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美人中
胡白听胡姥姥說到胡長老,就頻頻搖頭。「不好,不好,不說胡長老壞話,噓不然胡長老听到了,會把你吃了的。」
胡姥姥和小郎交換一眼,看樣子要慢慢來急不得,于是就由小郎設了結界,胡姥姥負責問話。
「胡姥姥你能不能催眠他,這樣可能比較好問話。」
胡姥姥搖頭回道︰「不成,這事太過嚴重,用催眠問出來的話,只怕長老會的人不會認同。」小郎只得讓胡姥姥慢慢問。
胡姥姥的聲音柔和又緩慢,「他們說胡長老壞話了?」
「誰?」胡白茫然的問。
小郎好想咬人,牙好癢啊他扳過胡白的頭,雙眼看著他單純圓亮的眼。「跟你一起守地牢的人。」
胡白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的搖頭道︰「好像沒有,我不記得了,他們有嗎?。」
胡姥姥耐著性子又問了好半天,才套出一些話來。
「……胡長老跟他朋友吃了酒,他朋友就道如今狐族族長有後,他想再爭族長之位,只怕難上加難……然後,然後,胡長老就問要怎麼做,才能盡快……呃……再加……」胡白忘了怎麼說,將臉靠向右前肢,揉搓著臉,卻想不起來要怎麼說。
「是修行嗎?。」小郎問。
「對,修行。他朋友回說這很簡單,然後,我就去上茅廁了。」
對,胡白曾說他去了茅房,才逃過一劫的。
「之後?」小郎追問道。
胡白搖搖頭道︰「胡長老把他們撕裂開來,吞了他們的內丹,他朋友就坐在旁邊喝酒,我出來的時候,還在系腰帶,沒听到其他人的聲音,就沒直接進去。」
「為什麼?」胡姥姥伸手替他順毛。
「我怕他們以為我躲懶溜出去玩,所以出去找我了。」胡白甩動大尾巴,親昵的靠在胡姥姥膝上,胡姥姥輕輕拍撫著胡白,胡白舒服的打了個呼嚕。
「胡長老的內丹為什麼會在你那兒?」
胡白聞言非常防備的道。「因為內丹飛出來了。」胡姥姥的手穩定持續的輕撫他的背,另一手則在他的頭上搔著,胡白漸漸放松下來,舌忝了下小郎伸過來的手,舌頭一卷,將小郎掌心里的丸子吃了,才道︰「他朋友讓他吃了那麼多人的內丹,就是為了要吃他的內丹,我听到里到有人哀嚎,就偷偷探頭看了一下,正好看到,他趁胡長老在撕扯阿柯的時候,往他背心打了一掌,阿柯用頭把內丹頂給我,像我們平常在玩那樣,可是內丹不像球那麼大,阿柯一頂它,它就直接沖著我來,然後我就吞了內丹,後然我就不知道了。」
胡姥姥拍拍他。「好孩子,現在你好好休息會兒,晚些少主就陪你去尋你的小媳婦去。」
胡白憨憨的點頭了,然後趴下靠在前肢閉上眼,隨即便沉入夢鄉。
胡姥姥又朝胡白身上比劃了一下,才對小郎道︰「看樣子,他是意外吞下胡長老的內丹的。」小郎頷首同意,「他與其他人感情甚好,尤其是方才說的小柯,這下那些人不會再對胡白喊打喊殺了吧?。」他挑了眉質疑的問。
胡姥姥微笑不語,胡白吞了內丹之後,如何離開地牢,離開狐族聖地,來到賢親王府的,還有胡長老的下落,這些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只怕胡白都難逃被長老會制裁的命運。
族長不愧是個滑頭,他將這些事丟給少主,讓少主先與長老會先相處共事,以少主的資質及處事的態度,日後少主接任族長時,長老會必會全力相挺,而不致發生當年的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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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冀陽他們走離開大道不久,就看到大道旁的巷弄口,鳳閣的人悄悄的打了暗號,秋冀陽朝那領頭的軍官道︰「還不曾請問大人貴姓?」
「不敢動問,下官姓張,忝為副使揮使一職。」張副指揮使拱手揖禮回道,眼前這個人,雖是沒有官職,卻是皇帝封的駙馬及武德將軍,他背後的靠山,可是寶親王,因此張副指揮使絲毫不敢怠慢。
「張副指揮使,請隨我來。」秋冀陽拱手回禮。
張副指揮使忙跟上前,他當然也看到了站在巷口打暗號的人,可他還算精明,知曉有些事就算知道了也要裝作不曉,賢親王既己交代,就表示這事他們這些貴人心里有數的,他只要把事情兜好,不多嘴不多看也不多問,賣了這個人情,只要他不貪心,日後自然有好處。
細水長流源源不絕,總好過急風驟雨。
巷弄里的幾個人早被人看牢了,何家的小廝、家丁及車夫,還有何家的馬車在此,地上躺著那個被刀扎在背心的車夫,鮮紅的血自他身下流淌而出,那被推下車的賊人半坐靠在牆邊。當他們看到秋冀陽一行走進巷弄時,有些怔然,隨即那賊人反應過來,拔腿就要跑,貴喜大喊,「別讓他跑了,那人擄了順鴻班小翠仙。」
順鴻班那是京里數一數二的戲班子,小翠仙是當家的花旦,張副指揮使听了,一馬當先沖上前去,他身後的親兵也一涌而上,將那個人牢牢的捆住,何家的家丁與小廝交頭接耳後,便由一較長的小廝上前,與張副指揮使說話,並將他家少爺被白衣女子拐上了那賊人的馬車。
「那車里……」
「這…小的們不知道賊人車里有何人在,只知我家少爺被拐帶上了那馬車。」
張副指揮使听到巷子里,疾駛的馬車前憑空出現的白衣女子,只覺這事真是詭異,他轉頭朝秋冀陽看去,只見他指揮著人將地上的傷者送去就醫,然後他帶幾個手下正細瞧巷子的地面及牆面,不由好奇的上前。
「秋會首可是有線索?「
「沒有。」秋冀陽很直接的回答,聞言張副指揮使有點回不上話來,既沒有線索,那他帶人看那著地面和牆面做什麼?秋冀陽指著地面的車轍痕跡,及牆上被刮擦的刮痕問,「只是有些好奇。張副指揮使,可看出什麼來?」
張指揮使搖頭。「這有什麼?」
「何少爺應是從那兒奔跑過來。」明明馬車迎面而來,何少爺為何不閃躲,反要站在跟中央呢?張副指揮使是辦案慣了的人,秋冀陽這麼一提,他立刻反映過來。
「來人,將他們全都拿下。
何家的下人有些怵,不解秋冀陽是何意,七嘴八舌的爭辯著。
秋冀陽冷冷的問︰「你們停在巷弄里,這馬車等在這兒的時候,你們應是很無聊吧」他腳尖一掃,塵土飛揚,煙塵散去後便見地上掩了不少瓜殼果皮的,眼見何家下人仍不服的張嘴欲辯,秋冀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你們若要說我栽贓也成,不過張副指揮使是明眼人,他可是清楚明白,這些東西原就在那兒了。再說我與何少爺素不相識,有必要栽贓嫁禍在你們身上嗎?。」
何家人頓噤了聲,秋冀陽與他們家少爺之間有無恩怨?自然是有的,少爺利用福安商業協會嚴總管搶了多少福安商業協會鏢局生意的事,他們這些人豈有不知的理,但,秋冀陽應是不知道的,嚴總管失蹤,此事就算查出來也是死無對證的事,但他們就是心虛,讓人這麼一說,就全住了口。
秋冀陽掃了他們所有人一眼,「其實你們該將所有的事全交代清楚來,畢竟你們少爺現在可是被人拐走,你們這些下人竟沒有一個追上去救人?更不用說放任傷者倒在地上流血不予救援。」
其實從何少爺被拐上馬車揚長而去,到他們來到小巷,時間其實相差無幾,可听在張副指揮耳里,就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大道上出了事,何少爺的馬車那兒不好去,偏在這巷弄里停了老長的時間,還偏巧迎面遇上擄了人的馬車打這兒經過,何少爺不懼不閃的迎上前,最後反被一白衣女子帶上車去。
若不管那白衣女子,何少爺原本打算做的事就已經夠怪的了,現在連他自己都不見蹤影。張副指揮使決定回頭要去醫館買些頭痛藥,這種事情若多來幾次,他肯定受不了。
秋冀陽不著痕跡的看了張副指揮使一眼,然後朝貴喜使了個眼神,貴喜微微點頭,然後便狀似不經意的混入張副指揮使帶來的親兵之中,偶爾一兩句不經意的話,就足以讓那些兵油子起疑心,果不其然,不多時就見他們三三兩兩的私語起來,看向那幾個被看守起來的何家下人,眼色就布了質疑。
雖然大道上偶有發生像今日這樣的意外,但擄人?何少爺又那麼巧,守在擄人馬車經過之路,莫不是早知有意外會發生,有人會被擄,他何需守在此處?
何家的下人們被五城軍馬司的人嚴加看守,他們臉色青白交加,一小廝低聲道「早知道就攔著少爺,不讓他親自過來了。」
「噓,你在胡說些什麼,閉上你的嘴,別亂說話。」
「你凶什麼,你以為那些軍爺看不出來嗎?他們方才在說,咱們少爺肯定早知今日有事故發生,否則為何守在這兒。」
兩個小廝推推搡搡的,動靜大了,引來張副指揮使的注意,抬手讓人將他們兩提過來,那兩個小廝嚇白了臉,戰戰兢兢滿懷忐忑的來到張副指揮使的跟前,張副指揮使也不說話,只拿冰冷的眼直盯著他們看,看得他們兩個手心冒汗,雙腿打顫。
「把他們分開看起來,帶回去,好好的審問審問。」張副指揮使還欲耍耍官腔嚇人,秋冀陽輕咳兩聲,他只得鳴金收兵讓人將他們所有帶回去,自己則踱到秋冀陽身邊。
「秋會首?」
「有消息了,有消息傳回來,打這兒出去的馬車,在拐彎處扔了兩個姑娘下車。」
「兩個姑娘?難道是小翠仙?」張副指揮使嚷完之後,尋思了下,拉了秋冀陽問道︰「秋會首,您老實跟我說,那被擄的真是小翠仙?」
「張副指揮使以為是誰呢?」
看車駕應是賢親王的女兒惠德郡主,可是,賢親王府才因這個女兒與岳家鬧得愉快,若是再傳出她遇險被擄的事情,只怕名聲受損,他訕笑的轉身,親自去接那兩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