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熙攘凡塵第八章野兔子
院子里最大的叫蔡小虎,現年八歲,是這個生產隊的孩子王。
看著新加入的秧苗小小的個子,想著給對方來個下馬威,揚自己的威風。哪里想到這個黑瘦的女娃子身手敏捷的很,比爬樹,比跑步,蔡小虎都沒佔多少上風,也不敢再輕視秧苗的存在。
秧苗知道,在一個新的環境里,示弱是不會贏得對方的尊重的,還好蔡小虎也沒有多為難她。于是彼此熟絡後,蔡小虎便決定帶秧苗去附近轉轉。
這里除了山還是山,農民不喜歡,小孩子卻喜歡漫山遍野的跑。
出了埡口,蔡小虎打算帶眾人到山林里去轉轉,運氣好遇上野雞野兔也不錯。一個比蔡小虎小些的丫頭有些怯怯的「我媽不讓我去老林子去,說里面有野獸會把人吃了的。」
「去去去,你個靜丫頭說什麼呢,你不敢去就算了,自己回去,我們幾個去。」蔡小虎偷眼瞟了瞟秧苗,見對方根本沒當回事。「看,人家秧苗,也是女娃子,比你還小都不害怕,真是。」蔡小虎鄙夷地對那個叫蔡曉靜做了個鬼臉。
把蔡曉靜嚇的哇哇叫「哇,我要回去告訴媽媽,你們欺負我。」說著跑回去了。
「靜姐姐沒事吧?我們還去麼?」秧苗問道。
「哼,每次都是這樣,個膽小鬼。去,當然去,誰不去誰是小狗。」
這時听到一個婦人破著嗓子喊自己女圭女圭,其中一個小孩也趕緊跑回去了。現在就剩下三個人,蔡小虎,秧苗和一個稍微胖墩墩的女圭女圭蔡斌。
因為臨時走了兩個隊員,這讓蔡小虎覺得很沒面子,便將兩人帶到山林里。
附近的山場都是分包到戶的,那時候的農村全是燒柴火,一年到頭需要的柴火量大的很,那時候zf已經在禁止隨意砍伐樹木了,村民只好將自家山場上長的柴草全部割來曬干。到冬天的時候整個山坡看上去非常的干淨,看上去一目了然的感覺。
但是越往里面走,秧苗發現枯草越來越多,全靠蔡小虎拿了一把鐮刀在前面開路,蔡斌和秧苗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虎哥,我們還要走多久呢?」蔡斌雖然比秧苗大些,或許沒有秧苗鍛煉的好,現在已經氣喘吁吁的。
「快了,快了。你也不看外面光禿禿的一片連根草都沒有,即使有兔子也沒有藏的地方啊。」
三人又翻過了一道山梁子,這里雖然枯草少了,但是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枯枝爛葉,踩上去都是軟綿綿的感覺。
蔡斌靠著一棵青岡樹一坐了下來,他現在是真的走不動了。「我不走了,實在走不動了。」
其實蔡小虎現在也非常的累,只是看著秧苗都沒啃聲一直在那里死撐。現在蔡斌要休息自己也順著竹竿爬,「休息吧,休息吧,這麼點就累死累活的,還不如一個娘們家的。」自己也跟著一坐下來。
秧苗沒有跟著坐下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看來他們已經走到深山邊沿里來了,四周都是密密層層的樹林,地上又是厚厚的落葉層,看看來的路都快分辨不出來了。于是找了一個大點的樹,噌噌噌兩下爬上去,找了一個大的枝椏坐下來四處觀察一通。
就在她要收回視線的時候,覺得遠處有處草叢動了一下,「嗯,難道看花眼了。不對即使風吹草是草尖上面一節隨風而動,那一叢草顯然與旁邊的不一樣。」秧苗在心里思量片刻,再去仔細觀察片刻發現,那從草似乎長得也格外茂盛,甚至還有一絲綠意。
看到這里,秧苗按捺住心里的驚喜,那里肯定有戲。看著下面像癩皮狗樣的兩人,秧苗知道要是告訴他們,肯定會一驚一乍的,風風火火的跑過去什麼獵物也會驚的沒影的。于是又在樹上休息了一會,時不時的瞄上一眼。
待休息的差不多了,秧苗下樹來。蔡小虎「秧苗在樹上看到啥了?」
「沒啥的,我想去尿尿。小虎哥借你的鐮刀用下。」
「哎呀,一個娘們就是麻煩,拿去吧拿去吧。」蔡小虎將鐮刀遞給秧苗,看著對方走遠了,和蔡斌兩人吃吃笑起來。
剛才看的時候里這邊大概有一兩百米遠,秧苗小心的一步步靠過去。這里算來離村子不過二三十里遠,沒有什麼大型野獸,秧苗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離得越近了,秧苗輕輕匍匐子,透過縫隙看過去,怎麼什麼都沒有啊。秧苗不死心,死死的盯著,身子蹲伏在地上動也不敢動,過來好一會,見一叢普通的草叢里窸窸窣窣鑽出一個灰色的東西來。
哇,果然是野兔子呢,秧苗感覺自己心撲通撲通的跳。野兔子謹慎四處張望了一通,見沒什麼危險又伸出半個身子來,正準備鑽進草叢的時候,守候在旁邊多時的秧苗突然撲向野兔子。
秧苗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剛才野兔子冒出個頭的時候要是撲去的話,兔子很容易就縮回洞里去,要是在緩一會捉的話兔子鑽進草叢,自己遠不是兔子的對手。所以秧苗把握住時機剛剛好將野兔子壓在身子下面。
不過野兔子的野性遠遠超出了秧苗的預算。這一只肥碩的兔子差點都有秧苗長了,而且掙扎的非常厲害,秧苗不管三七二十一,肯定沒有讓到手的獵物溜掉的道理,秧苗本想用鐮刀將兔子砍死,不過听大人說活的比死的更值錢。
秧苗太需要提高自己的實力了,錢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現在的一切都是仰仗大人,眼看著大人早已將所有的重心放到自己弟弟身上,而且這就是現實,秧苗不敢再奢望自己能獲得與男娃平等的認同。
這只野兔子將是自己的第一桶金,她要做一個自強、自立的女人。
秧苗兩手死死的卡住野兔子的脖子,心里一遍遍狠狠的想著。當發現野兔子不再掙扎了,她知道野獸都有一套裝死辦法的,不過饒是如此也野兔子也差點讓她掐死。秧苗趕緊月兌下外面一層衣裳,將兔子腳死死綁住,再把腦袋蒙起來。
果然,野兔子緩過勁來,見裝死沒用便狠命掙扎起來,秧苗才懶得理會,將兔子往肩上一扛,在回轉身來的時候,猛然發現兩人愣愣的盯著自己。秧苗心里一驚,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還好是人,還好他們對自己沒有惡意,越想下去,秧苗不禁打個寒顫。
秧苗上去拍了蔡斌肩膀「走,等下請你們吃好東西。」
兩人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秧苗背上扛著差不多和她一樣大的包裹,「這娘們簡直太tm變態了。」想到秧苗說請他們吃好吃的,難道是兔子肉?哇,想到就流口水。
「要不,我們就在這里烤吧,這里柴草多。」蔡斌建議道。
「啥,烤兔子?」秧苗才回過神來,感情兩人誤會自己的意思了。想來若是他們的話肯定把兔子烤來吃了,但是秧苗有自己的計劃,何況過年怎麼樣也比平時吃的好,外婆家剛殺了年豬,怎麼會被這麼點好吃的誘惑。
「都跟我走,我請你們吃比這個更好吃的東西。」
這時候,蔡小虎才意識到自己的領導地位無形中被這個丫頭片子取代了。「你們在說啥了,烤不烤來吃我說了嗎?今天是我帶你們來的,還有那個鐮刀也是我的,怎麼處理應該我說了算。」
「蔡小虎,你要是個爺們自己也去抓一只兔子來,少跟我這麼個娘們掙獵物,這只兔子我有大用處。你帶我們來這里是沒錯,但是兔子不是你發現的,也不是你抓到的。跟我走等下自然少不了你們兩個的好處。」秧苗將那個好處特別強調了一下。
蔡斌還在想什麼東西比兔子肉更好吃呢?才發現兩人發生了爭執,在旁邊勸道「小虎哥算了,秧苗也很不容易的,當是我們來陪她來玩的吧。」
也許是蔡小虎覺得有些理虧,但是一想到剛才秧苗氣勢洶洶的樣子,這麼大了連自己老娘都沒吼過自己,卻被一個黃毛丫頭凶了一頓,心里非常的憋悶。好在沒有繼續和秧苗糾纏,一個人嘰嘰咕咕的。
三人各懷心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