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求救
小小看著安菊,思量了一會兒,便對章嬤嬤道︰「親家姑女乃女乃的丫鬟有事要說,還請嬤嬤……」
「我去,回頭再跟夫人稟告。」
小小頷首,看章嬤嬤領著翠芳、翠雲兩人離去。
阿福說完了,頗好奇的望著章嬤嬤離去的身影,拉著安菊哄著︰「好妹妹,章嬤嬤去那兒?」
小小坐在炕上,看著阿福磨著安菊,好氣又好笑的道︰「阿福,你真不愧是主事嬤嬤的高徒,也不怕太好奇了會出事」
阿福嘻嘻笑,抱著安菊的小身板道︰「知道夫人不見怪,不然給我一百顆膽子也不敢這麼放肆」
「阿福你這是欺負我六嫂好說話」
阿福嘿嘿笑著不回話,鳳陽自是不揪著這事沒完,轉頭朝小小道︰「六嫂,咱們可是說好了的,要出去探望人。」
「好姑娘,帶我一起去吧」阿福涎著臉靠過來,鳳陽把她的臉推開去。
「去,理你。帶誰誰去,就偏不帶你去。」
阿福可憐兮兮的轉向小小,小小視而不見對安梅道︰「去看看小少爺醒了沒,醒了就抱過來。」
安梅知道小小故意不理會阿福,笑著領命而去,阿福不以為意,坐到安蘭旁邊,看她在打絡子,「你會嗎?。」
「會。」阿福抓了把打絛帶的線,兩手一拉量了長度,手一挽拿在手上左一條右一條,上上下下手快如飛,不一會兒就打出絛帶來,安蘭拿過來一看,「十全結啊」
阿福笑眯眯︰「姐姐可別笑我,我就這個結打的好。」
「這是為何?」
阿福解釋道︰「十全結就是五個雙錢結,主事嬤嬤教我打絛帶,跟我說了這個雙結錢就是一個錢打兩個結,這五個雙錢結就是打了十個結,在身上掛了這個結,包準你荷包里的錢想跑也跑不掉」
說得輕巧,卻也听出阿福對錢的看重,阿福是個棄嬰,是住在廟里的老乞婆于心不忍,把她撿來養,阿福十一歲時,老乞婆病了,阿福跑到富戶去自賣想換錢給老乞婆治病,等不到她賣了自己換錢,老乞婆就死了,富戶的管事隨她回廟去,本要拿錢給她家里人,沒想到老乞婆已死,當下就起了壞心,想黑了她的錢,強拉著她回富戶去,阿福不肯,正拉扯間,正巧被經過的主事嬤嬤遇上出手相救,才帶回阿福這個小徒弟。
屋里的人都知道阿福的身世,一時氣氛有些沉凝,安梅抱著亮亮過來,才打破那沉悶的氣氛。
亮亮看到娘親,開心的撲將過去,小小伸手撓他的胳肢窩,亮亮邊笑邊躲著,母子兩個玩得開心。
隔了約莫半個時辰,章嬤嬤面色凝重的進屋里來,小小見她神色不對,忙擺手讓安梅領人下去,章嬤嬤卻留下了阿福。
小小將亮亮放在炕上,讓他自己練翻身去,章嬤嬤坐到小小身邊的錦墩上,鳳陽坐炕桌的另一邊,翠芳和翠雲兩隨安梅她們一同退下後,章嬤嬤舒了口氣道︰「兩位甥少爺會出事,是親家大姑女乃女乃主使,親家三姑女乃女乃指示秀絹去下手的。」
「這是為何?」小小不懂,那兩個孩子可是她們姐妹的親佷子。
「我記得親家大姑女乃女乃本來要將女兒訂給大甥少爺,可是九姑太太早跟人訂了親,原本二甥少爺的婚事也在談了,那位大姑女乃女乃回家去吵嚷了好幾回,才逼得親家老太太、太太答應下來,逼九姑太太回絕掉原本在議的那門親事。」阿福果然是鳳閣的人。
鳳陽訝道︰「又是表哥娶表妹。」
「可不是」章嬤嬤嗤道,這種親事造成家宅不寧的例子多了,雖說雙方知究底的,但是太過親近,真遇上不懂事的小輩,作長輩的是說也不是,罵也不是,左右為難的只有自己。
「這與她們為何要對兩個小孩下手有什麼關系?」
「說穿了還不是為了錢財,唉听說親家大姑女乃女乃的丈夫原是通州名門,但公公太過揮霍,把家產給敗光了,如今全家只靠親家大姑爺在修家綢緞莊里供職養活一家老小。」阿福嗤之以鼻,她最看不慣有人表面清高,事事不提錢,背後卻是斤斤計較算計他人錢財,這位大姑爺就是其中代表。
辦事無能不說,還老干讓綢緞莊賠錢的鳥事,听說去查此人的青鳥盯著他,差點沒吐血,說長眼楮沒看過這麼蠢的人,簡直是拿錢請人花用,傳回來的消息上還注記,千萬提醒會首,一定要清查福安商業協會里,有沒有這種蠢人存在,有這種人,賺多少錢都不夠他們敗家。
主事嬤嬤看了信邊笑邊罵,回頭卻不忘讓人徹查商業協會里各商號,幸好結果是令人滿意的。
小小還听得懵懂,鳳陽卻一听就明白了。「他與外人勾結拿了回扣?」
阿福點了點頭鄭重的道︰「金額還不小,不過九姑太太和九姑爺似乎都知道,不著痕跡的調他去晉城開新綢緞莊,他才剛去還不知狀況如何,但親家大姑女乃女乃已經攜兒帶女,還有公婆上門找親家老太太、太太哭了幾回,說大哥、大嫂看不得她有好日子過,偏要讓她們夫妻分離。」
小小忽然覺得有人在拉她的裙子,低頭一看,亮亮伸著小手抓她的裙子,看到娘在看他,亮亮露出一個無齒的笑容,細碎光芒在他彎彎笑眸里跳躍。
鳳陽便問章嬤嬤︰「那來跟嬤嬤說話的丫鬟想要做什麼?」
「那丫鬟叫彩絹,她說親家三姑女乃女乃突然發作秀絹,她因為擔心,所以偷听了三姑女乃女乃和她的女乃嬤嬤說話,她說她與秀絹姐妹一場,實不想看她一心為三姑女乃女乃辦事,卻落得如此下場。」說的是可憐兮兮,但說話時,不時流露的算計,卻瞞不過人,「這件事可不能就這樣放過去,這一次幸好是夏日,只是多喝了幾口池水,下一次呢?」
「這件事是那個彩絹的丫鬟來說的,秀絹未必有心想要外說。」鳳陽冷哼一聲。「我倒好奇,這彩絹是何時得知此事,是在事前?還是事後?」
「不管事前還是事後,她是親家三姑女乃女乃的丫鬟,她跟誰說去?」章嬤嬤輕嘆,鳳陽姑娘是主子,她不會懂得侍候的丫鬟們,做事要處處小心戒慎,就像她不知她來福安山莊的那一路上,曉燕是擔足了心,深怕辜負秋老太太所托,到福安山莊後,有人幫著分擔照顧鳳陽了,她還是放心不下,直到鳳陽情況好轉,她才松口氣。
鳳陽確實是不明白彩絹的心,在她看來,明知主子要害人,卻什麼話都不說,袖手旁觀的人,跟下手去害人的一樣可惡。
「那個彩絹現在如何?」阿福拉著章嬤嬤問。
「說是被親家三姑女乃女乃打了,還被關了起來。」章嬤嬤回道。「夫人……」
小小抬起頭,「這位三姑女乃女乃性子應該很急躁吧若真想處置自己的丫鬟,怎麼說也該離了咱們山莊才做壞事嘛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發作她的丫鬟,是想要我們插手?」
章嬤嬤心想,只怕這位親家三姑女乃女乃心里頭,根本不認為夫人會管她發落自己的丫鬟吧小小也不想管,可是想了又想,發現這件事可大可小。
當初程秀隨秋家莊的車隊前來,誰也不會想到,後來外頭把話傳得那麼離譜。
現在又發生這件事,小小嘆口氣,把兒子抱起來,亮亮貼在娘的肩頭上,一雙明亮黑瞳在幾個大人身上轉來轉去。
「亮亮,來,姑姑抱抱。」
亮亮看鳳陽伸到眼前的手,一把抓起就往嘴巴送,鳳陽沒想到小佷子不賞臉,倒賞了她一手指的口水。
「就請嬤嬤讓西院的丫鬟們多注意幫襯著些,別讓被關著的那丫鬟餓著凍著了。」
「是。」章嬤嬤頷首,又問︰「那彩絹所言……」
「阿福回頭跟主事嬤嬤商量商量,好好的查一查吧還有,送禮來的那位修大管事還在吧?。」
「應該是在。」
「找幾個人在他身邊提提這事,他雖是修家的下人,管不了那位三姑女乃女乃,可是他能把事情傳回去,他是大管事,想來是修家頗為倚重的,我們說什麼,都比不上他的份量。」
章嬤嬤點頭,「夫人所言甚是,咱們是外人,就算是九姑太太的兄嫂,插手去管此事,難保修家長輩心里頭有成見,讓修大管事去處置此事,要比我們名正言順多了。」
「他也是個下人,難道他能去管親家三姑女乃女乃?」
「他不用管,他只需要出面帶走那秀絹丫鬟就成了。有什麼話,讓秀絹到修家人跟前說去。」
鳳陽想到九姐的兩個孩子受罪不輕,怒氣就壓不下來。「可惡這女人的心腸怎麼這樣歹毒那是她嫡親兄弟的兒子,是她娘的孫子,她就這樣讓人去對他們下毒手。」
鳳陽狠不得把修治珍抓過來,讓她也去泡池子,喝幾口生水去。
「我九姐的兩個兒子,如今沒事了吧?。」
阿福點點頭。「主事嬤嬤已讓人去查,一早傳了訊息回來,大少爺落水喝了水,沒有什麼外傷,倒是受凍著涼燒了幾日,小少爺受了驚嚇,喝了安神湯,九姑太太又讓人去廟里求了平安符、點平安燈,總算是好多了,倒是九姑太太累得緊,前日才診出來,九姑太太又有了。」
後者才是九姑太太不好出遠門的主因吧
「啊我又要添小外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