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了那被切開的毛料側面的時候,所有人都是腦子嗡得一聲,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這塊毛料的中間,那綠色,竟然真真切切地就是帝王綠,玻璃地的帝王綠只不過,卻是被黑蘚完全糾纏著的玻璃地帝王綠。根本就無法取料。這塊翡翠,算是徹底廢了。
顧衛國在看了那切面之後,終是嘆了口氣,輕輕搖頭。果然是,他猜得都中了,這蘚,還真就完全吃掉了綠。能怪誰?看到這樣的毛料,誰不動心?別說是徐瑞祥了,就連他不也是在第一次看見,就心動不已。只是不想跟自己的兄弟搶罷了。
徐瑞祥癱坐在地上,滿身的石屑石灰,頭發上也是一層白灰,在汗水的浸潤下,頭發成了一縷一縷的,耷拉在頭皮上。衣服被他自己急躁地撕扯得凌亂不堪,再加上白灰,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至極。
狼狽倒還是其次的,只是他那副呆滯的樣子,怎麼都讓人覺得脊背發涼。
看看徐瑞祥的樣子,顧明珠忽然好奇,當初齊悅的養父,解垮了的那塊毛料,不是價值七百萬嗎。這個時候的七百萬,那可是一筆巨款中的巨款,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毛料,能值那麼多錢。不過听說是塊頭比較大,也對。要是個頭還小的話,那表現得有多好啊。而此刻顧明珠好奇的是,當初齊悅養父在解垮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應該不會比徐瑞祥的樣子好吧。畢竟那可是七百萬啊
顧明珠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齊悅,又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
「爸爸,這……」顧明珠知道此刻,父親心里必定也是非常亂的。所以,她不能說太多。要把握好一個度。
「唉」顧衛國定定地看了看毛料,又看了下失魂落魄的徐瑞祥,許久之後,才重重地嘆了口氣
「蘚,竟然是蘚松花」顧衛國一臉挫敗。但是顧明珠卻覺得,盡管顧衛國的臉色不好,但是他的眼神中似乎是有了另外一種激動的情緒。從顧衛國的筆記中,顧明珠知道,他沒有寫到蘚松花,那麼很有可能,他最多只听說過蘚松花,但是肯定沒有親身經歷過。
而現在,果然是親身經歷了蘚松花,雖然代價很大,但是也算是他賭石生涯的又一部分得到圓滿了。因此,他此刻的心情必定是矛盾不堪的。一方面為了這塊絕世翡翠,和自己兄弟的公司擔憂;另一方面,又對自己賭石生涯的圓滿,而心中快慰。
「衛國,你說那幾朵松花是蘚松花?」常國慶也是一臉怔怔的,若有所思又恍然大悟,最後臉上又是出現了和顧衛國一樣的快慰和遺憾
「爸爸,怎麼辦,這……」顧明珠一張臉蒼白,帶著恐懼,咬著唇看向顧衛國。
「沒事的。明珠,你和齊悅先回去吧。我來想辦法」顧衛國回頭看了眼顧明珠和齊悅一眼,又轉過臉去看徐瑞祥。徐瑞祥還陷在自己的低落與崩潰情緒中,無法自拔。
顧明珠有些擔心地看向徐瑞祥,又低聲說道︰「徐叔叔他……我很擔心……」
「顧叔叔,對不起。如果實在有困難的話,我那里還有一點錢……」齊悅突然開口說道。
「不關你的事。齊悅,你很好。這事兒,是誰都不想看到的。瑞祥他也不是不懂規矩的新人,你不要有什麼負擔,這就是真實而殘酷的賭石世界。看到這一幕也好,也給你們自己提個醒,還有明珠。其實齊悅已經做的很好了。畢竟,你經歷你爸爸的那次解垮,只怕是觸動更大。沒事了,這里我來善後,你們兩個先回去吧。」顧衛國擺擺手,示意顧明珠和齊悅先出去。
顧明珠也其實不想走,因為她像看看,這事情還有什麼可以補救的。難道說,能夠再賭出一塊帝王綠來?怎麼可能?因此,顧明珠實在是想不出來,顧衛國這個善後,究竟能怎麼做
連氏現在也是股份制,盡管連盈和顧衛國佔有著絕對份額的股份,但是,也不好拿公司的錢,去填徐瑞祥的瑞祥珠寶的空缺吧
想到這里,顧明珠心思又有些活絡了。
顧明珠和齊悅一起往倉庫外走,這時,遠遠地,顧衛國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今天的事情不要往外說——」
「什麼?」顧明珠忍不住驚訝出聲,停下腳步,滿臉不解地回頭看向顧衛國。
顧衛國當然沒有听到顧明珠的話,依舊是背對著他們。顧明珠咬了咬唇,垂下眼簾。
齊悅輕輕地嘆了口氣,拉起還有些發愣的顧明珠,出門去。
一直走到了外面,齊悅拉著顧明珠穿過了人群,穿過了街道和車流,走上了通往顧明珠家的林蔭小道。
路邊有一些長椅,還是老舊的木質長椅。因為每年都有刷漆保養,所以這木質長椅大概是這城市里最受歡迎的公共設施了。
此刻,顧明珠和齊悅就坐在其中一條長椅上,頭頂上是一棵大大的芒果樹。這時候,早熟的芒果已經快要成熟了。顧明珠靠在長椅上,頭頂的芒果看起來,好像要掉下來一樣。其實這芒果還是青青的,大概也許是掉不下來的吧。
「這……是你想看到的?」齊悅的聲音有些暗啞,他目光一刻不離顧明珠的臉,生怕錯過她的每一個表情。
顧明珠面無表情,渾身散發著一種冷漠的氣質,終于還是要失去嗎?無所謂了吧。從剛才听到顧衛國的話時,顧明珠心中就已經開始頹敗了。
「這,就是我想看到的。」顧明珠語氣堅定,沒有一點的勉強或者是不自在,又或者是矯揉做作。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就是很自然,甚至連一個音調都沒有錯位。
齊悅輕聲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自從和顧明珠攪合到一起之後,似乎越來越喜歡嘆氣了
听到了齊悅的嘆氣聲,盡管顧明珠在心里告訴自己沒什麼,但是還是免不了,在嘴角爬上一絲苦笑。
「不要太累了,總不能老是為難自己吧。很多事情,或許還有別的解決辦法。其實不管是什麼辦法,總之不要為難自己才好。你放心,不管做什麼,都不用顧忌我。」齊悅看著顧明珠那一副呆愣,似乎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終是忍不住笑了,伸出手去,在顧明珠的臉邊停住。沒有做什麼,最後只是輕輕地捏了顧明珠的鼻子一下不輕不重的,像是在承諾著什麼。
齊悅很快就送顧明珠回家了。他沒有再過問什麼,也沒有一點的好奇心,好像是完全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和顧明珠有什麼關系一般。
送顧明珠進去連氏大院的大門的時候,齊悅忍不住開口,道︰「不要太累。心思重的話,可是容易老的哦」齊悅說完就大笑著飛速轉身。
留下顧明珠,則被咽得不輕。一雙大眼楮,瞪得大大的。老?她才十歲好不好,再怎麼樣,只要不是得了衰老癥,怎麼也與老扯不上關系的吧
顧明珠頓了頓,只要一回想到剛才齊悅說的話,「不要為難自己」顧明珠就覺得,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是被什麼情愫給填得慢慢的。
齊悅大概已經猜出來了不少,可是,他竟然能這樣說。那是對自己行為的肯定?顧明珠不敢確定這是肯定,但是至少不會是指責。她知道,就算是復仇心切,但是,對這還是在乎的
顧明珠又站了一會兒,才調整好心情,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緩緩地走進屋里去。
連盈今天不在家,好像是約了一個朋友去逛街了。這會兒其實已經下午兩點鐘了。因為解石的事情,所有人都沒有心情吃飯。自然也把吃飯這回事兒給忽略掉了。
顧明珠早就餓了,這會兒更是饑腸轆轆。偏偏又是和齊悅一起走路回來的,唉餓
進屋去,阿嬤正在收拾屋子,打掃衛生。其實屋子里面並沒什麼髒亂的東西,但是阿嬤已經習慣了,就算不會每天都打掃,但是最少也是兩天一回。
「明珠?今天怎麼這個時候回來?」阿嬤放下手中的雞毛撢子,直起身自來,一臉疑惑地看著顧明珠。
「哦,今天和爸爸一起去看徐叔叔解石了。」顧明珠簡單說了一句,就一臉疲憊地問道,「阿嬤,廚房里有沒有什麼好吃的?我還沒有吃飯,餓得很呢。哦對了,爸爸他們大概也沒有吃飯。要不阿嬤你給我做一點吧,多做些,我想給爸爸送去一點。他只怕是也忘記了。嗯,還有徐叔叔常伯他們的份兒。」
「怎麼了?看起來那麼累?姑爺也真是的,一解起石來,就連飯都顧不住吃。也不關心身邊的人吃了沒吃。這樣饑一頓飽一頓,那胃能好才怪。」阿嬤忍不住埋怨。
「這是阿嬤做好的酥餅,先吃兩口墊墊,阿嬤這就給你做飯去。」阿嬤給顧明珠端出來一盤自己做的酥餅,就立馬轉身返回廚房。
因為顧明珠不喜歡吃面,所以阿嬤做的酥餅,原材料基本上都是糯米粉以及豆類。也不知道是怎麼做的,反正是松松軟軟的,很好吃。
顧明珠餓了,一口氣吃了三塊才住口。喝了口手邊早已榨好的西瓜汁,肚子才算是不那麼空了。
顧明珠起身上樓去,全身都是髒兮兮的,怪不得媽媽一直都不喜歡踫這東西,也不喜歡讓自己踫。可不是麼,只有解一次石,想要再出來見人,就必定要好好地洗個澡換身衣服收拾一下。確實是髒啊。
好好地洗了個澡,顧明珠換好衣服下樓。這時,阿嬤基本上已經把菜都炒好了。就剩下一個骨頭湯,還在煲著。
「明珠,你先吃飯吧,我叫你阿公去給姑爺他們送飯。」阿嬤給顧明珠布好飯菜和碗筷,這才又忙著將另外的飯菜打包裝進多層飯盒里面去。
「沒事的阿嬤,我一會兒自己送,叫阿公送我去就行了。」顧明珠笑著夾了一塊竹筍,送進嘴巴。
「真好吃,阿嬤煮的菜就是好,嘿嘿。」顧明珠一邊吃還不忘不停地夸贊。
因為想要早點給顧衛國送飯,當然,最重要的目的是,想要早一點知道,顧衛國和徐瑞祥他們的應對手段。因此顧明珠沒有吃幾口飯,就抱住涼好的湯,一口氣喝光,笑著提起飯盒就往外跑。
剛才回來的時候,阿公正在後院鋤草,這會兒已經被阿嬤給叫到了前面來。
「明珠,解石不順利嗎?。」坐在車上,阿公忍不住問道。因為顧明珠的臉色實在是不好看,而且,什麼石頭能讓顧衛國連飯都吃不上?要麼是絕好的,要麼就是垮得很慘的。這再合著顧明珠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出了麻煩事兒。
「是呀。徐叔叔接了一個單子,要帝王綠的翡翠。可是這毛料解出來,卻是垮了。也不知道爸爸他們會怎麼辦」顧明珠說話的興致不高。
「那就讓你爸爸和徐先生他們去操心好了,你只管好好學習就行了。這本來就是他們該操心的事兒。」阿公勸道。
「嗯。」顧明珠點點頭,也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沒多長時間,就到了徐瑞祥的倉庫這里。按按門鈴,果然很快就有人出來開門,一看是顧明珠,二話不說就放行。
一進來就知道了,果然是和顧明珠想得一樣,顧衛國和徐瑞祥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呢。
「明珠?怎麼又回來了?」顧衛國見顧明珠去而復返,不由得皺眉。
「爸爸,徐叔叔,常伯,還有錢副總,都先吃飯吧。」顧明珠一一將碗筷給擺在了地上。
「也好,先吃飯再說。」顧衛國笑著示意大家開動。
常國慶和錢仁杰也都不客氣地吃飯了,只有徐瑞祥還一個人失魂落魄,機械地將手里的米飯往嘴巴里扒去。
吃過飯,將碗筷給收拾起來,顧明珠將東西又放回飯盒里面,交給阿公,讓他一個人先回去。她要和顧衛國一起回家。
顧衛國也點頭應允,因此顧明珠就留了下來。
「大哥,怎麼辦?我把公司都抵押給銀行了,我……」徐瑞祥手足無措,滿眼期望混合著絕望的目光,看起來真是駭人。
「別著急,再想想辦法。」顧衛國安慰道。
「怎麼能不急?我收了人家的定金,又賠上了自己的公司」徐瑞祥急急忙忙吼道。剛開始聲音還大,後來卻已經是低聲的嗚咽和啜泣。
真是難以相像,徐瑞祥竟然會嗚咽啜泣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不過徐瑞祥這個老油條,絕對知道,這種狀態最能打動人,尤其是顧衛國
「哼,你毛躁的脾氣,也該是改改了。我看這塊毛料垮得好,垮得很好。早就告訴過你了,賭石要少買多看。你倒好,爽快的很吶,兩百萬就這麼毫不猶豫地給丟了出去。」顧衛國冷哼道。
「大哥,你不是也沒看出來麼」徐瑞祥有些不服氣,但是也不敢大聲和顧衛國爭執,只是小聲地嘟囔道。
顧明珠總覺得,徐瑞祥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前一世害死她的時候,徐瑞祥可是親口說的,他很有耐心,也很能忍甚至是能忍人所不能忍的。那麼顧明珠認為,徐瑞祥怎麼著也不應該是一個毛躁的人。凡事要做必先經過深思熟慮。可是為什麼,這單關系著他傾注全部心血的瑞祥珠寶的存亡的生意,他那麼輕易就給接了?
這絕對不應該是徐瑞祥應有的態度。因此,顧明珠才會在一開始的是,就有所察覺,因此,心中也保留著那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是,徐瑞祥其實並不害怕這塊毛料,會不會出帝王綠
顧明珠心中一凜,難道說她反過來鑽進了徐瑞祥的圈套里了?
她頓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怎麼可能徐瑞祥絕對不可能會知道她的用心的,也肯定無法懷疑到自己。那麼他就不大有可能設計出什麼圈套。這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他有著足以自保的條件
「大哥,怎麼辦?」徐瑞祥一臉驚慌夾帶著恐懼,望向顧衛國。仿佛,顧衛國就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
顧衛國也是陰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大哥,你幫我想想辦法好不好。我……我太莽撞了這次大哥——」徐瑞祥一臉哀求,「跟銀行帶了一百多萬,這還是次要的,關鍵是景老那邊。只怕是不好交代。景老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我都收了定金了……」徐瑞祥有些語無倫次,但是滿臉的驚恐卻是清清楚楚的。
顧明珠的臉上,陰雲密布。這個無恥的人渣他什麼時候都是異常冷靜自持的,怎麼可能會是現在這個失魂落魄不知所措的樣子?裝,裝,可真是會裝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生生錯過了奧斯卡影帝呢
他就是吃準了,顧衛國會看在兄弟的份上,不會不管他的。于是,他死皮賴臉地哀求,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顧明珠之前也不是沒有想到,他會向顧衛國求救。但是至少,因為這個數目是實在巨大,不單單是一百多萬的貸款和定金,再加上數倍的違約金,那可真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算是連氏,一下子抽調出這麼多的流動資金的話,也是一件老大難的事兒據說景氏家族,為了防止惡意接受訂單,把違約的條件定的非常的嚴酷。
當然,要幫助徐瑞祥的話,還有一個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找到一塊符合要求的翡翠
可是符合要求的至少也要是冰種的帝王綠,這可往哪兒去找呢打著燈籠也難找,說的就是如此啊。
其實有一句話說的好,蘚出高綠。有蘚出現的,那里面翡翠的色絕對差不到哪兒去。因此,賭高綠,本身就要冒著出現蘚的危險。這次偏巧就是如此,可是高綠,卻生生因為蘚被破壞了個徹徹底底。
如此一來,還想要再找一塊這樣子的毛料,不用說,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徐瑞祥這下子算是栽了個大大的跟斗,這塊毛料可是齊悅從何敏那里買下來的。何敏那里的毛料,必定都是徐瑞祥挑選過了剩下來的。可就算這些被挑剩下的毛料中,就出現了這麼一個極品
如果是真的極品的話,那也就算了,他花了大價錢再買回來也不算是什麼。偏生這個極品實在是正相反的極品極品垮王啊
于是,不單單是損失了這兩百萬的金錢,甚至連他寄予厚望的公司,也面臨著要被拖垮的現狀這叫他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可是又能怪誰?能怪齊悅?是,可是人家那時候可沒逼著讓你買甚至就連後來的時候,齊悅也是不願意賣的。倒是顧明珠給幫襯著,才讓他勉強賣掉。但是又能怪顧明珠嗎?……
說來說去,只能怪他徐瑞祥學藝不精這口氣就算是再不順,也得先忍了下來。
「大哥——」徐瑞祥的聲音更低了,不過此刻已經沒有了那種哀求的語氣,而是無奈與痛苦,「算了,反正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幸好這單子是我接了。瑞祥珠寶也才剛剛起步,全部賣掉也不值幾個錢的。還可以再來的。大哥,算了,你就不要再趟這趟渾水了。」
徐瑞祥這話音兒一開始,顧明珠的心里就突突直跳。他這話,以退為進,絕對不是什麼真心話
再看看意動了,臉上都是猶豫與糾結的顧衛國,顧明珠惱恨了,這些苦情戲的套路,用在自己父親的身上,還真是奏效的很呢徐瑞祥只怕是一早就知道的,屢試不爽的吧顧明珠暗恨,卻不知道怎麼說起
「瑞祥別再跟我這樣說。誰叫我是你大哥」
「不,填上我這里需要的錢,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大哥你別亂來。」
顧衛國嘆著氣無奈道,「說了,我是你大哥另外,誰說一定要用錢?其實,我這里倒是有一塊,真正的帝王綠翡翠」……求粉兒……哇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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