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澤與周東光同時在兩個單杠上做著引體向上,每做一個,周圍的人都會大聲的幫著兩人數著個數,兩人也每做一個便看向對方,顯然是斗著氣呢。
而此時單杠上他們兩人看起來已經到了極限,每做一個都是硬逼著自己堅持下去的,胳膊都在發抖。
「鄒澤,再加把勁,他快不行了。」韓小自上次跳傘後,便跟鄒澤的關系一直不錯,這個時候當然為他加油。
二排的人也不示弱,「周東光,加油,你要是再輸下去,可就連著一周都沒贏過了。」
兩邊的人亂做一團,對著兩人喊著或鼓勵或激將的話,尤其是二排的一個戰士,笑著對著周東光說道,「小光同志啊,你昨天幫我洗的那幾雙襪子,今天可又都髒了。」
也許是這句話起了作用,周東光不禁大喊幾聲,又做了兩個。
可這時鄒澤卻實在沒有了力氣,本想向上再使勁的,可手下一軟,卻連單杠都沒有抓住,直接掉了下來,坐到地上,有些沮喪的嘆了口氣,還不住的搖頭。
「哎呀,太可惜了。」看到鄒澤從單杠上掉了下來,一排的幾人不禁可惜的嘆氣說道。
周東光雖然比他多做了兩個,可此時也已經耗費了過多的體力,下來時與鄒澤一樣,一坐到地上,只不過臉上帶著笑容,「怎麼樣,終于贏了你一次吧。」
「這才贏一次而已,你有什麼好得意的,明天我就叫你再輸回去。」鄒澤喘著氣不在意的說道。
「你想的美,別看之前你贏的多,可那都是你運氣好,正好踫到了你的強項,以後你就別想了。」周東光不屑的看向鄒澤。
「嘴上說的算什麼,真正贏了才算真本事,你自己輸了多少次都數不過來了吧。」鄒澤也不再與他斗嘴,現在比也比完了,說再多也是廢話。
便站了起來,活動了下手腳,向宿舍走去。
周東光也難得的不跟他計較,畢竟自己這次贏了,心情好啊。
其他人見也沒有熱鬧好看了,便也都散去了,看的鄒澤一陣無奈,不禁說道,「這群人太不仗義了,肯定又跑回去找襪子去了。」
「你看著吧,今晚有你好受的。」周東光听了不禁一臉壞笑的說道。
他這一周多可真的是被折磨慘了,今天終于贏了一把,怎麼也得看一看鄒澤的笑話。
鄒澤看他的那樣,想說些什麼,可一想到晚上等著他的一堆襪子,便只剩下苦笑了。
晚上熄燈前,洗漱間內只剩下鄒澤一個人站在那里面對著幾盆的襪子,賣力的搓著,現在的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周東光能進步的那麼快,而且今天明明已經體力透支了,卻還爆發了一下。
每天面對著這些,怎麼可能不拼命訓練,想到這里不禁笑了笑,看來自己要更加的努力了,否則還真容易被他給超過,到時可就不止是輸了面子的事了。
正在鄒澤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見身旁有人拿去一個滿盆的洗了起來,鄒澤愣了一下,轉頭看去,竟是韓小。
不禁問道,「你怎麼來了,放下吧,我自己能洗,願賭服輸嘛。」
「兩人一起快一點,再說你們打賭也沒說不讓別人幫忙。」韓小卻沒有停下來,笑著說道,又想到什麼似的問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明明你的實力更強一些,怎麼可能輸給他的,有點反常吧。」
鄒澤笑了笑,卻不在意的說道,「這回不是我反常,是他反常,也許是周東光被這些臭哄哄的襪子逼的突然小宇宙爆發吧。」
听了鄒澤的話,韓小也不禁笑了出來,「也是,要是讓我一連輸了一周,沒準也能爆發一下吧,不過明天你可不能再輸了。
周東光那小子雖然厲害,可也沒有你的實力強,輸一次是偶然,你要是再輸,可能排長都不會同意了。」
「這個你們就放心吧,從明天開始我保證不會再給他機會,一直贏到我離開的時候。」鄒澤很有信心的笑了笑。
「也是,你的實力可是連長都夸過的,贏他太容易了。」韓小听了也不禁點頭,可又听到他的話,不禁說道,「鄒澤,你還真的要走啊,我們連多好啊,留下吧。」
「這也不是我想留就能留的,到時得看學校的分配,我也想留在空降師,雖然才來這里沒多久,可我是真的已經喜歡上了這里的一切,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畢業以後能回到空降師來。」鄒澤也有些失落的說道。
雖然說學員畢業後留在實習的部隊的希望很大,但卻也不是絕對的,更何況他還有其他事的牽絆。
「那到時你一定要盡量回來,要不等你回來做我的排長好了。」韓小笑了笑,突然想到了鄒澤可是個預備軍官,便說道。
鄒澤笑了笑,「怎麼可能,我就是回來也做不了一排長。
偵察連是全師的尖刀,而一排又是偵察連的尖刀,又怎麼可能讓我這樣一個剛剛畢業的學員來當這個排長。」
「這可說不準,你那麼優秀,就是連長都已經肯定你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韓小突然說道。
而鄒澤听了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這些事情都不是強求的。
韓小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看向鄒澤,「對了鄒澤,你听說了嗎,連里馬上就要給我們發臂章了,這回我們算是真正的成了空降師的人了。
你雖然是實習的,可這些天來你什麼都跟大家一樣,那這個應該也跟我們一樣的。」
「真的,你怎麼知道的?」鄒澤一听也笑了起來,他們這些新兵們對那個臂章可一直都羨慕的直流口水。
如今听說馬上自己要帶上了,怎麼能不高興。
「我今天听排長說的,好像就是這幾天。」韓小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的基礎也都差不多了,跳傘訓練也進行了幾次,大家的成績雖然還不能跟那些優秀的老兵比,可也都達到要求,當然要給我們臂章了。」
鄒澤听了不禁點了點頭,「也是時候了。」
而想到現在自己不但得到了連長的承認,卻還有可能帶上象征著空降兵英雄偵察連的臂章,心里便忍不住的興奮。
就算畢業以後不能再回到空降師,那這也算是留個紀念,也是他軍旅生涯中的一段回憶了。
想到這些,就連眼前的這些臭襪子也算不了什麼了。
與計欣安一樣,鄒澤躺在自己的硬板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而不同的是,他的心里卻滿是興奮,對明天充滿著期待。
對于這段空降兵的生活,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收獲還真的不小。
可計欣安此時,盯著外面的漆黑的天空,卻害怕天亮,因為天一亮起來,自己就要去面對那個她所不願的事情。
明天不知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雖然心里已經演示了無數次了,可想是一樣,到了真的做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就不知道了。
可不管他們願意或是不甘,第二天很快就到來了。
天一亮計欣安便知道自己又要戴上那個虛偽的面具,去與他們周旋,心中就算是不願,卻也沒有辦法,而且今天還有一場大仗等著她呢。
將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又檢查了一遍身上的槍支,這才出了門到唐糖那里去取貨。
看到計欣安的到來,唐糖不禁笑了笑,「安安,你真是越來越漂亮,還越來越自信了,再也不是那個看見有人吸毒就嚇的睡不著覺的小女孩了。」
計欣安笑了笑,「人總會長大的嘛,再說都跟著你出去這麼多次了,如果再像原來一樣那不是給糖姐丟臉嘛,我可是糖姐帶出來的。」
「這嘴甜的越來越會說話了。」唐糖也笑了起來。
「安安,你的助理今天怎麼還沒有來,都這個時候了。」唐糖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便問道。
計欣安搖了搖頭,「我剛剛來的時候就給她打過電話了,可沒有人接,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也太不像話了,這種時候也敢遲到。」唐糖不禁收起了笑容。
「要不我再催催。」計欣安卻一點也不急,那人就是來了,她也要想辦法將他支走的。
還沒等唐糖回答,計欣安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看了眼馬上抬頭說道,「是他打來的。」
唐糖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示意她接電話。
計欣安接起電話,可還沒等她說話,對方便已經開口了。
听了助理的話,計欣安不禁一愣,「什麼,車禍,怎麼在這種時候出車禍?」
突然覺得這也太巧了,可這個時候不容她多想,說完後,掛了電話,便表情嚴肅的看向唐糖,「糖姐,我的助理剛剛來的路上出了車禍,現在正醫院里急救室,雖然傷的不重,可暫時走不了路,這次交易恐怕是去不了了。」
唐糖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看了看計欣安,卻還是說道,「那一會的交易只能你自己去了,可以嗎?」。
計欣安看了眼唐糖,便點了點頭,「好吧,我自己去。」
听到她的回答,唐糖不禁笑了笑,「這才對嘛,等你回來我請你去吃飯。」
計欣安也跟著唐糖笑了笑,但心里卻有些疑惑,剛剛她還在想著怎麼支開那個助理的,可卻在這個時候他就出了車禍。
這種巧合的幾率也太大了些,不得不讓她懷疑,可縱使心里懷疑,但臉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依舊與唐糖寒暄著。
到了時間,計欣安自己提著貨,開著唐糖送給她的新車便向交貨的地點去了,這真的是獨自完成一件毒品交易。
可這次心里卻早已經不像第一次與唐糖一起去交易的時候那樣緊張了,看來人還真是需要適應,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也許做的時間久了,便不會覺得有什麼了。
不過計欣安知道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臥底的事,那就算是被人逼到了這一步,也一定不會放棄自己的堅持,現在雖然名義上是販、毒,但她心里卻依舊守著那個底線。
想到這里,計欣安心里便平靜了些。
按時到達了指定地點,這次不知是誰選的地點,在郊區一個很偏僻的小巷內,而且直接在車上交易,計欣安連車都沒用下,交易完直接開車就走,到是省了不少的麻煩。
到了地方,計欣安便看到對方的車已經在等著她了,見他們沒有動,便按了一下喇叭。
對方听了,這才從車上走了下來,不出計欣安的意料,真的是兩個人,一個是已經與她見過多次的瘦猴,另一個正是這次要配合她演那出戲的線人。
想到這里心里不禁一陣緊張,握著方向盤的手心都有了絲絲的潮意。
「安姐,這次就您自己來的,看來糖姐還真信任你啊。」瘦猴一上車便熟悉的打著招呼,反而是另一個人,沉默的看了眼計欣安後,便沒有再有什麼動作。
計欣安與那人對視了眼,便對著瘦猴點了點頭,拿起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貨,拿給他。
「安姐,這是錢,你過目。」瘦猴接過那袋子後,便恭敬的將手里的錢交給她。
計欣安不敢有什麼表現,怕說話時暴露了自己與以往不同,直接接過錢來看了眼便話到座位上。
其實是她多慮了,其實不管是現在的還是以前,每次她來交易時話都是不多的,這些也只不過是她心虛而已。
就在瘦猴以為交易已經完成,要與計欣安道別的時候,傳來了一陣警笛的聲音,三人臉色同時一變,計欣安率先發做,「怎麼回事?」
「我」瘦猴被她一瞪,臉一下就白了,說不出話來。
「好啊你瘦猴,竟然反水,是你通知了警察?」線人看向瘦猴,突然說道。
「我沒有,不是我干的。」瘦猴听了,此時也不結巴了,馬上辯白道。
「不是你干的是誰,你一定是不滿楊老大對我的提拔,所以借刀殺人是不是?」線人說道便已經動手制住了瘦猴。
瘦猴當然不可能不反抗,與線人廝打起來,「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做的,我來交易這麼多次都沒出什麼事,結果你一來就出問題了,你還敢誣陷我,安姐你快除掉他,要不然我們就危險了。」
也許是仗著與計欣安交易多次,覺得計欣安一定會相信他,竟向計欣安求助起來,他知道糖姐的人出來交易不可能不帶武器的。
現在他們兩人在相互撕扯,而計欣安正有機會出手。
計欣安卻自剛剛說完那句話後,便一直冷眼旁觀,看著兩人廝打,只不過手里卻模到自己腰間的槍上隨時準備著。
听到瘦猴的求助,計欣安不禁看了過去,可就在這一瞬間,只听‘啪’的一聲,線人開了槍。
瘦猴便動也不動了,胸前的血濺了出來,連前面的計欣安也未能幸免。
臉上都沾到了瘦猴的血,而看到剛剛還期待的對著自己求助的人,此時已經倒在血泊之中,眼楮還瞪向自己,一付不敢相信的樣子。
不禁有些傻了,看著瘦猴動也不敢再動,只覺得身上沒有一處不是在抖的,眼楮緊盯著瘦猴,心里害怕,可卻怎麼也挪不開。
「別傻愣著了,拿起你的槍對著外面放一槍空槍,要不你怎麼解釋你的槍里子彈還是滿的。」線人見她的樣子,也沒空生氣了,便對著她大聲喊道。
計欣安也回過神來,見他竟直接對著自己說話,不禁有些急了,指了指自己身上,示意有人在監控呢,他這麼說話,他們不是完了。
線人也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擺了下手說道,「沒事,我們已經對這一片的地方實施了信號干擾,他們听不到你在說什麼的,動作快點。」
計欣安這才松了口氣,听著他的話,用還抖著的手拿起槍來,對著車窗外,便是一槍。
雖然看起來挺容易的,手法依舊熟練,可她卻覺得這是她初中時模槍以來開的最艱難的一槍,手上的槍也如千斤般重。
可現在卻也不是想那麼多的時候了,線人打開車門直接將瘦猴的尸體推了出去,看向計欣安,「我要走了,剩下的事就是全靠你自己了。」
「我我該怎麼辦?」計欣安一開口才發現,自己連聲音都是抖的。
見她的樣子,線人有些無奈,也許心里還在想,李祥軒怎麼會派這麼一個小姑娘來做這種事,但還是看向計欣安說道,「你一會就這樣開車回去,看到唐糖就說在交易的時候突然發現有埋伏,而瘦猴突然發難,于是你就打死了他,逃了出去。
就這麼簡單明白了嗎,如果他們再問些詳細的東西,你就裝做嚇壞了不記得了。」
計欣安點了點頭,看來她這個樣子根本不用裝,也是一付嚇壞了的樣子。
線人見此也只能嘆了口氣,他所能做的就只能到這里了,剩下的就全靠計欣安自己的發揮了。
而計欣安看著他跑下車,很快便消失在計欣安的視線里,對著鏡子看了眼,臉上的血跡還在那里,不禁心里嚇了一跳。
忙用手使勁的擦下去,可卻反而弄得越來越多,又一想到瘦猴的尸體此時就在車的外面,心里便是咯 一下。
想到這里,也不敢再耽誤時間,熟練的將車子快速的倒車、轉彎,開了出去,自始自終都沒有敢看一眼地上的瘦猴。
計欣安現在不止臉上有血跡,連車里都是,所以計欣安不敢走正街,特意從小路繞了回去,這才到了唐糖此時所在的地方。
這里相對來說已經安全一些了,計欣安的這個車子在這里就算不鎖也應該沒人敢看的,于是跳下了車,直接向唐糖房間內跑去。
外面的人看到是計欣安,都知道最近她是唐糖身邊的紅人,于是連攔都沒有敢攔一下,就這麼看著她直接沖進了唐糖的房間。
「糖姐,出事了」計欣安一進來看到唐糖,便苦著臉說道。
看著計欣安的身上臉上都有些血跡,又听了她的話,不禁嚇了一跳,「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我」計欣安剛想說些什麼,眼淚便流了出來。
「別急,你慢慢說。」唐糖向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他便向外走去,也許是查看安全不安全去了。
看計欣安這樣子,應該是交易失敗了,不是被人黑吃黑,那就是被警察圍上了,不過看計欣安能跑回來的樣子不像是從警察那里跑出來的。
否則現在他們這里早已經被包圍上了,所以唐糖也沒有太過著急。
計欣安看了看她,可淚水卻依舊止不住,這倒不是她裝的,心里是真的害怕,雖然人不是她殺的,可瘦猴真的死在了她的面前。
如果是平時的她也許不會這樣,可面對糖姐的時候,她又想表現的像個正常的女生一樣,所以再加上一些情緒,便很容易就哭出來了,這一哭還有止不住的趨勢,似在發泄心里的害怕的感覺。
唐糖見此也不急了,邊幫她擦去臉上的血跡,邊等她情緒穩定下來,再繼續問她。
哭了一會,計欣安也平靜了些,停了下來看向唐糖,「糖姐,我我殺人了怎麼辦?」
「殺人?」唐糖雖然看到她身上的血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她這次去交易時出事了,可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大的事,便急著問道,「怎麼回事,你跟我說清楚了,到底怎麼回事,我也好幫你。」
計欣安點了點頭,于是將之前已經想好的話跟唐糖說了出來。
「瘦猴竟然反水?」唐糖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一開始我也沒有想到,都交易這麼久了,也相信他了,便也沒有防備他,可沒有想到他看我要跑的時候,竟拿槍威脅我。」計欣安的語氣雖然有些凌亂,但還是有些條理,所以也足夠唐糖听明白了。
而且她這樣說的雖然亂,但卻更合理一些,畢竟她現在這樣的情緒,混亂一些也是正常的了。
*今天有些事耽誤了,所以就把兩章合一起更了,晚上不會再有了,大家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