送素心直接回米府的。
素言吁一口氣,心頭略微有些輕松。在費耀謙這,她過關了。不過,她卻沒有一點欣喜,只是難過的想哭。
孤單已去,她身邊多了一個費耀謙。可是,費耀謙于她來說,未必是知心朋友,也不是什麼親密愛人,她想做什麼,都必須拿自己所能提供的東西跟他交換,還得他能入了眼才成。
無異于與虎謀皮。
可是,即使是敵人站在她的身側,也不失為一種最低底線的安慰。
她甚至不知道在這一刻,得到的和失去的,哪一個更多些。
費耀謙沒回前廳,和素言一前一後進了紫荊院。眾位夫人見他來了,紛紛露出笑容,道︰「費大爺來了,和費夫人真是伉儷情深啊……」
素言打點起精神,臉上陪出無懈可擊的笑意來。費耀謙也是一派儒雅,和素言相親相近。
老夫人微微笑著,看兩人走近,行了禮,才道︰「今是素言的生日,你倒也該敬她一杯酒才是。」
費耀謙笑道︰「娘說的是,不過,還是兒子、媳婦先敬娘一杯吧。」
眾人便笑道︰「大爺好孝順。」
早有丫頭斟了酒,費耀謙和素言便雙雙跪下,敬了老夫人一杯。
素言再站起來便看向了米夫人,笑意盈盈的道︰「兒的生日,娘的難日,今日,素言敬娘一杯。」
費耀謙也笑道︰「素言這話是正理,小婿正要感謝岳母能給耀謙如此得體識禮的娘子呢。」
米夫人笑道︰「唉呀,這,我怎麼受得起,素言能嫁給你,是她的福氣……這杯酒,我也祝你們夫妻兩個白頭到老,永結同心。」
素言垂下眼楮,掩袖喝了酒。
諸位夫人們都上來湊趣,三三兩兩的來給素言敬酒。素言仍是笑盈盈的,來者不拒,一一喝了。眾人紛紛拍手叫好,贊嘆道︰「費少夫人好酒量。」
這酒雖然不烈,可是十幾杯喝下去,素言也覺得頭暈了,捂著嫣紅的雙頰坐下。
費耀謙在一旁看了,放下酒杯走近,關切的問︰「怎麼樣?」他挨的很近,俯身過來,那種男子特有的香便傳了過來,又因聲音低低的,更像是兩夫妻在說著情話。
明知他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素言還是不自禁的漾出一抹笑,道︰「還好。」她暈乎乎的,有些渴睡。因為醉酒,意志力有些下降,很想靠著什麼東西。
費耀謙索性一撩袍子挨著素言坐下,兩人身體緊挨著身體,素言不自覺的靠住了費耀謙的肩膀。他的臂膀很有力,也很溫暖,素言很想就這樣靠下去。
對面有一道光冷冷的射過來,素言驀然驚覺。抬頭看時,卻見梅映雪正悄悄的和米夫人說著什麼,並沒有看過來。米夫人身邊的素心則低頭把玩著酒杯,也沒什麼異樣。
素言嘲弄的笑了下。
大家都在裝,不是嗎?那就裝到底好了。
素言忽然端著酒杯站了起來,直直的走到素心跟前,道︰「素心,今天是姐姐生日,你不敬姐姐一杯嗎?。」
素心抬起臉,又是一臉的怯怯,道︰「是,妹妹敬姐姐……」她不復先前的咄咄逼人,又恢復了楚楚惹人憐愛的模樣。
素言只是淡淡的笑笑,又轉頭看向梅映雪,笑道︰「大嫂,難得我們姑嫂相聚,就讓妹妹敬您一杯。」
梅映雪笑著起身︰「妹妹盛情,嫂子可不敢當。」
素言執杯在手︰「一要感謝大嫂代素言在爹娘跟前盡孝,二要謝大嫂照顧大哥,三要謝大嫂照拂小妹素心。先干為敬。」
梅映雪溫婉的笑道︰「妹妹好生客氣,這些都是我應盡的份內之事。」
素言依然笑著道︰「雖說是份內之事,也是三分理七分情。爹娘漸漸年長,素心又年少不知事,只剩下大哥,可他一個男人家,對于後院之事,畢竟有心無力。不過大嫂就不同了……因此一切都要仰仗大嫂辛苦。我替大哥再敬大嫂一杯……」
梅映雪咬緊了唇。她在素言的眼楮里看到了一種堅守的堅定。這神彩灼痛了她的心,讓她驀然翻涌起了羞恥感。
費耀謙是她的,米蘭卿亦是她的,那麼自己呢?只配擁有一個替她盡孝,替她照拂小姑,替她照顧大哥的名份麼?
還有,園子里的事,她是知道的,她竟然是知曉的,她果然是知道的。否則,素言怎麼會有那種篤定?是在嘲笑自己吧?因為費耀謙取她而拒了自己,她是贏家,所以她有資格笑的這麼肆意?她就差說籬牢犬不入這樣直白的話了。
梅映雪眼中氤氳,酒入口中,無比的辛辣。再想說什麼,素言卻已經又繞到了米夫人身邊。她端著酒杯,挨靠著米夫人的肩,軟語嬌儂︰「娘,女兒好想您。」
米夫人立時笑如一朵花,拍著素言的手臂道︰「傻孩子,總也長不大。」
素言笑著道︰「是啊,剛才吳大哥也這麼說我。」
素心驀的抬頭,眼楮里一片死寂,臉上的怯意倒是消失不見,只剩下了陰冷。米夫人也驚訝之極,問道︰「吳……世庭嗎?。」
素言笑道︰「是啊,他跟我開玩笑,說我一點都沒變。娘,我真的沒變麼?」
米夫人訕訕的笑道︰「誰說的,言兒已經長成大姑娘了。你怎麼遇見他了?」說時看一眼費耀謙。女兒也忒以的沒有心思了,女眷不見外客,她見吳世庭,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自然的說出來?
費耀謙端著杯子,正含笑看著素言,任誰都看得出他眼里幾乎要滴出水來的柔情。素言卻嬌羞的一低頭,避開了他灼灼的視線。有些東西,彼此明白就好。
提到吳世庭,連老夫人也望過來,笑道︰「世庭那孩子最愛開玩笑了,他既進來,怎麼沒進園子里?」
素言直起身笑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在離月亭遇見他了。不過他一身酒氣,想必無意識錯進了後院也說不定。再者夫人小姐們都在,他進來終究不便,和我也不過說了兩句話就匆匆離開了。」
老夫人笑笑便同旁邊的一位夫人說道︰「世庭這孩子,眨眼間也到了嫁娶的年紀……好像昨天他還是個貪玩的孩子呢……」
素心忽然站起身,朝著老夫人道︰「老夫人,素言撒謊。」她冷厲的聲音,再襯著她有些陰狠的神情,嚇了在場的人一跳。
大家下意識的看過來,不知怎麼,總覺得像是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費老夫人只是微眯了眼,視線從素心身上一掠而過,落在了素言身上。素言無意識的慌亂的握住了身邊梅映雪的手腕,懊惱的道︰「糟,素心的病又犯了。」
一瞬間,梅映雪忽然醒悟到什麼,立即道︰「可不是,是我疏忽了。」
素言松開梅映雪的手,退在一邊。梅映雪人已經到了素心身後,安撫的摟著她的肩道︰「素心,你听大嫂說,來,到這邊來。」
素心卻猛的甩月兌梅映雪的手,只盯著素言道︰「我沒病,你不用假好心。」
米夫人惶恐的站起來,淚如雨珠,滴滴的往下淌,用帕子捂了臉,三兩步奔過來,抱住素心道︰「素心啊,別怕,娘這就帶你回家啊,娘會保護你,沒有人要害你的。」
素心恨恨的推開她,說道︰「你不是我娘,都別攔著我,米素言,明明剛才你就在離月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