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會合下
玉簪笑著道︰「二女乃女乃。大爺和大*女乃是急著想有個結果吧!他們攔也攔不住老爺,多說只是讓老爺生氣,索性也不攔了,就由著三姑娘去撞槍口,等側妃發落她去,她親事有了結果後……」
「清風也該成親了。」柳介中的嫡長子柳清風,已經十七歲。
「是啊!清風少爺都十七歲了,還有清月小姐也十五了。」
「我們清章少爺都十歲了,三姑娘再不嫁,可要耽誤後頭的少爺小姐的終身。」
「老爺一心都在三妹身上,全忘了他孫子還得娶老婆,孫女要出嫁。」
玉簪和玉桂兩個不敢回話,一個忙著打點桌幾里的吃食,一個忙著泡茶,柳二女乃女乃也沒想她們回答,只是心里不平,氣下不去。
「二女乃女乃,府里的老太太怎麼說?」
本來昨日一早上做白工,二女乃女乃也倦了,不想再提,可是晚間。收到娘家葉老太太的來信,只得巴著三妹繼續游說。
「能說什麼?那個不爭氣的病了!害相思,虧他想得出來。」柳二女乃女乃氣惱的伸腳一踢,放在車里讓她靠枕的迎枕,被她給踢散開來。
玉簪和玉桂對看一眼,低下頭收拾東西。
「那個不爭氣的家伙.姑母管教兩位表兄都是嚴厲有加,怎麼到他,就是縱容慣寵的一蹋胡涂。」
車廂里還是只有柳二女乃女乃氣呼呼的抱怨聲,兩個丫鬟收拾好東西,不斷的給她續著茶,邊忙著手上的女紅。
唉!抱怨別人家寵壞孩子,給她添麻煩,其實她自己也是嬌寵女兒,嬌慣得緊。才六歲大的柳清瑜小名囡囡,是個人見人怕的小霸王,柳鈞對這個長相神似早逝麼女的小孫女非常寵愛,加上娘親疼,在家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就不知日後誰有那個膽子敢將她娶回家。
喝多了茶水,柳二女乃女乃需要休息,等柳二女乃女乃一下車,玉簪和玉桂也跟下車,趁柳二女乃女乃去與三姑娘說話時,玉簪拉了玉桂一把,在她耳邊小聲的說,我們家囡囡小姐。快要跟嚴十八小姐一樣了。
說完玉簪整整衣物,走上前侍候柳二女乃女乃,玉桂則在後頭,撇了撇嘴,心想,嚴十八算那根蔥!那是庶出的,就算是娘親是寵妾,還是個庶女,囡囡小姐可是嫡出的寶貝啊!祖父母疼、爹娘寵,將來挑女婿肯定是萬中挑一的好啊!
只是,想到柳二女乃女乃現在就開始在為年方六歲的囡囡小姐盤算親事了,她和玉簪都十七了,二女乃女乃還不打算放她們出去嗎?想到已經嫁出去的幾個姐姐們,玉桂心情有些沉重的看向正在與大*女乃說話的二女乃女乃。
她和玉簪不是二女乃女乃當初陪嫁過來的那一批丫鬟,她和玉簪幾個是一起到二女乃女乃房里侍候的,她是柳家家生子,玉簪是二女乃女乃陪房的女兒,現在跟在囡囡小姐身邊的女乃娘嬤嬤是二女乃女乃陪嫁來的大丫鬟,嫁了柳家管事,管事被調去莊子工作後,她便進府當囡囡小姐的女乃娘。還有一個嫁了玉簪的兄長,一個被收通房,才懷孩子就出血死了。一個嫁了柳家船行的管事,現在在柳家大廚房當差。
她們都是在十八歲時許人的,她還有七個月滿十八,而玉簪還有半年,她和玉簪兩個人將來會如何?
二爺房里,沒有姨娘也沒通房,二女乃女乃生下囡囡小姐後就沒動靜了,二女乃女乃留著她和玉簪,就是在防著太太給二爺塞人吧!
跟著二爺,侍候二女乃女乃一輩子,這樣的未來,玉桂快速用手絹拭去眼角的淚,急步上前,不敢想、也不該想!
「大嫂也別太拘著三妹,難得出趟遠門哪!還拘著她做女紅,多掃興嘛!」二女乃女乃仍在爭取著柳介婷改坐自己的馬車。
「我也這麼說她了,還跟她說了二弟妹不是那等小氣的人,那會計較她吵了人,可是,你也知道三妹的性子,才多說了幾句,那眼淚就像金豆子就拚了命的掉,唉!二弟妹你說,瞧著能不心疼嗎?我就由著她了,你可千萬別怪啊!」柳大*女乃拉著柳二女乃女乃的手嘮叨著。
「怎麼會呢!既然這樣,那就請大嫂讓三妹好好歇著,別哭了。我沒怪她,真的沒怪啊!讓她一路好好歇,別殘了顏色,到了幽州!讓人好好看看我們家柳三姑娘是怎生的花容月貌!」
「好!有二弟妹這句話,三妹是不敢再哭了!」
兩妯娌說笑幾句便各自上車,車隊繼續往韶嘉城前進。
※
雖然大家都很想把柳介君丟在喜賓客棧,可是,基于人情留一線,柳依依又是長輩,最後還是讓人把得了風寒的柳介君扛上馬車。
郎清雙看柳介君被扛上第四輛馬車,忍不住哀怨一嘆!「為什麼不能將他丟在客棧里,任他自生自滅呢?」
寶親王噙著笑徑自上了第一輛馬車,秋冀陽瞄郎清雙一眼,搖頭走開不想理他,上了第二輛馬車,見沒人理會,郎清雙模模鼻子跟上秋冀陽。
側妃早與小小、月牙上了第三輛馬車,馬車里只留了青柳和青蘿兩個原侍候側妃的大丫鬟,其它的丫鬟,包括蘭香幾個,全跟了徐嬤嬤坐到後面的馬車去。
「接下來是那個地方?」
「韶嘉城,那個地方最出名的是一種紅果子,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叫杞果。」月牙想到那酸甜滋味,忍不住眉飛色舞的拉著小小說起,之前與大師兄幾個辦案經過的地方來。「每個地方都有不同好吃的東西。」
「嗯!」小小心不在焉的听她說,心里在想,方才上車時,她似乎看到一個很眼熟的人,很像在閭城見過的秋慎陽,她記得他是保護那個穿紅衣服,火氣很大的小姑娘的,難道那個嚴寶兒也到了韶安城嗎?那幸好她們已經要離開了,不用再見到那個火爆不講理的姑娘。
柳依依看女兒心神不定的樣子。以為她在擔心柳介君之前說的事,便拍拍她的手背。「小小,妳在擔心介婷嗎?。」
「介婷?」那誰啊?小小覺得莫名其妙,不解的看著娘親。
「妳不用擔心她,她搶不走妳冀陽哥哥的。」以為女兒不好意思說,側妃安撫著。
「我沒擔心啊!冀陽哥哥是人,又不是東西,怎麼可能被搶來搶去。」完全忘記之前在船上鬧的別扭。
「是嗎?。」柳依依笑著將女兒抱在懷里,她喜歡抱著女兒,小小也喜歡讓她抱滿懷,娘親身上的香馥令人安心平靜,與秋冀陽的懷抱不同,可是,冀陽哥哥說沒成親前,不能抱,那抱娘親懷想一下好了。
她往側妃的懷里揉去,根本不在意頭上的簪釵松落,青柳和青蘿兩看了,急忙上前想制止,側妃將郡主松落的簪釵交給青柳,然後笑著數落女兒︰「是嫌蘭香給你梳的頭發不好看,想讓娘親親自給你梳?」
小小抬起頭,原本梳好的髻滑順的解開來,一頭烏青水絲隨著動作流瀉,青柳忍不住伸手撫過那發絲。
「好順!」
「嗯,都是蘭香照顧得好。」小小大方的贊賞蘭香。「她每天晚上都會幫我洗,然後仔仔細細的絞干來,我不喜歡香香油油的發油,她就找了沒那麼香也不油的發油幫我擦。」
月牙坐在一側,抱著大迎枕笑道︰「小小那是麗質天生哪!之前她洗完頭,胡亂絞個半干,就不理了,還不是一樣滑順。」
「可是有蘭香照顧之後,更滑順了。」小小俏皮的皺起小鼻子頂回去。
「是是是,蘭香好,回頭你得好好賞蘭香一下。」
「那當然要賞的。梅香也好,娘親看。這是她打的絡子,漂亮吧!我可學不來,上回讓安竹教我,直接就讓線把手指頭給纏了,連解都解不開,只好讓安蘭用剪子一口氣剪開來。」
青柳一听,與青籮看向小小修長如玉筍般的手指頭,無法想象有人會打絡子打到線把手指頭纏到解不開來。
馬車轆轆前進,韶安、韶嘉兩城離得近,才一天就到了,韶安城是忙碌的,上貨卸貨忙碌不休,城中的商人為買賣奔波,陽剛的碼頭大漢們,來往的商船,交織出繁華朝氣,如旭日初升的韶安城,而韶嘉城則有如百年世家的低調華貴,城里的氣氛是慵懶的閑適的。
在韶嘉城的大街上,卻突兀的傳出一連串女子的驚呼聲,就在寶親王的車隊經過此處時,秋展捷立刻動作,一行六個護衛便如電疾閃至,看清原來是個小姑娘,白衣素服頭上扎著白紗,跪在一具包裹在草席的尸首旁,前頭一張賣身葬父的紙,雖以一石壓住,但仍在風里翻飛。
小姑娘身旁幾個看來似地痞的男子正調笑著,秋展捷見了,回身就走,留下六個護衛守在一旁,車隊不曾停歇的往前走。
小姑娘見了,哭著挪往護衛身邊,想要尋求協助,但,還沒踫到人,護衛便閃走了,那幾個地痞見了嘲笑著道︰「你還是認命吧!誰踫上你誰倒霉啊!還是乖乖從了我們大爺,至少,還能當個姨娘啊!」
車隊就要走完,護衛們開始要離去,小姑娘跳起身來,巴住其中一個護衛哭叫著︰「大爺,大爺,您是好心人啊!千萬不能見死不救啊!他們要買我去那骯髒的地方啊!」
來往的行人對這情景指指點點的,卻不曾對小姑娘伸出援手,也不曾有人跳出來說什麼,似乎就是在看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