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什麼?」朱平玨見郎清雙拎著一只白狗進來,好奇的問道。
郎清雙噙著笑,走到朱平玨身邊的太師椅坐下,把手中的狐狸放到高幾上。「這個啊是只狐狸,牠蠻皮的。」才說著就見那只狐狸狠狠的咬住郎清雙的手。
朱平玨看著都替他疼,可是郎清雙面不改色的由著牠咬,然後左手伸進懷中掏出一個繡袋,遞給朱平玨。
「勞駕幫我取出來。」
朱平玨從深藍竹梅雙喜的繡袋里,取出一副精致的圓型首飾來,郎清雙示意他打開環扣,然後在狐狸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扣上牠的頸項。
「小郎你這狐狸那來的?還沒馴好吧?。」朱平玨見小狐狸死咬不放,自己給牠套上項圈後,牠依然不松口。
「嗯還野得很,這項圈是我過來前,海閣主給的,我不要,他硬要塞給我,跟我說肯定有用,我還嫌累贅,沒想到真派上用場。」郎清雙看著咬著自己的小狐狸,突然眼眨金光,嚇得小狐狸立刻張口松開他,還伸舌舌忝著他的傷口,再抬起頭盯著他看,一副討好諂媚的樣子。
朱平玨看著大笑。「有趣你做了什麼,這小家伙竟然在討好你?」
郎清雙似笑非笑的看著小狐狸。「沒什麼,只是她知道誰才是老大,想活下去,得討好誰」
朱平玨驚訝的看著小狐狸雪白的毛發簌簌抖動著,似乎因為郎清雙的一句話被嚇壞了。
「你這樣嚇小動物,不會有點過了?」朱平玨也只是一說,並沒有想為小狐狸出頭的意思,可是小狐狸聞言卻轉過來,含著淚光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詭異
他怎麼會有錯覺,是個楚楚可憐的大美人在跟他求饒呢?
郎清雙不等他回過神,抓起小狐狸道︰「我先走了。」
「你不是來守著小小的?」朱平玨見他要走很詫異,「不是怕有人會對小小不利嗎?。」
「那個人已經逮著了。」他呶呶嘴示意朱平玨看他手上,因為被抓了後頸而顯得格外乖巧的小狐狸。
「不是吧這個小家伙能對小小不利?」
郎清雙冷哼一聲。「小家伙?這家伙一點也不小,若不是她體內那顆元丹被我吃了,她的術法使展出來,只怕你方才便已死在她的媚術之下。」
朱平玨搖頭茫然不解。
郎清雙卻不耐煩再說下去。「我先回去交差,一會兒回來再說。」
朱平玨擺手示意他自便,郎清雙不再多說,迅速消失不見,連同手上的狐狸也一並消失。朱平玨雙眼精光外放,這般的人才若能收歸己用該有多好
看了眼通往次間的幃簾,幃簾後沒有些微聲響,朱平玨端起茶,發現茶碗內的茶已然被他喝干,屋里沒有半個丫鬟,如此行事,自然是因為適才有郎清雙在,方才過府時,郎清雙沒有來,若讓人發現他突然出現于此,還真不好交代。
不知道秋冀陽去看小小,要花多少的時間,新婚夫妻又有喜了,小兩口自然有話說不完,可是,是不是該出來給句話,好讓他知道要不要再等下去啊
唉想到這兒,他刻意清清喉嚨,立即的堂屋外值守的小丫鬟便挑簾進屋里來。
「小王爺安,可是有事要吩咐?」小丫鬟行著才學過的福禮。
見小丫鬟頗有規矩,朱平玨一時興起捉弄的心思。「去,請你們會首和夫人出來,那有人把客人晾著,主人自己快活去的。」
小丫鬟白著臉跪倒在地,不敢回話。
朱平玨傻眼,這麼不禁玩?這樣就跪著不說話了?可是梯子不好下啊瞪著小丫鬟看她要不要隨便哼個一聲,也好讓他順著台階下,可惜的是,小丫鬟就呆呆的跪伏著發抖,頭也不敢抬,更不用說出聲了。
「大師兄這是撒氣撒到無辜的人頭上了」
「去」朱平玨見秋冀陽走出次間,細心的將幃簾拉好,心里頭有點怪怪的感覺。
秋冀陽這動作太過溫柔,不像以往冷著臉的死性子,讓他覺得有點娘,可是他溫柔對待的對象又是自己的妹妹……
「你把小小看得這麼緊,那天你要是一忙,要出門一兩個月的,她可怎麼辦?」
「那就勞煩大師兄幫個忙,在小小順利產下孩子之前,千萬不要讓我出去。」
「喂」朱平玨怪叫一聲。
「大師兄我跟你說過,我有福安商業協會這個擔子得挑,你別老想著把我拉去做你的差事。」秋冀陽叫小丫鬟出去傳飯。「小王爺中午要在知福院里用飯,叫廚子拿出他的絕活出來。」
「是。」小丫鬟忙起身曲膝福了福,轉身要走,又轉回來。「稟會首,方才大太太和二姑女乃女乃來看夫人。」
「嗯。門上的嬤嬤照吩咐說了?」
「是。」
「知道了。記得叫廚子拿絕活出來。」
「是。」小丫鬟再次應諾才轉身走出去。
朱平玨模著下巴思量著。「我覺得小小身邊只有個章嬤嬤,實在不夠。」
「放心吧方才娘親說了,小小現在既是公主身份,宮里自然會再派教養嬤嬤過來的。」
朱平玨一听,臉色有點不豫。
「怎麼了?」秋冀陽坐在方才郎清雙坐的位置。
「你知道宮里的教養嬤嬤都很嚴格?要讓她們跟在小小身邊一輩子,你想小小受不受得了?她現在連讓安梅幾個貼身侍候著,都覺別扭吧」
「安梅幾個還好,蘭香和梅香兩個及其它的人跟著,她才覺得不自在。」秋冀陽挑明了說。
「蘭香還好,不過我不懂,我娘身邊的青柳幾個都比蘭香她們強,為什麼娘不讓她們跟過來?」朱平玨覺得想不懂母親在想什麼?
秋冀陽卻大概知道側妃的心思。」我猜因為蘭香和梅香比青柳她們幾個年紀小一些,又是三等才上來沒多久的,若是青柳她們過來,本就是大丫鬟的她們,已經快到要放出去的年紀,跟著小小過來,在旁人眼中,除了貼身丫鬟之外,還有個用處就是當通房。「
朱平玨經秋冀陽這麼一提,也想明白了。「但是蘭香她們與小小年紀相差無幾,若小小不方便侍候你,也比較不會安排她們。不過你當真除了我妹,還需要別的女人侍候?」
「我才不自找麻煩。你忘了蘇千靈。」
「嘿蘇千靈可是我爹的元配」
「這話騙騙外人可以,拿來跟我說嘴?」秋冀陽嗤之以鼻。「你母親明明是正妃,卻一直要以側妃名份示人,難道你不氣惱?」
怎麼可能不惱,他娘若非正室,他這嫡子便生生的被降為庶子,雖然他很小的時候,便已被立為世子,身份又較普通的嫡子更高了些,但他的妹妹,朱映柔是名正言順的嫡女,卻要屈居于朱明珠之下。
「妻妾之爭向來是家宅不寧的主因。」
「蘇千靈不算我父親的妻,我不懂,我爹那麼一個精明能干的人,為何在這件事情上做的如此荒唐。」
秋冀陽斜睨他一眼。「依大師兄之見,岳父該當如何處置?」
「哼當初既然婚也沒成,宗祠也沒進,休不了,直接斬草除根,將她除了,我娘進門名正言順是正妃,偏他沒這麼做,還拖拉到竟然跟她生了個女兒,我呸這豈不坐實了夫妻名份?」朱平玨生在權貴之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自是看多听多,尤其他對蘇千靈積怨已深,尤其自己與小小、秋冀陽都曾受其所害,一開口便是希望祭出重手。
秋冀陽低著頭思量著,才開口道︰「若我說,岳父一直以為朱明珠是你們的姑姑,他的妹子,你會怎麼想?」
朱平玨被嚇得閉不了嘴。「你……你是說」朱平玨指著秋冀陽半天,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只不過,我叔叔卻覺得另有蹊蹺。」秋冀陽伸手拍拍衣上看不見的灰。
「秋二叔覺得有蹊蹺?那為何不早說?什麼蹊蹺?」朱平玨抱怨一句,直追問著。
「二叔自然知曉岳父心中所疑,畢竟當日他帶岳父離去時,雖曾見老寶親王遠遠的走向蘇千靈的住院,可是當他放下岳父,再轉回去看時,就見老寶親王自院子出來,中間相差不到一刻。」
朱平玨听了之後,低頭沉吟良久。「為何二叔不說呢?」
「縱然岳父不認蘇千靈這個妻子,可是她畢竟是他親自迎娶回府的,他厭棄她晾著不圓房,她竟突然有孕,而那時候只有自己父親是除自己外,另一個進去她院子的男子,蘇千靈傳出有孕的事,不是他就是……」
「秋二叔不好跟父親說這事,我懂。秋二叔也要避嫌是吧」
秋冀陽點頭。「二叔怕岳父會質疑所有的護衛們,那時二叔才一手打造起親王府自己的護衛隊來。萬一主子存疑,好不容易收攏這些人的心,只怕會崩解,再要收攏只會難上加難。」
朱平玨頷首表示明白,卻不免產生疑問。「不是護衛隊的人。」
「不是,他們一向是兩人一組行動的。」
「既不是我爹,也不是祖父。」
「唯一合理的說法就是,蘇家人出了手。」
「我記下了,回京之後便徹查一番,定要查出究竟誰才是朱明珠的生父。」朱平玨重重的點頭,像在對自己做出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