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波的心里頭是極致憋屈的。咱如此辛辛苦苦奮不顧身地跑去給你們拉魔獸群來練習戰斗,你們怎麼好意思扔下我一個獨自逃走。從他面頰上那兩道清晰可見的淚痕就能瞧出他此刻是如何的悲傷,男兒流血不流淚,咱是又流血又流淚啊……如果現在有人去問迪波成功出逃之後要做什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那位提問者︰殺了前邊那群無情無義的人渣。現在仍身處在被魔獸們追殺範圍之內的可憐的械斗師迪波如此想著。可現實終歸是現實,就是用來讓杯具破碎的。
所以當迪波一路挨著皮糙肉厚的魔獸群的沖擊淒淒慘慘戚戚地成功突圍,結果斜眼一瞥,後頭一群追蹤的魔獸已經換成了一排張著血盆大口凶猛霸道而且殺傷力絕對強大的魔法型魔獸——六級利齒虎,那繁多的數量跟密密麻麻的螞蟻似的,讓迪波眼前一花,恍惚間他似乎听到這群劍齒虎齊齊咆哮了一聲,在口中凝聚出了一團跳躍著紅色火焰的火球。果然,還是最討厭魔法型魔獸了。迪波打了個激靈,硬生生地將速度提升了一個台階。
「嗚啊~~」要是換了大半夜的時候,迪波這喊聲絕對能嚇哭小孩。
鑒于迪波那淒慘且不間斷的哀鳴聲,伊瞳這個比較有良知的還是不是回頭觀望幾眼,想著要不要沖上去救他一救,但是雷帝斯僅用一句話就打消了她的猶豫,「那種人是自作自受,你管他做什麼,他現在還有力氣喊,就說明他跑的很輕松。」
听聞此言伊瞳果斷轉身無視後邊那道哀求的視線,只憑著那綿綿不絕地喊叫聲來判斷迪波此人未死的事實。
好在這還只是魔獸群襲的開始,獸群也只是一零星的小部分,幾人在邊戰邊退的情況下用了幾個小時便退出了魔獸群戰的波及範圍。至于剩下一些不長眼的小魔獸,都被一堆煞氣凜凜沒能滿足戰斗念想的森達學院的學員們直接滅了。
一眾靠在一枚通體紫色的路標所在的位置坐下歇息,魔法師開始冥想,劍士則等著體力慢慢恢復。伊瞳饒有興致地盯著那根直直樹立的路桿標,可惜上頭的文字對她來說依舊如同天書一般難解。伊瞳不是沒想過去想安塔學習這世界的文字,而是這異陸點中的文字之復雜斑駁實在讓人難以想象,字面的解釋也是極為含糊,伊瞳好歹曾經也被教她法國語言老師稱贊是很有毅力耐心的好孩子,可是……
哎,事實讓人無奈。
伊瞳盯著那桿子糾結半晌,最終得出這桿子的材質不錯地結論。
伊瞳把這思緒同安塔一說,安塔還沒回答,那邊人渣B雷帝斯已經主動湊過來了,「方向標的桿子的材料是用紫水晶制作的,紫水晶號稱是世界上最堅硬的晶石,所以才會被選作方向標的制作材料,因為只有這種晶石能在長久的歲月和各種戰斗中保存下來。」
「這個紫晶石比那些魔獸皮還要堅硬嗎?。」伊瞳詫異。
菲爾接過話茬,「不錯,幾千年前一位著名的煉金術師做過實驗,紫晶石的堅硬程度大概是那些魔獸皮的十倍左右。」
伊瞳了悟地點了點頭。
菲爾微微一笑,以為她懂了。結果下一秒一眾就看見那姑娘拿出了她之前在戰斗中使用的利器,量好了一個角度,伸手就砍。
「……」伊瞳,破壞公物是要遭天譴的。
一眾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號稱最堅硬的晶石的紫晶石所制造出來的方向標就在伊瞳手中的流霜飛速的運轉中被一點點地橫切,與風化中的眾人同時‘卡拉’一聲,斷了。這下,就連安塔和雷帝斯都露出了吃驚的神色,別提其他幾人了。菲爾更是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知道的那所謂的歷史記載的實驗其實是騙人的了。
「你你你……」莉絲看著伊瞳的表情如同見到了魂體,吃驚之極,結巴了半天愣是沒能發出下一個詞匯。斷了,斷了,傳說中只有九級武師的斗氣才能破壞的紫晶石,竟然被眼前這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女敕的魔獸少女給切斷了。
布雷特的面色已經變得跟著傳說中的黃金糞土一個顏色,張大著嘴好半天無法言語,默了半晌接著莉絲的話頭說了下去,「你怎麼能把它給砍了?」
看著一眾面對自己如同見鬼的表情,伊瞳皺了皺眉,眼里帶著古怪瞥了瞥面前斷裂的紫水晶方向標,「這東西不能砍嗎?。」
「……」這是能砍不能砍的問題嗎?安塔我們對不起你其實比起真正的魔獸來,你實在是太像一個人類了。
「古往今來,會想到把方向標砍了的,只有你一個。」雷帝斯的語氣之中罕見的沒有那種高傲,而是帶著敬佩服帖的意味,「能把它砍了的,也就你一個。」
「額……」伊瞳捏了捏流霜斷刃,忽然覺得有些冷汗,雷帝斯這話怎麼听著怎麼古怪,「那就是能砍了吧。」
你砍都砍完了,你才來問我們?
布雷特吉斯兩個心理素質不夠的武士想去撞牆自殺了。
安塔的面色略略一僵,很快恢復正常,「可以,收起來吧。」
伊瞳茫然了,手下倒是不慢地將紫水晶扔進了智腦里頭讓它跟一堆魔獸尸體親熱去了。其實她原先想的很單純,將這紫水晶砍了收藏起來帶回去部里分析看看是什麼材質的……
伊瞳小姑娘完全不曉得自己這麼一個想法所造成的影響和後果是如何的驚世駭俗。看著一邊情緒癲狂的幾人,伊瞳扭過頭看了看狀態正常的雷帝斯與安塔,「他們怎麼了?」
「變異。」回答是如此整潔一致干脆。
你們才變異,你們全家都是變異
不過這句話眾人也只敢在心里頭想想,好在安塔與雷帝斯都不是沐那種強人,心理活動不算犯法。
在這麼一段小插曲中,迪波童鞋經歷了九死一生,終于回歸大部隊,結果一身破爛服飾的他不但沒能得到安慰反而遭到了一群心理不平的孩子們的群毆大禮。
不明緣由迪波含著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