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瞳晨起時柳道與蕭晶兩人已經不見蹤影,一股怪異的糊味兒一直從廚房飄散到客廳。伊瞳嗅了嗅,發覺糊味中還夾雜著絲絲臭味,好像放在外頭一星期自然發臭的豬肉。臭的可以直接燻死一堆蒼蠅蚊蟲。
伊瞳捏著鼻子不讓臭氣入侵自己的神經系統,壓抑著凸起的青筋走進廚房,不想卻見到她熟悉了幾個月的廚房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先入眼的便是地板上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景,散碎的玻璃碎片沾染著金黃色的粘稠液體,唯一一塊看起來保持得比較完整的是連著瓶底的一小截玻璃瓶。伊瞳一眼便看出了這東西是什麼,這分明就是她從部里帶出來的僅有的兩瓶黃金蜂蜜其中的一瓶……的碎片……
伊瞳,忍著啊!伊瞳給自己不斷上升的怒氣值降了把火,繼續掃視。
餐台上擺著一塊一分為二的木質砧板,上面還直豎插著一把銀光閃閃的水果刀,刀尖深入餐台兩厘米,刀下亂飛的眾多胡蘿卜絲死不瞑目,一袋潔白的面粉也被扎破了一個大大的口子,散落在砧板周圍。
砧板旁邊放著一個白色的瓷碗,伊瞳走進看了看,發現里面裝的是透明的蛋清,蛋黃掛在碗沿,仿佛下一刻就會落下和餐台來個親密接觸。讓人驚異的是,這蛋黃卻並沒有落到餐台上四分五裂,而是被一個形象古怪的烏龜撐在背上的烏龜殼里,待得細看,伊瞳才發現那烏龜原是一個制作精美的傀儡。正所謂是舉頭見明月(蛋黃),低頭見銀霜(面粉),這慘遭非龜待遇的龜兄向廣大人民群眾展示了新一代烏龜傀儡的悲催成長史。
再一看,額頭的青筋再按捺不住,旁邊一人手拿鍋鏟,腰系大紅色米奇圍裙,咧著一排閃光白牙,笑眯眯地看著她,身後背景是裊裊黑煙。
她記得屋里的爐灶應該是電子爐灶,為嘛還會冒黑煙?!伊瞳看到那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沖上去把他給蹂踏個一百變啊一百遍。事實上,伊瞳也的確立馬撲上去抽筋扒皮,咬咬,咬不動,捏捏,捏不了。她羞惱湊近一瞧,那人的嘴唇動了一下,吐字清晰︰「伊瞳啊,蕭晶昨日困于電圈包圍中慘遭不幸,導致我心神不寧,目前我二人正前往XX醫院中,特此派下替身傀儡一名,記得收拾廚房,望乃好自為……」那‘之’字尚未出口,這所謂的替身傀儡已經被伊瞳一腳從窗戶踢飛了出去,化為半空中的一道流光。
怒氣稍平,伊瞳收回腳,忽聞身後傳來清脆的掌聲,猛地一震,竟然有人能無聲無息地模到自己的身後而不被自己察覺。「踢得很酷,姿勢很標準。」
听著這個不算陌生的聲音,伊瞳心下明了,回身一瞧,不意外看到谷瘋那張張揚娟狂邪氣凜然的臉。還在發怔中,伊瞳便听谷瘋繼續道︰「既然如此,今天我們就換一下好了。」
「換?!換什麼?!」對于谷瘋此人,伊瞳是將其當成神人來瞻仰的。不僅因為昨日那一手出神入化毫不留情劃破了她那件據說價值NN的外套,還是因為對方由內到外散發出來的強大邪氣,撿重點說,這種人她根本就不想去招惹。
「換你來攻擊我,就用你剛才使的,踢技。」谷瘋風輕雲淡的道。「除此之外,你不可以使用拳掌。」
事出必有因。
「你說真的?!」伊瞳狐疑地看著他。她不相信竟然會有人主動提出讓自己‘踢’他的要求,這不是傳說中的**游戲,而且谷瘋看起來也不像M屬性的啊,看起來應該比較像S的說……呸呸,一不小心想歪了,伊瞳搖搖頭,趕緊把自己的思緒撤回正道。
谷瘋眉頭一挑,更添幾分痞氣︰「怎麼?你不要?還是你比較喜歡讓我踢?我不介意我們照舊,真的。」
伊瞳頓時瀑汗︰「算了,還是我來吧!」
屋內的空間太小,很多身法都施展不開,何況如果一不小心打壞了家具,那也是不好滴。兩人把廚房整理一番,便下了樓走到院落中。
昨日一直處于挨砍狀態,早就讓伊瞳憋了一肚子郁氣,此時谷瘋的主動相邀,讓她的眼底浮上一層躍躍欲試的興奮。用不上谷瘋招呼,伊瞳主動攻了上去,橫躍起一腳直掃對方面門,精確迅速,同時也表達出了伊瞳對谷瘋的絕對怨念。
都說打人不打臉,她便故意挑了谷瘋的臉部下腳,這一腳要是落實了,一般人的臉只怕會當場被踢出個不光榮的鞋印子。但是谷瘋是一般人嗎?答案是NO。谷瘋會不閃不躲站在原地像個白痴一樣給伊瞳當靶子嗎?答案依舊是NO。
所以谷瘋動了。
伊瞳算準的一腳因為谷瘋的一動落在在空處,大驚之下伊瞳的身形晃了一晃,一個旋身落下。回頭凝神再看,谷瘋正面對著她站在原地,一切都維持著原來的狀態,好像他一步都不曾移動過。但伊瞳知道他的確是動過了,但只因他的速度太快,快的讓她看不清。
「繼續踢啊,踢到我,我就告訴你,你家的部長和那幾位現在正在籌劃什麼,以及……」谷瘋勾了勾唇,露出一個充滿趣味的笑意︰「以及吸血鬼族的動向。」
「哼!」一聲輕哼,伊瞳面上的雀躍之色更甚,谷瘋的條件太誘人,她的目中閃過一絲堅定地光芒,「我一定會的。」說著她飛快地轉過身,左腳邁出一步,右腳一蹬地面,借力彈起,側身踢向谷瘋。
眼前一花,谷瘋再次憑空消失,伊瞳這一腳又同樣落空了。
「繼續!」谷瘋平穩地站在原地,大聲喝道。
「呵!」伊瞳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再次舉步,飛踢,不意外再次被他閃了過去。
「繼續!」
「好!」
……
快,實在是太快了!
谷瘋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的飄忽,讓伊瞳無可奈何,短短幾分鐘內踢出的幾十招竟然連他的衣角都還沒踫到過。蕭晶說的看來也不全是胡謅的,至少谷瘋的速度是真的。
伊瞳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谷瘋身上,一雙明眸眨也不眨,全神貫注緊盯著他。這樣做的效果卻僅僅是讓她看見谷瘋的一點點殘影。
劃開距離,伊瞳眯起眼,弓起身做好準備。
「等一下。」谷瘋忽然叫住她,「不要用眼楮去看,用感知。」
「感知?!」伊瞳收起姿態,「是指念力嗎?。」
「我的理解和你的可不一樣。」谷瘋搖著頭否決道︰「念力和感知這兩個東西同樣都存在于我們的精神海里,與我們的大腦息息相關。但念力並不是感知,念力就像是一台精簡的掃描儀器,需要用人為操作,但是感知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它會自然而然地運行,我們所要做的,便是打開它。它和念力最大的不同點就在于,念力,只是我們這樣念能力者修練之後才會擁有的能力。感知,卻是每個人類一出生便擁有的天賦。人們稱它為第六感,又稱為我們的第三只眼。」說著他伸出一指,點上伊瞳眉心往上一厘米的距離,「它就在這里。」
谷瘋的手指帶著徹骨的冰寒氣息,一股奇異地冰流從他點中的位置傳送到伊瞳的大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