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情份中
但是她這會兒不能走。
婆婆交代她要和小郡主打好關系,想要與福安商業協會攀上關系……想到這兒,她不由嘆口氣,原本是氣惱她們不由分說的把自己留下來,現在靜下心來,才發現幸好她們開口留自己,否則負氣一走,她還真不知道回頭要如何再找理由上門來。
她成親幾年膝下猶空,婆婆已經對她很不滿,上個月中秋團圓的日子,竟然對她下禁足令,明明是那個賤蹄子上門尋釁,她一時氣不過才會動手推她一把,誰知道她肚子有孩子了,裝模作樣的說她肚子疼,委委屈屈的哭訴她容不下人,哼結果,好好的中秋宴,她這個正牌的七爺正室被婆婆關在房里不能見人,她一個姨娘卻能出席
婆婆因讓小妾出席,卻將她關在房里,被妯娌們取笑,回頭又把氣出在她身上,要不是因為這樣,她也不會負氣回娘家,還因此一時不察被大姊給利用了。
修治珍坐到椅子上,想到腦子打結,仍是想不出來,有什麼好法子能拉攏小郡主。
夕陽西下,安梅微笑的走進客院,修治珍的兩個大丫鬟笑容滿面的迎上前,客套的見禮後,她們將安梅請進正房,修治珍見來人是小郡主身邊的大丫鬟,便客氣的起身相迎,安梅朝她福禮後道︰「親家姑女乃女乃,我家夫人命我來看看您,丫鬟們侍候的可還盡心,可有缺什麼少什麼的,若有但請親家姑女乃女乃別客氣,只管吩咐丫鬟們去辦就是。」
「沒缺什麼,丫鬟們都侍候的很好。」修治珍眼珠子一轉,眼前這丫鬟是小郡主身邊的,應該是個得力的,不然怎麼會打發來招呼自己。
「夫人說親家姑女乃女乃遠道而來,今晚在園里水榭設宴給姑女乃女乃洗塵。」
修治珍喜不自禁,連連應諾,安梅又對客院的丫鬟們囑咐幾句,才告退離去。
將安梅送出門,兩個丫鬟興高采烈的轉回身,「秀絹你進來幫我打扮。」
秀絹嬌俏的應︰「是。」走過另一個丫鬟身邊時,還得意的甩了眼風給她。
被主子視而不見的丫鬟苦笑,真倒霉,什麼都沒做,平白被人潑了水,就這樣被七女乃女乃厭棄了。
修治珍一待秀絹進了內室,便狠狠的一巴掌朝她甩過去。「你個賤丫頭,敢算計我。」
「七……七女乃女乃……」
「哼,你眼里還有我這七女乃女乃?明明是你對七爺投懷送抱,還敢騙我是彩絹那個蠢丫頭?」
「七女乃女乃,我,我沒有,您別被彩絹那蹄子給騙了……」
又一記巴掌甩過去,秀絹的左臉頰連挨了兩記耳光,頭上的發散了,釵簪叮叮當當掉一地,她整個人懵了,七女乃女乃怎麼會突然朝自己發難?「七女乃女乃……」
修治珍連讓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左右開弓甩她耳光,見那張甜美的臉蛋上布滿了鮮紅的掌印,方才覺得吐了口怨氣。「明姨娘那賤蹄子找上門來,我得忍著,稍有不如意,太太、七爺就拿我出氣,怎麼,就連你這賤丫頭也敢瞧我不起,算計我來,哼,我呸,你想當姨娘是吧?得,你等著,我讓你當姨娘去。」彩絹進來看到委坐于地的秀絹,驚訝的睜大了眼,她不敢開口多問,只低頭垂手等著七女乃女乃吩咐。
修治珍看了頗為滿意,這個彩絹還算是個好的,被人潑了污水,自己冷落了她,她倒不曾與自己生份。「叫修嬤嬤帶幾個人過來,悄悄的低聲些。」
彩絹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倒座房,隨七女乃女乃出門的幾位粗使婆子、丫鬟都住在倒座的廂房。她讓修嬤嬤帶了繩子和巾帕好塞嘴,不一會兒,她就領了人進來。
修嬤嬤是修治珍的女乃嬤嬤,一進門,修嬤嬤就心疼的上前安撫修治珍,一邊嫌惡的看了地上的秀絹一眼,使了眼色讓其他跟進來的粗使婆子,把秀絹綁了,秀絹腦子混亂,臉上像火燒的灼痛,嘴角淌著血,還沒反應過來,就讓兩個婆子綁住,張嘴還來不及說什麼,一個嬤嬤眼捷手快麻利的把她的嘴塞住,幾個人就把她帶出去。
修嬤嬤好聲好氣的哄了修治珍,才從她那兒問出來,秀絹對七爺投懷送抱,生怕看到她那麼做的彩絹跟七女乃女乃告狀,便惡人先告狀的把彩絹給告了,修嬤嬤看出七女乃女乃一臉別扭的樣子,知道她冤了彩絹,這會兒不知該如何下台階,笑著從中說了幾句好話,替七女乃女乃向彩絹賠了不是。
彩絹見秀絹莫名被發落心下警惕,細想了下,猜想是方才兩人在廊下說的話,讓七女乃女乃听見了吧面上笑容可掬的順著修嬤嬤的話,跟七女乃女乃笑語幾句,她就知機的告退,在門外故意重重踩了幾步,然後輕巧的躲回門的高腳櫃邊,才躲好,就听到屋里有人腳步聲走向落花罩,她摒住呼吸小心的听著,落花罩的帷幔被放下來,腳步漸去,彩絹才悄悄的貓著靠近落花罩門邊。
帷幔厚重,僅僅听到只字詞組,彩絹咬著牙扯著手絹,小心翼翼出正房。
回到她和秀絹住的耳房,秀絹已經被關著,屋里只剩下她一個人,一個小丫鬟機靈的為她打了水進來。
「姐姐洗臉。」
「噯。」
彩絹打發了小丫鬟,頹然坐到床上,她不是什麼好人,但是秀絹除了對七爺有情,其他的事不是想听七女乃女乃的嗎?七女乃女乃竟然想殺她滅口,為的是什麼?難道就因為修家兩位小少爺的事嗎?
七女乃女乃怕被追查到自己身上,所以要先鏟除掉身邊的麻煩。她黯然的想著,若是讓七女乃女乃順利除了秀絹,接下來,誰會被倚重,誰會被指使去做害人的事,除了她沒有別人了吧
不成。
她得想個法子救秀絹,也救救自己。
※
龍大夫人正在小院里招待京里出了名的媒婆,一個婆子匆匆忙忙的進來,龍大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輕輕的走了出去,傾耳听了會,便回身附耳在龍大夫人耳際說了幾句,龍大夫人沉吟片刻,就對大丫鬟道︰「把這消息送去給大爺。」
大丫點點頭轉身退下,龍大夫人轉頭對媒婆笑道︰「那就有勞海夫人了。」
「那兒的話,龍大爺年青有為,房里又沒有那些鶯鶯燕燕,您就放心吧不日就給您好消息。」
送海夫人離去後,她讓人請龍大總管回來。
龍大總管回家來,見妻子一臉沉郁,不由奇道︰「怎麼回事,難道是海夫人不肯為兒子們作媒?」
「不是。」龍大夫人輕笑出聲。「我們兒子都那麼好,海夫人怎麼會不接這門生意。「
「那你在煩憂什麼?」
龍大夫人這才幽幽的道︰「秀兒還是不死心,依然想要改嫁。」
「你理她呢又不是咱們家閨女兒,你理她愛嫁不嫁。」
「可是她現在住的地方是咱們家的產業。」
龍大總管頓了下,「不如就把那套宅子賣給她吧反正宅子只要有錢,何愁買不到稱心意的。」
「是嗎?。」
「當然,她一個女人帶著兩孩子也不容易,那宅子就便宜賣給她吧我們不缺那個錢,就算結個善緣。」
「好,明天我就去見她。」龍大夫人說著便讓人去送帖子,隔天一早,她便去了程秀的住處,正巧遇到再度上門的雲婆子,看那遮遮掩掩的鬼祟模樣,龍大夫人皺緊眉頭,見了程秀便忍不住勸了兩句,程秀上還算恭敬,但一把人送走,就鄙夷的道︰「哼作態,她要真有心,就命她兒子娶我啊挑雲婆子的不是做啥。」
原本還有幾分不太敢相信雲婆子的,被龍大夫人這麼柔聲一勸,程秀反骨的認為龍大夫人是在找刺,反而讓程秀更加積極的再嫁洪家少主。
柯盼雀和柯盼鴻兩姊弟,被母親拘在房里,柯盼鴻還好,柯盼雀就受不住了。關在房里寫了幾天大字,便吵著要出去玩,程秀想了想,便決定讓人備車,想要出門逛街買些東西。
出了門,柯盼雀問要去那兒,程秀一時沒了主意,便臨時起意往東籬閣去。
洪鑫瀾在青樓楚館玩了幾天,終于決定將這些天侍候自己,讓他頗為舒心的清倌贖回去,管事從東籬閣匆匆趕來,得知少主竟然要贖個花姑娘回去,臉都綠了。
不過他不是主子,更不是少主的老子,他就算覺得此事荒唐,也只能乖乖付了高額的贖金,將清倌的賣身契給拿到手。
洪鑫瀾得意洋洋的摟著清倌的縴腰,坐在馬車里,搖搖晃晃的往東籬閣去,管事隨侍在側,眼觀鼻鼻觀心,一雙眼絲毫不敢亂瞄,名喚清梅的清倌嬌聲嬌氣的討好著金主,洪鑫瀾樂得暈淘淘的由著清梅嬌嗲著,一會兒喝他喝茶,一會兒又喂他吃果子。
車子來到東籬閣前停了下來,洪鑫瀾詫異的看管事一眼,那管事機靈陪笑︰「小的下車去瞧瞧。」
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管事回來。
「少主,有一位**帶著個小姑娘,說是您的未婚妻,來東籬閣見您了。」
洪鑫瀾一听有點傻了。「你說什麼?」
管事又復述一次,洪鑫瀾氣惱的揪住管事的衣領問。「這是什麼意思?」
「少主,少主,您忘了……」管事說了一半,眼楮瞟向了坐在旁邊,一臉疑惑不安的清倌,洪鑫瀾憤憤的丟開他,氣惱的徑自下車去,管事急忙跟在後頭下車。
眼見兩個男人都下車了,那清倌才悄悄的移到車門邊往外張望著,就見前方一輛馬車擋住去路,洪鑫瀾大步走向站在另一輛車邊的一名素衣**及小女孩。
他罵罵咧咧的咒罵聲隨風四散。馬車里的清倌皺了眉頭,那站在母親身邊的小丫頭畏縮的往母親身後躲,洪鑫瀾不知跟她們說了什麼,那**激動起來,與洪鑫瀾推搡起來,小女孩縮成了一團,兩邊的人上前勸了幾句,洪鑫瀾發狠,重重的推了**一把,就見**腳下一個趔趄,腳一歪,頭撞向了馬車,就听有人高聲尖叫著︰「殺人啦殺人啦」
吵嚷聲早就引來路人圍觀,東籬閣對門的天香樓二樓、三樓面街的這面窗口,擠了滿滿的人往下張望,東籬閣前被人擠得水泄不通,遠遠的一隊馬車風塵僕僕而來,見到前方去路被阻,正要讓家丁前去查看。
五城兵馬司的人馬騎著馬呼嘯而至。
「讓路,讓開,讓開。」
馬車里的人示意家丁跟在五城兵馬司的人身後擠進人潮中,家丁點頭離去,就見五城兵馬司的人一路來到紛爭的焦點,女方發簪凌亂,臉上明顯挨了打,嘴角含血額頭也淌血,再看那方暴跳如雷的年輕人,嘴里還嚷嚷著︰「你才不是我的未婚妻咧你個老太婆,都這麼老了,還生個娃兒的,還想嫁少爺當老婆」
領頭的官差當機立斷,「統統帶回去,听老爺發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