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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商闕眼皮一動,張開了眼楮,眼前哪里還有什麼迷霧,也沒有祖先的承諾,沒有開口說話的嬰孩。自己分明處身在大蘭葉寺的禪房內,後面跟著的是忠心謹慎的執事商水和性子急躁的商火以及昏迷初醒的商蘭,面前端坐著的是執掌了耀家大權的綺羅公主,而她白皙的掌心里托著的正是那枚他在迷霧中看到的對祖先鄭重交托之人手持的信物。
經歷了方才的一幕,不用再細看,商闕已經知道了此物就是他一直在找尋了當年軒轅開朝元後的信物,他商家祖先當年就是對著此物立下了壓了他商家五百年的誓言。
此刻,商闕心中卻疑惑了,他一年多年就見到了綺羅這丫頭,而據她所言她這塊玉佩是母族遺物,她自從離開伍郡就一直貼身佩戴著,可是他見了綺羅多次,為何玉佩遲遲不見動靜,而是直等到方才才發出暗示呢?
莫不是走了一圈燕京的綺羅身上發生了什麼變故?商闕仔細的回想著商火打探到的燕京紫禁城內的一些只言片語的消息,在聯想到自己方才在迷霧中看到的嬰兒,商闕頭腦中電光一閃,眼神不自覺地向著綺羅平坦的小月復撇去。
感受到商闕有些無禮放肆的目光,綺羅心頭一緊,還沒等她想的明白,她拖著玉佩的手已經迅速收回,緊緊的護在了自己的小月復上。
隨著綺羅的動作,商闕眼前一花,在綺羅月復部仿佛又看到了迷霧中指責他辦事不利的嬰兒,耳中清晰的听到了他不耐催促的話語,「你們守了五百年的諾言該兌現了」
聞言,商闕在無半分疑惑他熱血上涌,倒頭便拜,「商家第二十二代家主商闕拜見吾主,吾等已看守寶藏五百余年,還請吾主示下。」
商闕此言一出,滿室皆驚大家面面相覷的看著跪伏于地大禮參拜的商闕,連呼吸都停止了,包括商水河綺羅在內,大家不知道這位神秘的商族族長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綺羅手心里的玉佩只是一晃,商闕可是連接過來看都沒看呢。
拜伏在地上商闕激動的參拜過後,沒听到預期的回音,反而是屋子里靜到極致的氣氛讓他警覺了,他抬起了滿頭白發的頭來,發現座上的綺羅小月復平平,哪里有什麼嬰孩,更沒有什麼聲音了。
商闕心念一轉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難怪他之前見到綺羅多次也沒有異樣的反應,而祭壇顯示商家要找之人會出現在北方。
理清了思路,商闕緩緩的站起身來,對著端坐的綺羅又是一躬聲,說出了商家幾百年來一直隱藏著的家族秘辛。
原來,五百年前軒轅哀帝帝星損落之際,他除了安排了暗衛玉守保護小皇子和小公主們,命令玉攻追蹤叛徒之外,還令當時任戶部侍郎的尚之佳守護好軒轅家私庫里積攢了上千前的金銀珠寶的,以備後世子孫符國之用,信物就是當年開國元後的隨身的飛龍翔鳳玉佩。
尚之佳是誠信君子,接到軒轅哀帝的密旨之後,改尚姓為商姓,在軒轅密庫所在的青峰山上隱姓埋名了起來。
可是神州三分之後,耀月辰三國三足鼎立之勢漸成,而軒轅家的血脈後人們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了任何音信。
尚之佳在青峰上守了四十多年,恪守著自己的誓言,不停的派人打探著軒轅後人的消息,直到最後他實在撐不下去了,才耗費畢生所學的八卦之術,以自己的心頭之血為引,把青峰上上原有的硬傷八卦嗜魂陣啟動了起來。最後,他抓住兒子的手殷殷叮囑他繼續守護寶藏,尋找軒轅後人,得到兒子的重誓保證之後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商家的誓言就這麼一代代的傳了下來,每代的族長都秉承著先祖的遺訓,守護著前朝的寶藏,尋找著前朝的遺脈,他們低調行事,把生意做遍了整個神州,把前朝留下的財富翻了好幾百倍了,就是找不到可以繼承這麼財富之人。
直到商闕接任族長之時,上一任族長彌留之際,拉著他的手叮囑他繼承先祖遺訓,並且說他感覺商家踐諾的機會就要來了,他讓商闕時刻關注著軒轅哀帝化身的祭壇,說是機緣就在他們這一代了。
商闕繼任商家族長之後,有意識的接近耀國的文武要員,慢慢的顯露了一部分商家的勢力,時刻關注著祭壇的動靜。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讓商闕等來了轉機。伍郡商家沉睡了十五年的睡兒一朝清醒,聰穎異常,引得鸞秋盈舊事重提,派人屠殺伍郡商家滿門,提前得了信的商水和商火趕去伍郡救出了綺羅主僕。
從此,揭開了神州耀、月、辰三國的權力更迭,被商闕當作棋子拋出去的弱女綺羅一步步地走到了今日。而商闕謀算良多,兜兜轉轉的,直到今日才發現當初打算犧牲掉的弱女就軒轅唯一的遺脈,是商家苦苦的尋找了五百多年的軒轅舊主。
商闕感概又愧疚的說完,原本仙風道骨的臉上早就掛滿了淚痕,他雙膝一彎軌道在綺羅座前,「臣糊涂,不知舊主現聲,做了許多的錯事,很多次陷主上于萬險之境,請主上責罰。」
商闕這一跪,他身後的商水、商火和商蘭也都紛紛跪倒在地。商火和商水感概萬千,商蘭確實欣喜異常,前兩日她還在為了忠于綺羅女帝還是終于商家而苦惱糾結,現在知道了綺羅女帝就是軒轅遺脈,是商家一直苦苦尋找的舊主,她的糾結苦惱統統沒有必要了,她以後就可以全心全意的追隨在綺羅女帝身邊了。
商家人跪了一地,綺羅這才從商闕的故事中醒過神來,她回想起過往的種種,回想起自己對商家的百般防備,也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真是造化弄人,原來商家也和山中白寨一般,是軒轅祖上埋下的另一只奇兵。
商闕之前雖然對自己多般利用,也是職責所在,為了祖上的誓言奔忙而已,綺羅怎麼會怪他呢,看著跪了一地的商家眾人,綺羅走下了座位,攙扶起流淚滿面的商闕,感慨的說到,「老族長無須如此,你們商家為了當初的誓言,護我軒轅寶藏五百多年,勢力強勁卻從無問鼎神州之心,低調隱忍,不惜犧牲族人為代價,這一切都是為了我軒轅,是忠于自己誓約之舉。綺羅感佩,也謝謝你們這麼多代的守護」
綺羅說著,一俯身子,對著商家眾人深深地拜了下去。
「使不得,主上萬萬使不得啊。我商家做這一切都是應該的,當不得主上如此大禮」商闕說著,慌忙展臂,頓時,一股柔和而堅韌的力道攙扶住了綺羅的身子。
「商家忠君重諾,是我軒轅之肱骨之士,來,來,來。大家都起來吧。」綺羅知道自己身體狀況,沒有和商闕守護的力道抗衡,她止住自己的身子,順勢攙扶起白發蒼蒼的商闕。
「謝主上。」商闕就勢起身,抹了把臉上的老淚,遺憾的說,「商家辦事不利,一直沒有聯絡上當年軒轅帝身邊的攻守暗衛,讓主上一脈顛沛流離至今。商家說到底還是商賈文士,于武道上並不精通,只能提供主上復興之財,卻無攻敵陷陣的精兵良將,哎。」
綺羅听了這話,神色一黯,傷感的說,「玉守一直陪伴在家族身邊,為了保護我軒轅一脈,想來五百年來經歷了坎坷無數,族人凋敝,傳承幾乎盡失,到如今只到剩丁下香一人了。」
「玉守不愧是軒轅皇族最好的護衛,即使歷經無數的磨難,還是護住了軒轅的血脈傳承,即使只剩下下丁香一人,那丫頭也是為了主上不惜一切的。玉守之忠勇是我輩楷模,也是軒轅的驕傲,主上不必傷感,人生在世,當如此矣」商闕滿臉感佩的說著,心中對那個一直以為有些毛躁的丁香丫頭又有了另一層新的認識,同時也遺憾玉守人才凋敝,同樣也無攻敵陷陣的良將可輔助主上一統神州,恢復軒轅盛事。
綺羅看出了商闕的心思,她臉色一轉,又豪邁的說到,「玉守一脈盡忠職守,令人唏噓感佩。不過,上蒼眷顧我軒轅,玉守人才凋敝,雖無良將可用,但玉攻一脈卻在五百年中為我軒轅培養了大批的良將精兵,助我完成先祖遺願,一統神州,恢復軒轅太平盛世」
綺羅說著,目光一轉,對著一旁的白風微微的點頭。商闕順著綺羅的目光也把目光投向了沉默不語的白風,只見一個沉默著年輕人,雖然長了一張姣好的皮囊,但是人卻並無特別的,如若在大街上遇到,商闕相信自己都不會再看他第二眼的,實在是平常得很啊。
白風接到綺羅的吩咐,迎著商闕審視的目光,跨上前一步,抱拳當胸,朗聲說道,「軒轅族第十七代玉攻白風參見商家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