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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月知文聰明得很,辰國大軍一動,他就會想明白了。若是我們貿然行動,弄巧成拙,不僅達不到效果了,還有可能暴露了自己,得不償失啊。」穆宛清仰起臉,遙望著東南方向的夜空,喃喃地說道。
「屬下明白了,一切听憑小姐吩咐。」穆和恭敬的說道。
「走吧,再不回去,鸞秋盈該生疑了,咱們藏在皖州近海的大軍也就不安生了。」穆宛清說著,一轉身,向著密林深處掩映的小徑走去。
柳江岩回營之後,一夜未睡,調兵遣將的一番部署,留下親信副帥柳康德和十萬大軍看守邊關大營,自己則親自帶領大軍,天色還未大亮時,就向著百里外的巴郡進發了。
穆宛清猜得沒錯,辰國大軍一動,月國的探馬就飛快的報了回去,執墨听到這個消息,不敢怠慢,急忙就沖向了月拓帝的中軍大帳。
讓執墨意外的是,月拓帝的大帳內竟然亮著燈,不知道是清晨早起,還是一夜未睡。執墨瞅一眼旁邊擺放著的那架仟塵不染的碧璽古琴,心中有了底數,心中忍不住一揪,陛下恐怕又是一夜未睡。
听到動靜,月知文回過頭來,一身淡紫色的常服穿的一絲不苟,但是他眼底的血絲還是泄露了宿夜未眠的秘密。抬眸看到執墨眼中的擔憂,月知文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穩穩地問,「有什麼進展?」
執墨無聲地嘆息了一聲,心中卻更加心酸起來。
自從眼睜睜的看著綺羅公主燒死在了小金水河畔的送鳳台上,自家主子就沒真正的開懷笑過了,那張放在月宮最高處臨淵閣內的碧璽古琴任何人也不允許去靠近,連他自己也從不踏足臨淵閣,仿佛是在刻意的逃避和遺忘著些什麼。
每日里三更才睡,四更又起,忙忙碌碌的處理著各種政務。先帝月平帝性喜享樂,多年來不大理會朝政,把好好的大月國管理的亂七八糟,立志混亂,民生艱難,若不是月國天然的魚米之鄉,家底豐厚,早就被他折騰得亡國了。饒是如此,她還是給新帝留下了一堆爛攤子。
月拓帝自小就有雄心壯志,還未登基之時已經收攏了大批的各種才能的治國良才,一朝登基抱負得展,就開始不眠不休的連番整治,大刀闊斧地改革。老丞相司馬炎在朝堂上彈出之後,月拓帝慢慢的撤掉了一些因循守舊、唯唯諾諾之臣,換上了一批銳意進取、用心辦差的心月復朝臣,經過了這樣一年的治理,月國整個的變了個樣貌。
吏治清明、百姓安居、商家繁茂,尤其是月國的兵馬經過了月拓帝提拔到邱風廉、孫延年等將領的苦心操練,已非昔日可比,如果一年多年的月辰混戰發生在今時今日,誰勝誰負還說不定呢。
大月國在新帝的治理下,日新月異,徹底的煥發了生機,不再僅僅是一個富饒的魚米之鄉,在武力上也可以抗衡辰國大軍了。可是,新帝月知文的後*宮卻依舊是冷冷清清的,只是遙封了隨著司馬炎告老回鄉的司馬玉一個玉妃的名頭,月宮卻遲遲不見女主人,甚至連像樣的嬪妃也不見一個,而臨淵閣則成了宮中禁地,連談論都犯忌諱。
就在月拓帝仍了一批又一批的請求他納妃封後的奏折之後,遙遠的北方傳來了辰國皇帝大婚的消息,辰國那個一直被司徒家控制在手里的病怏怏的玩偶皇帝娶的是綺羅公主的貼身侍女丁香。听到這個消息,月知文終于從小山高的奏折後抬起了頭來,換上了他未登基前游離神州前喜歡穿的月白長衫,獨自一個人去了放著碧璽古琴的臨淵閣。
誰也不知道獨自呆在高高的臨淵閣內一天一夜的月拓帝到底做了什麼,他從臨淵閣出來之後就把執墨宣進了御書房,聲音略帶沙啞的平淡開口,「說說吧,這一年來你都瞞下了什麼?」
只是平平淡淡的一聲詢問,一下子讓執墨冒了冷汗,在自家主子那雙不揉沙子的鳳目的注視下,執墨的冷汗順著鬢角就流了下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結結巴巴的說,「啟稟陛,陛下,一年前耀帝駕崩、紫鳳女帝登基、鸞太後掌國、司徒嫣和鸞秋盈在白水邊城會面。之後鸞太後封了丁香為香玳公主,鸞太後派了人圍住巴郡向趙德斌要人,十天後香玳公主打發了辰國大軍,約司徒嫣巴郡相見,討要了巴郡為公主封地,約定一年後嫁娶。後來,紫鳳女帝親臨巴郡,接回了香玳公主,辰國按照約定派了司徒善生和季禮去迎娶,順帶著去青峰山轉了一圈,被商家打敗之後,才灰溜溜的去了安都,迎了香玳公主燕京和辰帝大婚。」
執墨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偷眼覷著月拓帝的神色,正好看到他仿佛洞悉了一起的目光向他掃了過來,威嚴不容侵犯的聲音也響起,「這些,朕都知道,說說你們私下里隱瞞的細節吧。念在你也是一片忠心,之前的隱瞞朕也就不再追究了,以後若在有半點藏私不報,休怪朕不念這些年的主僕情了。」
「是,是,謝陛下開恩,謝陛下開恩。」執墨一迭聲地謝恩,然後不敢半點隱瞞的都說了起來,「香玳公主在巴郡勸退辰軍時臉上帶著覆面的珠簾,我們的人離的遠看不清楚面容,那季禮被她三問三責之後,乖乖地退了兵,還請來了司徒太後。之後,紫鳳女帝親自來接她,一路上她們經常同坐一車,一處用膳,關系非常親密,路過燕山隘口之時她們被流民所擾,紫鳳公主非常生氣,撇下像代公主,自己徑直回了大蘭葉寺靜休了,可是等到辰國迎娶時,紫鳳公主又突然回宮,在未央殿上親自送她出嫁的。」
「這麼多異常之處,為何隱瞞不報?」月拓帝鳳目一挑,隱隱的有了怒氣。
執墨一哆嗦,磕頭如搗蒜,「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因為只是有些異常,並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不妥,陛下國事繁忙,奴才,奴才不敢打攪陛下。」
「哎,」月拓帝悵然的嘆息了一聲,「你起來吧,朕,是朕自己選擇的不想知道這些,和你無關。」
說完,月拓帝鳳目一凜,收了臉上復雜的神色,決絕地吩咐道,「不過,辰帝大婚非同小可了,傳令給燕京和安都的暗樁,都把眼楮睜大了,不要放過任何的細節,統統的回報,不得再有任何隱瞞」
月拓帝下了這樣的旨意之後,就把碧璽古琴帶進了自己的寢宮,常常凝視著它出神,有時候一看就是一夜。
同時,各路消息也源源不斷地傳來,司徒家在燕京掘地三尺的翻找著什麼,柳家女無夫而孕,辰帝大婚攜新後接受朝賀,美麗端莊的皇後娘娘赫然就是已經被大家認為死在了送鳳台上的綺羅公主。同時,傳言中無夫而孕對柳絮兒被封柳妃之後,她的同胞兄長接了聖旨,要來邊境上節制司徒青,而一項專權的司徒太後竟然沒有反對,司徒呂也無聲無息。
听到這個消息,月拓帝再也忍不住了,他馬上召集了心月復之臣,悄悄的從各各地州府抽調兵馬,可是他剛剛籌集齊人馬,還沒來得及部署呢,燕京又傳來消息,新婚的辰帝駕崩,而一直盤踞在漠北的大漠血鷹公子御竟然是他的同胞弟弟辰御,辰御以雷霆之勢擊垮了司徒家的勢力,迅速的掌控了辰國的局勢。
月拓帝神色莫測的听完這些,鳳目頻閃,想了半晌,又緊急召集了心月復眾臣,井井有條地安排好了南京的事務,然後帶著大軍御駕親征,浩浩蕩蕩的直奔三國邊境。
他們風塵僕僕的剛到邊境,耀國的安都又傳出了石破天驚的消息︰在耀宮外矗立了五百年的祭壇竟然在紫鳳女帝開啟的時候坍塌了。這一消息讓打算速戰速決的月拓帝改變了主意,他知道這神秘祭壇的來歷,是前朝的軒轅哀帝以身所化,這個時候突然坍塌,必定是有大事發生了,神州的天該變了
雄心壯志的月拓帝龍顏大悅,曾經強盛的辰國處逢大變,本就弱小的耀國更是風雨飄搖,唯有月國在他的治理下,糧草充足、兵強馬壯,神州一統的大任肯定要落到他的身上了。
有了這種想法,月拓帝行事謹慎了起來,既然圖的是整個神州天下,不僅需要萬事小心,還要做到師出有名。可是,讓他奇怪的是,面對自己二百萬大軍壓境,辰國大營竟然沒有任何的反應,一點不像雷厲風行的絆倒了司徒家的辰帝作風啊。
這就讓月拓帝心中畫了一個小小的問號,他一邊派人加緊勘查邊境地形,密切注意各方動靜,一邊給窩在燕京的辰御正式的送去了國書,要求他送還月國先帝的皇後娘娘,大耀國的四公主綺羅。