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眼前的事實如此明顯,要是她伊瞳再不明白她就是傻子,她危險地眯了眯眼,凌厲的目光投注到表情訕訕的兩人身上,怒極反笑,[你們兩個是算好了來整我是不是。Carlos,原來你也會異術啊,虧我還被你瞞了這麼久。]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Carlos可能已經死在伊瞳鋒利的視線和Ana滿是鄙視的眼神之下,他輕咳一聲,就著能拖就拖的方法,轉身面對群情激揚的群眾,「大家先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到一名教會人員那里取走一條十字架,接下來,請各位排好隊伍一一上前,一會兒將由Maria聖母與主教大人為大家進行洗禮活動。」
他對著遠處的眾多騎士使了個眼色,騎士們會意,紛紛步入人群,開始維持秩序。
伊瞳握了握拳,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又開始蹦了起來。混蛋,要是不收拾了他,他那小樣還真的就興奮起來了,與Ana聯合暗算,隱瞞自己擁有異術的事情,以為自己是個王子,還是個未來的國王,真當她伊瞳不敢扁他是不是?此仇不報,她伊瞳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但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伊瞳雖然氣憤,卻也沒辦法直接發泄,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伊瞳悶聲坐在馬背之上,不言不語,神情冰冷。
周圍的群眾一波接一波地行過,領到了十字架的人便主動走到了最後的位置。
雖然離得有些遠,但是伊瞳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們投射到自己身上熾熱的目光,那種充滿希翼期盼的目光,她真的能承載的了嗎?!如果不是那個身份,當初,自己也不會有機會入到部中的吧。
伊瞳閉上眼,努力地使自己不去看其他人激動地表情,無視那些直白沒有掩飾的熱情視線,但是已經被攪亂的心湖卻如何都無法平靜下來。
[殿下,看著,看著他們啊!你不該退卻,不該逃避,這是你的職責呀。你忘記了嗎?]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著,溫柔似情人耳邊低語,卻又仿佛來自那遙遠的天際。[我們都在等著你回來。]
你是誰?!
伊瞳猛地睜開眼,心中一片迷霧。她知道這聲音並不是傳音,而是一種奇怪的聯系,這聲音仿佛便是從她的心底響起的一樣。
「伊瞳!輪到我們了!」Ana的喊聲漸漸地清晰起來。
伊瞳有些迷惑地轉身看她,「什麼?」
「洗禮啊。我們兩個要起到帶頭作用。」Ana無奈地對著她道,「快下馬,和我一起走上去,Juan主教和瑪利亞聖母還有所有人在等我們兩個呢。」
「恩?!」伊瞳一怔,看了看四周,果然不知何時眾人都佩戴上了一枚十字架,正直盯盯地看著她和Ana。Carlos站在人群之中,不慌不忙地對上她。她的視線又轉回台上,褪去一身紅袍,身著白衣長袍的Juan的俊容上帶著慈祥和藹的笑意,也在注視著她。在他的身旁,一名和他穿著打扮相同的老女乃女乃也同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這兩人也不知是何時悄然到來的。
面色微紅,伊瞳一邊翻身下馬,一邊悄悄傳音給Ana,聲音中透露出無比沮喪,[怎麼回事?我又不是教會人員,為什麼我也要接受洗禮?]
Ana淡定地在伊瞳的身側站定,[那是因為你現在的身份特殊啊。你還沒有覺悟你自己在他們心中代表的分量嗎?]
[那還不是你們弄得。]伊瞳大怒,但是礙于現狀又無法表現出來,只得傳音向Ana抱怨,卻沒有拒絕的意思,[那你干嘛不傳音提醒我,大聲喊什麼。害我覺得很丟臉誒。]
[我叫過啦,可是你根本就沒反應好不好。]Ana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側過身來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飛了她一個白眼,[反倒來怪我。]
[好了,你們兩個都別吵了!快點上來。]Juan直接以自己的能力插入兩人的傳音,聲音雖然平淡,卻帶著一絲惱怒之意。
[是。]
Ana恭恭敬敬地回復,暗中拉了拉伊瞳的衣服,示意她快點上台。
伊瞳的心中對于Juan還存有部分的拘謹,也不敢隨意惹惱了他,不再磨蹭,同著Ana快步地走到台上。
Ana徑自走到了Juan身前,伊瞳暗自思索,便抬腳走到另一邊的Maria聖母身前。從Maria有些皺巴巴的臉上看,她約是有著七八十歲的高齡了,但是她身上卻帶著一股年輕的喜氣和生氣,使看到她的人都下意識地覺的她的年齡應該小上一些才是。
「請閉上眼楮,我將為你禱告。」Maria聖母,同時也被所有的教會人員統稱為Madre(母親)。
「是。」伊瞳看看身旁閉著眼合著手同Juan主教一起進行禱告的Ana,點了點頭也閉上了眼楮,感知卻在無聲無息中慢慢張開,將身旁的一切都收入了腦中。Ana和Juan依舊低低地做著禱告,不遠處的Carlos笑著看向架台的位置,只有面部稍微僵硬的肌肉表達出了他的不自然。其余眾人帶著緊張的表情,但都十分安靜地等候著,靜寂的廣場上只有水流的聲音和禱告聲。
身前的Maria聖母輕輕笑著,也閉上眼合起雙手開始低聲禱告,用著遠古流傳下來的古老而神秘地語言。
伊瞳听不懂她的話,卻因為這一個個拗口生澀的言辭感到了莫名的平和。
「下面我將為你進行洗禮。東方來的女孩,請不要反抗生靈的力量。」Maria聖母做完了禱告,看著伊瞳慢慢睜開的眼楮,對她提醒道。
伊瞳側過身看向Ana,同樣已經完成了禱告的Ana對她微微一笑。伊瞳正過身,點了點頭,撤除了全身防御的異能。
「那我們就開始吧。」Maria聖母宣布著。
台下幾百名藍白長袍教員中走出兩人,手中捧著一盆泛著銀光的液體各自走到她和Ana的身邊。伊瞳對這東西有些印象,正是那日Ana令Lydia交給李夢灕的聖水。
Maria伸出手從盆中取了一些聖水,將她倒在伊瞳的頭上,冰涼的觸感從被聖水接觸到的地方傳了過來。一種溫暖而聖潔的力量躥進了伊瞳的身體之中,在她的體內旋轉著,牽引著她體內的異能力分子,一遍一遍地對他們進行淨化和壓縮。
伊瞳驚訝地抬了抬眼,黑色的眼眸疑惑看著Maria聖母。
Maria笑著對她輕點了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