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已經到了正式打靶的時候,本來已經訂好了,可是在剛剛到了靶場的時候,天便陰了起來,隨時要下雨的樣子。
如果是其他體能訓練的話,計欣安還巴不得來場大雨,讓大家體驗一下,不過現在射擊,萬一來場大雨,原本就打不好的這些學員,還不得全都月兌靶啊。
「安安,你猶豫什麼呢?」駱家宜見她遲遲不下命令,便問道。
「我怕下雨啊,本來這些人就沒什麼信心,要是頂著雨打,他們不是更完蛋了。」計欣安苦笑了下說道。
「那你還等什麼,趁著天好快打吧,等下雨再收回去唄。」駱家宜無奈的說道。
「也是啊。」計欣安不禁笑了起來,便去命令各隊準備好,輪流射擊。
今天來的並不是所有的隊伍,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其他的人都在做另外的訓練,畢竟打靶這樣的訓練比較關鍵,人太多在一起太亂了,還容易出現危險。
于是分成幾個大隊,而今天是第一批,計欣安與鄒澤所帶的班級都在其中。
計欣安站到了整個隊伍的前面,看著這些學員躍躍欲試的表情不禁笑了起來,「我知道大家前一陣子只練射姿動作和瞄準,沒有子彈練的一定都不耐煩了,不過那些都是必須經歷的,如果連射擊動作和怎麼瞄準都不會,那直接拉來靶場射擊,也許十個有九個會有月兌靶。
所以說你們這些日子的辛苦肯定不會白費的,今天我們就開始實彈射擊。」
听到計欣安的這一翻話,下面的人更加的興奮了,都恨不得馬上就輪到自己。
「好了,我知道大家都著急了,我也不多說,不過在大家射擊之前,我們先請學生會的成員先給我們示範一下,他們雖然不是什麼百發百中神槍手,但槍法也已經很不錯了,很值得大家學習的。」計欣安笑著讓周若過來。
周若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兒了,尤其是在被計欣安指認為下一任主席的接班人後,更加的成熟和努力了。
這種示範每年的射擊之前都會有,周若也不多說什麼,拿起槍來熟練的裝上子彈,來到靶位上,一個標準的臥姿射擊,槍便響了起來。
五槍過後,自信的站了起來,看起來成績應該是很不錯,果然對面報靶的戰士在她打完後,大聲報道的是五十環。
新學員听了這一成績都熱烈的鼓起掌來,周若見此可能還不太習慣,靦腆的一笑,便回到自己的隊伍去了。
「大家都看到了吧,這就是以後你們所要達到的實力。」計欣安其實也沒有想到她直接就來了一個滿環,便笑著看向大家,「不過我也不要求你們一下就能打出這樣的成績,今天你們的任務很簡單,只要五發子彈,一發也不月兌靶的,那就算完成。」
「教官,你太看不起我們了,我們就算得不到一個滿環,打個四十幾環還是不成問題的,不信你一會就看著。」黃有德見計欣安今天的心情不錯,便大著膽子說道。
「那當然是更好了,我看著你們的表現。」計欣安也沒有跟他計較隊內說話的事,笑著說道,說著看向其他的向個教官,「現在開始準備吧,隨時可以開始。」
幾人點了點頭,各隊按靶位的多少排好了隊,第一排便拿著槍上前。
雖然剛剛黃有德的話說得挺有信心,但卻並不表示所有的新學員真的就如他所說的,才剛剛開始便有人月兌靶,而且成績也大都不好,都低著頭有些沮喪。
不過計欣安也並沒有在意,第一次射擊這樣的成績再所難免,一揮手,下一排又走了上去。
這時還在下面等待著的項宏風幾人,竟也露出了興奮的表情,不過他們幾人的興奮明顯與其他人的不同,除了與其他人一樣躍躍欲試的樣子之外,更多的似乎是想展示一下。
「風少,你說這樣示範,為什麼計欣安身為總教官不親自示範啊?」黃有德對于剛剛那個女學員能打出五十環來還是很佩服的,不過這不是計欣安本人,所以多了幾分猜測,「會不會她的槍法不好,所以不敢在這些人面前顯露啊。」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不過也沒準,自己打不好所以找個人來替自己唄。」項宏風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一會輪到我們的時候,我們給他們露一手,好好震一震她,讓她看看,我們也不是吃素的。」黃有德似乎在這里一下找回了自信。
而項宏風听了他的話後,不禁有些沉默,突然又問道,「如果是示範的話,那一定會找成績最好的吧,還有其他的射姿他們是不是就不能打出這樣的成績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射姿是最容易的,這也不怪他這樣想。
「這個可說不準,她沒有動手,我們就模不準她的底細,不過從她其他方面來看,這槍法也應該錯不的,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了。」段亞德听了看了眼計欣安這才說道。
項宏風听了便又不說話了,不知在想些什麼。
段亞德說完話見他沒了聲音,便轉過頭來看,一看之下便知道他一定又起了什麼心思了,忙勸他道,「風子,你這吃的苦頭還沒吃夠怎麼著,雖然現在不知道她的槍法怎麼樣,可既然她能坐上這個總教官的位置,就算這是她的弱項,那也不會差到哪去,所以你打完自己的就算了,不要再想其他的了。」
項宏風嘆了口氣,「好吧,這次先不跟她計較了,我就不信她能有什麼弱點,就別被我抓到,不然一定要她好看。」
幾輪過後,終于輪到了計欣安所帶的指揮系,第一排上場的便有項宏風幾人,計欣安能看得出來,他們幾個應該是都打過槍的,裝子彈與拿槍的感覺明顯熟練許多。
不過一想到他們的家庭出身,這也就不足為奇,不過不知道真正打起實彈來會是什麼成績,最好是不要辜負了他們身份。
計欣安這邊想著,卻絲毫不影響他們的準備。
項宏風接過子彈,一粒粒的裝好,臉上竟掛著笑容,將槍放好等待著下面的命令。
射擊的命令一出,這邊便也扣動了扳機,將槍中的子彈全部打完,項宏風站了起來,不禁看向不遠處的計欣安得意的笑了下,這時其他人也陸續的站了起來。
計欣安見此,便猜到了他的槍法應該是不錯的,不然也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不過今天竟沒有跟自己挑釁,這還挺奇怪的。
「報靶。」場上的教官見所有人都站起,便大聲喊道。
「一號靶,二十五環,三號靶,五十環,四號靶,五十環,五號靶,四十七環」報靶員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而這一成績卻也讓他們身後的學員都驚訝的看向他們,不禁響起了一片議論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了一片掌聲。
計欣安听了這一成績不禁也笑了下,跟著一起拍著手,項宏風與段亞德兩人都是滿環,就連黃有德也打了四十七環,不過看他有些懊惱的樣子,看來應該是覺得自己沒有發揮好。
看來自己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他們以前一定打過實彈,而且還不少,否則不可能練出這樣的一手槍法來。
見項宏風看向自己不時露出得意的笑容來,不禁搖頭笑了笑,看來又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經過項宏風他們的滿環後,大家又恢復了‘正常’,二三十環的成績算是正常的。
幾個隊過後,天上便飄起了小雨,計欣安見還有兩個隊的學員沒有打,但雨說大就大,便找來幾個教官商量下,便要回去。
而剩下的兩隊學員,見到他們這里便不打了,剛剛等了那麼長時間,真的是白期待了,不禁有些失望起來。
「教官,為什麼不打了啊,他們都打完了憑什麼到我們這里就回去了,這也太不公平了吧。」通訊系此時也在這兩個隊之中,听到這個命令,便有人看向鄒澤問道。
「哪那麼多廢話,說不打就不打了,哪有那麼多公平不公平的事,整隊帶回。」鄒澤听了嚴肅的說道。
眾人听了都失望的樣子,不過見鄒澤的樣子也不敢再反駁了。
不過另一隊的學員听到這一命令卻反應比他們大的多,有些亂了起來。
而一旁的教官見要失控,便大聲的說道,「都肅靜,叫什麼叫,不知道軍人要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還當什麼軍人。」
听他真的生氣了,便一下都靜了下來。
計欣安也怕這兩隊的學員不滿,便走了過來,「怎麼樣,都沒什麼事吧?。」
「能有什麼事,這群人還能反了天去不成。」剛剛的那個教官臉色有些不好的說道。
鄒澤見他的樣子笑了笑,便開玩笑的說道,「其實我看打不打都是一個樣,反正都是月兌靶,要不能打個二三十環,浪費子彈。」
計欣安無奈的白了他一眼,「說什麼呢,小心學員跟你抗議。」
然而他們說的話聲雖小,但卻依舊讓身後的幾個學員听到了,而這里恰巧有全樂晴。
「報告教官。」其他幾人听到他的話,雖然不高興,但卻也不敢說什麼,只有全樂便大聲說道。
「講。」鄒澤听了回過頭來看向她。
「我想問一下教官,我們今天的科目既然是實彈射擊,而且別的隊伍已經都打過了,為什麼到我們這里便不打了,教官能不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雖然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是我們總要明白為什麼吧。」全樂晴看向鄒澤,如果是平時她也許不會這樣,但今天是射擊項目,她對自己的槍法是非常的有信心的,與項宏風一樣,就是想讓鄒澤見識一下。
可沒有想到,才剛剛要輪到他們就要帶回了,不禁生出不滿之心來,又听了鄒澤的那一翻話,便再也忍不住了。
鄒澤看向她,心想這人還真是擰啊,「好,你們不就想知道為什麼帶回嗎,抬頭看看這天吧,你覺得適合再進行這個項目嗎?。」
眾人這才發現已經開始落雨點了,不禁恍然。
「可是我覺得下雨雖然會影響射擊精度,但卻不並能成為停止訓練的理由吧,您不是常說軍人要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都可以做戰,所以在訓練的時候就要對任何的意外情況都能應付,那麼即使這樣的雨天也應該繼續訓練的吧?。」全樂晴見到計欣安也看了過來,不禁竟連思考都沒有,便說出了這翻話來。
鄒澤剛想訓她,計欣安便笑著站了出來,「是這樣的,如果是平常的話不管是什麼訓練也許今天也一定不會間斷,但今天卻是第一次實彈射擊,考慮到在射擊的第一次成績對于新學員是很重要的,這將會影響到他們心里上對這個項目有沒有信心。
而在大家原本就打不好的情況下,如果再遭遇到天氣的變化,那有許多學員,便更打不好了,所以為了大家著想,便提前結束今天的射擊項目。
你們雖然今天沒有打上,但日後一定會給你們補上的,所以也不用太擔心。」
「可是剛剛鄒教官所說的話,打擊面也太大了吧。」全樂晴不禁看向鄒澤,「不是所有的新學員都會月兌靶的,所以教官應該為剛剛的話道歉。」
鄒澤不怒反笑,「你憑什麼要我道歉?」
「就憑我的槍法好。」全樂晴昂著頭說道。
「好啊,既然你的槍法好,那就跟我比比,如果你贏了,那我就跟你道歉,並收回剛剛的話。」鄒澤一下氣樂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自信的新學員,就連當年計欣安那樣的好槍法也沒有這麼大言不慚過。
「不,我要跟她比。」全樂晴看向計欣安,「如果我贏了,鄒教官向我道歉,如果我輸了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也許她也是看到剛剛周若來示範,而一般做示範的人大都是最優秀的,那也許就意味著計欣安的槍法一定沒有那人的好,所以便有了些底氣。
想著如果這次贏了,那鄒澤便再也不敢看不起自己了。
計欣安沒有想到自己躺著都能挨槍,但也沒有退縮,「好啊,你說怎麼比?」
「一人十發子彈,誰的環數高,誰贏。」全樂晴說完又想到什麼,便接著說道,「如果平局就接著比下去,直到分出勝負為止。」
「好啊。」計欣安點了點頭,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看向已經將子彈收起的周若,「周若,給我拿槍來,再拿二十發子彈。」
「是。」周若也見到了這邊的沖突,听到她的命令,便馬上大聲的答道。
在她拿槍和子彈的時候,雨終于下來了,而且一下便大了起來,似水潑在眾人的臉上。
全樂晴見下了這麼大的雨,不禁有些擔心,她雖然打槍也不知多少次了,可在這樣的天氣里卻是從沒有過的,但一想這雨天對自己與計欣安是同樣的,她發揮不好,那計欣安也不能如平常一樣,便放下心來。
因為兩人的‘打賭’延遲了帶回的時間,此時下了大雨,所以人都只能站在雨中洗一個天然的涼水澡了,而且各隊教官此時更是一點帶回的意思也沒有,都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那各隊的隊員卻也一點怨言也沒有了。
不過他們能站在這里看,哪還記得下雨,能看到總教官受到學員的挑戰,這本身就是一件讓人看了值得興奮的事,就算是被雨澆也值得了。
「風少,這下可有熱鬧看了,也不白淋了場雨。」黃有德用手擦了下臉上的雨水,可卻依舊落在上面,一點效果也沒有,不過臉上卻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樣子。
「總算是有個有骨氣的了,這回看一看計欣安的槍法如何,我就不信如果她真的輸給了一個學員,她還怎麼有臉當這個教官。」項宏風也點了點頭,此時似乎這雨水淋到自己身上也不是那麼的難受了。
「我看這次計欣安應該有很大的贏面的,如果沒有把握也不可能這麼輕意的答應,還是這樣的天氣。」段亞德到是比他們看得明白。「你想想如果在這種天氣里,以你的槍法,十發子彈會打出多少環?」
項宏風听了他的話,伸手試了試雨水,「如果是臥姿的話,還能九十環以上,打好了也就九十五以上,可別的射擊姿勢就說不上了。」
「可我看那個挑戰計欣安的女學員槍法還不一定能比得上你呢。」段亞德听了卻笑著說道。
「這可不一定,段少,你知道那女生是誰嗎?。」黃亞德突然一付神秘的樣子說道,「她是全樂晴,A師全師長的女兒,那可是從小就在靶場長大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好像才十幾歲,就能打出滿環來,當時我看得都呆住了。」
「那看來這次計欣安還真有危險了,她就是從進軍校起天天練槍,槍法能好到哪里去,而且軍校怎麼回事還不知道,一年能模到幾次槍。」項宏風一付看熱鬧的樣子,不過對于誰贏他到是不在乎,主要是想看一看計欣安的槍法如何,如果真的不如他們這些學員,那以後可就有她好看的了。
此時計欣安兩人已經準備好,眾人見了也不再說話,都看向他們兩人。
全樂晴站在靶位上,此時一下起雨來,地上已經不像剛剛那樣,滿地的泥和水,正在考慮怎麼趴下時,卻發現計欣安已經喊好了。
卻根本沒有趴下的意思,而且槍都沒有抬起來,就是那麼隨意的一站。
一見之下,全樂晴便也站好,看向一旁的教官,「我也準備好了。」
一聲‘開始’響了起來,全樂晴馬上瞄準靶子,可那邊計欣安連看都不看,抬起槍便打了起來,十發子彈似乎是連發射出的。
這樣的天對于她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影響,可以說不要是下雨,就是下刀子,呃,這個不行,只能說一些惡劣的天氣對于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尤其是這種固定靶,基本上都是槍槍紅心的。
全樂晴被她嚇了一跳,一急之下也開了槍,可是子彈剛剛出去,便知道壞了,一定是打偏了。
不過也不得不說全樂晴心里素質還是可以的,知道第一槍可能沒有打個滿環,之後便慢了下來,也不再看向計欣安,看準了才打。
可這樣的雨天對于她來說卻是大問題了,雨水打在臉上,視線一片模糊,能見度極低。
面對這樣的情況,全樂晴的心里不禁一點點的向下沉去,可此時想退也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咬著牙將剩下的子彈打了出去。
看到剛剛計欣安的表現,其實不止是全樂晴驚訝,就是她身後的學員,除了一些在部隊家庭的,哪個不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樣打槍,都驚訝的看著計欣安。
也只有那些部隊大院出來的學員,才見過這樣的架勢吧,卻也不代表全部,不過項宏風他們幾人顯然是見識過的,不過今天看到計欣安就這樣在這大雨天里這麼將子彈打了出去,且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心里不禁暗暗心驚。
「這計欣安還是人嗎,這樣的槍法,就算這三年來天天都練槍,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程度吧。」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黃有德雖然沒有這樣的本事,但見識卻是有的,看了計欣安的這一利落的動作後,還沒有報靶,便已經明白,自己這幾個人在她的面前都不夠看的。
項宏風看向計欣安,雖然心里依舊不服氣,可卻再說不上來,這樣的天氣,在打賭的時候根本沒有要求什麼射擊姿勢,而她卻敢站著打,而且那一手,項宏風雖然也不是沒有見過,可那卻是在看偵察兵表演的時候。
如今計欣安卻就在他們的面前,不足十米處,又上演了一次,深深的將他那顆驕傲的心狠狠的打擊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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