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
而這樣的事不止發生在姚文昊家里,與此同時喻瑤的家中,卻與他那里截然相反。
喻瑤從學校回來後,一聲不發的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喻母知道最近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了,她知道自己做的事如果被喻瑤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可是當時也沒有別的辦法,所以只能這麼做了,心想等通知書到了她氣過了也就好了,總不能真的讓她去正規的軍校吧。
「瑤瑤,你把門開開,有什麼事你跟媽媽說一說,別這樣把自己關在里面啊,再有什麼事也要吃飯啊。」見喻瑤回來後一直不出來,心里卻慢慢急了起來,現在她寧願喻瑤沖著她發一頓脾氣也不想她這樣,真怕她出點什麼事。
喻瑤在房間內听到她的話,索性爬到了床上,將被蒙到了頭上,不再听外面的聲音,想如果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這是怎麼回來,這麼急沖沖的把我叫回來,出什麼事了?」門外一個中等身材皮膚黝黑,穿著身夏常服的軍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可回來了,瑤瑤今天一回來就把自己鎖到了房間里,飯也不吃,叫她也不理。」喻瑤的母親看向男子,頓時松了口氣。
「小女孩鬧次脾氣這不是太正常了,就為了這麼點的事你就把我從單位叫回來?」男軍人听了怪她大驚小怪的,誰還沒個心情不好的時候,能有什麼事過去了不就好了。
「不是我夸張,是這回真的不對勁,每次她不高興怎麼也會出來吃飯的,可這次連飯都不吃了,我真怕她會出什麼事來。」無奈的看向他,她自己心虛,又不敢說。
「哎,瑤瑤,是爸爸,你開下門,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說,要是受了委屈爸爸給你做主。」喻瑤的父親雖然這麼說但也過來拍起門來。
房門在他敲門的同時突然打開了,喻瑤出現在了門內,冷冷的看著他們。「還有什麼可說的你們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嗎?。」
兩人都被她說愣住了,喻瑤的爸爸更是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而喻母卻明白了一些。
喻瑤見他們還在裝傻,伸手便將已經揉的變了型的通知書扔了出來。
喻母看清她扔過來的東西,頓時明白了,「瑤瑤,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還小,有些事情還是听大人的比較好。」
「什麼為了我好,為了我好你為什麼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偷偷的改了?」喻瑤現在根本听不進她的話,心里的委屈加不滿一下子爆發了。
「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兩個誰能告訴我一下?」喻父與喻瑤的母親曾有過約定,如果是男孩就跟著他當兵,如果是女孩就由喻母來培養她,而自從喻瑤出生後,喻父便信守承諾不再插手喻瑤的事情,而現在听著兩人的話,就是不知怎麼回事。
「我本來都填好了高考志願,是報的XX軍校,結果我媽什麼也沒有跟我說到了學校就把志願給我改了,而且一直瞞我到了現在。」喻瑤說著眼淚竟流了出來。
「我這不是為了你嗎,我是怕你只是一時激動選了自己不喜歡的學校,而且你想當軍人媽媽也沒有反對,不是給你選了部隊的學校了嘛。」喻母有些難為情的樣子,可是還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誰說我不喜歡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什麼?」喻瑤哭著反問她。
「當然是喜歡鋼琴了,學了那麼多年,又取得了那麼好的成績怎麼可能不喜歡,再說就憑你的天賦以後的發展一定很好的,現在如果放棄了去當職業軍人不是可惜了。」喻母理所當然的覺得如果不喜歡怎麼會練了這麼多年,再說這是她最初幫喻瑤選的,怎麼可能會錯。
「那是你喜歡的,這麼多年都是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讓我學什麼我就學,你真正關心過我喜歡什麼?」喻瑤不禁心里一陣難過,自己竟從沒有像計欣安那樣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主,從沒自己決定過什麼事,只此這麼一次,還被改了。
喻母一下啞口無言了,的確這麼多年她只是讓喻瑤做著她自認為對她好的,卻從來沒有問過她自己喜歡不喜歡,「可就算是這樣,我難道能害自己的親生女兒嗎?。」
「你們知道嗎,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真正的快樂過,因為一我一直在做的都是你想讓我喜歡的,而去訓練場那里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自己做的一次決定,我承認一開始只是因為和別人較勁才去的,可是在我去了那里以後卻發現我真喜歡上了那里,那了那里我才知道,原來人也可以活的那樣有目標、那樣的熱水沸騰,而且這次我的朋友中就有人選擇了軍校,更給了我一個理由,我想過一個不一樣的人生,可是這些全被你毀了,我又要回到原來那個像個木偶似的生活里去了。」喻瑤說著便哭了出來,撲到了爸爸的懷里。
「瑤瑤,你能想當軍人爸爸真的很高興,可是我們都是軍人出身,知道當兵要吃多少苦,你媽不想讓你再吃這個苦,所以才反對你當兵,你這麼多年鋼琴練的這麼好,放棄了你自己就不覺得可惜嗎,而且你媽媽不也給你報了個軍隊的學校,這樣畢業了也是在軍隊,爸爸保證你也可以過著與外面不一樣的生活。」喻瑤的爸爸卻很是欣慰,她從沒想過喻瑤會喜歡上軍營生活,心中突然很欣慰,畢竟血管中流淌著軍人的血液。
喻瑤听了他的話卻哭的更加的厲害了,但這樣反而要比剛剛自己悶在房間里要好的多,哭過之後也許就不那麼難過,之後便該去上學去就上學了,畢竟通知書已經到手了。
無論怎麼樣,是自願的還是不願的,是有人反對的還是沒有人反對的,幾人的大學便這樣定了下來了,
一切事情辦妥後,開學的時間也快到了,安楚紅早就開始為計欣安收拾起行李來。
計欣安看著滿滿的行李箱有些哭笑不得,這怎麼拿啊,記得前世媽媽也沒這麼夸張啊,「媽,你給我帶這麼多衣服也穿不上啊,軍校里要都發軍裝穿的。」
「可這些棉衣什麼的也得帶著啊,軍隊發軍裝又不發棉衣。」安楚紅听了沒有在意,還一樣樣的看著還有沒有忘記的,其實這一世跟前一世怎麼能一樣,前世知道她只走三年,早晚會回來的,可現在呢,去了軍校四年不說,畢業後說不上就分到什麼地方去了。
計欣安很想說她就是什麼也不拿就去,也沒事的,可是看著充滿熱情的安楚紅,便將話壓了下去,想帶著就帶吧,再說下去可能就讓她傷心了。
當計欣安來到了鄒澤家,想跟他們告別的時候,便看到了跟自家一樣的景象,劉麗華的表現與自己的母親有過之而無不及,計欣安終于知道自己的媽媽還不是很過份。
但鄒澤卻沒有她那麼好的脾氣了,正跟劉麗華抱怨著呢。「媽,你怎麼什麼都給我帶著,那麼多東西怎麼拿,我爸不是說了到了部隊什麼都給發的嗎?。」
「這在外面上學當然得帶的全點了,等到了那里要是少了什麼你還能回來拿?」劉麗華沒理他的抱怨,繼續往已經很滿的包里裝衣服,不管他的抗議。
「鄒澤,你就別攔著了,師母給你裝什麼你就拿著吧,到了學校總有能用上的,就不用現買了。」計欣安拉著他到客廳坐下來,不讓他搗亂。
「你看安安就是比你懂事。」鄒衛國現在有了對比,更是看不上鄒澤了,不過自從他考了軍校以後,情況就好的多了,基本上和計欣安一個待遇了。
「爸,這怎麼能跟懂事聯系上了?」鄒澤笑了,他老爸現在是看計欣安哪都好,恨不得自己這個兒子不是他親生的,計欣安才是。
「怎麼聯系不上,你媽她給你收拾東西,也是因為舍不得你,你不但不領情還閑她麻煩,你說你懂事不,都馬上要走了還跟你媽緊鼻子瞪眼楮的。」鄒衛國瞪了他一下。
計欣安見鄒澤被訓的樣子笑了出來,「師傅,鄒澤馬上就要走了,你就別訓他了。再說他都隨了你的心意了,你還不高興啊?」
「哼,他就是去了軍校也不是因為我,我高興什麼勁?」鄒衛國一听這個就來氣,所以對鄒澤更沒有好臉色了,但他絕對不承認這是在吃自己徒弟的醋。
「怎麼不是呢,鄒澤可是說過的,他是想去看一看,你為之奮斗過的地方,想看一看到底有什麼值得你為了它付出一切。」計欣安輕笑著說。
「他真的這麼說過?」鄒衛國听了臉色突然好了些,看向鄒澤時,他被計欣安在鄒衛國面前說出來自己說過的話,有些不好意思,臉轉向電視看得津津有味,裝做沒听到,看他的樣子,便又說,「我看也只是順便的吧,真正還不是為了陪有些人一起?」
「師傅,你說什麼呢?」計欣安見鄒衛國竟也知道鄒澤為了什麼才去當兵,饒是她心理年齡快四十了,也不好意思了。
「害羞什麼,我又沒說錯,也不會反對,不過這小子的眼光還真不錯,你要是來當我兒媳婦,我一百個同意。」鄒衛國竟曖昧的看著計欣安,難得的開起玩笑來。
鄒澤听了這個突然又不失聰了,轉過頭來笑的開心的看著她,難得看到她臉紅的樣子。
正在計欣安不知怎麼對付鄒衛國的揶揄的時候,劉麗華過來幫她解了圍。「安安啊,反正你和鄒澤都是一個學校的,就別讓你爸媽去了,讓你師傅送你們去,他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出去活動活動他那老胳膊老腿的。」
「不用了,師母,我們兩個都多大了,自己去就行了,師傅他身體還沒好,讓他在家再養一養。」計欣安笑著婉拒了她的好意,雖然沒有去過那座城市,但三十多的人了還要人送,還真不習慣。
「那可不行,你們兩才多大又沒出過遠門,怎麼能自己去,你師傅他已經好了,也不能總這麼呆在家里。」劉麗華怎麼可能放心讓兩個從沒出過門的孩子自己去學校。
「師母,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可是你看我們都要上軍校了,也該鍛練下,再說車都是直達的,下了車還有專門接待新生的校車,直接就能到學校的,有什麼不放心的。」計欣安笑了笑,過去攬著她的胳膊。
「就听計欣安的,讓他們自己去吧,都這麼大了,也該鍛練一下了,我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都拿槍上戰場了。」鄒衛國想了下也覺得計欣安說的有道理。
「可是」劉麗華還有些不放心。
「沒事,你有什麼不放心的,他們兩個人一起去,還能有什麼事?」鄒衛國打斷了她的話,直接做了決定。
「那好吧,可是你們自己千萬要小心。」劉麗華雖然還是擔心但見大家都同意了,她便也不反對了。
「師母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照顧好師弟的。」計欣安知道笑嘻嘻的看了一旁等待勝利成果卻不來幫忙的鄒澤一眼。
鄒澤原本正佩服的看著計欣安,這些話如果是自己說肯定不會管用的,說不定還會接來一頓臭罵,可是再一听到計欣安的話臉一下子就黑了,他最討厭計欣安這個稱呼了。
說服了師傅他們,計欣安在自家,又費了一翻功夫將自己的父母說服,于是計欣安的第一次軍校行,終于爭取了自己前去的權利。
時間一到不管再有什麼事都必須走了,軍校可不像普通的大學去晚了也沒事的,它可是要退檔的,計欣安當然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提前便買了車票。
宋江良本來想幫他們訂飛機票的,可是計欣安沒有同意,不管是火車站還是客運站都是有學校的接站車的,可只有機場沒有,他們也不能剛剛去就特殊化,于是買了兩張臥鋪的直達票,雖然沒有飛機快,但也很舒服了。
計欣安可以反對他們送到軍校,但卻不能反對他們到車站送行,雖然她也很不喜歡車站離別的氣氛。
一家三口開著車去火車站,外面下著朦朧細雨,計欣安突然想起前世一個語文老師講《送元二使安西》這首詩,講第一句渭城朝雨浥輕塵的時候的一個故事。
說那時候通訊和交通都不發達,一但遠行便不知多少年才能再見,而他所送的人更是出塞至邊關以外,危險重重,所以朋友來送行心情都很是不好。
第一句所說正是下著朦朧細雨,正合人的心情,那時老師說,為什麼是小雨,如果是大雨傾盆,那完了,這人有去無回了,而如果是艷陽高照,這一看,你可算是走了我們都很開心,所以這些與當時的心境都不相付,唯有小雨能恰如其分的烘托出當時的心情。
計欣安前世除了上學那三年重未離開過家,而這一次離開顯然與每次都不一樣,以後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心情當然又是不同,這細雨正顯出了她的離別的不舍和送行人深深的牽掛。
計欣安此時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安楚紅的表現與前世自己走的時候那麼不一樣。
在火車站,計欣安的父母終于見到了她一直所說的師傅一家,在計欣安的介紹下,他們也熟稔了起來。
「本該早些拜訪一下你們的,可一直沒有機會,等到現在才見面,安安這孩子給你們添麻煩了。」計良也知道鄒衛國傷的有多重,上下打量了下竟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了,沒想到他能恢復的這麼好,但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怕引起他的反感。
「哪里是她給我們添麻煩啊,她可幫了我們不少忙,我這次受傷安安忙前忙後的,一直照顧我不說,還幫我從美國買來了這麼好的假肢,要不我也不會恢復的這麼快。」鄒衛國說著很不在意的提起假腿的褲腿,給他們看,看來心態真是好。
「這是她應該做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嘛。」計良轉頭很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也覺得她做的對。
「我要是真有這麼個女兒可美死我了,可惜沒有你有福啊。」鄒衛國卻半開玩笑說著,但眼里的羨慕之情卻是真的。
「再好有什麼用,不也走那麼遠就扔我們兩個在家不管了。」對于計欣安考的那麼遠,心里還是在意的,以後想看一面還要走那麼遠,更別提畢業以後的事了。
「我們不也一樣,孩子大了由不得我們了,不過我們現在也認識了,以後可以多來往一下,免得在家里無聊。」鄒衛國自己到沒什麼,畢竟他跟鄒澤相處的時間也沒多久,可是計欣安卻不一樣了,她一離開,計良一定不適應的,自己要是能陪陪他,沒準就會好一些。
「當然好啊,沒事我們一起下下棋、喝點酒什麼的。」計良听了也高興的答應了,兩人雖然不同職業,但也算得上一見如故。
他們兩人在那邊聊的熱鬧,而這邊安楚紅和劉麗華卻不放心的一遍遍的叮囑著他們,看他們的樣子如果現在能買到票的話一定就跟著一起去了。
這時突然有人走了過來,與鄒衛國打起招呼。
「老姚,你怎麼也來了,送人還是自己要走?」鄒衛國回頭一看沒想到這麼巧,竟是自己的老戰友姚柏祥。
「送我兒子的,他要去上學,我來送站。」姚柏祥這時提起兒子卻很開心,尤其是在自己的戰友面前。
「這麼巧啊,我們家鄒澤也去上學,你家文昊考的是哪里啊?」劉麗華听了隨意的問他,沒想到這麼大的車站竟會踫上熟人。
「XX軍校,怎麼樣老鄒羨慕吧,你看你逼著你兒子那麼久,他都沒去,我一回都沒說過,我兒子就給我考了個軍校回來。」說著臉上不免有些得意,只要是軍人出身有誰不想自己兒子也穿上那身軍裝,他們愛部隊,已經深到骨子里去了。
「這回你可白高興了,我兒子考的也是XX軍校,而且不是我逼他的,是他自己想去的。」鄒衛國掩飾不注的笑意,雖然知道不是因為自己他才去的,但現在卻怎麼也不能說出來。
「真的,這麼巧,那他們不又是同學了,而且以後還是戰。」姚柏祥驚訝的看著他,隨即覺得鄒衛國根本不可能撒這個謊。
「當然,看來以後得跟我們兩個一樣了,那關系沒得說,還有我徒弟也都是那個學校的。」這回得意的換成了鄒衛國了,計欣安可算得上他一手培養的了吧。
不過在計欣安的眼里這兩個平時嚴肅的軍人現在很三八,使她對軍隊的軍人第一次產生懷疑,但馬上又將這種想法排出腦外,這個可不好,所以忙轉過頭去不再听他們的話。
姚柏祥听後忙叫姚文昊他們母子過來。「文昊,我才知道你跟鄒澤竟考的是一所學校,還是坐一趟車去學校,你說這多巧。」
姚文昊母子一過來便看到了鄒澤與計欣安正站在那里接受著各自母親的說教,衛艷見到計欣安一下臉就變了,想到姚文昊突然的考軍校肯定多多少少的和她有些關系的。
而姚文昊听到鄒澤竟也去了軍校臉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沒想到鄒澤竟也為了與計欣安在一起而放棄了想要去的大學。
兩人的身後跟著的卻是喻瑤,不知怎麼會跟他們一家湊到一起,看到了計欣安兩人勉強的笑了下算是打招呼,但笑容未達眼底便消失了。
幾人相互介紹後神色各異,計欣安沒想到姚文昊竟也考了自己要上的學校,聯想一下他之前說的話,應該也是為了自己的,可是現在沒有空想那麼多了,因為計良是見過他的,所以怕被他誤會,跟他們打完招呼便拉著家人到一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