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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孤山的一切都源于楚玉「奢侈」的根本。
紅綃公子對此曾經無比鄙夷,能把隱居搞成這樣,可謂牛人。
吳偉正陶醉在動人的樂聲之中畫得興起,被突然回來的兩人打斷了那股情緒,怏怏不樂,斜著眼氣哼哼地瞪著他們,也不上來寒暄。
泠然朝他揚揚手,又回頭向紅綃一笑。
「去吧這一趟出去快十日了,子墨恐怕要來殺我」
「小人」話音未落,帶著濃重鼻音的天籟語聲驟然響起,楚妖孽長袍曳地,以仙人漫步之姿出現,他的身形初看時明明尚在幾丈開外,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眨眼就站到了泠然身邊,一把將她攬到懷里,低頭欲怒,卻掩不住見到她的欣喜︰「乘我閉關三日,你就跑得個無影無蹤,竟還知道回來?」
泠然被他箍得難受,伸手推他。
紅綃公子急道︰「輕點她有了身孕,你還強盜土匪一般……」
一旁的杭莫兒听了,立刻鼓掌大聲說︰「恭喜恭喜」
遠處的吳偉耳朵倒尖,也听見了,忙擲下酒壺和畫筆提著袍子下擺跑過來。
泠然饒是臉皮厚,被師兄這麼直接地說出羞于啟齒的事,也是桃花染面,恨不得趕緊躲回房里去。
楚玉一怔,雙手頓時放輕了,環著她上上下下打量,倒似認不得一般。
他這幅表情,真說不上是喜歡多還是驚異多。
紅綃輕咳一聲,附到他耳邊急速說道︰「你們成婚頭一年,師妹有了,你不知檢點,害得她失了孩子可別再犯了,否則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楚玉一把推開他,一個公主抱抱起心愛的女人,無視吳偉的呱呱叫,疾步向他們的愛巢走去。
「喂喂當初公子不是說泠然不能懷上孩子了嗎?怎麼又有了?襄王爺真乃神人也……」
身後飄來吳偉崇拜羨慕的調調,酸得人倒了一排牙齒。
泠然听得真切,將臉整個埋到了楚玉的絲袍里。
「小心悶著」楚玉很快將她帶回了屬于他們的園子,聲音里有藏不住的焦灼。
滿園花香沁人心脾,蔭濃煙柳里頭傳出脆脆的幾聲黃鶯兒啼,似都在笑這容光驚世的男兒。
泠然自他懷里抬起頭,眼波流轉︰「我是玻璃人兒不成?」
「你是糊涂小女人」楚玉低頭啄了她一口,心頭狂喜,卻又怕動作大了驚了她,想起紅綃的警告,不由覺得冤屈。
想當年新婚燕爾(雖說也就是兩年前),他將新娘子圈禁在房中七日夜的壯舉暫且不提,也怪泠然就是那天底下最糊涂的女子,竟然連自己的葵水之期也從來記不清。數月之後,這丫頭有了身孕尚不自知,在他的又一輪強攻之下,不幸當場血染「疆場」,還虧得醫道已臻化境的紅綃公子就住在鄰院,及時施救才保住她的小命,卻說恐怕終身不能有孕了。
相親相愛的人听到這樣的噩耗都自怨自艾了許久。
尤其是泠然,這一世不能做媽媽,她一直認為是上天也嫉妒自己際遇過于優厚,故意給她的人生抹上一煞筆,時常覺得美中不足。
楚玉深恐泠然心頭有陰影,雖然也期望兩人有愛的結晶,卻從來不流露出一星半點,陪著嬌妻逛西湖,遠遠看到孩童玩耍,也還要做出一副不耐煩的冷色,如今听到她居然再度有喜,真是既驚且喜。
「是真的麼?」
泠然見他烏湛湛的目中閃著異彩,春的艷麗似乎在他眼中輕靈地交舞著變幻,此時風兒和軟,他似萬花之王,身披萬道霞光,頭戴冠冕,將絕世男色送到她的面前。
本來還想撒嬌做痴一番的小兒女心態被一股柔情取代,再不忍為難他分毫,抬手輕輕捧起他的臉,嘴唇綻開,含笑凝睇緩緩點頭。
「啊~好泠兒」楚玉像抱著一個孩子,愛憐備至,低頭深吻。
泠然正心醉神馳,楚玉卻突然中斷這個纏綿的吻,帶著幾分懊惱問道︰「那麼……到底究竟……我們得多久不能*房?」
泠然被他直白的話嗆得面紅耳赤,像那五月榴花。
然後她發現,不過是乍深還淺的一吻,妖孽夫君身上已是斗志昂揚,驚得她急忙下地,一跳離他足足有三尺遠。
「你……不知羞」泠然又好氣又好笑,但心底更多涌上來的卻是甜蜜。
楚玉吸了口滿園花香,沉醉一笑,總算微微收斂了心神︰「從醫廬回來,累了罷?你先回房歇著,我……去吩咐他們給你弄些滋補之物。」
他心中戀戀不舍,方才乍聞她回家,第一個年頭是將她關到房里好好「蹂躪」一番,可是有了前車之鑒,他只有模模高挺的鼻梁,摁下了一切綺思雜念。
兩人的手即將分未分之際,泠然忽地握住了他的指尖。
楚玉像被電過了全身,一時酥麻無比,星眸如水般盯著她︰「怎麼……」
他笑得曖昧,惹得泠然又紅了臉,嗔道︰「我剛回來,你就急著走麼?」
楚玉大笑,輕輕卷她入懷,半扶半抱著進入小樓,命她靠在床上。
「陪我一起睡,離晚上還早」泠然知道他現在什麼都不敢做,更是故意使壞。
蓮花玉郎的臉果然憋得如水中粉紅的荷花,清漣如妖,但是他怎麼舍得拒絕嬌妻的邀請?自然是笑盈盈地擁著她躺到床上去。
盡管還是心猿意馬,他強繃著面皮說道︰「趕緊閉上眼楮歇一會」
泠然依偎在他懷中嬌笑,長長的睫毛貼著他的臉頰,眨得他絲絲氧,如受酷刑。
楚玉忽地在心中長嘆︰早知如此,何必盼她懷孕呢?莫如一世無牽無掛兩人做一對神仙眷侶,豈不逍遙快活?
以前兩人在王府,也曾有一段時間同塌而眠,卻能守住最後的防線,那時他也不覺得如何難熬,可是自從在皇宮抱著「亂|倫」的心思「亂」了心愛的她之後,其中美妙滋味,令他沉迷其中,難以自拔。
奇哉怪也泠然總是念叨著戀人之間的愛情反應其實是人腦中分泌了什麼「多巴胺」,等大腦疲倦了之後,就會厭倦。
她的櫻桃小口里經常念叨著「左手模右手」,「七年之癢」等奇思怪談。
低頭看她,瓷白的肌膚,還帶著嬰兒般的甜笑,有一股奇妙的風姿,似集女人與孩子一體,隨著成親日久,他不僅沒有半點她說的疲倦之感,反而日漸沉迷……
好不容易,楚玉才熄了雜念,親了親她的秀發,擁著她入眠。
園子里杭莫兒跟著侍候紅綃公子去了,只要他在,即使沒有任何差遣,她也會守在他房里,何況有許多珍貴的藥丸都是經她親手調配的,杭莫兒到底成了紅綃的左右手。
吳偉只能拉了新蕾來沖數,嚴思慈見那一對璧人雙雙一入園子即緊閉了院門,若有所失,重又回到寶石流霞的綠茵上鼓琴而歌。
半夢半醒間,泠然隱隱听到歌聲傳來︰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瑩,會弁如星。瑟兮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
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歌聲如泣如訴,然而歌中那個如圭如璧的男子,不僅在她夢中,還會永遠像這樣將她擁在懷里,將一切風雨阻擋在外。
睡夢中,她也彎起了菱唇,露出極其動人的笑顏。
大門外,又有人擂鼓般敲響了「不孤山」,高喊著︰「皇上有旨,襄王府上下接旨了……」
敲了半天,才有人徐徐拉開一條門縫,伸出一顆異族人的腦袋來︰「找錯地兒了,這里沒有襄王府」
門外的太監氣急敗壞,火急火燎地奉旨趕這兒來,他已是嗓子冒煙頭頂全是油汗,若不是皇上曾千交代萬交代,到江南來頒旨實是美差,任是啥品級的官員見了欽差一行都是點頭哈腰的份……
大太監從小太監手中接過汗巾擦了把汗,道︰「萬歲爺說了,從來不曾免掉襄王爺的爵位,他住到哪兒,哪兒就是襄王府,朝廷的俸祿是不會斷的。如今天下武林人士目無君上,屢次入宮行刺,還不斷騷擾各處行轅,還望王爺念在自小結義的份上,重新為朝廷出力」
那異族人也不知听沒听懂,「 啷」一聲重又把大門關上。
外頭的一群太監官員在百姓們驚異的目光中氣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
還是有個官員出了個主意,說心誠則靈,非要在此地等人出來不可。
「原來不孤山住的真是名滿天下的襄王爺……」
趕到這里看熱鬧的騷人墨客、販夫走卒們終于開始悄聲議論。
「那可不,咱們不是親眼在西湖邊見過幾位神仙般的人物?」
「是京城里盛傳的‘蓮花玉郎、紅綃公子’吧?」
「還有襄王妃……」
「不孤山的人好像不這麼叫……」
紛紛擾擾之聲飛過高大的院牆,當年販賣千金姬的大總管易掌櫃正在匯報著全國各處的生意情況,綠竹下迤邐而行的美公子似乎只听見了牆外的動靜,忽然喃喃道︰「正好尋點事讓楚玉做一做,免得他精力過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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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不分大結局一、二的了,特殊原因,周日的最後一更會在晚上遲點。因為在海邊可能發不了,再說也沒稿子,番外下禮拜一開始會送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