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變故上
安梅幾個丫鬟簇擁著小小與秋冀陽回了知福院,進了西次間,安梅侍候著小小要進內室洗漱,就听一個小丫鬟在外頭通報︰「會首,詹總管求見。」
小小聞言轉頭看秋冀陽,他朝她點點頭。「我去看看。」
「嗯。」小小朝他點頭,目送他轉身出去。
安梅與安蘭侍候著小小進內室,小小先到屏風後,將身上的外衣換下,換了件半舊不新秋香色的小祅,同色的裙子,忍不住打了呵欠。
安梅見狀便道︰「婢子先侍候夫人散了發。」
「嗯。」小小點頭,轉身走到臨窗的大炕上,安蘭已將鏡奩放到炕桌上,安梅輕手輕腳的為小小取下頭飾,再解開發髻,用細篦為小小梳順頭發,才侍候她進入浴室。
安梅與安蘭本要跟進去侍候,小小卻伸手攔了她們。
「我自己來就好,你們在外面安靜些。」
「是。」即使覺得小小這個吩咐很奇怪,安梅幾個也不曾開口問,蘭香原要開口,見狀忙閉上了嘴。
小小轉身進了浴室,卻沒有月兌衣沐浴,而是盤腿坐在浴室屏風前的一張榻上,屏氣凝神的傾耳听著外頭的聲音。
她听到了安梅與蘭香在說話,隨她出嫁後,蘭香的表現一落千丈,原是大丫鬟的她,如今的表現甚至及不上四個安里,年紀最小的安菊。
安梅正在開解她,听了半晌,小小便丟開去,轉而更加專注的想要听到那個詹總管說什麼,這般急著來找冀陽哥哥,不會是景波山莊里有什麼事吧?可是她們回來時,也不見秋老爺他們有何異常,應該不是山莊里,或者是福安商業協會里的事?
總算讓她听到了詹總管急促的呼吸聲,秋冀陽壓低了聲,正嚴厲的在說話。
「為什麼沒有早點回報?」
「回會首話,原本地痞找麻煩的事,本就常見,大家也都習以為常,可是最近他們頻頻上門尋釁,連我們的在外行走的會眾,被打的頭破血流的事也層出不窮,此外各地夜里潛入偷竊的也不少,各分會的主事都下令要大家提高警覺,但……」
「仍是阻不了?」
「是。」
「不是讓他們天天傳信過來,怎麼,這種事就隱了下來?」
「不,是龍軍師讓先隱下,今兒實在是瞞不了,京里的總會竟然讓人潛進去。」
「偷走了什麼?」
「還…還不知道,他們還沒清查出來。」
秋冀陽沒說話,可是由詹總管的呼息越來越粗聲,小小猜想,冀陽哥哥的臉色肯定很難看,詹總管害怕了吧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
「這件事,龍軍師也知道了?」得到詹總管肯定的回復,秋冀陽目光清冷,定定的注視他半晌才道︰「既然二師兄已知此事,肯定有交代下去要如何應對吧?」
「是。」詹總管冷汗直流,點頭加強著語氣。
「二師兄才傳話下去多久,你就急著這會兒過來告訴我?」
「呃……」
「你下去吧」
「會首,會首,小的那外佷孫女兒……」詹總管訕訕的搓著手道。
秋冀陽語氣里明顯可听出不耐煩。「詹總管,那是你家的親戚,與我何關?」
「可是…可是……」詹總管訥訥不成言。
「她這一年在書房里侍候,我會跟夫人說一聲,幫她備一份禮添妝。」
詹總管沉默半晌,才低低的應了聲是,然後便退了下去。
小小想了一下,書房里侍候的人,難道是那個紫蘿?她是詹總管的外佷孫女?
外頭傳來安梅幾個問安的聲音,秋冀陽漫應一聲,便將人全打發出去,安梅趕在出內室前,將早已找出來備妥的干淨衣物遞給他。
「會首,這是您的,夫人的,婢子們已放在浴室里了。」
「嗯,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方才夫人吩咐的甜湯和醒酒湯?」
「就放在次間的炕上。」
「是。」
秋冀陽吩咐完,見安梅最後一個下去,臨走還將幃帳密密的拉好遮得嚴實了,才轉身走進浴室去。
一走進浴間,就看到小小衣衫整齊的坐在羅漢榻,眼楮閃著笑意,見他進來便跳下榻飛撲過來。
「冀陽哥哥生氣了?」秋冀陽伸手一把將人抱住,暖玉溫香抱滿懷,心里不覺一動。
「沒有。你不是早進來了,安梅她們沒侍候你?」
「我把她們攔在外頭。我听到詹總管說的事情,這事讓冀陽哥哥不快了?」小小笑道。
秋冀陽挑起一眉。「你不先沐浴,就是為著要听我和詹總管說什麼?」
「我好奇啊詹總管能讓冀陽哥哥和蚊蟲兩個信任,管著景波山莊,肯定是個能力不差的人,我們今天出去一整日,回來必定疲累,他卻選在這個時候,急不可待的跑來,肯定是件極重要的事情。」
秋冀陽冷哼一聲。「重要是重要,但對他來說,重要的卻不是這件事,二師兄既然知情,也發話處置了,他何須上趕著來說?」
小小微仰著頭。「是他外佷孫女的事?」
「你記得書房的丫鬟?」
「記得,小丫鬟說那個紫姐姐貌美手巧,照顧花花草草很有一手。」
「他外佷孫女年齡到了要放出去,他這麼著急跑來跟我說,難道是怕我不放人?」秋冀陽口氣譏嘲。
小小用力抱緊他的腰。「他哪是怕你不放人,他是怕冀陽哥哥不留人哪」
秋冀陽低頭用唇揉著小小的臉頰。「用得再怎麼順手的丫鬟小廝,年齡到了該放出去自然就放,這世上沒有人少了誰就不行的。」
「有。我少了冀陽哥哥就不行的。」小小將頭埋在秋冀陽的懷里。
暖暖的感覺從心里漾開來,忍不住喟嘆一聲。
秋冀陽懷里抱著嬌妻,心里其實明白得很,詹總管真正的來意為何,只不過,他自認不曾給過任何人妄想的機會,為何總是有人想要巴著他不放?就連個一年見不到幾次面的書房丫鬟,也妄想著要當他的女人?
這是何道理?
※
隔天,天才蒙蒙亮,秋冀陽便醒了,小小偎在身邊,連著幾日尋歡,小小興許是累壞了,手腳松松搭在他身上,不像前兩日,巴得死緊,深怕他被人在夢里搶走似的。
他索性就躺著默練起心法來。
不一會兒功夫,小小自動翻身,嫣紅的小嘴里不斷喊著好熱好熱。
秋冀陽便趁隙起身,披了衣服進浴間去。
坐在羅漢榻上靜坐收功後,他才剛泡入浴池,就听到小小翻身起床的聲音。
隔了一會兒,就看到小小烏鬢蓬松衣衫凌亂的走進浴間。
小小趿著鞋打著呵欠,走進浴間,听到浴池里的水聲,抬眼看過去,就見到她的新婚夫婿俊臉緋紅,兩眼閃著棈光直直的看著她。
「冀陽哥哥饒了我吧我幾天沒練功了。」小小怯怯的道,眼楮卻流連在他健碩結實的肌肉上。
「過來泡一下,我幫你按按穴道。」磁性溫柔的嗓子誘哄著才剛睡醒,還迷迷糊糊不甚清醒的妻子。
小小搖頭,本來呢,她總是被冀陽哥哥的熱吻勾得頭昏腦熱,蠢動卻不可解,惱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問娘親或阿娘她們,成了親之後,她被原本有著強大自制力的秋冀陽給嚇壞,夜里將她拆吃入月復啃個精光,累得她幾欲散架,天亮後猶不放過她,浴池里歡愛戲水,為此還特意讓人放了張羅漢榻,若不是習過武身子骨較好,只怕這幾天她只能擁被高臥,那兒也去不了。
「知道你累了,不會動你的。」秋冀陽溫柔的誘哄著,小小警戒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慢慢走過去,不等她褪去衣物,秋冀陽已經將她卷入池中。
※
安梅幾個入屋侍候小小時,秋冀陽早就出門去了。
本來跟蘭香她們交代,不經她傳喚,內室不許入。
偏偏這幾天,一早都有事,秋冀陽怕小小晏起誤事,讓安梅她們入內室喚小小起身。
被安梅幾個喚起身時,小小滿心哀怨,冀陽哥哥你不是人哪明知道有事情不能晚起,還整夜對她這樣那樣,早上也不放過人家。
幸好她不是容易青紫一身的人,否則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安梅與安蘭自然明白小夫妻做了什麼,她們看夫人一臉懊惱,便知機的將話岔開去,聊著昨兒一日,她們不在時,山莊里發生了什麼事。
「夫人,我听管事嬤嬤們說,昨兒個我們不在,在知書齋里侍候的一個姑娘,要死要活的不肯跟她家老娘回去。」
知書齌?小小眼楮眨了一下,從鏡奩的鏡里疑惑的看著安蘭。
安蘭正專心為小小梳頭,梅香又接著道。「還驚動了詹總管。」
「嗯。」小小漫應一聲,所以詹總管昨晚才會急著過來找秋冀陽。
安梅領著小丫鬟提了食盒進來,听見梅香正在說的話,忍不住輕咳一聲。
「夫人,一會兒大太太要領著幾位姑娘去赴宴,您要去送嗎?」。
「要。」小小頭不能轉,揮手示意安梅靠上前來。「去取個匣子挑些禮,一會兒我請大太太幫我送過去。」
曾道眉娶平妻的日子就要到,她與秋冀陽是新婚,不便出席,怕喜沖喜就不好,因此由秋大爺夫妻領頭,帶著秋家人前去赴宴,秋大爺與三爺兩家人到曾家,二姑女乃女乃與四爺兩家去嚴家。
「大少女乃女乃這些天還鬧嗎?」。想到那個指著她臉罵她是假貨的大少女乃女乃,小小有點同情她,冀陽哥哥讓人請了大夫來,肯定不只是單純把把脈了結。
「沒鬧了,大概真的藥吃了有效吧安份了許多。」安竹邊說,邊挑著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